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们倨傲不羁的目光,全都在投向景溪时换成了尊敬与宠爱。
“真是不华丽的用词。”景溪从来都是个很护短的人。“说那种话的时候,要么大声一点,要么就不要让人听到,母鹅——真恶心。只不过,看在你是桔平妹妹的面子上,原谅你了。”她在最高点,靠着景吾,大海深蓝的双眸往下看着杏,充满鄙夷与不屑。
“迹部景吾,如果你再有一次不华丽的失误——特别是在这种不华丽的人面前——你就不用和我睡一张床了。”剧她观察和发现,迹部景吾在她寄宿龙马家回来的那一天,他的脸上有很不华丽的黑眼圈。
桃城被惊到了。他们睡一张床!而且,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景溪刻薄冷漠的一面,她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微笑、亲和、优雅的模样。但是现在看来,景溪貌似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又闭上眼睡着了。
杏来不及反驳,又见她睡了回去,一股气在心中憋着。
“喂,迹部。”忍足特有的悠扬的关西腔响了起来,“这家伙真是青学的正选吗?看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不怎样呀——会在这种地方玩。”泷荻之介接着挖苦道。
“打住。虽然我很不愿意博掉你们的面子,但是你们不也在这里玩吗?而且还非要把本小姐也很不华丽的拖过来,真是太不华丽了。继续……”景溪还是闭着眼。
杏登时对景溪好感度上升。
“啊——不是正好,进场吧。”桃城首先一步发出战书。
“真不好意思。”向日带有羞辱意义地俯下身子,“我们是专打双打的。”
“你,想和那个女孩一组吗?”忍足问道。
静默了许久,突然想起龙马的声音!
“喂——今天又偷懒了吗?桃城前辈。”接受到大家的各色目光后,龙马满不在乎地说了声,“你们好。”
“在这种地方,怎么这么热闹?哦……景……”龙马还没来得及喊出“景溪”,就被杏打断。
“越前君!来的正好。现在呢……”杏又被打断。
“你就是那个传闻中青学一年级的正选球员——我家景溪在你那住过一晚的人?”景吾眼中闪过一丝忌恨的光芒。
“听说你打败了那个山吹中学,人称怪物的亚久津仁。”景吾接着说。
“嗯?这个小个子?”凤难得嘲笑一下。“那个高大的亚久津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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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不错呀。”泷懒懒地说。
“尽管亚久津仁被称作怪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忍足周旋着话外之音,向日已灵敏地跳到桃城他们面前。
“说的对,侑士。那个不良少年,只是闲玩而已,从来没有认真练习过,没什么体力吧。哈哈……”向日讥讽地笑道。
“喂!你说的太过分了……”桃城话音还没落完,向日就一个前空翻从他头顶跃了过去。成功地让桃城呆住了。在他身后落下。
“身手到很轻盈。”不大情愿的说。
“想打的话就过来吧,我会让你们两个好好见识一下的。”
“不要!”桃城和龙马异口同声地喊出来。
“啊?”向日纳闷地挑了挑眉。
“我的确是很想跟你打,但这个越前,还远远不行。根本就没有双打的概念!”桃城理直气壮地说。
“你还敢这么说!”龙马十分愤慨,“桃城前辈不也是一样,也不是只会像野猪一样乱跑而已!”
“你……竟然敢叫学长野猪!”
“如果不是野猪的话,野马如何?”
“什么!?”
“怎么了?”
