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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梳-第3部分

温和平静的xìng格,所以倒没有过多留意他。我喜欢的是那种暴风骤雨的天气,跌宕起伏的电影,狂热的有锋芒的人,缠绵决绝的爱情。年轻的血液里始终都留着一股渴望绽放爆裂的热情。

    就这样同居(二)

    我打量着眼前几年不见的秦大山。

    英伦风格的米sè条纹衬衫,深蓝sè磨砂牛仔裤,浅驼sè的休闲小牛皮浅口鞋。看起来青chūn又休闲,和谐的sè调让人眼睛很舒服。他似乎比大学的时候那个忧郁的大男孩开朗了许多,举手投足透露着一股笃定和自信。

    “大山,你也不一样了!”

    我扔下行李箱,上前主动地抱了抱大山,真诚地说,“谢谢你上次酒吧送我回去!谢谢你这次收留无家可归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上次接风宴后在非夜酒吧我醉的人事不省,青岩也喝高了,是大山把我们送回去的,事后我才知道。

    “可不是吗?大山当然不一样了,人家现在可是我们这群人里目前事业最**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范范插嘴道。

    曾听青岩说过,大山刚毕业就去了国内新兴起的一家相当牛掰的网游公司,现在是那家公司的技术总监了。我采访见过一些大公司的技术官,都是三十岁往上。这样的年纪可以做到这个位子,实在是非常罕见的。

    “好了,不要假惺惺了。我等不及要参观秦二世的豪宅了!”蒋颜两眼放光,兴奋地看着四周,不等主人开口,便毫不客气地在客厅四处乱逛。

    一楼是客厅,设备齐全的厨房,衣帽间,宽敞舒适的浴室。

    简欧装修风格,整个空间以象牙白为主sè调,深sè为辅。米sè的大理石地板光泽可鉴大气优雅,造型优美线条流畅的洛可可风格家具闪耀着低调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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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架光泽可鉴的钢琴像优雅的天鹅一样静默地站立着客厅东边。客厅的南面是大大的通透的落地窗,外面通着一个不小的阳台,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阳台生机勃勃高高低低的植物,青翠雪白嫣红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一阵微风吹过,落地窗前rǔ白的轻纱扬起,整个屋子显得静谧温馨。

    让惊呼的是,浴室有一个大大椭圆形的闪着洁净光芒的浴缸,还可以冲浪按摩,低矮的白sè桌子上竖着一排大小不一的蜡烛造型的台灯,墙壁上还有一个液晶电视。一切是那么赏心悦目,让人不由得有种跳进浴缸泡个澡的冲动。范范露出一副跃跃yù试的表情。

    蒋颜一脸的惊艳羡慕。她估计有些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身边原来有这么个出身阔绰的富二代!

    “天啊!这就是我想要的那种!范范,你看,这钢琴!天,九儿,你看到没,这壁挂!”蒋颜嫣红的唇张成不可思议的形状。她惊叹地摸着每一样东西,抓狂地说,“这就是我梦想的啊!”

    整个房子的装修,带着欧式的jīng致浪漫,同时又不觉得繁琐,不失时尚大气。连每件装饰品,每抹sè彩,都显得那么和谐,浑然一体。

    看到的一切都无可挑剔,没想到大山还有这么的品味和情调。

    二楼是两件大的卧室,和一间书房。

    其中现在子墨住的那间,里面有dú lì的卫生间。而另外一间则有些不同,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给我的感觉可以说是“奇异”。

    sè调淡雅柔美的家具,松软舒适的欧式大床,流苏的靠垫,jīng美的麻质圆筒装饰灯,窗边晶莹碧绿的瓶子里盛开的大簇大簇洁白的马蹄莲。再加上一张所有姑娘梦中都会渴望的那种奢华的梳妆台。在见识了这所房子里的整体风格和布置,这些都没有让我再度惊诧。最多会和其他人一样,心里会有一个疑问,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间温馨浪漫充满女xìng味道的房间。

    打开房门,真正让我震撼的是那像瀑布一样华丽拖地的窗幔!

    那是真正的复古样式的床幔!

