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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49部分

不见就不见,杂家既然讨了没趣,那就走吧。”

    钻回软轿,从轿中吩咐道:“去崔家。”

    客栈的店家看到那张公公的脸色,真真是有苦说不出,钦差是钦差,张公公当然不敢动他,可是给了那张公公一个闭门羹,难保往后要来找麻烦。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钦差走了,自家也得尽快把店铺盘出去,回乡下置块地保个平安算了。

    张公公被人挡了驾,直往崔家而去,这崔家乃是泉州第一豪族,宅邸巍峨,占地极大,从外看去,栉比鳞次的屋脊连绵看不到尽头。

    门房见了张公公,从来是不拦的,只是行了个礼,低声道:“我家老爷在载德堂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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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公公颌首点头,进了门房,脚踏青石板铺就的路面,穿堂过巷到了一处偏僻的厅房,径直进去,才发现里头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在座的都是泉州有数的官商,见了张公公来,纷纷站起来,少不得抱拳行个礼。

    张公公对这些人却是一丝都不敢怠慢,随便一个人的身后或许就站着一个国戚重臣,连忙笑吟吟地回了礼,才是捡了个位置坐下:“崔先生,杂家刚去了那客栈一趟,结果给挡了驾回来,这姓沈的实在太不识抬举,摆这么大的架子明摆着就是给咱们看的。事到如今,既然没有回旋的余地,也就不必再客气了。”

    崔简坐在首位,坐在下首位置的是他的侄子崔炎,这崔炎是年轻人,又是尚书郎的儿子,天下还真没几个人被他放在眼里的,狠狠地道:“到了这个田地,这样也好,不必有什么顾及,既然是这样,那就要及动起来,姓沈的多在泉州呆一天,家父在京城就一天不安稳。”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有摩拳擦掌的,有脸露畏色的,各有不同,都看着崔简这边,崔简慢吞吞地喝了口茶,咳嗽一下清清嗓子道:“本来呢,我们只是做些买卖养家糊口,和那姓沈的井水不犯河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大家能相安无事,那是再好不过的事。这姓沈的文能一举中的,武能剿灭天一教,写得一手好字,更画得一幅好画,说起来鄙人也是爱画之人,见了他的画,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妙手,便是吴道玄再生,只怕也和他半斤八两。”

    他慢吞吞地说着,仿佛是在唠叨家常,让人听了一头雾水:“不说别的,就说生意上的事,他的书画转卖到倭岛去,转手就能卖上十倍百倍的价钱,前次我在汴京托人,就收了他三幅画,转手到倭岛,足足赚了四万多贯,这样的才子,听了都让人眼热,鄙人也极想和他结交一下,就是为他穿靴磨墨,那也值了。”

    接着,他狠狠地一拍桌案,语气突然变得无比严厉起来:“可是这汪洋大海就是咱们的命根子,是咱们的身家前程,是咱们子子孙孙的饭碗。现在那姓沈的把咱们的饭碗砸了,我还能坐视?还能冷眼旁观吗?”

    他这一句话说到了许多人的心坎里,没了这条发迹的财路,他们后头的国戚大臣们拿什么去朝廷里打点,他们的衣食从哪里来?众人七嘴八舌地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姓沈的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活。”

    “杀怕个什么,反正让他恣意胡为也是死,要死,也先送他一程。”

    “没什么好说的,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不是一路死就是他独活,我郑家满打满算三百来口人,难道让他来养?拼一下或许还有活路。”

    崔简捋须笑了笑,压压手,将声音压下去,才继续道:“钦差是什么人?钦差代表的是天子,是奉天巡守,杀一个钦差若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怕,怕得很”他用手撑着站起来,目视着众人:“可是我更怕的不是闯下这滔天大祸,怕的是我崔家的家业彻底被人葬送掉,既然如此……”他推下桌上的茶盏,茶盏砰地一声落地,溅射出无数碎片,他才慢吞吞地道:“那就让他去死吧”

