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改叫‘old cattle&039;,这叫时尚,这叫潮流,这叫跟着党的步子走。

    自打‘老牛’牛r面馆改成‘old cattle&039;后,店里的营业额明显上升了不少。

    过来用餐的客人不再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中国人了,还有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的外国人。

    就连黑头发、黑皮肤、白牙齿的黑人也能看到。

    当然人老板可不是只有外表,还有内涵,除了招牌从‘老牛’牛r面馆改成‘old cattle&039;后,就连点餐牌都是中英文双语的。

    面也不再是单一的牛r拉面、刀削面,还有牛r炒面,牛r混面,牛杂面汤以及各色的炒面、盖浇面(饭)等等数十种。

    不过,老板到底是中国人,中国人的那点良心还没有泯灭,没把中国化的牛r面价格提升至国际化,所以还是比较价美物廉的,于是他家生意很好,深得我等爱戴。

    作为一个学生,再有钱也不能天天吃西餐喝红酒吧!偶尔浪漫一下,可多数时候还是要生活的。

    我熟门熟路地进去,又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张比较幽静的小桌子,冲身后有些不自然的唐小逸招招手,“快过来!慢了,位置就被人抢了!”

    虽说现在不是吃饭的点,可大学生的生活都是懒散的,不是饿极了也不会想到到这里果腹的,所以这个时候还是比较拥挤的。

    趁唐小逸恍惚的片刻,热情的小帅哥服务员已经走了过来,站在我跟前,笑眯眯地问:“牛r面?小碗!多点青菜,多点香菜,多点牛r汤——”

    “不!今天我请对面帅哥吃饭,所以两份牛r面,大碗的!麻烦帅哥,快点,我饿死了!”拍拍肚子,有气无力地说着,看看对面唐小逸越发清冷的俊颜,我又补充道,“嗯,每份上多加两块钱的牛r!其余照旧!”

    我说的是多点青菜,多点香菜,多点牛r汤!

    今天累坏了,我饿的只剩下喘气的力气,所以要犒劳自己一番!

    “这就是你说的大餐?”唐小逸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我一看客人生气了,赶紧解释道:“平时我都是吃小碗的!今个是大腕,而且还多加了两块钱的牛r!有r有菜有汤,还有主食!多实惠呀,比那几千块钱的牛r可划算多了!再说这样的标准别的男人在我这可从来没享受过!”潜台词是说:你该知足了!

    “——”

    “你不喜欢?那算了!出门左拐有一家西餐馆,那里可能有你爱吃的东西!但是我可没钱帮你付账!”

    看我,多善解人意!

    说完就冲那个帅哥服务员说,“老板,一份牛r面打包!”

    周周还饿着呢?正好拿来孝敬她!

    “我喜欢!”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喜欢就好!笑一笑,长这帅面瘫可不好!”我不知死活地凑过身子,笑嘻嘻地开解道,“你不觉得在这里吃饭,有种熟悉的感觉?不会想到大学时期纯真的岁月?”

    他白了我一眼,我又问,“那激情的岁月总归有吧!”

    想想他们这些八旗子弟也不会有纯真岁月,也许别人正在牵小手手一起走的时候,人家已经脱光了衣服滚床单了。

    越看唐小逸越像后者。

    “没有!”唐小逸气得牙根痒痒的,身子前倾捏着我的脸颊,降低了嗓门,“香朵儿,你个小气鬼!”

    我拍掉他不规矩的钢琴手,辩解道:“这不是小气,这是节约!你没听过,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菜不在多,吃饱就行!虽说我们社会已经步入了小康,可咱们的追求不能只在口腹上,应该有更多的理想才是!”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唐小逸貌似很感兴趣地问。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我的目标:向钱看,向厚赚!”

    “除了赚钱没别的理想?”

    “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个倒夜香的,走在路上,看谁不顺眼,就舀一瓢丢过去!可那个理想太脱离现实,所以我打算努力赚钱,赚大钱,然后聘请几个大学生帮我完成这个理想!”

    “——”

    唐小逸不说话了,我也宁静了,因为我们的面来了。

    他看着我明显分量比他多的面,语气酸味十足地说:“你跟这店里的伙计挺熟的嘛!”

