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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好相公:犬驸马-第1部分

    《十好相公:犬驸马》

    初遇狼少年

    灵隐寺乃皇家御寺,草木葱郁,青山环绕,曲径通幽。

    佛寺内,一名身着落霞扣金烟云衫的少女,虔诚地给顶头的观自在菩萨三叩首,甫又起身,她身边模样清秀的丫鬟,连忙过来搀扶,她摇了摇手,径自走向一旁的了然方丈。她走起路来,倒是十分好看,弱柳扶风,裙带摇曳,步步生花。

    少女恭敬地添了一锭元宝作为香油钱,这才伸出葱根似的手,那一旁的小丫鬟,忙敛着头,扶着这个少女,款款出了灵隐寺。

    这名少女,正是凤国的三公主凤云罗,年方十四。

    她秀美的脸上,出现一丝自嘲:”还有两年就及笄了呢。”

    “公主,您这般虔诚叩拜,这灵隐寺的众菩萨,一定会保佑您的。”

    她的贴身丫鬟秀云急忙劝道。

    云罗脸上的哂意未减,淡淡道:

    “如今凤国与北方月氏国剑拔弩张,这仗是迟早要打起来的。那月氏国人,逐水草而居,在马背上长大,在马蹄底下讨生活,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勇士。我中原凤国,不善骑马,又不及那些蛮人身强力大,这一仗,恐怕……”

    “公主……”

    “看父王的意思,似乎是想待我及笄之后,嫁给西域国的国王,向西域国王借得精锐骑兵,助我军一臂之力。只是,我听人讲,乌孙国地域荒寒,终年多雨,实非宜居之地。且那乌孙国王,已年过不惑,与父王年岁相当……”

    她咬着唇,一双玉手不甘地拧着手中的绣帕。

    秀云嘴张了几下,劝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徐徐叹道:“公主,难得出来一次,这些不开心的事,您就别想了,好好散散心吧。”

    云罗看了眼四周,灵隐寺山灵木秀,的确是个灵气充沛的好去处,也就应了声,由秀云扶着,在寺周转了转。

    太阳正当头顶,少年身着一身蓝布旧衣,虽是旧了些,看着倒也干净,背上背着一大捆柴禾,腰间挎着的,却是一柄尺余长的剑,由干净的白布细心包着,只露出一头儿寒光闪闪的剑柄,看得出是把好剑。

    少年看起来瘦瘦高高,身材却很精壮,相貌虽然颇为英挺,却还略带稚涩。汗珠儿滚在黝黑的皮肤上,映着炙热的阳光,似一匹闪耀着动人的光泽的匹练。

    最为特别的,是那一双雪亮的眸子,亮得似雪光,似刀影,看起来就像林间突然闯出的,一头年轻的野豹。

    “你来了。”

    年老的了然方丈笑着说了句,将他迎入院内。

    少年也咧嘴笑了一下,一口白牙有些亮眼,他卸下身上的那捆柴,好生地码在柴房里,这才回了来,和住持说道:“我看寺里的柴禾快用完了,赶紧去砍了些新的补回来。”

    “你是个好孩子。”了然方丈和蔼地笑着。

    谢允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说来这位淳朴野性的少年,身世却颇为传奇。

    十八年前,凤国大旱,颗粒无收,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许是不忍看着自己的孩儿沦为果腹之食,他的双亲将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弃在后山。

    孰料这个婴孩竟是个命大的,非但没有被野兽吃掉,反而被一头刚刚丧子的母狼,叼回去充作狼崽喂养。

    这个自小喝狼奶长大的少年,凶狠异常,徒手就能将一只成年鹿撕了碎,身手矫捷若脱兔,连那些成年豺狼碰到他,都要忌惮几分。

    过了七八年,母狼去了,这个比猛兽还凶狠的小孩,竟然守在母狼身边,饿了几天也不肯走。

    了然方丈时常在后山采药,偶尔会碰到这个狼孩,只当是他的孽障,并未多管。

    后来见他饿晕在母狼尸首旁,动了慈悲之心,遂将少年领了回来,教他说话、写字、习武,让他学习人的礼仪,还让他随自己俗家姓,取名谢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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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刚入寺庙时,凶狠又淘气,浑身戾气,逮住只活的动物,就撕了碎,浑身是血,阴森直笑。了然方丈一遍一遍给他念佛经,又不辞辛劳的照顾他,十年过去了,少年沾了佛性,心地也善良,眼睛越来越温和。