    孔雀蓝的质地细密的微微泛着珠光的布,上面刺绣着玫红碧绿jīng美绝伦的图案。一种别样的风流妩媚在大胆的巧妙配sè中惊艳绽放!宛若一个低眉含羞又绝代风情的女子侧躺在床榻之侧。

    天!我微微一愣。

    蒋颜和范范却直直地被那个多功能的梳妆台吸引了。蒋颜看到我瞪着那个床幔的时候,还伸过手扯过一角,瞅了瞅,漫不经心地说,这个漂亮是漂亮,可是好像有点过时了,现在谁还在用这个啊!

    我怔在原地,什么也没有说,只有青岩很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那几乎是我少女时代的一个梦啊!古老的长长拖地的床幔,层叠jīng致的细细纱质荷叶边,泛着月光的幽深华美的sè泽,淡淡恬静的檀木香。

    我心里在那一刻隐隐一动。是该惊叹巧合吗?

    看到床上罩着厚厚的防尘床罩,空空的梳妆台,显然这个房间没有人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美梦一样迷人的床幔,我心里有想起了刚才的疑问,这个房间原本是为什么人准备的吗?

    一群人愤愤不平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大山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饮料。

    “呀呀,妈呀,一百八十多平的房子,居然一个人住!这太奢侈了,简直是浪费是犯罪!”范范扬着脑袋,打量着客厅华丽的花枝水晶吊灯,开始给大山定罪,一激动东北腔就出来了。我深有同感,这个城市寸土寸金,房价在全国都是前列的。

    我理解范范的激动,结婚了两年了,现在有了宝宝了,还是和公公婆婆挤在一块。这个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傻大姐,现在独独对房子的事上心。

    “多少人奋斗一辈子就为一套房子,你知道吗?多少青chūn少女为了房子献身大叔,《蜗居》看过没?多少小两口因为房子劳燕分飞,童佳倩那个电视看过没?多少”

    大山微笑不语。他这脾气和青岩倒是很像。话都不多。只不过,大山是温和的沉默,青岩则是冰冷的沉默。

    蒋颜从阳台上发出一声惊呼,她在繁盛的花木里发现吊着一个秋千!

    范范看到后,更加义愤填膺地斥责大山这类的富二代,占用社会资源,过着骄奢yín逸纸醉金迷的资本家生活!说的口沫四溅。

    蒋颜则对范范的言论嗤之以鼻,她从阳台回到客厅后,就以一个舒适的姿态半倚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眼露jīng光地嘲讽着范范的酸葡萄心理。那神态宛若一个未得道的蛇jīng半人半妖地盘旋在那里。

    蒋颜的确是个很直接的人,她的目的比任何人都简单纯粹。当一看到金光闪闪的东西,她的两只桃花眼就会立刻变得不一样的生动。

    就这样同居(三)

    大山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边听着范范蒋颜颜的唇枪舌战,边给大家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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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岩跑去阳台接电话了,完全无视这一堆闹腾的女人。

    她通常不喜欢热闹,在女人们叽叽喳喳讨论一样事情的时候,她常常做的就是冷眼旁观。为此,青岩有时候显得和环境格格不入。

    上好的龙井,香气四溢。范范却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要喝果汁。蒋颜迫不及待地品了一口茶后,听到范范的话,不动声sè地对范范竖了中指。

    大山好脾气地摇摇头,笑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范范暂停了血泪的控诉,润了润嗓子,斜着眼问我,“你还要住这里吗?”

    “要,当然要!”

    想到天天住星级酒店的待遇, 我仰天长笑三声,踢掉鞋子,一头倒在昂贵的意大利小牛皮沙发上斩钉截铁地说,“以后这就是我的家了,谁也赶不走我!”众人一起投来鄙夷的眼神!

    “大山,你有没有考虑过再多住一个人照顾你啊!我会做饭,刷碗,洗衣服!”这么舒服的房子诱惑力是无穷的,范范首先从鄙夷的队伍里倒戈,一股脑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可怜兮兮地讨好着说。

    “大山,”蒋颜抛了个媚眼,殷勤地给坐在一旁的大山捶肩膀,cāo着一口港台腔,嗲声嗲气地说,“人家,人家也想住在这里啦啦!行不行嘛?”

