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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战记-第41部分

    身边?”童英沉声朝那童子问道。

    “将军,先生过世的时候,我都一直伺候着先生。”一说到自家先生,郭从的眼睛又泛红了。

    “那你家先生这两日,可有什么异常?”童英脸色如霜,语气却如山一般沉重。

    “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先生这两日精神还好,昨日夜里,还说给大将军报捷,谁知道”说着说着,郭从又抽泣起来。

    “我在你先生房里,看到些许血迹,是怎么回事?”童英盯着他的眼睛,“不许哭,好好看着我回话!”

    “那是先生咳的,那日用了郎中的药之后,白日里先生虽然精神好了很多,但是入夜后却是又开始咳嗽,就咳出血了,好多的血!”

    “明白了!”童英点点头,对着自己的亲卫说道,“把那日为郭祭酒看病的郎中抓来!”

    “将军是说,是那庸医害死了先生?”郭从瞪大了眼睛,突然之间他就嚎啕起来。

    童英默不作声,朝着外面走去,剩下的事情,已经不用他安排了,郭嘉的地位,注定即便是他过世,也不会草草了事,他的丧事,肯定不会在冀州办的,手下人自然会找最好的棺木装殓,然后护送灵柩回许都,他甚至能想到,得知了这个噩耗,远在许都的曹操是何等的痛惜的表情。

    “庸医?”他站在大门外,仿佛是笑话自己的一样,呐呐自语道,“庸医,真是庸医么?”

    他心里已经有八成,怀疑郭嘉不是正常死亡了,这派人去抓那庸医,不过是再确定一下,如果那庸医如常在城中,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但是一旦是不见了,那便十成十的有人借助这庸医之手加害郭嘉了。

    以郭嘉那虚弱之至的身体,多年经过汤药的攻伐,只怕早就如同风中败絮,经受不得丝毫的风雨了,只要精通岐黄之术的人,甚至不需要用毒药,只要用药刚猛一些,只怕郭嘉的身子,立刻就垮了,这才是真正上乘的杀人手段。

    而有理由有能力这么做的人,就可以呼之欲出了,郭嘉虽然智绝天下,可他都是为曹操统筹战略,在个人层面上,他根本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敌人,他性子又温和,上至大夫,下至走卒,他都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少有与人为敌,这样的人,最希望他死的,怕是只有袁氏一脉了。

    然而此刻袁氏一脉,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这个心思。

    “将军!”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一骑哒哒而来,在他身边翻身下马,正是他派去抓那郎中的亲卫,只听亲卫急声道,“那郎中举家消失无踪了,其邻居们说,已经两日不见他们家的人了。”

    “知道了。”童英顿感一阵强烈的悔意涌上心头,只恨自己怎么就没跟郭嘉说要提防司马懿!

    “你在这里协助打理郭祭酒的灵柩吧,然后派人送回许都,给孟德报丧吧!”童英说这话的时候,双手已然死死攥紧,目光望向张燕营地,心中暗自恨道:“司马懿,今次我童英必不会轻易的饶过你!”

    第六十五章 断义(上)

    许都,大将军府。

    夜色早已深沉,整个大将军府万籁俱寂,没有谁人敢大声喧哗,因为谁都知道今日的大将军心绪不佳,或许不能说心绪不佳,准确的说就是雷霆震怒。

    曹操的房间里昏黄的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而在屋外,就连曹操最为信任的侍卫,此刻也远远的在屋子的四周,屏声静息仿佛是一块木头桩子杵在那里。大将军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和他们有说有笑,但是,若是触了大将军的眉头,大将军杀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的。

    自从军师祭酒的灵柩从冀州运回来,大将军就这个样子,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足足有一整天了,军师祭酒在大将军心中的地位如何,他们这些侍卫可是比外面的那些臣子,看得更清楚,说句杞人忧天的话,这些侍卫,现在都有些担心这次统军讨袁的童英童将军了,这种情况下,童英会不会被大将军迁怒,还真的很难说。

