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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好相公:犬驸马-第1部分

立刻应声站了出来,其中一个婆子手上还拿了个首饰盘子,两人面无表情地说了声,得罪了,便伸手作势要拔云罗头上的朱钗。

    “放肆!”

    云罗厉喝:“本宫乃凤国公主,万金之躯,凭你们这样卑贱肮脏的奴才,也妄想碰本宫?”

    她柳眉横挑,容光威严,逼得两个嬷嬷后退了好几步。

    云罗冷哼一声,而后看向孙皇后:“母后,今日是儿臣考虑不周,往后,儿臣定当谨记母后教诲,勤俭废奢,以身作则。”

    说罢,她伸手,将自己头上的钗环发饰,连同那个珍珠抹额,摘得一干二净,如数丢在桂嬷嬷手中的首饰盘子里。

    看着她这番略带挑衅的模样,孙皇后的目中闪过一丝异样,很快便恢复了威仪端庄的模样。

    云罗离开含风殿,桂嬷嬷捧着一盘子的钗环首饰,恭敬地问孙皇后这些首饰作何处置,孙皇后冷冷地瞥了一眼:“扔掉。”

    戴嬷嬷眼神好,看出了孙皇后的不悦,走上前去,为孙皇后添了杯雨前龙井:“皇后娘娘,这小贱蹄子,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您看……”

    孙皇后接过茶盏,喝了口香茶,淡淡道:“她能做什么?整个王宫里,只有她这个公主适龄,两年后,她就是死也要死在乌孙国。她心里头明白,不过是想和我添些堵,找些不痛快罢了。”

    她放下茶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将茶盏一拂在地,摔地粉碎。

    “跟她的贱人娘一样的德行!愈刚则愈折,我倒要看看她这种性子,会不会和她的娘一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最后八字,她似是咬碎了,从齿缝里吐出。

    回到寝宫,云罗却并未因将孙皇后气上一顿而窃喜,她心中明白,这些总归是幼童的把戏,两年后,该嫁还是得嫁。

    秀云给她沏了杯碧螺春,云罗端起来,停了须臾,又放下了。秀云瞧出她心事重重,知道还是为和亲一事:“郁郁伤肺、坏脾,公主身子骨重要,莫要伤了身。”

    “当年,父王让二皇姐远嫁扶桑,二皇姐绝食抗旨。结果被大内侍卫捆着上了花轿,还在二皇姐口中勒了麻绳,以防二皇姐咬舌自尽。可怜的二皇姐一路似囚犯般,被押解到扶桑。”

    “从那时我便知,皇家无情,冷情至此。只是我未想到,父皇不仅要我远嫁苦寒之地,还要将我给年逾四十的乌孙国王为妃。妃者,不过区区二品。我当真卑贱如斯,不值如斯?”

    “这如画的江山是父王的,我们不过是他养在笼中的鸟儿,锦衣玉食,不过是为了有更好的卖相,换取他巩固江山所需。”

    “公主!”

    秀云也不顾尊卑,急忙上前来捂住云罗的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宫里头是非有多。就算云罗贵为公主,身体里头有着辅国公的血脉,也难辞其咎啊!

    云罗嘴角漫起一阵苦笑,慢慢拿下秀云的手:“我知道的,秀云,我乏了,今日早些歇息吧。”

    夜色阑珊,落月一窗,夏风吹灭了木质镶玉八棱挂角宫灯里明灭的灯火,亦送走了少女沉沉的叹息。

    大风起,云飞扬

    谢允然这几日都在苦思当日那名少女的话。当日那名少女的一番言论,令他陡然觉得明悟了什么,却又似隔着层纱,想不真切。

    他背着自己的长剑,走至街上,忽听官府在招募赴前线的士兵,血液猛然一热,眼睛散发着惊人的光亮,前去报了名。

    他从衣襟中摸出那一方绣帕,这方绣帕,他叠得很整齐,珍惜地放在衣襟里,生怕一个不慎弄丢,或是被风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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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粝的大掌,拿着如此精致的绣帕,看着有些违和。

    再过不久,他就要离开尚京,远赴北漠,此去,或许只有魂魄才能归来,他忽然强烈地想要再见那名少女一面。

    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即可,这个为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少女。哪怕此后,马革裹尸,魂断沙场,也没什么遗憾了吧。

