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魁则一脸微笑的点点头，然后反问：“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可是，为什么是我？”
“这个重要吗？”
王魁和徐莫谈的事情，自然和王魁此次南汉行的目的有关。王魁想到的是，既然做海贸有风险，自己完全是没了办法才来此碰碰运气，那么不如玩的大一点，自己跑生意好了。可是一来王魁对于现在的海外一无所知，二来，则是王魁怕死，造纸坊没了竹林村没了，王魁都还可以好好的活着，可是要是出海以后一去不归或来个什么鲁宾逊漂流的话，王魁就不认为自己还那么滋润了，所以有了这个想法，王魁却没有真正去实施，直到徐莫的出现让王魁想到，自己不去，为什么不能找人去呢？
而王魁找到徐莫的原因则有两个：一个是，徐莫自己有着强烈的愿望要出海去闯开自己的天地，不管这个愿望根本的动力是什么，但有这个愿望的人，王魁才坚信他能给这次的出海计划带来更多的成功机会。另一个原因则是后来才确定的，王魁一开始探究徐莫也并不是直接想找他，毕竟徐莫并没有出过海，他只是想找到徐莫，希望通过他联系一些可能的合作人。不过吩咐并文调查之后，王魁改变了主意。
徐莫一家是徐莫小的时候从北面楚国岳州平江一带南迁而来。父亲在南汉卖苦力为生，早早的过世了，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而徐莫自小聪慧，大了也很能吃苦，码头干苦力，做长工，辛苦支撑一个家，不过命运难料，几年前，徐莫一家刚刚从贫民窟搬进现在的南充巷不久，母亲便病倒了，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好母亲，徐莫选择了在小巷的酒楼客栈里做小二，而徐莫辛苦积攒下来准备娶上一房媳妇的钱也全部用在了母亲的治病上。
在兴王府长大，徐莫见得太多哪些依靠出海谋生从而出人头地故事，自己自然也会假想一下，可是一来徐莫对母亲的感情很深，不舍得丢下母亲，二来，作为以前没有见过大海的母亲对大海保有着本能的畏惧，坚决反对徐莫的冒险行为；所以徐莫除了假想，也就没有实际行动。不过，自从母亲病倒，眼看着钱财一点点地用光，母亲的病痛却也越来越严重，徐莫对金钱有了更强烈的需求，出海财的假想开始转变的越来越真实，愿望也越来越强烈。
百行孝为先，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王魁更看重徐莫也是基于这点，因为这样的人可信。而徐莫能接过父亲留下的重担，把一个一无所有的家庭经营到现在，充分说明了徐莫的能力，唯一值得讨论的则是徐莫对于出海的经验问题。王魁自己是想不出办法的，所以直接找到徐莫商量
爷，这个我也没办法，听得再多，那也是听来的。”徐莫还很有自知之明。
点点头，王魁很满意这个回答：“你能这么想，我看这次的事情成了大半。”徐莫和一旁的大洪都没听懂王魁的话，略带疑惑的等着王魁往下说。
第八十三章 远洋计划
第八十三章远洋计划
“我出个主意，你来斟酌一下是否可行。”说着，王魁竖起了一根指头：“其一：不做则以，要做咱们就做实在些，包下一只船，货物我来提供。其二，没经验咱们不能单独出海，那咱们就跟着别人走，人家去到哪里咱们就卖到那里，不提任何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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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魁的意见刚提出来，徐莫思考了一会便给出了评价，条理清晰：“一，那样我们的货物可能卖不到最好的价钱，为了方便我，白白给东家造成了损失；二，船商必须找信誉好的，不能白吃了咱们的钱，或从中谋了咱们的利。”
“就是这样。”事情谈到这里，基本已经有了定论，两个字――可行。
