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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39部分

    历史的发展,不久之后,蔡京之党又要起复,对于蔡京,沈傲这个风头正劲的旧党储备先锋,岂不是上台之后的第一个打击对象?

    沈傲才发觉,自认了周正为姨父,踏入了这国子监,自己早已卷入了政治的漩涡,而这个坑,好像还是自己给自己挖的。

    与同窗们心不在焉地闲聊几句,回到寝室倒头便睡,第二日醒来时,他又精神奕奕起来,管他什么新党旧党,谁也别惹到本公子,否则就和他玉石俱焚。

    有了两世为人的经验,沈傲对许多事都看得开了,当年受国际刑警追捕了好些年,什么环境没有忍受过?现在还不是好好地活着?没有杞人忧天的必要

    推开窗,一股冷风灌进来,目力所及,雪却是停了,只是那树梢、屋檐上的白雪却是皑皑不消,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

    沈傲伸了个懒腰,感受着这股刺骨的清凉,微微一笑,忙去洗漱、擦脸。

    中试的考场仍是在考棚进行,只是大雪皑皑,那考棚中渗入消融的雪水,冰冷刺骨。考生纷纷进入考场,据说这一次监考的,仍是礼部尚书杨真。

    这倒也罢了,有人传言,就是宫里头也来了人,说是官家很看重这场考试,特意遣了内侍在这儿等诸位大人阅了卷,挑出头名将试卷送入宫中去。

    这场考试不管是国子监还是太学,又暗暗起了较劲的意味;是以不但是官家,就是朝臣,亦瞩目这场考试;现在就是等考生们答了卷,待成绩揭晓之后,再有人弹冠相庆了。

    沈傲被分在甲丑号考棚,这里靠着考场边缘,近处就是一堵高高的院墙,倒是恰好挡住了凛冽寒风,只是那考棚的檐上,却是结着不少冰凌,冰凌融化,吱吱地往下滴水,沈傲将冰凌全部去除了,坐在凳上等待试题发下。不多时,几个监考的官员过来,为首的那个博士沈傲却是相熟的,正是自己的授课老师秦博士。

    秦博士看到沈傲,只朝他笑了笑,抛来一个鼓励的眼神儿;为了避嫌,又快步地离开。

    等到试题发下来,沈傲略略一看,中试比之初试显然有了些难度,作诗自然是有的,除此之外,还要求考生作出一篇‘经义’来。

    诗词的事倒是好说,沈傲真正的弱点还是在经义上,此时的经义比之后世的八股文虽然更加自由,只要求文辞优美,能够按着题目阐述其学术思想,发抒政治理想即可。

    八股文最讲究结构的严整刻板,如破题、承题等基本部分是断不能缺的。好在此时的经义结构上还没有这样严格的限制,但已略具八股雏形。

    沈傲这数月来将四书五经背了个滚瓜烂熟,总算有了点底子,但做经义文章,却还显得生疏,好在陈济的笔记为他指点了迷津,让他学到了一些精髓,总不至于无从下笔。

    看了经义的题目,题目是《非礼之礼》,沈傲沉吟片刻,顿时便想起了这个题目出自论语,原文是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大意是说:礼也要有度,过分的礼难免被误为谗,有时候也会陷入谗。做人要站得直、行得正,礼到为止。为礼而礼,其礼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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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题目倒是颇有些难度,沈傲苦笑,所谓的经义,单这试题,就考验了考生对四书五经的理解,若是不能熟读,不能达到倒背如流的地步,只怕寻不到原句,不解其意,别说作文章,只有干瞪眼的份。

    这四书五经算是没有白读啊,沈傲在这方面的进步倒是神速,毕竟从前有较好的古文底子,又遍览古籍,学起经义来比之寻常人更容易上手,再加上有名师指点,此刻虽是第一次正式作经义,乍看之下,倒是有了几分信心。

    “为礼而礼,其礼非礼?该用什么办法破题呢?”