    少年十分单纯,他不知少女姓名住址,只是在灵隐寺见过她,于是便日日去灵隐寺等着,只盼能再远远瞧上她一眼。

    眼看着参军的时间逼近,他再未看到那个美丽而傲气的女子,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他失魂落魄地走遍大街小巷,明知那样的女子,怎会出现在这样的市井之中,却还是着了魔似的去寻找。

    灵隐寺的了然方丈见着他这副模样,只是轻轻哀叹。少年莫名地挠了挠头,冲着住持笑了一下,牙口白森,只是少年明亮炙热的眼眸,不再单纯,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

    临走时,谢允然上山砍了足足一年用的柴禾,将柴房填得快装不下了,这才告别离去。

    大业十三年,凤国同北方月氏国开战,战况一如云罗所料。战鼓鸣响的头四个月里,便呈现出一边倒的状况,凤国节节败退,步步紧逼,连败三座城市,退守贺兰山若叶城。

    然而就在贺兰山若叶城,一直节节败退的战况发生了逆转。

    一名明不经传的马前卒,竟然在敌人的围攻之中,在领军将领首级被斩的困境下,带领剩余残兵,突破围剿,杀出重围,和主力大军汇合,在后来的反击战中,甚至摘下了月氏国第一勇士,此次作战左先锋查尔哈的首级!

    以此次逆转为契机,凤国士气大振,一扫之前的颓靡之气, 竟然愈战愈勇,捷报频传。

    而在这些捷报之中,听到最多的名字,便是谢允然,就连养在深闺中待嫁的云罗,也对这个名字略有耳闻。

    朝堂之上,对于这个名字的传闻颇多。

    听说这个谢允然,力大无穷,单手可举千斤,竟然连力气著称的月氏国第一勇士,都在力气上输给了他。

    听说这个谢允然,武艺高强,一把剑使的出神入化,却又化繁为简,手起刀落,便能干净利落地结束对方,俨然已有大师风范。

    听说这个谢允然,年仅十八,英雄出少年,相貌堂堂,体态强健,竟然比之月氏国的男子,还要高大上几分。

    听说这个谢允然,出身卑贱,身份寒微。只认得平时说话里常用的那些字,生僻了些,就不认识了,甚至还闹过,念不出“方旌”这个士兵名字的笑话。

    听说这个谢允然,举止甚不得体,身为左前锋,竟然还同士兵们吃宿一起,丝毫没有将领风范。

    听说……

    关于这个谢允然的传闻,各色各样,传奇缤纷,但总归来说,是毁多过誉。

    王师凯旋日

    在这个国家,哪怕是一个小小县令,都是通过士族举荐,再小的官员,都有士族的血脉,其后都有着错综复杂,磅礴纷乱的势力。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民,没有任何机会,跻身于这个被士族和豪族垄断了官场,因此,谢允然这个少年的出现,显得尤为传奇。

    当然,这种传奇的背后,更多的是对于他出身的一种鄙夷。

    云罗的心中,渐渐有了期待之情。

    倘若战况照此状态继续下去,凤国有能力战胜月氏国,便不需要向西域乌孙国借兵,和亲之事,也就此作罢。

    战况的发展,出乎云罗意料的顺利,两年后,北漠传来八百里快报。

    谢允然于千军万马中,斩下敌军元帅富察一臂,俘获富察将军。月氏国皇帝投递了降书,愿意割东北十三城给凤国,赔偿财帛无数,永不南下,只求中原凤国,留富察将军一条性命,护送他回国。

    胜利来得如此突然侥幸,还得到了东北十三城,皇帝龙颜大悦,下旨全国上下,欢庆三日,各县各郡粮仓开仓放粮,要普天同庆。

    自然,班师回朝,凯旋而归,云罗和亲西域这一事,也无人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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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罗自是激动不已,听闻王师午时进皇城,连忙唤来秀云为自己梳洗,换上烟罗裙,蒙上面纱,她要亲自去一睹王师风采。

