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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侧·江山如画-第4部分

    己鼓励,希望未来的日子里,自己会一帆风顺。可是,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崎岖,不是吗?

    第十三章 清笛声扬玄机藏

    自从清韵得罪了太子妃之后,东宫的宫女们见到清韵也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平日里也少与之言语,清韵知道他们的心思,也只是颇感无奈罢了。秋痕倒是深谙宫中的生存法则,又因二人住的极近,一日见着清韵倒是劝告了她一番。

    “清韵,上次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太子妃也因为你的事和太子闹得很不愉快。这几日好不容易才释怀,我们断不敢再在她面前提起你了,但是你始终是在东宫当差。所以我的意思你可明白?”秋痕严肃的对清韵说道。

    “嗯,多谢姐姐提醒,姐姐的难处,清韵知晓。”

    “唉,现在你也只是一时的处境尴尬,等过段时日我再向太子妃求求情,也许会有转机。只是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你就别去伺候太子妃了,别出现在太子妃眼皮子底下,帮着其他宫女做些打扫宫殿和除尘的粗活吧。”秋痕用坚定不移的语气说道。

    清韵一听这话,心里自然明白,也不做辩驳,心想:“虽说是重活粗活,可比起整天呆在太子妃身边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日子总要好过些,只是这样要想接近萧煊就难上加难了。”

    秋痕见清韵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就没有多问,“你自己多多保重吧。”秋痕带着一种同情的语气说完后就自顾自的走了。

    自此之后,清韵也按照秋痕的吩咐,每日和其他的宫女太监们打扫宫殿,浣洗衣服等粗活,常常累的筋疲力尽,再加上一整天的四处奔走,她晚上回到自己住的小屋时常常就和衣而睡。而明天天还未亮就要起床继续干活,这么忙碌劳累的生活倒是让她别无二心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一日傍晚,清韵正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浣洗衣服,感受着冰水带来的蚀骨的疼痛。她还自嘲道,自己和冰冷真的很有缘,前几天跪在雪地里,这几天手又泡在冰水里。这时,东宫里一位行为凶悍的管事姑姑走了进来,对清韵阴阳怪气的说道:“今天这里的所有活都交给你干了,太子殿下晚上要来,太子妃高兴,大家都去忙着张罗了,你自然是去不得的,就好好呆在这把衣服全都洗了吧。”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补充:“别偷工减料,明天要是发现没洗干净,那就一直洗到干净为止。”

    清韵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看来今晚又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了,一连好几日都没见太子来东宫,怎么今天回来呢?想到这清韵不由得嘲讽了一下自己,人家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就算是闹了别扭很快也就好了,来看望她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很快,暮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爬至柳梢头,东宫里华灯初上,灯火通明。清韵也终于洗完了最后一件衣服。虽说已到初春季节,可依旧寒风凛冽,清韵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觉得累的腰酸背痛。她一边锤了锤自己的脊椎,一边缓缓向自己镜湖旁的小屋走去。

    推开房门,屋内漆黑一片,清韵熟络的点起一盏烛火,昏暗的灯火印出她平凡的面容,只有那一双眼眸显得格外清澈和明亮。她慢慢的走在桌边休息片刻,随后就打开了柜子,在柜子的最底端,清韵抽出一个锦盒。她徐徐的打开锦盒,一个翠绿色的竹笛跃然眼前,从笛身的斑纹可以看出这支竹笛已用不少年数。清韵轻轻的抚摸笛身,慢慢的端详着,这只旧笛已陪伴自己走过无忧无虑的童年和流离失所的那十年。每当她辗转各地时都没有舍弃它,于是它也陪伴了清韵这么多年。只是物依旧犹在,而故人却早已远走,大概物是人非就是如此吧。

    清韵不由得想起惨遭杀害的爹娘以及苏家其他无辜的人,眼泪慢慢充满眼眶,“爹娘,女儿没用,时至今日也没有找到害死你们的凶手,没能为你们报仇。”清韵哽咽的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我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清韵坚毅的自言自语。

    待清韵慢慢平复了心情,一时觉得胸闷,就带着竹笛来到镜湖旁的长廊里。此时夜风微凉,镜湖周遭更是毫无人烟,显得格外冷清。清韵明白那是因为东宫里的所有人大概都在忙着讨好太子,都在卑躬屈膝的迎合太子和太子妃吧。人情本就凉薄,在权力面前,如蝼蚁般低廉的人命又算的了什么了?

