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卧龙战记 > 卧龙战记-第56部分

卧龙战记-第56部分

这也是情势所迫,无可奈何之举。”

    “文则此话怎解?”司马英大惑不解的问道。

    “其一,我军粮秣补给不济,许都和长安都已无太多存粮,而汉中的粮食已不足大军半月所需”于禁轻声道。

    “可是马上便是秋收时节了,只要坚持一下等到收了秋粮,那麼大军的补给问题便迎刃而解了呀。”司马英急促的说道。

    “粮秣不济只是原因之一。”于禁顿了顿,警惕的四下搜寻一番,确认周遭再没有其他人,这才接著道,“其二,张鲁死了!”

    于禁自以為自己这番话会让司马英大吃一惊,却不想司马英早已知道这个消息,所以面上并没有太多惊讶之色。

    “张鲁才归降不久,丞相让他入朝為官,谁知前日传来消息,赴许都的张鲁及其家眷竟是被人发现全数被人杀害,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于禁见司马英面色不变,以為其心中已起了波澜,便继续道,“张鲁是将军你亲自前往巴中劝降的,将军你应该最清楚此人在汉中的影响力,一旦让汉中之人,特别是五斗米道的教眾知道其已经身亡之事,必然是会极為震惊,若是刘备军再趁机蛊惑,只怕我军在汉中便会陷入眾矢之的,到时更加步履维艰,想走也难了。”

    司马英默然不语,听了于禁所言,他心中的愧疚又在一次犯滥起来,一股悔意油然而生,不由自主的想,若是当初没有前往巴中劝降,情况只怕又不一样了。

    “其三”于禁瞥见司马英沉默不言,亦是沉吟了片刻,又接著往下说。

    “还有第三个原因?”司马英没想到其中还有隐情,不由沉声问道。

    yuedu_text_c();

    “正是。”于禁点了点头,接著道,“而且之所以要班师,便与这一点攸息相关。”

    “到底发生了什麼事?”司马英追问道。

    这一次,于禁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若蚊声:“丞相病了!”

    于禁的声音虽低,但落在司马英的耳朵里,却不吝于一道惊雷,他圆睁著双目,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本想继续开口,但他立刻意识到此事事关重大,马上紧紧捂著嘴,慢慢消化胸中的震惊之情。

    “难道还是那头疾?”良久,司马英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绪,这才出言道。

    于禁点了点头,司马英追问道:“严重否?”

    “这属下便无法回答将军你了。”在这个时间点,曹操的健康必然是最高的机密,即便是司马英,于禁也不敢轻易告诉。

    虽然于禁没有说,但司马英也能想像得到曹操的情况必定是不容乐观,不然汉中何须戒严,这行辕中的人又如此如临大敌。

    “那此刻我见得了丞相大人麼?”司马英思虑了片刻,轻声道。

    “现在还不行。”于禁的答案并不出司马英所料。

    “那”司马英顿了顿,望著于禁,开口道,“文若军师可在行辕之中?”

    “军师在的。”于禁应声道。

    “那我可否见一见文若军师?”司马英问道。

    于禁想了想,这才说道:“好,我带将军你去。”

    “多谢。”司马英朝于禁点了点头,随著他一路往后院走去。

    “劳烦将军你在此处稍候。”于禁领著司马英来到一处客房外,止步说道。

    “好。”司马英亦是驻足等待,目送于禁进到内里。

    不多时,于禁又走了出来,对司马英开口道:“军师请将军进去。”

    司马英依言进到内里,只见荀彧端坐在屋内,一动不动的望著自己,而其目光却是隐隐有几分警惕之色,这让司马英有些颇為不解。

    “司马将军,你身為前军主将,不在前军军营之中,如何擅自回了汉中,你可知擅离职守在军中可是大罪!”荀彧第一句话便是语气分外严厉。

    荀彧平日待人处事都分外温和,对司马英亦是如此,但此时见他的模样,却是与平时大不相同,仿佛换了一个人般。

    “我正是為此事特地前来请罪的。”司马英暂时将疑惑按捺在心中,朝荀彧施了一礼,开口道。

    “请罪?不用了,你速速出城回营去吧。”荀彧望著司马英,开口道。

    “可是”司马英没想到荀彧话说得如此果断,当下一愣,却是开口道,“只是属下还有些事情想要当面向丞相大人繁ā!br />

    司马英只觉自己此言一出,荀彧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复杂,荀彧缓缓道:“何事?”