不过知道这个时候，徐莫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而且似乎对自己把这茬给忘了很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他才问到：“对了，东家还没告诉我，咱们走的是什么货。”
“纸，白纸。”王魁干净利落的回答。
接下来的几天，南风依旧，江口码头能看到海上归来的船只越来越多，虽然达不到传说中的千帆万舸，却也百帆追逐，好不热闹。而许多早先归来的船只或是正在清理，或是舔货装船，或是在神庙里祈福准备出航。
而码头附近的客栈酒楼，也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内陆的零散客商需要抓紧这个间断时间和海商谈定生意。而海上除了要好好休息玩乐以外，也要招呼那些老主顾，谈谈下一笔的买卖。
商谈的人群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徐莫也开始准备适应自己海商的角色。
“小徐，真的要出去？你妈放心吗？我倒是很早就想带上你的。”束着髻，身穿正宗苏制绸缎衫，坐姿四平八稳的一个中年人语重心长的对徐莫说到。
“福伯，我心意已决。我娘的病怕是治不好了，不过大夫说起码还能撑个三五年，我去跑两年，好歹也要让娘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才是。”
“你能想到这些，我也就不反对了，不过你想跑两年就出头，也难啊，再说，海上不太平，出事的时候多，你得做好准备。总之跟着我，！”
徐莫知道福伯说的是真心话，和福伯认识好几年了，那时候徐莫还在码头做苦工，挣辛苦钱，福伯看他老实勤奋，于是常常照顾；徐莫也渐渐的了解到，福伯在江口码头上也算是小有名气，虽然产业生意不大，不过一来福伯从水手做起，跑了大半辈子船白手起家很了不起；二来福伯从自立门户那天起，从来凭良心做事，向来不辜负和善信义的名声。从那时候起，徐莫有了出海翻身的想法，做一个像福伯那样的人。
“福伯，我原来想，如果有一天徐莫出海一定跟着你学，不过现在我却有些等不急，让你失望了。”徐莫有些歉意地说。
福伯也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噢？那你又说这次要跟我一起出海？”
“是，我打算包下福伯的白袍号。”徐莫不说则以，一说吓了福伯一跳。
福伯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静静的盯着看了徐莫半天，虽然确定徐莫没有开玩笑，福伯还是用再次询问了一下：“包下？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徐莫确认。
这次，福伯想了想才开口：“小徐啊，不是福伯不帮你，你也知道，福伯的生意虽然做的很久，不过却不怎么运气，好容易才有了现在的三条船，你要是说你要冒冒险，租个间带些个货物，福伯也就不说什么了，你一开口就要了我一条船，谁帮你，你总的给我说说清楚不是？”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略一猜测，福伯就知道背后有人。不过徐莫和王魁也没打算瞒着什么。“福伯猜得没错，我就是做个海上掌柜，东家是外地人，本来是要一起过来的，不过有些事情还要办，所以要等等才行。至于买卖，说来也简单，东家也是第一次做海贸，并不求大”
王魁要解决的问题是造纸坊的销路问题，王魁也并不求多，而是能销出去就成，收益能和陆地上持平就成，而就海贸的利润来说，王魁不怕这单生意做不成，关键就在于时间和投资上。所以王魁让徐莫带来的条件很奇特，让徐莫一开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一：使用船只王魁不会先付船钱只付定金。
其二：作为船主，福伯必须保证货物能够顺利出航。
其三：船只将货物卖完之后，将立即返回，不再跟随船队继续航行。
“你的东家还真挑，如果不按规矩先付一半船钱，那你就得先说说是什么货物。倒也不是不能商量。而货物只要不是朝廷禁止的，你运到码头，我就保你出海。至于他不想做其他买卖，什么时候回来自然他自己决定，不过船只单独回程之前，必须把钱付清不说，还得给我担保费，船员的工钱你们自己付，要知道船只单独航行时很危险的，可比一般航行贵多了。”