    当初那个凶狠暴戾的小狼,似乎真的变得似忠犬般温驯善良。

    谢允然会上山去砍柴打猎,换了铜钱,全数给了方丈。

    他功夫俊,反应又灵敏,每次上山都收获颇丰,这么些年下来,统共也卖了不少铜钱,但却没给自己留下一个子儿。

    想起十年前的总总,了然方丈看少年的目光愈发和蔼了,换做十年前,他怎么也无法想象,那样凶狠残忍的小孩,竟然像如今这般,淳朴善良,懂得体恤旁人。

    了然方丈的目光在他腰间挂的长剑上,见他用白布细心包好,那白布的料子,竟比他身上的旧衣料子好上不少。

    了然方丈赞许地点头:“好好珍惜。”

    谢允然咧嘴一笑,垂眸看着自己腰间那事物,眼里有着看情…人一样的温柔。

    “这是方丈赠我之物,定会以性命护之。”

    告别了方丈,谢允然离开了灵隐寺,方走至后山,却见一名少女,由她的丫鬟扶着,从他身边走过,浮起淡淡的香风。

    少女身形窈窕,面若桃李,发如堆鸦,双眸剪水,一双潋滟凤眼,似若含情,又挑着些高不可攀的冷冽来,一时竟叫他看呆了去。

    一方蜀绣苏锦的绣帕,远远地飘了过来,香风袅袅浮动在鼻尖,谢允然才痴愣愣地回过神来,伸手接住那方绣帕。想着这是那女子手中之物,突然觉得烫手起来,若是丢掉了,又舍不得。拿着,整个身子却又在跟着发烫。

    谢允然独自闹了个红脸,正要出声去喊那名少女,那一对主仆已然走远,他立刻追了上去,喊着:“姑娘留步。”

    秀云搀扶着云罗,正要上那马车,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疾呼,云罗微微侧脸瞧去,便见一名身着旧衫的少年疾步而来,少年耳根扑着些许红晕,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

    云罗的秀眉微微蹙起,秀云连忙护在云罗跟前,厉声喝道:“大胆刁民,竟然冒犯我家主子!可是脖子犯痒,不想要脑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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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蔑

    谢允然被秀云一通怒斥,茫然无措地立在跟前,他下意识地去看那方绣帕的主人,见她一双妙目正看向自己,端的是看入了他的心里,心窝子都被她那明亮的目光照着,他心里动了动,开口:“我……”

    “你什么你!”秀云不耐烦地打断,“你这样卑贱之人,还想靠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今日上山礼佛,不愿见血光,饶你一条狗命,还不快滚!”

    “你!”

    少年嘴笨,说不过伶牙俐齿的秀云,被人如此一通辱骂,此时眼中已经有了怒气,他瞪着秀云,黑瞳竖着,像林子里要吃人的豹子。

    秀云唬了一跳,暗道这贼子的眼睛好生吓人,转念想着自家公主在后头给自己撑腰,顿时腰杆又硬了几分,正要骂回去,身后却传来云罗的声音。

    “秀云,不得无礼。”

    云罗越过秀云,莲步轻移,向谢允然走来,谢允然只觉随着云罗的逼近,那股香风愈发清晰,方才怒气顿时消陨,只剩下满脸的无措,握着绣帕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你是来还我绣帕的么?”

    谢允然点点头,连忙将绣帕递上,云罗看了一眼,她的绣帕是月白色,绣帕细腻,少年的手虽然修长有力,但肤色黝黑,手掌宽大,长着粗厚的茧子,衬着那丝细腻的白,有些刺眼。

    察觉到少女正打量着自己的手,谢允然俊朗的脸微赧,他的手太大,太粗,并不好看,这样想着,心里头微微有些失落和难过,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云罗并未去接那张绣帕,由着少年的手这样僵着,目光落在谢允然腰间白布包着的那一柄长剑上。

    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有点惊讶:“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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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提到这柄剑,少年似乎很高兴,放松了不少,伸出粗粝的大掌,隔着白布温柔地抚着剑身。

    “你会武功?”

    少年对于云罗会问自己的事,有些受宠若惊,笑道:“会些招式。”

    他口头上虽然说得谦虚,但云罗观他在说这话时,笑容温和,眼里有着自信,微微一笑,问:“在做什么工作?”