    沈傲深深地皱着眉头,一时竟是呆了,破题对于整个经义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篇文章好不好就取决于破题能否高明一些,若是破了个好题,接下来的文章就容易写了。

    他提笔不语,努力沉吟,脑中开始搜索着陈济所写的一些破题经验。

    一炷香之后,沈傲眸光突然一亮,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灵感,沉吟几句,又似在喃喃自语,口里不时念叨:这样是否过于直白?接着摇了摇头。无声地念道:还是不妥。

    不由自主地,沈傲又是双目茫然地去咬笔杆子。终于,半响后,他突然抖动手腕,又将笔尖对准了试卷,写道:古之人以是为礼,而吾今必由之,是未必合于古之礼也;古之人以是为义,而吾今必由之,是未必合于古之义也。

    待这一句写完,沈傲满意地站直身体,忍不住叫了一声好。他选择了时间的角度,从礼、义的古今之别入手,指出古人认为合于礼、义的事,今人仍遵循照搬,那就未必合乎礼、义,就可能成为非礼之礼,非义之义。

    以这一段话破题,让沈傲心中一喜,连自己都觉得甚是满意了。须知像非礼之礼这样的“截下题”,破题时最忌犯下只能说题中的“礼”,不能涉及到“义”的忌讳。沈傲在破题时却照顾到了礼、义两方面,如此破题,绝对算是极好的开篇,非但起到了承上启下的妙用,同时也能让人眼前一亮,颇有出奇制胜的意味。

    “哈哈,好在陈师父的笔记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了,老油条师父别的没有教,做的笔记大多都是教人破题、承题的。”沈傲此刻忍不住佩服起陈济了,从前没有设计到经义,所以并不觉得陈济这个相公有多少含金量,可是现在做起文章,再想起他的笔记,当真是妙用无穷。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考试考出了心得

    第一百四十五章:考试考出了心得

    破题之后,承题、起讲就显得简单多了,短短的一句‘古之人以是为礼,而吾今必由之,是未必合于古之礼也;古之人以是为义,而吾今必由之,是未必合于古之义也’虽然短小精悍,却点明了宗旨,接下来的文章该怎么做,只需围绕着礼义就成了。

    沈傲绝没有想到,传说中的经义竟这样容易,从前他也曾试作过几篇,却都并不理想,现在却发现许多障碍一下子却是捋平了。

    其实做八股,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有的人下笔千言,一气呵成;有的人却是搔首踟蹰,迟迟落不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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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穿了,做八股,重在平时的积累,四书五经是底子,熟读了四书五经,才知道如何下笔,如何破题承题。

    此外,一些四书五经之外的知识也必须要有充分的了解,这个时代的八股不比后世,后世只要格式不出岔子,能自圆其说,再加上辞藻华丽,便算得上一篇成功之作。

    说到底,其实就是空洞无物,用无数辞藻去堆砌出一篇洋洋洒洒的文章来。

    可是此时的经义,由于格式还不规范,自主的权利不小,因此,文章的好坏,看的不止是能否自圆其说,能否堆砌辞藻,还是言之有物。

    要言之有物,就必须有自己的观点,而观点,是需要大量的杂学来支撑的,眼界越大,写的文章越是开阔。

    沈傲的优势就在这里,礼义,礼义,一千年来,关于这二字的文章成千上万,要写出自己的风格,阐述自己的观点,就必须肚子里有货。

    他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写下去,却是断章取义,在四书五经中寻找礼义相互依仗阐述出来,所谓知礼而有义,有义则礼自知。

    只片刻功夫,便将礼义相互捆绑在一起,密不透风,让人寻不到瑕疵。

    等到一篇经义作完,沈傲直起腰,一边吹着墨迹,心中生出些许得意之感。

    自穿越以来,他所谓的才学,大多数是摘抄后世的诗词,沈傲脸皮厚,并不觉的有什么,抄袭也是一门技术嘛,哥们抄得还是颇有水平的。

    不过这篇经义,却是沈傲第一次亲手作出来的,其结构还算缜密,破题、承题都密不透风,也算上上之作了,半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前几日更是临时抱佛脚,熬夜看陈师父的笔记一直到天亮,如今突然发觉,经义并不太难。