    捡拾郭嘉的遗物,童英发现了郭嘉留给曹操的信,这封信自然随着郭嘉的灵柩一起送到了许都,而这个时候面目阴沉的曹操就坐在屋子里,面前就摆着这封信。

    这封信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了,信中有言:“今闻袁熙、袁尚往投辽东,明公切不可加兵。公孙康久畏袁氏吞并,二袁往投必疑。若以兵击之,必并力迎敌,急不可下;若缓之,公孙康、袁氏必自相图,其势然也。”

    又云:“丞相若从书中所言,辽东事定矣。”

    从信中的文字足可见郭嘉一直到死,都在为曹操出谋划策,为曹操能尽涤河北,奠定其稳如盘石的霸主地位而殚精竭虑。然而谁知道当曹操看到这封信时,已经是天人两隔,所以此刻曹操睹信思人,又如何不感伤。

    “奉孝死,乃天丧吾也!”曹操喃喃自语道,神情黯然。他抬头看了看北方,那正是冀州的方向,此刻他派去接替童英的将领,只怕早已经到了冀州了,只是不知道,那童英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回到许都。

    对于童英,他此刻的感情分外复杂,说是对其爱恨交加也不为过。若不是有人举报,昔日袁绍手中得自袁术的那一方传国玉玺,已经被童英得到了手中,他只怕还要蒙在鼓里,这让他有一种遭到背叛的感觉。若是别人如此,他大不了一怒杀之,即便是错杀了他有也不会有丝毫的后悔。

    但是对童英,他下了不这个决心。所以他仍然希望给童英一个机会,让他解释一下这事情的来由。这传国玉玺,是何等之物,童英不过一介小小的中郎将,而在自己的庇护下,他怎么能对这样的东西动了心思,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童英屡次三番救他性命、挽他基业,曹操心里还是感激的,但是这种感激,远远不如他那种不甘人下的心思强烈,他心中始终相信,一个人若是要在这乱世成大事,必要的绝情那是一定要有的,哪怕是亲如兄弟的部下也不能例外。

    “童英,但愿你不负我。”一阵冷风拂过,曹操的面色却是渐渐变得有些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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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童英终于赶回了许都,而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大将军府面见曹操。

    “丞相,童英童将军请见!”门外传来侍卫的低声禀告,自取得冀州起,曹操就已经奏明天子此番大胜,而天子下旨,加封他为丞相,如今许都的百官僚属皆都是称呼其为丞相了。

    曹操长吁了一口气,缓步走了出去。

    “孟见过丞相大人。”见到曹操一身公服走了出来,童英嘴边的“孟德”二字,几乎脱口而出,不过眼见曹操面色阴沉,不知怎地,他忽然心中闪过一个不安,慌忙改口道。

    “你们退下!童英你随我进来。”曹操站在高台上冷冷的凝视童英许久,忽然开口屏退左右,然后将童英领进堂内,自己大马金刀的居中坐下,眼光却是依旧遥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童英。

    “我将一个活蹦乱跳的郭奉孝托付于你,你给我送了一副灵柩回来,童英,你可对得住我?”半晌,曹操终于开口道,语音却是十分的阴沉。

    闻言,童英亦是一阵黯然,他知道曹操令他一进许都即刻来见他,只怕为的就是此事,此时发难他还真的无言以对,对于曹操对于他自己,他都觉得自己真的都很难对失去的郭嘉给出一个交代。

    “有负丞相之重托,童英愿领丞相责罚!”若是其他的将领,见到曹操见面不评述其平定冀州的功劳,反而问责,肯定是心有怨气,不过童英此刻此言的确是真心实意,他甚至觉得郭嘉的死,他自己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责罚?”曹操冷笑了一声,缓缓道“我岂敢责罚于你,如今你可是声名遐迩的童将军,又曾救我性命于危难,我曹操若是责罚于你,岂不是令天下人说我心胸狭隘,无用人之量!”