    “我听闻张师君在前往许都的路途上遇害,因其乃是我前往巴中劝降,其中详情,我欲要面陈丞相大人。”司马英实在很奇怪荀彧的反常,心知必然与曹操的病情有关,他实在很想见到曹操,因此有此一说。

    “此事是谁告诉你的?”荀彧目光瞥了眼司马英身后的于禁,开口问道。

    “乃是张师君军中将领胡车儿遣人告知我的。”说到胡车儿,司马英面色又是一黯,他顿了顿,这才接著道,“军师你必然知道张师君对汉中军民的影响,若是此事不弄清楚,只怕不但民心不稳,如今还在巴中的兵士也会┍洹!br />

    闻言,于禁这才知道為何刚才自己说到张鲁的死讯时,司马英并不显得太过惊讶,原来他早已知道了此事。

    听了司马英所言,荀彧亦是不由点了点头,说道:“你所言之事的确值得警惕,想不到巴中之人也已知道此事了,不过也无需太过担忧,我已吩咐人将此事隐瞒下来,毕竟这几日大军便要班师回长安了,你也莫要再与他人说,以免影响军心。”

    yuedu_text_c();

    “司马英明白。”司马英点点头,“那我可否见一见丞相大人”

    “不用了,此事主公也已知道了,你现在最重要的职责便是回到军中,收束兵士準备撤回关内。”荀彧摇头道。

    “可是还有这麼多百姓没有入关,当真就不管他们了?”司马英开口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荀彧一直盯著司马英的眼睛,沉默了许久,终是开口道,“主公患病在床,已无法处理军务,我大军无主将,一旦為敌人所乘后果不堪设想,你也曾身為大军主帅,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吧。”

    “明白,我这便立刻回转。”司马英长叹了一口气,既然连一向谨慎的荀彧也这麼说了,那曹操的病必然很严重了,他也不能再继续在汉中耽搁了。

    于禁将司马英送出行辕,复尔回到屋内,荀彧见他回来,当即开口道:“文则,你传令下去,命张嘤胄旎瘟讲垦厦芗嗍铀韭碛⒕卸玻坏┯幸熳矗⒖袒乇ǎ br />

    “军师,这”荀彧话音一落,于禁当即皱眉道。

    “主公重病,此诚危急存亡之际,一点都不能大意,务必不能出丝毫差池,否则主公醒转后,我等何以向他交代?”荀彧沉声道。

    从荀彧所言可以看出曹操病情的严重,其实曹操从昨日起便已头疾发作,一病不起,荀彧等人忧心如焚

    “这我亦是明白,只是司马将军為人向来高义,无论在朝野还是军中都是蜚声在外,窃以為军师你根本无需疑他。”于禁低声说道。

    “你所说的我何尝不知。”荀彧长叹一声,“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何况我要防的并不是司马英。”

    “军师你的意思?”闻言,于禁顿时一惊。

    荀彧站起身来,缓慢却又坚定的说道:“你命人看紧司马懿的宅院,这几日不可让其踏出汉中一步!”

    《

    第八十七章 噩兆(下)

    出了曹操的行辕,司马英并没有立刻出城,还是回到了司马懿的住处,毕竟他不能对自己的父亲不辞而别。

    “你去请过罪了?”司马懿见到他归来,开口问道。

    “我去过丞相大人的行辕了,只是没有见到丞相。”司马英摇了摇头,答道。

    “哦,这又是為何?”司马懿淡淡的问道,此时他的脸上已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模样,仿佛早上他怒斥司马英一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般。

    “丞相大人他他”司马英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对自己的父亲据实以告,“他病了。”

    “是麼。”司马懿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缓缓道,“只怕不但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吧。”