    崔简的声音既激动,又有一种刻意压制的嘶哑,他在厅中踱步,这个时候语速变得极快:“立即知会海坛山那边,事不宜迟,再晚就可能会透出消息出去,明夜就动手,戏要演足,一定要装出一副海贼袭港的样子,我崔家在码头的几个货栈,故意放些货物过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抢一下,要让整个泉州都知道,我崔家也是海贼袭港的受害者。还有……这件事还要知会一下胡海胡大人,张公公,这个就要劳烦你一趟。还有,大家回去之后要若无其事,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若是谁心疼码头处货栈里的货物,连夜去转移货物,便是和我崔家为敌,到时候治你一个勾结海贼的罪。”

    众人纷纷道:“不敢,崔兄放心,我等又不是不晓事的人,今天把货挪走,这不是告诉别人,自个儿事先知道海贼要来袭港吗?”

    崔简颌首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咱们能不能保全,最紧要的就是不要露出破绽,那姓沈的简在帝心,这圣眷是恒古未有,事情败露,只怕下一刻就是禁军出动围剿泉州了,到时候就是鸡犬不留。”

    张公公打了个冷战,他其实早预料到会有那样的后果,只是这个时候经崔简说出来,却也觉得有点儿后怕,忍不住道:“谁要是把事儿玩砸了,禁军不来围剿,杂家也先杀了他。”

    众人当然不敢说什么,也知道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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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泉州,仍旧是熙熙攘攘,海商、番商来往不断,那码头处堆积的货物将货栈堆的满满的,脚夫来往在栈桥上装卸货物,更远处,便是波光粼粼的大海,一艘艘商船停泊在海面上,各色帆布一叶叶的看不到尽头。

    几个穿着常服的校尉手里拿着纸笔,在码头各处开始绘图,测绘是校尉的基本功,虽说这时候测绘出来的图纸并不准确,可是画出来也八九不离十了。他们画起来很认真,详详尽尽,有时候还要拿出木尺来计算一下,标上大致的数据。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的身后,早就有人盯梢,都是一些穿着青衫脚夫打扮的汉子,在那远处的望远楼,一个文士打算的中年正坐着喝茶,他有一撇漂亮的山羊胡子,脸色有点儿苍白,有点儿弱不禁风,不知道的,还当是个书生。坐了一会,有个青衫汉子匆匆过来:“赵主事……”

    “查清楚了吗?”

    “大致也差不多了,只知道那些人从那客栈出来,便分散到各码头写些什么,弟兄们想过去看看,也看不清,好像写的不是字,小人在大食商人那里倒是看过这种标记,猜得不错的话,这些人或许是在记录货物的吞吐。”

    这赵主事轻轻地将手掌放在桌案上,道:“是了,姓沈的要查税,当然要记清这个,这个时候先把大致的账目记下,到时候肯定是要借这个发难的。”他淡淡一笑道:“由着他们去记吧,不要理会,也不要阻拦,叫个人回府去给老爷回个话,交代一下就成了。”

    青衫的汉子领了命,拱手就走;这赵主事仍旧喝茶,目光眺望着远处的点点白帆,忍不住喃喃道:“这样的泉州多好,姓沈的太不识相了,到时候少不得要折腾一下,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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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海盗袭城

    第五百四十三章:海盗袭城

    梁信只是个厢军虞侯,他这个差事实在不太紧要,既不受上头器重,又没有家底支撑,所以这个虞侯足足做了七年,原地踏步是肯定的。

    泉州的港口有十几处之多,分布在三个海湾,一入夜里,站在岸边便有潮水轰鸣,听得振聋发聩;今日虽然海上无风,可是在这栈桥上值夜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七八个厢军懒洋洋地缩在栈桥上,那潮水漫过来又褪下去,远处是泉州的灯塔,足足有数十丈高,熊熊火焰摇曳燃烧,让人生出些许暖意。

    梁信低声咒骂了几句,从腰间取来个酒葫芦,摇了摇,叹了口气,向身边的厢军问:“谁还有酒,匀两口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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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是摇头,其中一个道:“大人,前几日不是严令守夜的喝酒吗?弟兄们不敢带。”

    梁信气呼呼地道:“他们是吃饱了撑着,做官的夜里搂着婆娘睡当然不用喝酒,我们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守个一夜,没酒还要让人活不?”