    “本公子将来若是做不了官,还是可以去开个考秀才补习班嘛嘿嘿,看来这做经义的技巧,本公子是已经掌握了。”沈傲心里不无得意地想着,将经义放置到一边,翻开第二张试卷。

    第二张试卷是作诗词,题目却令沈傲吃了一惊,竟是相思两个字。

    沈傲微微一愣,心里不由自主地想,选题的哥们脑子发烧了还是怎么的?这可是品德高尚的读书人考试啊,取相思为题,也太教坏小孩子了吧

    太学生和监生,年纪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二十余岁,家小也都有了。小的却不过十岁左右,发育还没有完全,礼部这些选题的人居然选了个相思为题,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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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沈傲真的冤枉了这些选题的官员,他们也冤得很,要出题,得满足两个条件,一个是题材要偏,说白了,就是要出奇制胜,不能让别人轻易猜中选题,否则人家早就做好了诗词,进了考场,直接挥笔而就,这试还考个什么?

    至于第二条嘛,自然是不能重复,唐宋以来,开科以及各种考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以往的试题,自然是不能再取了,否则有重复之嫌。

    可是能选的试题都选了,到了如今,要选出一个诗词题来,真是难上加难,早在一个月前,选题的礼部官员就开始讨论,一直在昨日,才好不容易选了这么一个还可以接受的题目,相思,相思,谁曾会想到礼部会想到以相思为题,这叫出奇制胜,打得考生一个措手不及。

    沈傲凝神,相思,相思……这些混账好阴险,不过倒是难不倒哥们,哥们爱情生活还是蛮丰富的,不至于手足无措,不过嘛,得好好想想。

    就这样陷入沉思,沈傲时而凝眉,时而摇头,时而苦笑,愣愣望着考棚外的皑皑白雪……

    在集贤门下,却是搭起了一个暖棚,门口两个威风凛凛的禁军站在棚外的雪中,悬挂着腰刀,虎背熊腰,双眸如电,威武极了。

    棚内生出一个炭盆儿,一杯热酒捧在杨戬的手心上,杨戬穿着簇新的袄子,外披着一件圆领裘衣,一双眼睛似张似阖,另一只手则托住了光洁的下巴。

    杨戬两旁坐着的,则是唐严和成养性,两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却都默然无语,尤其是唐严,时不时去为那炭盆加点儿碳,用铜拨儿去拨弄拨弄炭火,只是不做声。

    今儿一早,先是礼部尚书前来监考,随即,连宫里头的内相也来了,这杨戬在官家面前是个十足的奴才,可是出了宫城,却是权势滔天的内相;这一次奉了官家的旨意,也是来督考的。

    杨公公来了,谁敢不给面子?除了杨真坐镇监考去了,这两个祭酒,却都陪着他坐在这儿,偏偏这位杨公公今日也是心事重重,见杨公公不说话,谁也不敢先开口。

    杨戬简在帝心,是宫中最得宠的宦官,对官家的心思摸得通透,往年的中试,也不见官家有多上心,今年,却又为什么叫自个儿来?

    杨戬想起了昨日前来拜访的周正来,周国公和他暂时并没有利益冲突,可是关系一直都不热络,可是昨日却亲自来拜访,所为的,不就是那个沈傲吗?

    至于官家,却又是什么心思?杨戬心里觉得,或许与沈傲也不无干系。

    想不到一个小小监生,竟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杨戬又岂是一个白痴,官家是望沈傲成龙,好好考出个成绩来;所以这官家的心情,眼下全寄托在这沈傲头上了,沈傲考得好,龙颜大悦,也没什么说的;若是考得不好,那雷霆之怒,谁知道会朝谁发去?

    他左思右想,心里不由地想,官家如此看重沈傲,却又有什么玄机?莫非只是单纯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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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着他对官家的了解,杨戬不信,欣赏是有的,可是如此看重,却是有些过了。

    除非官家另有打算,莫非……

    杨戬凝重起来,不发一言,随即表情又是一松,喝了口热酒,左右顾盼,那光洁的下巴微微一抬,却是对唐严道:“唐大人,杂家有些话儿想问问你。”

    唐严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正色道:“请公公训示。”

    杨戬微微一笑,如沐春风地道:“训示不敢当,只是随意问问,这读书的事,杂家也不懂,只是听说国子监里有个叫沈傲的监生,上一次初试考了第一,不知道他的学问如何呢?”