    我瞥了大山一眼,大山眼神安安静静地看着我。我用一种比刚才她们看我更加鄙夷的眼神回瞪着蒋颜和范范。

    青岩倒是不像我们仨这么不开眼,什么也没说,手插在口袋里,在房间里一个人晃悠。

    “这是你拍的吗?”青岩站在挂墙上的一排摄影作品前。

    我看过去,一幅是碧蓝的天空,无边无际与天空相接的草地,草地上有一团团像白云一样羊羔。一幅是落霞满天的黄昏,殷红浓艳。还有一幅是一个女孩子站在雨中的侧影。

    “是的,我喜欢摄影。有时候瞎拍一些,自我感觉还不错,就挂在这里了。”大山谦虚地说。

    “大山,这个女孩子是谁啊,怎么有点眼熟呢?”我好奇地问。

    “嗯……。”大山听到我这样说,似乎微微一愣,“是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子”

    “这是你女朋友吧!”范范又叫起来。 “真的是你女朋友?”蒋颜忍不住了,也凑了过去,边看边和范范嘻嘻哈哈议论着。

    只有青岩一直淡淡的,这时嘴角牵动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带着几分揶揄.

    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大山有一位神秘的女友,我们所有人从来没有见过她。他只是说她在外地读书,他们感情似乎挺好的,大山每周都会给她写一封信。

    子墨刘瑞他们常笑他老土,什么时代了,还用钢笔写在纸上,还要用邮寄。发伊妹儿,或者打电话或者视频,哪一个不比写信更方便!不过,我却觉得,大山这点挺浪漫的。有些话有些情意,只有真真的一笔一划地写在纸上,才能表达的淋漓尽致。

    视线通过那扇透明的落地窗,外面的阳光很好,不知谁家的鸽子在阳台上漫步。突然之间,想到了子墨。

    我曾经无数次和子墨勾勒过我们未来的家的模样,就是这样子吧!

    温馨舒适。一个可以供我随心布置的卧室,我要挂上最华丽的床幔。还有个大窗户,可以在窗前铺着毛茸茸的毯子。我们懒洋洋地坐在那里看书喝咖啡。有个阳台,在阳台种花花草草。

    还有个吊椅,在秋冬的午后,坐在吊椅上晒太阳。或者傍晚在阳台上坐在,等回家的他出现在视野里。

    子墨……。蓦然有点惆怅。

    就这样,我在这里暂时安顿了下来。

    我很喜欢我住的房间,我曾经好奇地问大山,为什么你家里会有一间房子单独装修成这样,是原本要给什么准备的吗?

    大山站在阳台上浇花。他听到我的话,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阳台上的花,有一大半是雏菊。粉的,白的,红的,黄的,紫sè,蓝的。在明媚的阳光下,繁盛地生长着。花瓣上滚动着小小的水珠,显得格外纯净灵动,像一个个妙龄少女,天真无邪地在笑着。

    看到雏菊,我不由得想起青岩。青岩的xìng格是不会喜欢花的,她喜欢树,肆意嚣张地真伸向天际的大树,可是雏菊是个例外。我问她原因,她总是突然变得很忧郁,她看着天空说,这种花让她想起家乡。在家乡的田野里,河流旁,山峦上,到处可见随意生长的雏菊随风摇曳。可是我知道这只是一部分,真正的原因,她不曾说。

    大山,你很喜欢雏菊吗?我认真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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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笑了笑,什么也不说。

    为什么即使在最明媚的五月的阳光下,他的脸上还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忧伤呢?

    大山拿着小铲子细心地替花木松土,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和青岩,其实是两个很相似的人。内心都有着如影随形的疏离和寂寞。只是我看不懂。

    我只知道大山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他每天都会在早上六点半起床,晨跑一个小时。下午六点半准时出现在家里,给阳台上的花木浇水。一年365从来没有一天不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有时候我会想到《这个杀手不太冷》上面的总是抱着盆栽的李昂。一个沉默疏离的人,一旦真正喜欢上什么东西或什么人,会比常人更加彻底地沉溺其中,狂热到抛下一切。

    和大山住在一起,rì子还是挺愉快的。

    他是个体贴又彬彬有礼的室友。每天如果大山先起床或者周末我在家睡觉,他关门下楼梯都尽量不发出声音,在客厅里看电视音量也调的很小。他从来不带外人回家,没有让我从卧室里走出来有突然被袭击的感觉。之前,我合租过就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很让人头疼。

    平时,换灯泡修水龙头交物业费网费这样的琐事,我根本就插不上手,大山就很积极地包揽下来。

    很快,我出乎意料的发现,这么一个水一样温和淡漠的it天才,竟是一个极其富有生活情趣,充满童心的人!