    “父亲大人如何知道?”司马英面色一变,讶然问道。

    “这还不简单。”司马懿不紧不慢的说道,“今日汉中城全城戒严,兵士亦是剑拔弩张,若不是混进了j细,那必然是行辕中有大事发生。”

    顿了顿,司马懿接著道:“你父亲又不是傻子,这都看不出来。何况丞相他患有头疾并非一天两天了,尤其是这几日更是越发严重,当时我便知道他犯病是避无可避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麼快罢了。”

    司马英默然不语,他自知司马懿眼光比他强得多,这些事情比他看得深远也是正常。

    “也没想到他的病来得这麼重,连外臣都不能见了。”司马懿摇了摇头,忽然又抬头看向司马英,开口问道,“如今行辕中主事的必然是那荀文若吧。”

    “恩,正是文若军师。”司马英开口答道。

    “你去了这麼久才返回来,想必定是见到他了吧?”司马懿不假思索的追问道。

    见司马英点了点头,司马懿嘴角却是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缓声道:“那他必然告诉你近日便要班师回长安了吧。”

    “想不到父亲你足不出户便已知晓了如此多。”司马英面色微变,轻叹道。

    yuedu_text_c();

    “主将有恙,军心必然浮动,那荀文若一向谨慎小心,当初攻下汉中之时,便是他劝諫不可入益州,由此便可见一斑。”司马懿冷冷说道,“此时突逢大变,他自然是稳妥為上,除了退兵还能做出其他什麼决定麼?”

    司马英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文若军师让我立刻赶回军营,收束士卒。”

    “那你还在此处干什麼,收拾一下便快走吧。”司马懿对他挥了挥手,说道,“今日毕竟是戒严,若是提前关了城门,你便还要往行辕请令才能出城了。”

    “恩,那孩儿便告辞了。”司马英朝司马懿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抓紧最后一点时间,他还要向刘嫣告别。

    目送司马英离开,司马懿枯坐了片刻,估摸著司马英差不多已离开了,忽然开口唤道:“来人!”

    “大人,您有何事吩咐?”屋子外走来一下人朝司马懿轻声问道。

    “吩咐下去,这几日紧闭大门,无论谁来一律不见!”司马懿沉声说道。

    “诺。”下人听司马懿说的严肃,赶紧下去让人将宅门紧紧拉拢来,插上重重的门閂,将夕阳最后一丝光亮锁在了院落之外

    随著曹操大军班师,持续了两年的汉中之战终究以刘备的获胜而告终。

    一月之后,刘备派大将孟达由秭归攻房陵,杀死太守蒯祺。后再命刘封由汉中顺沔水而下,率孟达军攻打上庸,太守申耽投降,至此益州的防备才趋於圆满,刘备也终於得到了一个安定的大后方。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久病不愈的曹操渐渐有了好转,已经可以在人的搀扶下,下床缓行了。

    司马懿知曹操好转,於是求见了曹操,跟他简单的报告了司马英之前逕自从前线回来的缘由,便告辞出府。

    出了门,还未走下臺阶,司马懿便远远见到小院内有两人缓步行来,走在前头之人正是那荀彧,而在他身后走著一年迈的老者,背负著药囊,鬚髮虽已皆白,但精神却分外矍鑠。司马懿好生将其打量了一番,只觉面生的很,自己并未曾见过。

    “文若军师。”司马懿走上前去朝荀彧微笑行礼道。

    “仲达啊,丞相可好?”荀彧回了一礼,低声问道。

    “还好,丞相大人刚刚进了药,此刻正在休息。”司马懿答道。

    “唔。”荀彧微微一愣,转头看向身后之人,开口道,“既然丞相大人在休息,老先生,我俩是否晚些再来?”