    唐严心里暗暗奇怪,朝臣们看重沈傲也就罢了,毕竟大家都是混在文艺圈子里的,沈傲会行书、会鉴宝,会作诗,能引来不少人的青睐,可你一个公公,怎么也问起这沈傲?有些捞过界了啊

    心里虽是万般的腹诽,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轻视,陪笑道:“公公,这学问嘛,有许多种,若论诗词,沈公子冠绝汴京,青年才俊中无人能项背,不是下官夸下海口,这样的少年天才,就是百年也难得一遇。”

    “不过……”唐严话锋一转:“若是伦经义,沈傲倒是颇有天资,只是现在恰如未雕磨的璞玉,还需一些时日,方能有所成就。”

    一旁的成养性目光一闪,掠过一丝喜色。

    这一次中试,考得可不止是诗词,还有经义;沈傲的经义,成养性猜不出他的火候,现在听唐严所说,似乎这正是沈傲的短处,这倒有意思了,太学生一向是擅长经义的,尤其是程辉,其经义文章就是成养性见了,都为之汗颜。

    就算程辉的诗词及不上沈傲,若是能在经义上占住上风,这鹿死谁手,还是没准儿的事。

    杨戬听了,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地想:“这么说,沈傲的经义文章是短板了,看来连唐祭酒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哎,真是令人心焦啊。”

    唐严的一席话让杨戬的心不由地多了些烦恼,抿着嘴,却不再说话了。

    这时,突然从外头传来一个禁军的大喝声:“是谁这样大胆,竟敢擅闯国子监”

    这一句话问得突然,教杨戬皱了皱眉,今日国子监、太学中试,可是极庄严的时刻,是什么人要闯进来,这可不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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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杨戬的脸上突然变得阴沉,唐严见状,连忙起身道:“下官去看看。”

    话音刚落,外头便有个清脆的声音道:“我要进便进,跟你有什么干系,快让开,我要寻沈傲”

    唐严一时愕然,又是寻沈傲的,上一次沈傲提前交卷,便是被人寻去了,今次绝不能重蹈覆辙,想着便急匆匆地冲出棚子。

    只是这个时候,杨戬的脸色却又是一变,默不做声起来,那怒意也随之冰释。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又提前交卷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又提前交卷了

    唐严步出棚子,自有一副威严,心说是谁这样大胆,敢来国子监喧哗,踩着雪往前走,眼睛一扫,却看到那白雪堆砌的集贤门下,来的却是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打着油伞儿,伞下显露出秀雅绝俗的脸庞,隐含着一股轻灵之气。

    发鬓未梳,披在后肩上,显然还未到及笄之时,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尤其是那双一泓清水的眼眸儿,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不过这女孩儿却是胆子不小,正与两个带刀禁军对峙,竟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绣眉儿一蹙,怒道:“放肆,你们竟敢拦我?万岁山我都想去就去,更遑论是这国子监,快让开。”

    这女孩儿身后,跟着一个车夫一个丫头,那车夫生得魁梧,丫头亦是伶俐,不过丫头显然没有怂恿女孩儿闯国子监的意思,那丫头只是拉着女孩儿的袖子,劝解小姐打道回府不要生事。

    倒是那车夫却是抱手冷笑,一双眼眸如锥入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两个禁军。

    其中一个禁军怒道:“这里是考场重地,快快闪开,再往前一步,莫怪我们不客气。”

    女孩儿正要说话,身后的车夫却是冷冷地道:“好大的胆子,不认得清河郡主吗?”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两个禁军顿时愕然,一时间倒是分不出真假,便看到那女孩儿要往前走,其中一个禁军情急,他们奉了杨公公之命,不许闲杂人等进入考场,便一手往女孩儿肩上抓去。

    其实此刻这禁军的心思,却没有丝毫冒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