    童英微微低着头,听着曹操嘲讽,却是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曹操此时的心思,他大致也能猜出一点,郭嘉身死,对于自己来说,只是失去了一个挚友,对于曹操来说,可是失去了左臂右膀,这种心疼,他能理解。

    “我一向视你为手足,待你不薄,难不成就是这样,养成了你的跋扈?还是你觉得对曹某有恩,挟恩自重,料定了曹某不敢杀你,才做出这等胆大包天之事?”曹操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这一刻,就连一直低着头的童英,都感到了曹操话中的恨恨之意。

    胆大包天之事?闻言,童英不由一怔,郭嘉之死他已承认自己有责任,但是这和跋扈、和胆大包天有什么关系,曹操此刻竟然说出了自己料定他不敢杀自己这样的重话来,这着实让童英大惑不解。

    “丞相,童英不明丞相所指,实在是有些惶恐,在胆大包天,从何说起?”童英却是也有些怨气了,不由提高音量答道。

    毕竟在他心目中,托庇于曹操帐下,为曹操效力,可都是一直没有叫过曹操一声主公的,这样曹操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吗?既然明白自己的意思,那为什么还好像训斥自己的属下一般,对自己这般态度。

    “不知从何说起?我问你,袁绍手中那方传国玉玺可是为你所截留?”曹操忽然厉声喝道,“童英,你何德何能,能够将这天下至宝,据为己有,难道你还有那般心思,窥测九五之位么?你置当朝天子于何地!”

    童英心中咯噔一跳,神情微变,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曹操此刻会问起这件事情,在他心中,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曹操都是不应该知道的,他对于当日追击袁绍的时候自己的那些亲卫,都是自己的心腹,而且那些人也没看到自己到底寻到了什么东西。

    不过这已经不是事情的关键了,关键是那传国玉玺早已化作磐龙璧上的一枚星玉,若是他拿出磐龙璧,指着玉玺所化的那一块凸起,告诉曹操,这就是传国玉玺,想必曹操是死也不会信,反而认为自己是在戏弄于他。

    “没话说了,是不是以为我实在冤枉你?”曹操看了看他,心中却是一片心灰意冷,还真的如举报之人所说,这童英瞒住了自己,这天下人,又是哪一个可信的,像郭嘉这样的人,自己何时再能遇见一个?

    “来人,你来说说那日童英到底寻到了什么?”曹操冷笑两声,从他身后的屏风中走出一人,虽然此人畏畏缩缩的低着头,然而童英依旧是一眼认出此人正是自己亲卫中的一人,一股异样的愠怒充斥在他的胸口,伸手指向那人,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第六十六章 逃亡(上)

    曹操最近比较烦,其实正确来说是非常烦。

    首席谋士郭嘉突然去世,在这几年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童英又涉嫌私藏传国玉玺,而好不容易在官渡之战前收服心仪已久的关羽,却又因得知其义兄刘备的下落,天天来丞相府欲向曹操辞行,因此这几天曹操也顾不上管太多童英的事,阵日躲在府中跟关羽玩“失踪”,而曹仁兄弟则成了斥候,实时的将关羽的动向随时回报。

    “启禀丞相,刚刚士兵来报,关羽挂印封金,骑着赤兔与刘备的两位夫人离去了!”这日曹操正在纳闷,关羽今日怎么还没上门,曹仁及曹洪便急吼吼的来报。

    曹操一听,心中不由得抽了一下,沈思片刻道,“你们通知文远,我们追云长去!”

    “丞相,何须您亲自出马,我俩兄弟率军将他绑来便是!”曹洪大声说道。

    “混账!我又不是要你们去抓人,备上二千两黄金,我们给云长送行去!”曹操没好气的斥责了曹洪一顿,便往门外大步迈去……?