两个人吵得心无旁骛,向日被无视了的感觉很不好:
“怎么回事——这些家伙……”
“总之,要我和这家伙组队打双打,我宁可和橘的妹妹组队。嗯!就是这样!就这么做吧。”
“怎么可以……”杏有些汗颜的说。
“喂,比起这个来说,”龙马走向景吾。“那边那个猴子山大王——和我打场比赛吧。”
“噗……”景溪睁开眼,整个人瘫在景吾身上的姿势却没变。“我们家迹部景吾啊,被说‘猴子山大王’了呢。”景吾很认真地与龙马对视。
“很有斗志啊。”凤有兴趣地说。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打败亚久津仁,才成为正选的。”泷调笑道。
“别急呀。”景吾妖娆的语调。
“想逃吗?”龙马挑衅的口气。
“那个小个子……突然之间,一个人挑战我们队的迹部。”忍足嗤笑着说,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了不起的很有斗志的一年级小子呀。”凤说。
“不赖啊。”泷接道。
“在关东大赛中,我会亲自打败你的。还有青学的全员,彻底打败。”景吾站起身来,打横抱起景溪。“走了,桦地。”
“是。”桦地宏厚的声音响起。
龙马只是定定看着景吾怀中的景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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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溪突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
“面对冰帝,现在的青学,还まだまだだね。”
桃城微微笑道:“原来那家伙,没忘记我们啊。”
“嗯……”龙马模模糊糊的应和着。第一次,感觉那么远。
“越前君,那是谁啊,总感觉很眼熟。”杏问。
“我们青学的经理,迹部景吾的妹妹,刚刚取得美国jr大会的六连冠,从那边回来。”
“原来是迹部景溪啊!难怪……总的来说,应该是个好人……”
“是……好人吗……”
第七话 破裂
“明天的话,我不想去。”景溪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贴着景吾。
“为什么?”
“不知道。”
“那就睡觉。”
“哦。”
于是乎,严谨的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一本正经、稳如泰山的学校大门口,出现了一辆分外引人注目、格格不入的凯迪拉克敞篷车,最近新出的限量版。
柳生急急赶到校门口,看见已经不可避免地围了一群本来在上体育课的同学。见了柳生朝这边走来,纷纷让道。
不顾众人各异的目光,一把拉开凯迪拉克的门,里面肤若凝脂、嘴唇殷红带着大大墨镜的少女,奄奄一息地靠在黑色真皮后垫上。
“比吕士……”弱弱地唤一句。
“没事吗?想吐吗?”柳生急迫地问。
“自家的车应该可以维持一个小时,不会吐。可是,按景溪的维持能力,还是会很难受……”想起柳的话。
景溪痛苦地抓紧了粉拳,说不出话,身体软软绵绵……
“等等,现在就去医务室……”拉开车门,柳生一个打横抱起景溪就疾步走向学校的医务室,引来背后同学们的一阵惊呼。
一进医务室,景溪就和被切原带来处理伤口的丸井大眼瞪小眼。倒是有一点意外,在乔装的情况下他可以那么快就认出自己。
“喂喂,刚刚校门口的那辆车是什么牌子的?”
“凯迪拉克最新限量版啊啊啊啊!一定是特有钱的人家……”
“车里那个人感觉很熟悉啊……”
“貌似是迹部桑吧。”
“是迹部景溪啊!还是很漂亮……”
“可是她上次推柑璘下楼的事在学校传了好久呢!还是后来迹部景吾和真田前辈、柳前辈、柳生前辈压了下来。”
幸村身子一僵。迹部景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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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一下,请问二位口中的迹部桑现在哪里呢?”幸村笑着问道,全身散发出一种不容拒绝的气息。