    我在他的床头看到一个超大的瓦力玩偶。他经常会在家里弄一些别出心裁的小花样,比如在客厅上空挂满带夜光的星星,晚上一关灯,就会亮晶晶地。他乐此不疲地更换添置着家里的摆设饰品,洗手台上的非洲菊,阳台上的潇湘椅,沙发上的真丝印花抱枕,鲜艳的绸缎餐布,冰箱上的笨笨熊便利贴。

    看得出来,他很享受家庭生活,也很恋家。没想到,大山会有这么柔软丰富的内心世界。

    rì子像静止水面上的小竹筏,轻轻一点,半个月就划过了。

    重新回到了这座城市,走在熟悉的大街上,走过一个个熟悉的岔路口,我对子墨的思念越来越炙热。可是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在生活片段的空隙里,耳边总隐约听到他那晚唱的“等到老去的一天,你还会不会在我身边”。

    所以,范范和蒋颜约我去买钻戒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虽然这些年,我从来不带任何饰品,手链戒指项链耳环,甚至耳钉。我像躲避幽灵一样,躲避这些女孩子原本喜爱的小玩意儿。逛商场的时候,我也会绕过这些专柜。

    我总觉得这些贴身佩戴的,金光闪闪,妩媚可爱的东西,会变成怨毒的蛇,冰凉的扭曲地缠绕着我身体的某个部位。让我不敢触碰。

    可是,相比这些,我更无法面对安静的自己。我不想让自己有任何喘息空闲的机会。

    范范想买对结婚戒指,当时刚毕业就和男友结婚了,也没有钱,就买了对便宜的银戒。现在有钱了,老公想买对钻的。她欢天喜地地让我们陪她去挑选。走了两个小时,逛了八家店,范范还是没有买到。

    纵然每一款,她都喜欢,可是再便宜的再小的也要上万块。她舍不得把钱花在不能吃不能喝的石头上!

    蒋颜摇着头,啧着嘴,感慨万千,女人啊,就是贱,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偏偏就是要替老公来抠自己!你替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买个钻戒不应该啊?你就是这么不值钱,你就等着看吧,哪天等你家小三戴个鸽子蛋,你就哭吧!

    范范不为所动,反正蒋颜的嘴就是这样,虽然说得句句在理,可是听起来,却是凉薄现实的很。

    本来是范范买戒指的,最后倒是蒋颜买了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镶着红钻的戒指,据说可以招来正桃花,带来好姻缘。看起来很是惹眼,同样它的价格和戒指的美貌一样不俗。蒋颜眉头也没皱地爽快地说,包起来,刷卡。听范范说,蒋颜最近又交了个做金融证券的男朋友。

    蒋颜看着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又挑了两款手链,怂恿我也试试。当专柜小姐把手链带在我手上的那一刻,我猝然像被毒蛇咬了一般,神经质地甩开她的手,反应激烈又迅速。

    我打了个寒战,从来没有意识到我内心原来这么恐惧!我不知道,这种惧怕随着时间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的反应。

    回到家,我打开梳妆台最下面一层的抽屉,取出一个纸盒,打开纸盒,里面是一个做工jīng良的紫sè首饰盒。我对着首饰盒里的那串镶着三颗小小的粉sè宝石的手链,呆呆地坐在。

    这是我二十岁的生rì礼物,也是我拥有的唯一一件饰物。我轻轻地拿起她,对着台灯,细细地看。她是那么jīng致,那么迷人,在灯光下闪着梦幻的光芒!

    可是我依然闻到了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我厌恶地把它扔进盒子里,飞快地把盒子装好,放进看不到的柜子的最底层。

    年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