‘咚’‘咚’‘咚’福伯话音刚落，雅间的房门就敲响了，本来疑惑的福伯一看徐莫的表情，便知道，看来正主来了。
其实王魁早就来了，而且一就在隔壁，而福伯和徐莫的谈话自然全听在耳里。因为王魁明白有些话，王魁在场和王魁不在，完全是两回事。显然，从福伯的话里已经基本同意王魁的提议，徐莫圆满的完成了他沟通的任务，接下来的细节则是王魁的强项。
“你就是东家？”福伯似乎这时候也猜到了王魁做法，显然不是很高兴，毕竟有了一种被耍了感觉在。
王魁自然明白福伯冷淡的原因，他也不介意，而且直言不讳：“一直在隔壁聆听长辈的教诲，没敢冒昧打搅，还望福伯原谅，不过现在既然福伯同意我们合作的前提，我想还是我和福伯谈更加可信，所以就来了。”
“呵呵，不算油嘴滑舌之辈，倒也诚恳，哪谈正事之前，我希望你明白，如果不是看在徐莫的份上，可能我不会冒这个险的！”福伯可能还是觉得王魁马匹拍的舒坦，也就不再黑脸，而是转为警告。意思无非，你的买卖我可做可不做，你看这办。
可惜，福伯遇到的是王魁，他哪里会不明白，福伯现在的话已经从对徐莫的教诲转变成了买卖上的谈判，性质不同，意义自然不一样了。
“那是，既然您也是见多识广，我就不绕弯子了，我的货物时纸张，不算上等，不过我敢来谈自然有我的优势，其一：虽不算上品货物，也算中等层次，相信要是到了南洋等地，自然水涨船高，一直以来，也有不少人出海出售过纸张，相信福伯知道其中的利。其二，我的货物价格低，相信比以往从北贩运而来的纸张都要便宜很多，因为这些纸张出产在楚国，光是运费就事一大笔。其三，如果这次出航成功，今后我们可以长期合作，我能保证稳定且大量的货源，只要你运，我就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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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福伯确实知道有的商家出海贩卖纸张，不过一来纸张只有北面有大量出产，南方现在虽然兴起，却还达不到长期出海贸易的需求，如果王魁所说的是实话，虽然不如贩运瓷器、丝绸等高档货挣钱，确也是一条不错的财源，好就好在稳定。
“至于这次包船的约金，说实话，风险我希望大家一起担，徐莫跟着您出去，一旦他把货物卖掉一半以上了，那么我立即就付钱，话说回来，如果徐莫没有哪个本事，最后还是连一半都没有卖完，那剩下的一半货物就归福伯，我相信，这样一来福伯怎么都不会吃亏。”
王魁的提议福伯当然不会吃亏，如果卖完了，福伯收租金的同时，还找了一个长期合作的同伴，如果卖不完，以福伯的人买，自然能找到能够消化这些货物的人，赚取的差价自然不是王魁初次跑买卖的人可比的，一般的利益绝对超过船只的租金。
第八十四章 平底沙船
第八十四章平底沙船
其实福伯的话一来是好奇王魁的到底是眼光同自己一样好看重徐莫，还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一来则是提醒徐莫要懂得珍惜机会，出去以后遇事要冷静，莫要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
而王魁的回答无疑在告诉福伯，“我看人很准的，就像我看你是个好人一样，我看好徐莫”自信的回答，加上马屁连天。从最后的结果看，福伯甚至邀请王魁去分享自己所谓的惊喜，自然是很喜欢王魁这个自信的泥鳅了。不过福伯自己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偶然的决定，在许久之后成为了他向世人炫耀的资本，而事情的经过在他的口中也变成了自己再一次慧眼识英雄。
福伯带王魁看的东西确实给了王魁不少惊喜，既不是美女黄金，也不是奇闻异物。尽然是好大一箱胡椒粉，说起胡椒，王魁倒是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南怀的时候也买到了一小包，回到竹林王魁还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愣是把依依给好奇死了，可惜也就吃了两顿过了把瘾而已，后来还找人去找过，就是没有找到，现在可好，人家摆了一箱子在面前。