“她的话……刚刚被柳生前辈抱到医务室去了……”
“谢谢。”幸村拿起桌上的刀片,在食指上干脆一划,一个转身往医务室走去。
“哇……果然跟幸村对话很需要勇气……”
“可是幸村在我们男生里确实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看刚才的样子,幸村不会是对迹部余情未了吧。”
“那也没用了。柑璘都跟他订婚了,再喜欢也没用。”
“那也可以悔婚的吧。实际上,我都觉得事情有蹊跷。虽说迹部以前清高狂傲了点,但是人还是蛮好的。上次本来是我值日,可是家里有事,都是迹部帮忙值日的。我还是比较赞成迹部和幸村。”
“算了,这些事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喂喂!你放了什么进去!完了完了,前功尽弃……”
离开教室后,一路飞奔。景溪,果然还是晕车呢。不禁抿唇一笑。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迎面而来的幸村发丝微微凌乱,景溪敏感地发现他手上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部长!”切原赶忙叫了一声,因为之前的紧张气氛脸都憋得有点红。
“部长,你看看迹部!明明在我们立海大,还那么嚣张!她以为她是谁啊!走那么久了当自己地盘似的!”丸井气急败坏地说。
幸村很“听话”地看了看景溪。一头华丽丽的紫灰色长卷发,脸色泛白,神态却安然自得,和明显,迹部景溪与丸井文太的口舌之战——迹部完胜丸井。看到被景溪小鸟依人地倚在胸前的柳生,一只手还放在景溪腰上,幸村沉了沉目光。
柳生语调平平地说道:“部长,不包扎伤口吗。”
“医务室的老师到哪去了?”幸村微笑。
“有一个班化学课上的碘酒不够用了,老师送过去。”柳生答道。幸村想起刚刚跟自己擦肩而过的白色身影……
“比吕士,我的手机落在车上了,去帮我拿一下吧,这是钥匙。”景溪说。
“有事吗?可以用我的。”柳生说。
“不。这时候,估计我的电话要被哥哥,侑士,国光,还有周助他们打爆了。”景溪在幸村面前特意在“国光”后面没有加上“哥哥”两个字,相信“周助”这个称呼,会让他感兴趣。跟幸村一个级别的手冢,和深不可测的不二——这两个风靡网球界的选手,她坚信幸村不会陌生。而对迹部景吾,她在人前的称呼一直是“哥哥”,也只有在景吾面前,才连名带姓的叫。以及在冰帝仅次于迹部景吾的忍足,幸村也绝对有所了解。至少在两人还没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她可是在幸村面前经常提起忍足的。
幸村如她所料,微乎其微地皱了皱眉。“哥哥”不用说,她跟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很熟吗?而且忍足那个有异性没人性的……还有句末的“他们”,是指一群人来着……迹部景溪,你果然还是很喜欢沾花捻草。
“那好吧。可是你一个人……”柳生被打断。他只想到战队方面去了,谁知道丸井那边有两个人、就算切原一句话没说,后来会不会联合起来欺负景溪,现在又来了个更麻烦的……幸村也不知道帮谁。景溪就算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
“我们,有很多人呢。”幸村笑眯眯地说。
“好吧。幸村,景溪你照顾着,我待会就来。”柳生推了推眼镜。也许这种情况下,幸村是比较可靠的。丸井免了,切原谁知道他会不会红眼。幸村……也好歹念念旧情。
“比吕士。”景溪恶狠狠剜他一眼。
“别乱走。”柳生一走出医务室,马上打电话给柳。现在还在上课吧,真田应该是不会这么不守纪律的。“喂,柳,我是柳生。景溪在医务室,还有幸村,丸井和切原。景溪要我去车上拿东西,我不大放心,你来看着。嗯。就这样。”
柳淡定地举手:“老师,早上吃坏肚子了……胃很痛……可以去卫生间吗?”