    清韵回忆起小时候爹爹教过的那首青洛城的小调,便借曲抒怀,清亮的笛音自她唇边缓缓飞扬。这首小调欢快恬淡,是青洛城百姓安居乐业,自然纯朴生活的最好写照,所以听起来也有让人心旷神怡,安宁祥和的感觉。反正此时的镜湖也不会有人来,清韵索性全身心的投入其中,笛音袅袅,散播开来。

    但事实上,萧煊正和秦公公趁着夜色在镜湖旁漫步,只听得不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萧煊不由得驻足倾听,“这曲子的起承转合,旋律韵味听起来倒是很耳熟。”他暗想道。于是便缓缓向笛声处踱步而去,秦公公不知是哪个宫人在此处吹笛,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萧煊。

    谁知,萧煊竟然猛然间停住了脚步,他微蹙眉头,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震惊和惊喜,“这是青洛城民间广为流传的小调曲,若非青洛城的百姓,普天之下还有谁会这支曲子?”萧煊按捺不住自己复杂的心情,快步向笛声处走去。秦公公见状,不明所以,又见萧煊神色有异,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

    萧煊走近长廊,只见一人独坐在长廊中,笛音就是自她吹出。萧煊放轻步伐,走近一看,原来是之前被罚跪的宫女清韵。他神色并未见波澜,只是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困惑和惊讶。桂花酒,青洛城小调,他低笑一声,这个宫女看似不经意间透露这么多信息,究竟想要做什么?

    萧煊目光并未移开清韵的脸,他见清韵神色如常,陶醉在自己的笛声中,月色斜斜的交映在她的脸上,像是笼上一层薄纱,她旁若无人的借笛声宣泄着自己的感情,看样子倒不像是刻意做戏给自己看。难道她也是来自青洛城?萧煊暗自揣摩,一时未下定论。

    秦公公见萧煊紧盯着清韵,却难以猜测出萧煊的想法,他低头耳语道:“太子殿下,这清韵刚入东宫不久,不懂规矩,若觉得扰了殿下清净,请容奴才。”

    “不用,不要惊动她。”萧煊低声说道,秦公公也只好把自己未说完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去查查她家住何处?因何入宫。”萧煊低声对秦公公吩咐道,“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萧煊说完就悄无声息的走开了,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回眸看了一眼尚未察觉的清韵。

    秦公公望着清韵在月光下平静的面容,心里不免嘀咕:“太子对清韵的反应怎么这么反常?清韵,只希望你能自求多福了。”半晌,秦公公也不露声色的离开了镜湖。

    自那日之后,清韵几乎每一夜都到镜湖的长廊里吹笛,这可能也是舒缓自己心情的一剂良方。她总觉得伴随着笛声,她好像就回到了青洛城,回到了小时候在爹娘身边的美好时光,再加上镜湖人烟稀少,秋痕因侍奉太子妃也回来很晚。所以在清韵忙完繁重的活计之后,吹笛倒不失为一种让她身心放松的好方法。只不过,让她颇感意外的是,听东宫里其他宫女说,太子来东宫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只是说到底,东宫毕竟是太子的家,清韵自知这也无可厚非。

    一夜,春风徐徐,碧波荡漾。清韵又坐在长廊上,吹起了那首她再熟悉不过的曲子,笛音悠扬,缓缓飘荡在镜湖周遭。正当清韵觉得自己渐入佳境,陶醉其中之时,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空灵琴声。琴声似有意与笛声相合,在曲调的起承转合处皆配合的天衣无缝,好似知道这曲子的音律一般。