    我认为他更想说:你和这家面馆的老板(伙计)是不是有一腿。

    “嗯!”我一边用勺子喝着r汤,一边点头,“我是这里的常客。”

    这家面店的老板是回族人,里面除了老板娘和洗碗洗菜的阿姨是女的外,其余清一色都是男的,像我和周周这样美貌又不失清纯、嘴甜又平民化的美女大学生自然很受待见。

    我想若是我和周周经常光顾斜对面的西餐店,也一样会很受关注,可,不幸的是我们都是很实在的草根族。

    能时常光顾的地方也只有牛r面馆、麻辣烫点等民族化的饭家。

    好在这家面的品种繁多,有可选性!

    不过我和周周还是比较热衷于最单一的牛r面,一是这个最便宜,人民币五元!二来这r汤真的很好喝——高汤、料足、美容、养颜!

    看见唐小逸拿起筷子就准备夹面,我赶紧说:“吃这家牛r面最好是先喝汤再吃面,他们的牛r汤是真正老汤熬出来的,很鲜、很浓,若是先把面拌进去后,就失了原味。你先喝喝看!”

    说这话时,我还示范性地喝了两口。

    他古古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扭扭捏捏地说:“我——”

    这表情有些熟悉!

    貌似在小白文里看过,凡是多金、帅气又别扭的男主多不喜欢吃香菜。

    “我知道,你想说你不爱吃香菜!没关系,我帮你挑出来!”然后,不等他点头,我眉开眼笑地拿起筷子,眼疾手快地全夹进自己的碗中,浸了几下,就夹起塞进嘴中,欢畅地嚼着。

    “怎么?难道你连青菜都不爱吃?”看他望着我不动筷子,我又问。

    “嗯!”他哼了哼。

    真好,我最爱吃香菜和青菜了。

    “早说嘛!”我又抬起手臂将他碗中的青菜挑进自己的碗中,因为青菜是在他碗底的,所以我顺便把他的面也给拌了拌,“好,吃吧!”

    当我把香菜、青菜都解决完正准备喝汤吃r时,抬头看着他,他依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我又一喜,“难道你连牛r也不爱吃?”

    这下他有反应了,慢条斯理地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伸到我的碗中,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最爱吃牛r,我更爱喝原汁原味的牛r汤!”

    几分钟后,他满嘴满肚子流油,而我满嘴满肚子的青菜。

    他竟然连一滴原汁原味的r汤,一块精心烹饪的牛r都没给我留下。

    望着碗中的牛r面,我满心委屈却不知向谁诉说。

    唐小逸面红唇润,心情大好地说:“不好意思,你的汤被我喝完了,要不?我的给你?”

    “不用!”我非常有骨气地拒绝了。

    完后,就自我检讨,不该这么意气用事。

    顺手抄起面前的辣椒酱,倒了半瓶在面里,用筷子搅了几下,红灿灿的自制干拌面就出炉了,周周经常这么干!

    吃的热火朝天的样子,馋得我好几次也想那么干!

    可——

    “你不是江浙人士吗?”唐小逸看到我碗里火红的辣椒,吞了吞口水,问道。

    “货币都全世界流通了,更何况辣椒!你看这大街小巷里的川菜馆开的多红火呀!”

    然后在唐小逸的目瞪口呆下,混合着我的口水的辣面顺着我的喉咙下肚了。

    期间唐小逸曾试图阻止过,“慢点,没人跟你抢!”

    我没说话,白了他一眼,感觉辣的味觉和语言神经都麻痹了!

    之后,唐小逸还想说点什么?被我以‘食不言、寝不语’给打断了!

    专心地朝我嘴里扒着辣椒拌面!

    因为辣,所以‘呼哧’的比较快,结果,呛住了,我趴在桌上,咳个不停!

    鼻涕眼泪一起流,手中的纸巾越来越少,桌上的纸巾越来越多——

    只觉得嗓子像快要冒火一般,火辣辣的疼,好像有人把烧红的炭火放在里面,灼烧着,熨烫着,难受极了。

    唐小逸摔下一句‘自作自受’起身离去,不一会回来,手里多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到我面前,我毫不矜持地一把接过,‘咕咚咕咚’地朝嘴里灌。

    一口气喝下小半瓶后,就听见唐小逸清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老板,买单!”