    “事情有轻重缓急,病情亦是如此,早一个时辰诊断那便多一分治癒的把握,荀大人,你若当真是為病人著想,那最好让我现在就去见他。”老者的话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语气里明显带著几分傲气。

    “还未请教这位老先生的高姓大名。”司马懿抱拳朝老者行礼问道。

    “哦,这位便是华佗神医。”老者没有答话,荀彧已先给司马懿介绍道。

    “哦,原来是华神医,在下司马懿,久仰了。”司马懿微笑说道,华佗却只是朝他点点头,并未多说什麼,此人之傲可见一般。

    “那好吧。”荀彧对华佗显然是分外尊重,沉吟片刻,开口道,“请老先生在此稍候,我先去请丞相大人示下。”

    “我也先行告辞了。”司马懿朝荀彧二人拱了拱手,快步走了出去,只是走出行辕后,他的脸上却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冷笑。

    “老先生,丞相大人请您入内。”行辕内,荀彧请示完曹操后,走出来将华佗引了进去。

    “你便是华佗?”曹操眼见来人,出言问道。

    “正是。”华佗见到曹操一不行礼,也不问候,只是自顾自的将药囊放下,然后望向对方,显然并未将曹操看做位高权重的大汉朝丞相,而不过是将其视為一普通病人罢了。

    眼见於此,曹操眼中掠过一道厉芒,一旁的荀彧见状,赶紧开口道:“丞相大人,华老先生乃当世神医,医术天下无双,属下特意请来為您诊治。”

    曹操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旋即淡淡的问道:“听闻神医曾為那关云长刮骨疗伤,可有此事?”

    “不错。”听到曹操提起关云长之名,那华佗却是破天荒的浮现起一丝敬意,徐徐道,“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关将军此等神人,老夫為他刮骨疗伤之际,关将军却是与诸将饮食相对、割炙饮酒、谈笑自若,单论此等胆识,天下便无人可及!”

    闻言荀彧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他知曹操素来心高气傲,华佗此言却把关羽比作天人,胆识更胜一筹,只怕曹操必然心生不满,当即欲出言缓和气氛,不过曹操却是先开了口:“云长忠义,世间少有人及。”

    yuedu_text_c();

    看曹操面上只是浮现一丝惋惜之色,荀彧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缓声道:“还是先请华神医為丞相大人诊脉吧。”

    “好。”曹操点点头,将手伸了出来。

    “不需了。”孰知,华佗只是轻捻白须,摇头道,“在下与人看病从不诊脉。”

    “望闻问切,乃是医之纲领,华老先生连诊脉都不需了,便可為人治病,只怕连上古神医扁鹊也自愧弗如吧。”曹操微眯起眼,慢慢的说道。

    “望闻问切虽為医之纲领,但若是寻常小病,又何须诊脉?”华佗想也不想的答道,“何况昔年扁鹊见蔡桓公,遥望之即可知其病理何在,老夫虽不及扁鹊神医,但丞相之病老夫亦是一眼便知。”

    “那还请神医将丞相大人的病情说出来与在下听听,在下好对症抓药。”荀彧疾声道,“丞相大人乃是国家柱石,若是老先生能早日治癒丞相大人,那必然是大汉朝百姓之福啊。”

    “曹丞相所患乃是头疾。浅而近者,名曰头痛;深而远者,名曰头风,听闻曹丞相的头疾由来已久,那必然已成头风。患头风之人必定还有其他隐疾,老夫观丞相之隐疾必然是心上,不知可对?”华佗淡淡的开口道。

    “老先生所言不差。”曹操沉默片刻,点点头说道,“每每头疼发作,便心慌、晕眩,是我苦不堪言。”

    “头风乃是因為丞相的头部受风邪侵袭所致。俗语有云:高处不胜寒。头部乃是人体最高点,亦是最易受到风邪侵袭的部位。曹丞相长年征战,风里来、雨里去,再加上身居高位者,向来**过多、思虑过盛、脾气暴躁,此数举皆易伤肝脾,这些都会导致风邪入侵。”华佗望著曹操,缓缓道来,“而此病来时如山倒,去时如抽丝,只宜慢慢调理,想要在短时间内治癒,实难办到。”

    “可是”荀彧正欲开口,却為曹操目光所止住,“那依老先生所见,我该如何调理呢?”

    “我先為开一单方,可照方抓药,早晚各一剂,老夫每日午时為丞相针灸一次,只要丞相谨遵医嘱,少操劳多休憩,或许能在半年之内治癒丞相的头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