    清韵猛地回过神来,这东宫里会抚琴,又听过这小调的人除了太子还会有谁?清韵心里一惊,笛声戛然而止,像是听见了笛声的消失,琴音也渐渐终止。清韵暗觉不好,连忙起身准备逃走,刚走几步,还未走出长廊,就听到身后秦公公的声音:“清韵,请留步。”

    清韵见状,自知是逃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转身行礼,“秦公公,找清韵所为何事?”清韵佯装镇定的样子。

    “太子殿下有几句话想问你,请随我过去吧。”

    清韵虽已预料到会是他,可是心里仍旧七上八下,她一直在想着待会应该怎么应对萧煊,不知不觉的就和秦公公来到了镜湖中的湖心亭里。

    她抬头望去,只见萧煊身着一袭白衣,表情认真的抚摸着琴弦,月华倾斜的照在他身上,更衬得他俊美异常。可他却一如往常的从容,甚至连一眼都没有望向清韵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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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韵,请吧。”秦公公伸出手来指引清韵走向亭中,清韵咬咬牙,内心忐忑的走了进去。

    第十四章 相逢偶遇莫怀疑

    “奴婢参见太子。”清韵跪下行礼,正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不安。

    “起来吧。”萧煊声音低沉而自然,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清韵站起来,只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轻轻的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找奴婢所为何事?”

    “这几日我常听见你的笛声,觉得很好听,那是什么曲子?”

    “这几日,显然太子并非只在今日才留意到我,那么如果我刻意隐瞒是不是更显得令人生疑了?”清韵头脑里闪过这些念头。

    萧煊见清韵低着头,很久都未答话,也不着急,只是似有若无的看着她,眼神深邃。

    “回太子,那是奴婢家乡的一首民谣,奴婢近来很是思念家乡,所以才斗胆在这人烟稀少的镜湖吹奏。没料到竟会打扰了太子,实在罪该万死。”

    萧煊听了此话并未言语,清韵只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可又不敢抬头,生怕遇上他的目光。

    “那你家住何方?”萧煊慢慢悠悠的问道,好似浑不在意的样子。

    清韵知道萧煊必会问及这个问题,只怕萧煊已经回忆起了这首曲子,若还遮遮掩掩,对自己未必会是一件好事。倒不如索性实话实说,“奴婢原本住在南方的一个小镇,远离帝京且地处偏僻,太子可能并不了解。”

    “既然是南方小镇,为何要远赴千里的来到这儿?”萧煊不动声色的发问。

    “因为家中父母早故,便来帝京投奔亲戚,岂料没有寻得亲戚,奴婢为了养活自己,于是进宫做了宫女。”清韵手心的都是汗,还装的一副镇定的样子。

    萧煊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句,语气平淡。他突然站起身来,慢慢的靠近清韵,清韵大惊,只得下意识的挪步向后退。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清韵只觉得萧煊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心跳急剧加快。

    萧煊从容不迫的向清韵走来,清韵被逼无奈的只好慢慢向后退,脚后跟却意外的撞上了亭子周围的栏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慌张的用手搅动着自己的衣袖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岂料这个小动作却分毫不落的看在了萧煊的眼里,他的眸光也变得深沉起来。

    清韵不知所措,语无伦次的说:“太,太子殿下,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奴婢就先告退了。”说完便准备转身而逃,岂料太子在这时却突然拉住了清韵的手,清韵惊得满脸绯红,抬头之间,正对上萧煊深邃探寻的目光,他正紧紧的盯着自己,嘴角还挂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微笑。

    “你好像很害怕我?”萧煊突然在清韵的耳边低声说道,呼吸的热气扑在清韵的耳朵边,让她感觉很不适应,她这才注意到萧煊离自己很近,这副举动在外人看来颇为暧昧。她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连忙辩解:“太子,这样让外人看到好像不太好吧。”

    萧煊浅笑一声,看着清韵红扑扑的脸,并未回答刚才清韵问的问题,“你吹的曲子是青洛城当地的民间小调,你酿的桂花酒有青洛城当地的味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在十五年之前一直生活在青洛城。你如此千方百计的想让我注意到你,如今成功了怎么还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呢?”