    云罗坐在望江楼天字包厢内,窗棂微微开了条小缝,透过这条小缝,恰好可以看见,皇城内的百姓早已候在道路两旁,等候王师归来。

    秀云笑吟吟地给云罗斟了茶,这望江楼的茶水倒是极好,采用上好的雨前龙井,以清晨山泉和晨露泡制而成,清冽馥郁,齿颊留香。

    午时刚过,朱漆扣珠大门“支哑”一声,徐徐打开,皇城的百姓顿时疯狂地呐喊,他们在等待自己的亲人,等待久违的胜利,有状况癫狂者,甚至掩面喜极而泣。

    为首的数名将领,骑着枣红大马,其后跟着骑兵,而后是战车兵,最后则是队伍最为浩大的步兵。

    如此浩大的阵势,连秀云这样的女流之辈,也被感染,若非有公主在不敢造次,也想激动地呐喊几声,她看了眼公主,只见她淡淡地笑着,举杯品了口茶。

    秀云脑袋都快伸出窗缝去了:“不知这里面哪位是谢小先锋呢?听闻他已经被封为关将军的左先锋了呢。”

    云罗放下茶盏,叹道:“话说回来,此次能够不用和亲乌孙王国,大半都多亏了这个谢允然。若非他武艺高强,生擒富察将军,这场仗,恐怕还要再打上几年,到时候胜负输赢,一切难定啊。”

    秀云问:“公主这是何意?”

    云罗笑道:“你有所不知,这富察将军乃是能和我逝去的大舅,辅国公大子云程翰将军相提并论的人物。就连如今的关将军尚有所不及。富察将军在月氏国德高望重,乃斗重山齐、不言而信的人物。月氏国内甚至有:富察将军在,月氏不破不灭之言。”

    “富察将军被谢小先锋生擒,不止狠搓了月氏国将士的锐气,月氏国的百姓也闹的人心惶惶。不过总体而言,月氏国的国力虽不如我大凤,兵力却在凤国之上,长此以往,再加上有富察将军这一名猛将,月氏国的赢面很大,此次胜利,着实有些侥幸了。”

    赠绣帕

    “若富察将军在坊间威望素着,为何月氏国的圣上还能容忍富察将军呢?”秀云拧眉不解。

    云罗的手指下意识缩紧又松开,淡淡道:“月氏国国圣上乃有大气魄、大胸怀之人,非寻常君主可比。东北十三城换富察将军一条性命,只赚不赔。”

    秀云问:“比之我们凤国圣上如何?”

    云罗看了她一眼,她捂嘴,自知失言。云罗也未回答,轻笑:“我真的很好奇,这位谢小先锋究竟是怎样三头六臂的人物,竟能砍下富察将军一臂来。”

    秀云捂嘴偷笑:“听说这位谢小先锋还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呢。”

    云罗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索性顺着她的话说:“若是有机会能够得见这位谢允然,本宫定要好好赏他。”

    说罢,她摸出绣帕,擦拭着嘴角的水迹,正是此时,忽然一阵风过,云罗手中的绣帕脱手而出,徐徐向楼下坠去。

    谢允然骑马上,正认真听着关将军同他说话,这两年在战场上,关将军不嫌弃他的出身,对他破格重用,对他处处提点,他心中已然视关将军为恩师,对他是尊敬有加。

    两年的战场生活,令他的个头拔高了不少,比以前更黑了,身子也更壮了,那强劲的身躯,看着有些吓人。黑黢黢的眼睛,再无当年少年时的清亮,反倒多了些黑沉沉的深邃。

    若说当年的少年,是一头年轻的野豹,而如今的谢允然,则是一头成年的猛虎。

    鲜血和杀戮,成了当年尚在成长中少年的,唯一的成年礼。

    忽然,谢允然鼻尖一阵熟悉的香风,他有些恍然,第一次在关将军的面前失神。回头,一方绣帕远远飘来,像是一只坠落的蝴蝶,他一伸手,那方绣帕,便落入他粗粝的大掌。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

    在苦寒的北漠,多少个不眠的夜里,这样的气息,陪他度过一个个不眠的夜晚。多少次生死攸关之时,多少次手足惨痛阵亡在自己面前,这淡淡的一缕香,温着他的心脏,熬过了那一次次的鲜血淋漓的惨烈。

