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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93部分

    半桶水,偏偏手气出奇的好,竟是赢了不少钱,这平西王一向斤斤计较,八成是惦记上他了。

    段海只好低声道:“王爷,这是公堂。”

    沈傲理直气壮地道:“现在是还原现场时间,所以本王只当这里是街市,段大人,你想想看,现在这里已经是人流交织,恰好前面有人殴斗,本王乍眼一看,不得了,居然还有不怕死的泼皮欺负蔡家的少爷,真是岂有此理,这群没王法的东西,你看,现在泼皮正在打蔡……啊不,是蔡少爷打泼皮了,段大人,你我身为路人,又是忘年之交,难道就不该赌一赌?小赌怡情嘛。”

    段海被沈傲这一番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想这笔钱不吐出来是不成了,昨夜他只赢了三千多贯,今日却还要把自己的身家也一并搭进去,咬了咬牙道:“下官……啊不,小人赌了。”这时候绝对不能再称官,既是还原现场,他们就是看热闹的草民。

    这时候,韩世忠已经来回扇了蔡明七八个耳光,蔡明大叫,便四处逃窜,韩世忠攥着拳头在后面追,沈傲见了,大叫:“卡”

    韩世忠回头,道:“王爷,哪里不对?”

    沈傲阴测测地道:“宗卷上说,那个被打的泼皮该是被人按在地上打,哪有这样一个打一个逃的,还有,蔡公子还狠狠地踢了泼皮的裤裆一下,为了尽量还原,真实可靠,令本王能够得知事情的原貌,来,大家一起动手,把这姓蔡的按在地上打,方才的不算,来,换一炷香,重新开始。”

    蔡明妈呀一声,已是瘫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乞求蔡绦,嘶声裂肺地道:“二叔……”

    蔡绦方才还忍着,这时候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道:“王爷,哪有这样断案的?这衙堂是有王法的地方,岂容人恣意胡为?再者蔡明身上有功名,岂能动刑?”

    沈傲看向蔡绦,仿佛才记得蔡绦的存在一样,一头雾水的样子道:“蔡大人这话本王就不懂了,这是动刑吗?谁敢说这是动刑?仙游县县令,你来说,这是不是动刑?”

    这仙游县县令被点了名,吓了一跳,立即道:“这是还原现场,王爷英明,下官断了这么多案子,也算是刑狱方面的老手,可是这还原现场却是第一次听说过,这法子……似乎…”他偷偷看了蔡绦一眼,这时候再不明白自己该站到哪一边,他就算是猪了,接着连忙继续道:“似乎很有效,将来下官一定要大力推介。”

    沈傲心里想,做人要厚道,推介就免了。可是这句话现在不能说,含笑着又问段海道:“段大人以为呢?”

    段海正色道:“陛下钦命审问,要给大家一个公论,还原一下也是为了不使良民蒙冤,不令刁民枉法。”

    段海还算是老油条,公堂里说的话,都要记录的,到时候还要送入宫里去,赵佶肯定要看。沈傲是老油条中的老油条,赵佶肯定不会说什么,可是他不成,所以这番话虽是大义凛然,却是等于什么都没说。

    沈傲呵呵一笑道:“那就继续打……不,不对,是继续还原。”

    蔡绦大怒,道:“且慢,下官还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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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脸色一冷,赤luo裸地看向蔡绦,道:“蔡大人的话未免也太多了些,怎么?蔡大人要做这主审?”他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都是朝廷命官,蔡大人要审也没什么不可以,就请蔡大人审吧。”

    蔡绦当然不敢审,立即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沈傲狠狠拍案道:“不是这个意思,那还说什么?本王再说一遍,闭嘴,否则叫你做那泼皮”

    这时候七八个校尉已经将蔡明死死按住,韩世忠一步步走过去,抬起腿,瞄向了蔡明的裤裆,蔡明啊的大叫一声,心知蔡绦保不住他,这时候什么勇气也没了,大叫道:“我……我招,学生招供”

    韩世忠收了腿,朝沈傲递了个眼色,沈傲淡淡一笑道:“先看他说什么,来人,把这位监生少爷扶起来。”

    蔡明惊魂未定,吁了口气,这时候也光棍得很,虽是脸上被人打成了猪头,倒还不至于神志不清,生怕沈傲还要叫人打他,连珠语炮似地道:“学生那一日去福州,恰好当地的陈公子做东,于是便带着家人去和那陈公子喝酒。”

    沈傲见机道:“陈公子是谁?”

    蔡明苦着脸道:“福建路转运使陈让的次子。”

    沈傲淡淡一笑道:“记下来,老子儿子都记下。”接着朝蔡明努了努嘴道:“你继续说。”

    这个时候蔡绦却是拼命咳嗽,他比谁都清楚,蔡明不说还好,若是说了,不但要牵连了别人,这罪名也就坐实了,是以故意用咳嗽去提醒蔡明。

    沈傲眼睛朝蔡绦这边看过来,关心地道:“蔡大人是不是有毛病?有病直说,本王叫人给你煎一副药来吃。”

    蔡绦咳嗽被打断,也不好再咳了,只好冷哼一声,不去理会沈傲。

    蔡明畏畏缩缩地看了蔡绦一眼,滚动了下喉结,终于还是恐惧战胜了理智,继续道:“后来学生和陈公子都有了些醉意,而后,而后恰好与人发生了争持,再后来便叫了家人打了他们一顿,学生当时酒喝多了,确实提刀割了一个人,另一个也踢了不少时候。”

    沈傲冷着脸道:“可是为什么福州府的判决却是说是那些人先向你们滋事,是你们的家奴错手把人打成了重伤的?”