“可以可以!柳一定要保重身体,快去吧!实在不行就去医务室修养一会!”老师绝对相信成绩名列前茅的好学生柳莲二——而且今年的奖金,柳同学可是被托付了奖金的一大半啊,一定要考到重点去,老师今年的奖金就有着落了……
“谢谢老师……”柳窃喜。就是要去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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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一位推开医务室的门。
“柳,怎么了?”幸村一张脸笑得已经灿烂无比。柳生还是不相信他啊。
其实在柳生走后,四个人,一女三男,一句话都没说。丸井一开始跟景溪狠狠对视,过了几分钟,景溪自顾自地闭上眼睛。丸井在她闭眼的刹那使劲揉眼睛。切原完全手足无措,眼神都不知道放哪。实在反常。只有幸村,包扎好伤口后,柳就来了。
“啊。拉肚子有些虚脱,休息一下。”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完一个谎,自然地钻进景溪的被窝。
丸井一张嘴张得老大。切原的眼睛也终于有了定点。幸村已经笑得不能再笑了。
而此时的柳生,在挂掉柳的电话的霎那间,又给自家搭档打了个电话。仁王对景溪也是从来没表现过敌意的吧,而且他也觉得,仁王的性子,关键时刻应该不会乱来。
“仁王,医务室里景溪,幸村,切原,丸井。柳刚刚也赶过去……”对方挂了。仁王已经迫不及待地出发了吗……
算了,赶紧拿到手机,一定要速战速决。
柳生一脸空白地望着校门口的一片空白。
“啊,同学,门口的那辆车刚刚被人偷了。我们也追不上那速度,所以……呵呵。”保安叔叔善良地说。
“谢谢。”柳生迅速跑回医务室。
他发现他错了。仁王无论何时,挑战调戏各种美女是他仅次于网球的爱好,而景溪这种难度系数最大的美女,是他今生执着的目标。而他只看对了一点,但这一点是很不好的一点——仁王很会活跃气氛。此时的气氛,太过活跃了……
柳皱着眉头拉住仁王的小辫子;切原赤也变成“切原赤眼”;丸井一脸惧怕地看着幸村;幸村的脸疑似抽筋,但是保持着一种完美的笑容。让众人抓狂的亮点在于——
仁王一手扣着景溪的后脑勺,一手搂着景溪的腰让她贴着自己,两人的嘴一直黏着。景溪一脸茫然,仁王一脸享受——在柳狠狠拉扯他的辫子之前……
“啊!柳你干什么!痛痛痛痛……”仁王吃痛地跳开,远离柳;在远离柳的同时,也远离了景溪。
“仁王,太不礼貌了哦。”幸村笑开。
“仁王前辈——我要杀了你!击溃……”视线齐齐投向恶魔化的切原。
他这么生气干什么?
幸村收敛了笑容,面色沉静。希望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柳生,回来了!”丸井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嗯。景溪,车被人偷了。我们走之前,好像没有把车门关掉。”柳生欲把车钥匙放在景溪手上,钥匙却伴着清脆的一声滑落在地。
医务室里,安静了。
晌久,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
“仁王雅治——你还我的初吻!哇……莲二、比吕士……我的初吻没有了……我保存了十多年的初吻没有了……我的男朋友一个都没有得到……凭什么!在这个时候丢了啊……”连“本小姐”都没用。连说了几个“我”,看来事态重大。
景溪在柳怀里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几乎盖过了下课铃。
几次在上课时感受到手机振动的真田也急忙翻看短信。
“弦一郎,我来立海大了呦~~”景溪这个笨蛋!
“真田,我和景溪在医务室,她晕车地很厉害。”柳生去接她了?
“真田,之前忘说了,丸井和切原也在。”按丸井的性子……敢动景溪一根毛他今天就死定了!
“我去景溪的车上拿东西,柳已经赶过去了。还有仁王。”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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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三个感叹号,事发紧急,刻不容缓……
路中被人叫住。
“那个,真田君,一起去医务室吗?刚才精市的同学跟我说他在那边。”柑璘嫫纤扯住他的衣角。
不大喜欢跟人接触。“快点好了。”
柑璘有些吃力地跟在真田后面,打开门的瞬间……
今天医务室的门撞了什么邪?
她不知道迹部景溪也在。那么幸村,是为迹部而来的吗……
看到幸村手上的伤时,她的心安定了。她不知道,那是幸村为景溪划得伤痕——依然,为景溪。
“弦一郎……我的初吻……仁王他……”景溪还在哭,一双眼睛红肿地不成样子。
真田从零碎的话语中已经了解到大概:仁王雅治夺走了迹部景溪的初吻。
“仁王雅治,绕学校50圈。”
“什么!?”
“100圈。”
仁王默默地去了……
视线转回——真田对景溪说:“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的战斗,不去可以吗?”
景溪渐渐停止了啜泣,别过头。
“即使残忍,也应该看一看。”
“我……”
“柳,切原,跟我走。”真田抱起景溪,径直走出医务室的门。随手抄起一袋冰块放在景溪眼睛上,进行冰敷。
“啊。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