    “地尽落阳,三分待圣,玄龙逆天,月主帝临”。不知怎地,童英耳边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下意识的伸手探入怀中摸了摸那块磐龙璧。

    当初卧龙先生给出这样一句谶纬的时候,怕是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到今天这份田地吧。童英深深的明白自己如今的这一切,都与这块磐龙璧息息相关,说是指引也好,说是命运也好,他始终没有逃出这磐龙璧的魔力。虽然他自问自己似乎在这磐龙璧上得益甚多,但是,一直到现在,他对这磐龙璧,还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小小的东西,仿佛就是一个天生的谜团,他怎么样也解不开。

    对了,去找卧龙先生,以他的见识博闻还有智谋,一定会给自己解开一些疑惑。

    刘嫣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童英踱着步慢慢的思索,没有打搅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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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嫣儿,我们走,离开这里,去隆中!”片刻之后,童英猛地一点头,沉声说道。

    “隆中?”闻言,刘嫣微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既然童英已经同意了自己的说法,她心中已然是很高兴了,亦是点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还有,你的那些护卫都是些可靠忠勇之人,要不我去通知他们”

    “不,不用了。”童英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他不知道这些“忠勇之人”中还有多少曹操埋下的眼线,“还是不要告诉他们,我离开的时候会给孟德留一封信的,想必念着几分旧情,他不会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将士们下毒手,他们留在这里,反而比和我们一起上路更加安全。”

    “大哥是说就我们两人悄悄离开么?”刘嫣凝眸望着童英,开口问道。

    “嗯。”童英轻轻点点头,不过须臾,他又微带愧疚的望着刘嫣,缓声道,“嫣妹,你本是皇家贵胄,如今却因为我几次三番的连累你流离失所,大哥当真是于心不”

    “大哥!”刘嫣却是望着童英,开口道,“大哥你何出此言,难道你还将我当成外人么?”

    “嫣妹!”童英轻轻将刘嫣拥入怀中,刘嫣将脸颊埋在童英宽阔的胸膛上,静静聆听他的心跳声,两人一时都不再言语。

    良久,童英才轻声开了口:“时不我待,我们现在就走,曹家兄弟刚刚送我回来,肯定想不到我会立刻就逃走,而且此刻我应该还能在许县畅通无阻,一旦过了今日,就很难说了。”

    “好!我去收拾一些必备的细软,等会儿我们换一身衣服就走。”刘嫣当下走出屋子去。童英想了想,从书桌上,拿出一支笔,伏案写了起来

    院子里,随着童英回来的那些护卫,还来不及卸下行装,脱掉铠甲,便开始朝着宅子里的下人们吹嘘这他们此行的辉煌战绩,院子里一片闹腾欢笑。对于他们来说,这童府就是自己的家,还有什么能够比在外面征战多日之后,回到自己的家更轻松惬意的呢。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说笑的这个时候,刚刚他们护卫回来的主人,已经和这个家的女主人一道换上了一身的便装,悄悄的从府邸的侧门离开,融入了外面热闹的大街小巷中去了。而在童英的卧室书案上,一封他亲笔书写给曹操的信,正静静的躺在上面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是一个令人心情愉悦、适宜出行的好天气。

    一条只够两匹马儿并行的羊肠小道上,两骑徐徐而来,正是逃出了许县的童英和刘嫣。和煦的阳光洒在他俩的脸上,让二人心情分外愉悦,看起来他俩的心情都很不错。

    这次“出逃”许县,到目前为止竟是格外顺利,原本应该看守他们的曹洪兄弟居然不知去向。当然,童英不知道此刻曹操及曹家兄弟正忙着追上关羽一行,不过,对于童英而言,能不跟昔日兄弟兵戎相见自然是最好的结局。

    刘嫣看了眼一身布袍的童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出来的时候,两人身上的服饰,是直接从下人的房间里拿出来的,比起他们两人以前身上的衣服,两人这身的装扮,只能用寒酸来形容。

    这情形不禁让刘嫣想起了当初她和童英一起去投奔曹操的时候,那时两人颠沛流离数月之久,一路从洛阳仓皇逃到沛县,那个时候两人的狼狈相比之现在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茫然不知道明天会如何,只是随波逐流的让命运牵引着自己前行,而这一次,却是心里踏实的很,而这转变的因素自然就是身边这个骑着马的男人。

    “在笑什么?”童英转过头来,亦是笑着瞥了刘嫣一眼,开口说道。

    昨日混出城后,两人就城外不远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