    蔡明垂着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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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继续冷笑道:“还有,回到家中重伤不治,死了,人命关天,你身为主凶却逍遥法外,看来你们姓蔡的徒子徒孙还真是不少,对不对?”

    蔡明期期艾艾地道:“王爷饶命。”

    沈傲眯着眼,冷笑一声,道:“来几个人,下本王的条子,立即将那个什么陈公子捉拿归案,此外,叫个人去把那福州知府给本王叫来,不说清楚,叫他洗干净屁股准备滚蛋。”他深望了蔡明一眼,道:“本王能饶你,国法却不容你,你怂恿人当街械斗,又有了人命在身,还想活吗?”

    听罢,蔡明一下子瘫了下去。

    沈傲冷淡地道:“蔡明斩立决,把下一个拉过来。”

    这一句斩立决,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余地,若说是秋后问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每年秋后问斩的人多了,可是没有皇帝的朱笔亲批,往往会挪到下一年再行刑,若是皇帝一直不批,说不定还能寿终正寝也不一定。可是斩立决就相当于完全没了活路,这时候连蔡绦也忍不住站起来,一个蔡明不算什么,可是按沈傲这种一路斩立决下去,蔡家上下非被斩尽杀绝不可,他这一趟来,便是不能让沈傲开这个口子。

    “平西王,那人只是抬回家之后才重伤不治,并没有死,谁知他是不是患了什么病死的,凭什么说是蔡明杀了那泼皮?”

    段海这时候道:“蔡大人,下官已叫人问明了当时查验身体的仵作,那仵作确实看出是死者是重伤不治,只不过害怕报复,才改了口,口供在下官这里,蔡大人要不要看看?”

    蔡绦冷笑,这时候深知沈傲和段海已经做足了准备,便朝蔡明道:“蔡明,你是读书人,按律,读书人死罪,该由宫中决断,所以你不必怕,没人敢动你分毫”

    蔡明本是万念俱灰,这时候听到蔡绦挺身出来给他打气,这时候也醒了,高声大呼道:“冤枉,冤枉,人不是学生杀的,学生是读书人,谁能判学生斩立决?”

    蔡绦慢悠悠地坐回椅上,冷冷一笑,继续去喝茶。

    段海这时也有些尴尬,这个律令他倒是想起来了,不过读书人犯死罪的还真是不多,判斩立决的更是一百年来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能碰到读书人的那更是一个都没有,所以这条律令只是一纸空文,想不到这时候却成了蔡家的挡箭牌。

    处斩的事绝不能拖,一拖,就可能会有变数,蔡京当政了这么多年,皇上虽是龙颜大怒,可是谁知时间久了会不会念及旧情?若是这个时候不动手,说不准自家在这里忙活了一个多月,岂不是空忙一场?

    沈傲走下公案,道:“蔡大人不说,本王还忘了,我大宋的祖制里确实有一条,读书人处斩需请示宫中。不过……”他冷冷一笑,抽出腰间的尚方宝剑,那蔡明吓了一跳,立即向后退。

    蔡绦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大喝:“沈傲,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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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长剑一指,指住蔡明的胸口,冷冷道:“蔡大人疯了本王也不会疯,这柄尚方宝剑是宫中御赐,上斩五品似蔡大人这样的狗官,下诛的就是这种狗贼,你是读书人是不是?连五品的大员本王都可以斩,你这没有官阶的草民,本王杀多少都不碍事……”

    沈傲猛地前冲过去,狠狠地将长剑扎入蔡明的胸口,长剑透胸而过,嘀嗒的染红了蔡明的前襟。

    这个变故,谁也没有想到,蔡绦啊的一声,颓然坐在椅上。至于那蔡明,难以置信地看了沈傲一眼,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杀了一个刁民而已……”便已经死透了。

    沈傲抽回剑来,蔡明的胸口喷出血洒在他的蟒袍上,他拿着剑,整个人犹如杀神,狠狠地瞪了蔡明一眼,随即用手指了指高堂上的‘明镜高悬’四字,道:“这一剑,是给那枉死的人报仇,也是替天行道,你敢杀人,本王就敢杀你。”

    沈傲浑身血淋淋地提剑往座位上走过去,将长剑狠狠拍在公案上,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点,正色道:“今日,本王就是要还一个公道,带下一个钦犯过来。”他冷冷地瞥了蔡绦一眼,道:“蔡大人,你贪赃枉法的事还没有说清楚,本王怀疑你涉嫌藏匿钦犯,你还有脸坐在这里?来人,剥了他的官服,取了他的帽翅,带下去。”