对于王魁两眼放光，口水直流的失态，福伯是相当的开心，倒不是想取笑什么，相反，福伯是相当赞扬的意思，为什么？因为福伯和王魁亦是同道中人。
年轻的时候初次出海到达天竺以后，福伯便爱上了这种刺激性的调味品，不过胡椒在中土虽然也有流入，但毕竟没有种植，所以并不能为人所熟知，更不要说普及了，只有一些富裕人士，图新鲜且能购买的才有可能喜欢上胡椒，本来，福伯是想给王魁一个新鲜感的，而现在，从王魁的表现看，福伯显然找到了知音了，王魁不但见过吃过胡椒，而且铁定喜欢吃。
“好东西吧！”偷乐了好一会，福伯才开口，尽然有些诱惑王魁的味道。
那边王魁则是痴迷的上了当：“好东西，好东西。有口福，有口福了。如果还有辣椒，麻油……做上一桌子西南大餐都行了！”
王魁这一开口，轮到福伯两眼放光了：“嘎嘎！虽然不知道王老弟你说的都是什么，不过看来也和老福我一个爱好啊，说说，都有些什么新鲜做法？”
“说那里管用，做来吃了那才是王道，走走，找个地方，找个地方。”……
王魁说要找的地方自然是厨房了，要做的自然是胡椒口味的饭菜。福伯一听自然来劲了，立即就分付下人去准备。不过刚刚才从饭馆出来，现在又去弄吃的，似乎也不太合适。两人一琢磨，福伯采纳了王魁的建议，趁此时间，去看看福伯的船吧。
江口码头是兴旺府最大的出海码头，有多大？虽然没有王魁的想象里现在的大港码头那么气派，也直叫接受了接受了二十年近代屈辱史的王魁感慨不已。
出了直通神庙的大道口，直通到海边的空旷地带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却有四立柱支撑起来的尖顶方棚，王魁知道，这是海运繁忙时节，便于货船快速卸货的临时安置处。方棚一个挨一个，绵延数百米，只留下中间约摸一丈多宽的中行道和许多可供穿插于方棚的小道。
再远处，就是一个全部是石头砌成的平实深水港区，虽然隔得远了，看不清楚是什么船只停在那里，但忙碌的码头工人进进出出船舷，正从船舱里搬运出一箱箱密封严紧的货物，估计也是一只风尘仆仆的远航船归家了吧！
“老弟？走这边！”见王魁望得出神，福伯不得不提醒王魁该改道了，王魁这时也才现，除了自己，所有人都从中行道拐了出去，走进一条小路。姗姗的笑了笑，王魁快步跟了上去。
七拐八绕的，走了大概六七分钟，王魁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唯一能确定的便是离海边越来越近了，王魁可以清晰的听到海水拍打焦岸的啪啪声了。
当王魁一行人拐出最后一个堆满货物的方棚时，王魁看见福伯手指一扬，指向了大海的方向：“就是它们了，最久的跟我十五年了。呵呵！”
听福伯的口气，这些船不是他的工具，却像他的兄弟一般，顺着福伯的手望过去，王魁看见三只大船安静的停泊在离海岸二十几米远的地方。船头对岸，船与船之间间隔四五米的样子，而环顾左右，或近或远的近岸处，都有像福伯这样把船停靠好的海商。
“那头一只沿伸到江口，适合靠岸的地方都有船停，而这边，商家们把船从码头停到了兴旺府的另一边，这次回来我运气不错，刚好就近有留下了一个靠口。”
听了福伯的介绍，王魁便没有过多的关注别家，而又把视线转回了福伯的三个老朋友身上，略一观察，王魁再次挥他万金油的本领，开口询问：“两只防沙船，一只广船对吗？”
福伯显然对王魁的询问略带讶异，随即诡异的一笑，反问到：“何以见得呢？”
本来王魁还不想多说，不过现在明显福伯的话语间充满了试探，现在不得不说上点什么，王魁明白，福伯是想借此机会了解王魁对于海事了解多少，这无疑对于两人之间的合伙生意有着巨大影响。
“方头方尾，俗称＆quot；方艄＆quot；；最初船型产于吴越之地，甲板面宽敞，型深小，干舷低，应该采用的是大梁拱，使甲板能迅速排浪；虽然看不清楚，不过应该有＆quot；出艄＆quot；，有＆quot；虚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