    发了几句牢马蚤,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在栈桥上坐下,倚着木桩打了个盹,等他迷迷蒙蒙醒来的时候便听到有个厢军在叫他:“虞侯……虞侯……快看看。”

    梁信大怒:“穷吼什么?”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惊醒了,那受惊吓的厢军手遥指大海的深处:“快看,那是什么?”

    梁信懒洋洋的举目过去,立即打起了精神,夜雾升腾的海面上涛声似吼,在夜幕之中,借着灯塔和星光,依稀有一艘艘船从夜幕挣脱出来,一艘……两艘……七艘……看不到尽头。

    船?梁信刹那功夫,便否认了这是商船,泉州港几个海湾在夜里都要上铁锁禁止商船通行的,要入港,至少也得等到第二日清早再进来,这些……绝不是商船。

    “不好,海盗……”梁信大叫,已可以看到一艘巨大的船朝这一处栈桥飞速冲来,到了近海竟还不撤下帆布,借着海风飞速移动,梁信几乎可以看到那斑驳的船身和黝黑的船舷,船身在波涛中化开一道水花,迅速地扩散开去。

    随即,漫天的箭雨从黑暗中飞射过来,梁信大惊,已是骇然到连跑都忘了,以往泉州海域也有海盗,可是泉州重地,寻常的海盗哪里敢放肆,大胆也不过在海湾外等待商船出港之后动手罢了,敢袭击泉州的海盗,这是他第一次看到。

    箭雨笃笃的落在木桩、栈桥上,一支箭在梁信身侧的一个厢军身上穿透而过,这厢军捂住了伤口啊呀一声,随即滚入波涛之中不见了踪影。

    “跑”梁信终于反应过来,拔腿便跑,而后是哀嚎和喊杀声,他只顾着迈腿,海风腥咸很快被血气盖住了,但他不忘大叫着:“海盗袭港”

    是夜,密密麻麻的海盗船直入泉州各处港口,大船放下小舰,或直接在栈桥上搭上舢板,无数的人密密麻麻地提着刀枪冲上栈桥,冲上码头,冲入货栈。紧闭的泉州城门上,点点火把点起,守军还没有反应,那扶着梯子的海盗便杀入了城。

    当地厢军指挥抵抗了一下,实在守不住,只好弃了这道屏障,撤军固守内城。内城总算稳固住了,可是泉州数十处港口码头还有外城,全部落入海盗之手。

    瑞祥客栈就在外城墙根下,一队杀红了眼的海盗冲进去,却发现整个客栈竟是人去楼空,为首的一个海盗古铜色的脸抽搐了一下,扬着溢血的长刀,踢翻了个桌子,恶狠狠地道:“人呢?”

    一个海盗道:“莫不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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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首领摇摇头,眼眸中透着一股怒气:“若是跑,为何整个客栈这么齐整?糟糕,或许他们早知道了消息,事先已做好了准备。弟兄们,随我去追追看。”

    从客栈出来,整个泉州外城到处都是火光,恐惧的尖叫和狞笑络绎不绝。外城大多都是水手和番商的住所,内眷大多安排在内城,这些水手和番商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可也都不是轻易能惹的,都是提了武器出来抗拒海盗。

    直到天亮,海盗才如潮水般从泉州退去,驶入海中,一叶叶满载着劫掠来的货物从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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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府,一大清早便有人神色匆匆进去,就在崔府的正堂里,熬了一夜的人大有人在,都在这边不安地等着消息,见到有人进来,所有人都霍然而起,连崔简也不例外,最先发问的是崔炎,崔炎急不可耐地道:“怎么样,沈傲死了吗?”