    蔡绦已经惊呆了,脑子嗡嗡作响,校尉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已是将他从座位上拉下来,衙堂之上,一时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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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五章:猪一样的队友

    第六百八十五章:猪一样的队友(求月票)

    从副审到阶下囚,只是沈傲的一句话,蔡绦喉结滚动,整个人都懵了,若换做是从前,他一定会争辩,毕竟他是提刑使,是一路的三巨头之一,沈傲便是亲王,虽是奉旨行事,可旨意只是说对他查办,没有确凿证据,他蔡绦不怕。

    可是看到蔡明的尸首,一滩的血迹泊泊化开,鼻尖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再看沈傲那漠然冷冽的脸色,蔡绦竟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让人拉了下去。

    至于外头探头探脑的福州府差役,也是什么话都不敢说,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主官被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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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大大方方地坐在公案之后,血迹还没有干涸,说起来,这是沈傲第一次面对面地杀人,方才那长剑送过去入肉的声音现在还在耳畔回响,不过这时候的沈傲却浑然不觉。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个赌徒,是个名义熏心的j邪,是个十足的混蛋,他摊开手可以脸色如常地向人索贿,口花花地说出无数勾引良家妇女的言辞,说谎骗人更是家常便饭。论起来,沈傲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时候,他自己深信,自己是真挚而正义的,这时候的他是个好人,是个君子。

    何谓正义,除暴安良,替天行道而已。

    虽然这个举动中夹杂着私利,夹杂着权斗,夹杂着阴暗,可是沈傲现在所散发出来的,确实是令随波逐流的衮衮诸公不敢逼视的正气。

    天气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这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沈傲心里冒出来:“尼玛,这下真的要升华了。”

    下一个人犯已经押了上来,这一次上来的竟是蔡绦的同辈——蔡州,这蔡州开始还是定心进来,毕竟年岁不小,从前也做过官,不至于被一次传审就吓住,可是看到地上的血迹和倒在血泊中的蔡明,他浑身打了个冷战,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的人,见到自家的侄儿这样的惨状,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

    沈傲寻了他的宗卷,面无表情地问:“蔡州是不是?你曾任户部主簿的时候,有一笔账不翼而飞,随后府库里起了一场大火,恰好把一叠账簿烧了。这些,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本王来给你拿证物出来。”

    蔡州蠕蠕嘴,可是话却说不出口,真真是吓得不轻。

    沈傲冷笑道:“不从实招供,那蔡明就是你的下场,你自己思量清楚,本王既然能反翻出这旧案来,就不怕你不招。”

    蔡州的勇气化为乌有,和他的父亲蔡京和兄长蔡攸相比,他至多也算是比较聪明的猪罢了,被沈傲一吓,立即供认不讳:“火是我叫人放的。”

    沈傲继续翻开了一夜卷宗,道:“还有一桩,在泉州那边,你是不是看上了一个**,唆使人把她抢了?现在那妇人的夫家还在状告,强抢民女,这桩罪你认不认?”

    蔡州喉结滚动,被身后的校尉轻轻踢了一脚,立即大叫:“认,认……”

    这时,沈傲突然问:“藏匿钦犯蔡健,这一条你认不认?”

    蔡州条件反射地道:“认,认……啊,不……”他猛地抬头,眼眸中闪过一丝骇然,道:“这事和小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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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端坐着喝了口茶,突然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慢吞吞地道:“你的意思是,和别人有关系?”

    蔡州一时失口,颓然道:“小人不知道,只知道蔡健被人请去了泉州,便再没了消息。”

    “是谁请他去泉州的?”

    蔡州咬了咬牙道:“童虎”

    “童虎是谁?”

    “童贯童公公的侄儿。”

    又是不由会心笑,这似乎是一个死结,七弯八绕,总是要绕到童贯身上去,沈傲呵呵一笑,脸上的煞气转瞬不见,一字一句地问:“这么说,是童公公藏匿了钦犯?你的意思是,叫本王立即将童公公拿来对峙?”

    蔡州突然也发现了这个关键,沈傲不好惹,童贯也不好惹,现在蔡家眼看就要完了,这时候自己攀咬到童贯身上,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上次也是因为这个,边军突然哗变,接着便揭出了二哥蔡绦的‘弊案’,蔡绦好歹也是个提刑使,现在自己无官无职,不是任人宰割吗?

    蔡州又咬了咬牙,道:“小人说错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摇头,蔡京那样翻云覆雨的人物,想不到生出来的都是这种货色,实在令人想不到。

    沈傲拍起惊堂木,怒道:“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说,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这蔡健到底是谁藏匿了?”

    蔡州吓了一跳,期期艾艾地道:“不……不知道。”

    沈傲眯起眼,道:“你会不知道?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落泪了”

    蔡州吓得哆嗦道:“小人知道。”

    沈傲道:“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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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一问一答的功夫,耳房里负责记录的押司运笔如飞,到了快说两个字之后,蔡州沉默,那押司也顿住了笔。

    蔡州犹豫再三,终于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