    他猛然抬头,如电的目光扫过两排的楼阁,开着的窗户里,探出了各式各样的人,姑娘们会对他抛来含情的目光,男子会对他奉以遵从,而唯独未见,当日的那张挑着许清冷的脸。

    他有些怅然所失。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他当日离开尚京,因为想见一见这名女子而不得,心中感受便与此时如出一辙。

    “怎么了?”关将军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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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谢允然摇了摇头,将那方绣帕如是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入衣襟之中。

    那里,还放着另一方绣帕,只是时过两年,当年那名少女的气息,已经消失无痕,只余下一片念想。

    “那个刁奴,竟然敢私藏公主的绣帕!竟敢如此对公主不敬!” 秀云愤愤道。

    “无妨。”

    云罗看了看那名少年:“他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区区一方绣帕而已,送给他吧。”

    秀云咦了一声,惊道:“莫非他就是那个谢允然?!”

    “年纪二十,孔武有力,又居于关将军左侧,非谢允然莫属了。”

    再遇

    云罗和秀云回到寝宫,便有太监来传唤,为了庆祝王师凯旋归来,皇帝特地在御花园摆宴,宴请群臣王孙,为王师接风洗尘。

    是日,云罗选了件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既不素雅,也不俗艳,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娉婷。

    作为公主,一衣一饰,都要讲究,尤其是这种群臣宴会的场合,更要谨慎再三,以免穿着不当,丢了皇家的脸面。

    御花园中,万嫣柔然,花萃艳宠。有美貌婢子端坐于万花之中,轻抚古琴。素手婉柔,款款而过,细碎玉珠之音,空彻园内。

    众人徐徐在座上落座,因为谢允然传奇的事迹,周遭的朝臣,无论真心与否,都要道贺上几分,不阴不阳地夸上几句英雄出少年。

    若是换做两年前的谢允然,面对这种情况,还会手足无措,但经历了战场的洗礼,谢允然虽然依旧嘴笨,不懂如何周旋应承,但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血腥气,让人不敢靠近,自然那些朝臣们也不敢多说。

    “三公主驾到——”

    宫人尖锐的声音,让朝臣不由自主地回首看去。

    这位三公主凤云罗,因其体内的云氏血脉,无论走至何处,都能获得不少关注的目光,尽管这位坊间的“第一公主”并无当年云氏一族的惊采绝艳,样貌虽美,却不及四公主凤云溪。论诗才,比不上嫁给当世大儒黎万山嫡子的大公主凤云烟,论琴艺,不如远嫁扶桑的二公主,唯有写的一手墨宝,堪堪有些风采。

    这样一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公主,却无人敢对她不敬。

    于笑语盈盈中,谢允然随着众人看去,但见溶溶月,清冷光,阑珊的灯火,瞳孔骤然放大,梦里头流转了千千万万遍的身影竟然在那一方,他喉头滚动,恍如似梦,酒杯从手中滑落,醇香的酒液溅了他一身亦未察觉。

    竟然是她!

    两年未见,她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她过得不好么?

    他的心跳加速,有些不能自已,呼吸似乎都已经跟不上。看见云罗侧脸看向他,他陡觉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秒。

    她认出了自己么?

    然而云罗的目光,只是随意地从他的脸上划过,不再看他,由秀云扶着,走至自己的座上落座。

    “皇姐不愧是京城第一公主,不管走至哪里,都是这般光彩夺目……那位谢小先锋,已经看你看呆了呢。”

    四公主凤云溪抿了一杯玉液琼浆,低笑道。

    “才女不过是众人看在我外公的薄面上,给的虚名罢了。若论光彩夺目,我怎及四妹,京城第一美人,当属妹妹莫属了。”她淡淡说着。

    凤云溪的确生得珠光莹润,比那东珠还要耀眼几分,确实不是这些年愈发消瘦的凤云罗所能相比的。

    凤云溪抿嘴轻笑:“三皇姐还是那样爱逗人开心,我若是能赶上三皇姐一半就好了,殊不知,皇城里,人人都夸三皇姐娴熟典雅,气节高清。”

    气节高清,是对一位清流文人的最佳赞誉,用在云罗身上,却是带了点似嘲似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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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四公主凤云溪

    凤云罗无意去和她争论,遂低头品酒。

    凤云溪脸色愈发难看,捏着酒罇的玉手指节发白,凤云罗,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