    那人脸色沮丧,垂头道:“不见了。”

    “不见了?”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崔简狠狠地拍了桌子:“怎么不见的?你说清楚。”

    “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海盗们冲进去的时候,整个客栈一个人都没有,且桌椅都没有摔碰的痕迹,应当不是急匆匆地逃走的。后来有几个弟兄怕那客栈里留了地窖,也叫人搜过,什么都没有,两百多个人一个都不见踪影。”

    “怎么会?”崔简愕然,慢吞吞地道:“府里头不是叫人去盯着他们吗?白日还在,后来内城城门关了,因为夜里怕海贼误杀了自家兄弟才把他们召回来。这么说,那姓沈的早知道了咱们的动作,就在天黑之后的那个空挡把人撤走了?也不对,外城的城门夜里不是要关上的吗?”

    张公公道:“外城不比内城,虽说关了门,可是有一条河引入外城边上,寻常许多货物都是通过那条河用河船从港口运进城的,那河道夜里也不会歇,莫不是从那里走的?”

    崔简又是狠狠地拍了桌案,懊恼道:“失策,失策现在做下这等事,人却跑了,咱们还有活路吗?”

    倒是那个胡海此刻却是镇定自若地道:“怕什么,跑了也就跑了,只要没人有证据说我们引狼入室,那姓沈的能拿我们怎么办?再者说,这一次海盗袭港,正好也可以推到姓沈的身上,就说他这钦差刚到泉州,便惹得这里天怒人怨,许多船商不忿,纠集海盗袭城,至于那些教唆海盗的海商随便捏造几个出来就是了。总而言之,要让朝廷知道,姓沈的再留在福建路这边,将来还要出大事。朝廷那边再请诸位大人出一把力,皇上难道还会冒着冒天下之大不韪放任他在这里捅娄子吗?”

    胡海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镇定下来,张公公道:“对,按这个意思办最好,姓沈的杀不杀都没干系,只要让他滚出福建路,什么都好说。”

    崔简定下了神,犹豫了一下,道:“就是不知道那沈傲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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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他这么一说,胡海脸色一变,霍然而起:“兴化军”

    张公公也吓了一跳:“杂家要是他,八成也是往兴化军那边跑。”

    堂里霎时嗡嗡议论起来,许多人脸色越发难看,胡海道:“真要让他跑去了兴化军,让他控制住了兴化水军,依着他往日的行径,肯定是要引水军过来的。”

    崔简呆呆地道:“绝不能让他控制住兴化军。他是昨夜走的,兴化军距离泉州最快也要三四天时间,他们没有海船坐,若是走海路,只要一天就可到达。快,拿纸笔来,我去给兴化军指挥再写一封信,直接了当地和他说,叫他无论如何,也绝不能上了姓沈的当,只要有自称钦差过去,立即先拿了再说。”

    崔简草书了一封书信,叫人立即传递去兴化;事情全部做完,才吁了口气,对众人道:“大家不必担心,姓沈的没有通天的本事,只要我们提早报了信,那兴化军指挥还会没有防范?只要有防范就好,姓沈的翻不了天。他就是过江龙,咱们福建路也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听崔简这么一说,众人多少安心了一些,熬了一夜,哪个养尊处优的人吃得消?一个个已经打起了哈欠,纷纷告辞出去。

    待人都散了,崔简将崔炎叫到边上来,打量了这侄儿一眼,慢吞吞地道:“你去给你父亲写一封书信,把这事儿的经过都和他说了。”随即叹了口气,道:“都说那沈傲滑头,想不到果然是个属泥鳅的,也罢,先放他一马,只要他肯乖乖回京,就不和他计较了。”

    崔志笑了笑道:“在京城的时候还经常听人说他有多么厉害,到了这泉州却是落荒而逃。”

    叔侄俩说了一会话,也就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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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yin雨霏霏,兴化大营水寨靠近宁海镇,这宁海四处都坐落着营盘,不远处更有码头、栈桥,时有水师战船出入,只是今日下雨,才没有战船出来。兴化军是大宋为数不多的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