    “平时会上山砍柴打猎,有时也会去衙门帮差。”

    云罗淡哂,有些不屑:“如今国家眼看和月氏国大战在即,你一个大好男儿,一身武艺,又得到一柄宝剑,却不为国家征战沙场,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只知道山间打猎砍柴,做一名愚钝农夫。你又岂对得住你一身的武艺,对得住你腰间的那柄宝剑?”

    谢允然愣了愣,望着她,年轻的眼睛,燃烧着一种灼热的光芒。

    他从小在山野间长大,便是一只井底之蛙,所见所闻,不过是灵隐寺的方圆十里而已。如今,面前这个美丽少女的短短一番话,却像是为他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

    从那个世界里漏开的门缝里,他嗅到了一种气味。

    这种气味,令那种与生俱来、伴随着他幼年成长,而后又在他成长时被死死压制住的东西,在身体里疯狂滋长……他想要去那充满了血腥与屠戮之地,满足令他身体蜷缩和喑哑了的渴望。

    云罗不欲多留,令秀云扶着她上马车,谢允然怅然地望着她的身影:“姑娘,你的绣帕?”

    “烦劳公子替我扔了吧。”云罗脚步不曾停留,上了马车,随口说道。

    镶金的车轱辘卷起厚厚的尘土,遮去了他的视线。

    他失落地看着手中的绣帕,为什么要扔掉呢?她不喜欢么?小心翼翼地将绣帕叠成一枚小方块,珍重地放在衣襟中。

    如此,心里头好似被放了块小东西,不大不小,刚好装满了他的心脏,他咧嘴满足地笑了。

    单纯的少年,并未听出云罗语气中若有似无的轻蔑,他只觉得,这是她的东西,他要好好存着。

    孙皇后

    云罗和秀云回到了宫中,秀云吩咐丫鬟备好水,又在沐浴的水中撒上各式花瓣和玫瑰精油,这才伺候云罗退去衣物沐浴。

    待沐浴完毕后,候在门口的丫鬟进来禀报,说是皇后急招三公主云罗进宫,有要事相商。

    “我知道了。”云罗懒洋洋地挥手,让那丫鬟下去,吩咐秀云给她梳头穿衣。

    觐见皇后娘娘,她从来都不会马虎。梳什么发髻,穿什么衣服,都要讲究到极致。

    她的母亲贤妃在生她时,血崩而亡。产妇分娩,稍有不慎就会血崩,可这血崩里头的学问,也深得很。她的母亲贤妃血崩后,接生的庄嬷嬷跟着也病逝,但凡在宫里头浸滛了些年头的人,都能闻出这里头的猫腻。

    当时她的母亲正值圣宠,又有辅国公云家为后盾,是最得力的后位人选。贤妃去世,最直接的受益者是谁,不言而喻。

    对于孙皇后,她从不会刻意曲意逢迎。

    她是公主,是换取父王江山稳定的筹码。跟家畜要养肥再宰是一个道理,她们这些公主,在出嫁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因此她无论她所作何事,孙皇后都动不了她。

    秀云给云罗梳了个如意双髻,戴上一串珍珠抹额,发间缀玳瑁、朱钗几只,选了一对与抹额相称的珍珠耳环,莹莹坠在两个粉嫩的耳垂下面,看起来明艳如秋水,彩秀辉煌,好不动人。

    “皇后娘娘召公主进宫,不知所为何事?”

    “皇后乃后宫之首,统领后宫,自然要为父皇分忧解难。父皇最近在烦些什么,皇后找我,必然就所谓何事。”

    “皇上在烦忧什么……皇上最近日日都在头痛如何开口借兵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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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秀云猛地噤声,低着头,无声地给云罗整理发髻。

    云罗沉默地看了眼:“再添些朱钗。”

    戌时时分,天地昏黄,万物朦胧,夜明星疏,秀云扶着云罗上了步辇,穿过九曲回环的宫闱,停在翠微宫含风殿前。

    孙皇后原本住得乃是太极宫甘露殿,夏日炎炎,含风殿里,自有一股凉风生成,清凉飒爽,这才迁入含风殿里避暑。

    一个随身太监猫着腰进宫传报,过了盏茶功夫,便迈着小细步,猫身出来,和云罗行了个礼,领着云罗进入殿中。

    殿内焚着名贵的熏香,再加上含风殿内习习凉风,香风袅袅,身处其中,肌肤细腻无汗,还有盈盈幽香。

    孙皇后端坐在上方,保养得体,仪容端庄,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实则已年逾四十。她威严的目光扫过云罗头上的各色朱钗,眸中微微划过一丝异样,很快又淹没在深邃的目光之下。