    清韵心里一惊,暗想:“原来他都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那他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苏倾倾呢?”清韵此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如你老实告诉我,是谁派你来接近我的?”萧煊面带微笑,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亭中的清韵和萧煊更像是情侣在谈情说爱,但清韵却明白在他温柔的笑容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戾气。“原来他怀疑我是宫里其他人派来故意接近他的细作,若他这么认为,会不会杀了我?我该怎么办?我必须要想办法脱险。”清韵心想道。

    “太子误会了,奴婢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奴婢以前就是青洛城的百姓,会那些自然并不奇怪。况且奴婢才入宫不久,又怎会知道太子的过去呢?”清韵信心满满的回应道,手却不由自主的拨弄着袖角。

    萧煊听了此话,嘴角依旧扬起那抹微笑,他低头耳语,“如果谎话被揭穿了,后果怎样,你应该知道,所以你最好不要对我说谎。”说完,他竟伸手好似想要抚摸清韵的脸,清韵连忙偏脸避开,他却低笑了几声,用手轻轻的扳正清韵的脸,若无其事的慢慢抚摸着。清韵望着萧煊淡漠的神色,竟好像感觉到了他的一丝黯然。

    萧煊却喃喃自语道:“你不是她,她不会有那么多心机的。你终究不是她。”清韵讶异的看着萧煊,脑海里盘旋着他刚才的话语,“她?她是谁?苏倾倾吗?”清韵心里念叨着。

    萧煊却慢慢放下了手,转身离去,待清韵回过神来,连他的背影都消失殆尽,只是残留下他的手指的余温还提醒着自己,刚才的一切不是一场梦。她颓然的坐在亭子里,目光涣散。

    待萧煊走出镜湖,秦公公终于把憋了一路的疑惑问了出来,“殿下,这清韵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不是调查过了吗?”萧煊漠然的回应。

    “奴才也只是调查到她是从南方来到京城的,没过多久就进宫了。也没查到她在京都有其他亲属,可这能说明什么呢?”

    “她说她来自青洛城。”萧煊叹了口气,秦公公却大骇,怪不得太子对她格外关心,原来原因是这个。他也慢慢想明白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事情。秦公公知道太子现在心情不好,却忍不住说道:“太子,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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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认为,如果清韵也恰好来自青洛城的话,很可能会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又或者她本就是其他人安排在太子身边的细作。这皇宫里谁不知道太子对于青洛城有着别样的感情,若真如此,她不得不防。危急关头,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萧煊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个我又岂会不知,只是她若真是来自青洛城,我不想伤害她。我已经对不起苏家了,实在不愿意再伤及青洛城的无辜百姓了。”

    “可是,相比于家国百姓,个人安危实在是不足挂齿啊。”秦公公知道太子会这么说,心急的劝解道。

    “够了,我自有打算,更何况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不是吗?”萧煊急切的打断秦公公的话,秦公公也知道再说下去,太子也不会听的,也就讪讪的闭嘴。

    “你不是说她和二皇子私交甚好吗?”萧煊突然想到,就发问道。

    “是啊,据宫女说,她和二皇子,沈大人走的比较近。沈大人自从在寿宴上拜二皇子为师之后,就经常找二皇子下棋。她们经常聚在爱晚宫里下棋,沈大人一向不拘小节惯了,大家也就没太过在意。”秦公公如实回答。

    “沈逸。”萧煊轻轻的念到这个名字,嘴角含笑,“也许是时候和他聊聊了。”说完此话,他就踱步走出了东宫。

    第十五章 日久逐渐显端倪

    那日在镜湖边遇见萧煊之后,清韵一直惶惶度日,也再也没有去镜湖边吹过竹笛了。一连几天下来,生活却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清韵也慢慢放下了悬起的心,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清韵只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不真实到自己只觉得那是一场梦。不过,既然萧煊都没有再来找过自己,自己又何必疑神疑鬼呢?这样想想,清韵也就没把那夜发生的一切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