    然后一张红色老人头飘在桌上,接着他长臂一探,拽起被辣的面红耳赤的我就急冲冲地朝店外走去。

    我可怜兮兮的抬起眸子,细声的说,“说好我请客的!咳咳——”

    “那待会你把钱还给我!”他不耐烦地吼着。

    明明是我被辣喉咙冒火,他恼什么?

    “等等——咳咳——”我反拉着他的手,边咳边回头冲老板说,“老板,钱记帐上,我和周周以后再来吃面,从里面扣。”

    得到老板的同意后,我才任由脸黑了一半的唐小逸拉出面馆。

    嘴巴被辣的没有知觉,脑子也木木的,任凭他牵着我走,也不挣脱,只乖乖的跟着。

    开门、上车,唐小逸又递给我一瓶水,“好点了没?”

    “嗯——”我点头,没接!越喝越辣,嘴里直流水。

    “很能吃辣?”

    “嗯——”我又点头。

    其实我不算能吃辣,比起周周,我差远了,甚至在认识党宁之前,我都不会吃辣!

    胃又开始痛了,背上冷汗涔涔,我痛得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窝在副驾里,头埋进膝盖中。

    唐小逸细心地递过来一张湿巾,一只手放在我的后背缓缓地轻拍着,语气里有些埋怨,“不能吃辣,逞什么能?一碗面,值多少钱,瞧把你难为的!”

    我觉得,他挺有奶爸潜质的。

    “不是钱的问题!你没听过浪费食物的人是可耻的!”我瞥了他一眼,轻轻念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唐小逸的脸黑如锅底,半响吼道,“辣死你活该!”

    “报纸电视上都说现在的辣椒面是用苞谷面染色而成的,周周也说现在的辣椒没辣味!”我抬头,小声地为自己辩解着,“我以为老牛平日里骗我们玩呢?他总说,他家的辣椒是从老家带来的,真正的川椒!我以为这是他让我们少放点的措辞!”

    谁都知道老牛是兰州人,我虽然地理不好,但也知道兰州不属四川境内。

    所以我们压根不信,可我忘了,平日里我也只敢放半勺,而周周那个地地道道重庆妹子却也最多放五勺半。

    “所以你想以身证明,其实不是这么回事?”唐小逸听了我的话后,啼笑皆非,用食指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老子就弄不明白你了,说你早熟的不可思议,可有时又td幼稚的可以!”

    “唐小逸,我胃还疼着呢?”对于他的虐待,我嘟嘴抱怨着。

    “疼死你活该,看你下次还吃不吃?”没好气地吼着。

    “我想喝酸奶,红枣味的!”我说,皱着眉头,带着哭腔,可怜味儿十足。

    我一不舒服,就想喝酸奶!近期又迷上红枣味的!

    “我他妈欠你的!”唐小逸看着我,恨恨地说道。转身,打开车门,出去,关上门时,又是‘嘭’的一声。

    我抖了下身子,有些心疼,这可是一百好几十万的x5呀!

    真是个败家爷们儿!

    我眯着眼,昏昏沉沉,有些想睡觉!

    迷迷糊糊间,回到s高的餐厅,那天我打的菜就好多辣椒;我就边骂边往外挑;后来发现全挑在对面的一个男生碗里。

    我捏着筷子,一脸囧状,嗫嚅地说,“同学,对不起!要不,我再给你打一份!”

    他看了看我,淡淡地说,“不用!口水都互吃了,更何况菜呢?”

    说完,他低头,继续吃!

    中途,还将他碗中的r夹在我的饭盆中,“辣椒都给我了,你的菜肯定不够吃!”

    那人就是党宁,那天之前,他对我的存在只是幻想,那天之后,幻想成真。

    半睡半醒间,感觉有热气扑面,睫毛煽动下,我睁开了眼睛,看见唐小逸早已坐回车里,手里举着一盒c着吸管的红枣酸奶,方向盘前的袋子里还放着几盒,“皮肤这么好,是因为常喝奶的缘故?”