    “儿臣参见母后。”

    云罗似若未觉,眼观鼻,鼻观心。

    孙皇后并未让她起身,端起一杯茶:“你的父王共有五个女儿,老大、老二都已出嫁。你生的是端庄秀丽,和你那逝去的生母贤妃,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子也和你母亲相似,德容恭谨,温和有礼,讨人喜欢。难怪坊间称呼你为第一公主。”

    较量

    “母后谬赞了。云罗不过是因为身体里,残余的一缕外公的血脉,才徒有其名罢了。”

    云罗的母亲贤妃,乃逝去的辅国公云唯庸之女,算起来,云罗便是辅国公的外孙女。

    先帝驾崩后,刘太后趁着幼帝孱弱,篡权夺位,滛…乱后宫,生下刘姓子嗣,改国号凤为刘,册封刘姓子嗣为太子。

    天下文人清流,大批其“牝鸡司晨”,篡国夺权,其心可诛。

    刘太后勃然大怒,设立了特务机关,举国彻查,大肆清洗反对她的文人和大臣,许多无辜之人也被牵涉其中,举国陷入一片恐慌。

    彼时,当今的皇帝凤宏远不过是一名不得宠的皇子,是云罗的外公,辅国大臣云唯庸辅助他,斩刘太后赐封的刘太子,带领禁军逼宫,砍下刘太后头颅,血染皇宫一天一夜,才惨烈地夺回凤国政权。

    当今圣上对辅国公尊敬有加,尊称他为太傅,坊间亦对辅国公尤为尊敬,天下清流更以辅国公马首是瞻。

    然则辅国公在圣上登基不久,就顽疾复发病逝。云氏满门忠烈,辅国公的子息而后通通战死沙场,无一人生还。连辅国公的女儿贤妃也生产时,血崩而亡,子息断绝,令人扼腕而叹。

    而今只余贤妃之女,三公主凤云罗这一缕残余血脉。出于对云氏满门的尊敬,即便云罗并无当年云氏满门的惊采绝艳,也尊她为凤国第一公主。

    孙皇后不置可否,道:“如今你已经十四岁,再过两年就要及笄,是时候考虑婚姻大事了。皇家的女儿,出嫁自然不能随便,须得门当户对,这样才不会辱没了你父王的名声,你说是不是,云罗?”

    她放下茶杯 ,睨着云罗:“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做我皇家的夫婿?”

    心中却冷冷低笑,能与皇家门当户对,舍皇家其谁?

    只是脸上依旧不紧不慢,淡淡地答道:“婚姻大事,自然由父皇和母后做主,儿臣不敢逾越。”

    “云罗果然贤良端庄,聪明懂事。”孙皇后微微笑道,“不知云罗以为,西域乌孙国国王如何?”

    云罗寒声说: “西域乃苦寒之地,儿臣不畏寒苦。只是这乌孙国乃西域小国,如何能和我中原大国相提并论?儿臣乃父皇之女,乃凤国公主,委身下嫁于区区小国,恐怕有损国威。”

    她扬了扬下颌,精致的脸,宝光四溢的钗环,映衬着烛光,愈发容光焕发,潋滟出不容逼视的华贵光芒来,就连孙皇后都要在这盛气凌人的华光下,输上几分。

    今日她刻意让秀云为她精心装扮,华贵的妆容,富丽的衣饰,为的便是,莫要输下阵来!

    尽管云罗心知,无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两年后和亲西域的事实,即是如此,她为何还要放下脸皮,让人践踏?

    “好一个有损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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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皇后冷笑:“云罗不仅相貌和贤妃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性子,也似极了贤妃。”

    “不过。”她的目光落在云罗头上的各色朱钗上,顿了顿,”如今国家和月氏国大战在即,国库紧缺,你身为公主,理当以身作则,勤俭废奢,这些个朱钗,还是母后替你摘了吧。”

    和亲

    孙皇后喊了声:“ 戴嬷嬷,桂嬷嬷。”

    两个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