    “天生的!”我接过奶盒,放到嘴边,努力吸了两口,美滋滋地答着,心情大好,懒懒地躺回椅背上,抬眼透过反光镜里看到一张辣得泪眼婆娑、唇若喝血、面似血染的脸,不由得自叹道,“颜如玉,气如兰,活色生香是也。”

    并扭头要求唐小逸附和,“是不!唐少?”

    唐小逸半倚在车座上,长臂延伸,手指抵着我的肿唇,轻轻地摩挲着,“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确实是个勾魂魅骨的小妖精!”

    党宁,我的爱!

    爱是什么?

    佛经上说:爱为网、为胶、为泉、为藕根、能为众生障、为盖、为胶、为守卫、为覆、为闭、为塞、为闇冥、为狗肠、为乱草、为絮。从此世至他世,从他世至此世,住来流驰,无不转时。

    《红楼梦》里说: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为何心事终虚化?

    色色说:我当年也是个痴情的种子,结果下了场雨……淹死了。

    小米说:树愈静而风不止,我愈恋而他不在。

    我说:很傻很天真……

    党宁就是那个让我那很傻很天真的人,其实我还想更傻更天真的时候,梦醒了……

    那个夜晚,那个如同今天这般月明星稀的夜晚,所有的美好全都消失。

    “你们在干嘛?你们怎么能在这里做这等伤风败俗、扰乱校纪之事!”那晚,冲进来的正是以嫉恶如仇、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的教导主任。

    在看到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我和党宁后,他的怒气差点把整个教学楼都震塌了。

    学生时期,无论哪个学风开放的学校,都不会允许男女学生在学校里发生那种超乎于同学之情的关系的。

    早恋已是让老师痛恨万分的事了,更何况比早恋还严重的早性呢?

    训导主任像个黑面神一般站在我和党宁面前,扯着嗓子喊:你们父母的电话是多少?

    从小学的时候我就知道,叫家长是老师必备的法宝之一。

    没想到到了高中,依然是!

    可——

    我低着头嗫嚅地说:主任,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有什么话您跟我说也一样!

    训导主任恼羞成怒: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相信?今天晚上你的家长不来,你们休想离开!

    我抬头,语带委屈:主任,我没说谎,我的监护人是我小姨,可她现在远在北京,不可能这么快赶来的。

    许是我清澈的双眸感动了训导主任,许是训导主任懒的跟我这种‘人渣’继续纠缠下去,于是他转头厉声地问党宁:你的父母呢?难道你也是孤儿?

    党宁清冷地飘了他一眼,爽快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电话接通后递给训导主任。

    紧接着,我和党宁的班主任被午夜凶铃招了过来。

    “香朵儿,你太让老师失望了!”那天,班主任老陈老师一张脸黑沉地说。

    老陈老师从高一开始带班,三年来他对我极好,当然了我在他眼中也是极规矩的孩子,考试从来没下过班里第二名,即使跟党宁在一起的一年半,我依然稳坐全班第一、全校前五。

    我的成绩很稳定,不稳定的是我的思想!

    那天我看到他眼中对我深深厌恶和痛惜!

    “还有一个月就是高考了,你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这么胡闹呢?你们在拿自己的前途在开玩笑!怎可这般地儿戏呢?”党宁的班主任严厉地斥责着,有着怒其不争的愤懑。

    “党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直都是乖孩子,从来都不让父母担心,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资优生,没做过丁点有辱门风之事!可今天,你到底是中了哪门子的邪?”随后赶来的党妈妈也很生气,可说出来的话很含蓄,亦是一脸的担扰。

    党妈妈确实是爱子情深,可她的话却绝对偏袒,她恼我,用话语埋汰我,可我不怪她。

    因为他是党宁的妈妈,因为我爱党宁。

    我看向党宁的眼眸有些无助,却不后悔!

    我是真的很爱他,我愿意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只是如果时空倒流的话,我想我会选择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将自己交给他。

    党宁向我走来,嘴角依旧扬起,望着我的眸子清澈的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纯洁的、无辜的。

    方才的那一幕糜烂和堕落只是他们的凭空想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党宁拉着我的手,眼眸直视训导主任:“我不觉得我和朵儿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