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部分

说话,只是哭,锦娘看着就急,扯住她的手道:“究竟是什么事,你倒是说个话呀。”

    “少乃乃,您别问了,问了也没用,这事,您管不了。”四儿无奈地扯了帕子抹泪儿,抽泣着说道。

    “又是阿谦对吧,除了阿谦,你还能为什么事情哭?”锦娘没好气地将她往外面拉:“走吧,我帮你找能管得了的人去。”

    四儿听了磕绊着跟着后面,想走,又有些犹豫,小声说道:“是他大哥,非要他跟着太子爷一同回京呢,两个人方才在那边院子里打起来了,奴婢去看了一眼,却被冷大人骂了回来,说奴婢是……是祸水。”

    锦娘听得眉头一皱,这个冷逊还真是死脑筋呢,怎么都说不通,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么?阿谦要是想回京,用得着他?再说了,相公这里正是用人之际,阿谦走了,可就像是断了根手臂似的。

    “走,去看看,我就不信了,真找不着人治他。”锦娘心里来了气,扯着四儿就往外走。

    冷华庭见她脸色不对,又见四儿正抹泪,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也没拦她,推着轮椅跟在后头。

    丰儿正有点六神无主,这会子见少爷少乃乃都出了门,自己忙也跟着。

    锦娘到了阿谦住的小院里,果然远远地就听到打斗声。“谦弟,父亲时日无多,你再是有气,他临走前也该见上一面吧,这可是生为人子的应尽的孝道。”

    “他死了,我会磕个头,算是了了这一生的父子之情,我说过,他在世,我是不会踏足那府里一步的。如今不是正好么?你可以一人继承他的家业就是,少了人跟你抢,你不是应该更开心?”冷谦一改往日的寡言少语,边打边说道,只是脸上仍是表情缺缺,连一个愤怒的眼神都欠奉。

    冷逊大怒,大骂他不孝,这时,锦娘走进院子里来,大大方方的往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坐,看戏一般看着那两兄弟打斗。

    冷华庭有样学样地坐在院子里,也是一言都不发,只是他手里端着临出门时,张妈妈妈拿来的一盘点心,自己吃了块,又喂了一块给锦娘,两个边吃边看,很有点看武侠电影的样子。

    那两兄弟也越打越起劲,冷华庭怕他们俩没轻没重,对那两人喝道:“你们两个要打离远一些,别一会子掌风扫到我娘子那可不得了了。”

    冷谦还好,他是听惯了冷华庭的话的,冷逊一时受不了,愤怒地看了冷华庭一眼,锦娘看着便有气,冷笑道:“阿逊啊,你不觉得无聊吗?为什么非要拉着冷谦回去,他可是织造使大人的护卫,职责就在江南,没有织造使大人的差遣,他不能跟你走。”

    锦娘不过是拿了j毛当令箭,她也不知道自家相公这个织造使大人是否就真的能够命令到冷谦冷逊兄弟,不过,任谁不行,太子殿下肯定是行的。

    “夫人,此乃属下家事,您最好不要管。”冷逊冷冷地对锦娘说道。

    “阿谦的事,也是我的事,阿谦自小就跟在我身边,当年他可是被你们冷家赶出来了,这会子又想要他回去,谈何容易?”冷华庭可看不得有人对他娘子态度不好,横了眉说道。

    锦娘觉着这么着也不是个事,趁着那两兄弟打得厉害,便扯了丰儿过来在她耳边道:“去请太子殿下过来下。”

    丰儿听了抬脚正要走,就见太子自那边正走过来,锦娘便大声道:“冷大人,你无非就是怕阿谦一直留在这里,跟四儿好对吧。”

    “一个身份低贱奴婢,最多只能进冷府做妾,哪在资格做冷家媳妇?”冷逊没好气地对锦娘说道。

    “谁说四儿姑娘身份低贱了?”太子抬脚进来时,就听见冷逊在贬四儿,不由皱了眉问道,那日在地道里,若非锦娘身边个位机灵的丫头,他只怕便会死在那暗道里了,四儿也算得上是太子的半个救命恩人呢。

    冷谦冷逊见太子来了,忙停了手,冷谦立在一边没有说话,冷逊却是手一拱对太子道:“殿下,阿谦执意要取那四儿为妻,全然不顾父母之命,此乃大不孝。”

    “怎么?孤的救命恩人难道配不上你的兄弟不成?”太子摇着扇子,慢慢踱到冷逊身边,斜睨着冷逊。

    冷逊听得了滞,不敢反驳,只是又瞪了四儿一眼,那神情像要将四儿吞了似的。

    锦娘看太子的模样便觉得今天四儿怕是能得偿所愿了,所以,故意大声说道:“不就是个门户不对么,难得四儿和阿谦情投意合,殿下,你帮帮他们吧。”

    “嗯,四儿和丰儿两个救驾有功,孤特免了她二人奴籍,封五品宫庭女官,专门服侍冷夫人。”太子朗声说道。

    四儿听了还怔怔的,没回过神来,丰儿却是机灵得很,立即扯了四儿就俯身下拜,高呼千岁,四儿这才运过神来,跟着磕头道谢。

    五品女官虽然仍是服侍锦娘,但身份却与奴婢不知道高出了多少档次,许多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进得宫去,没有选做妃子的,便被封为女官,在宫里办差,到二十五岁时,便可以放出宫去,嫁人或回乡,太子此举,既抬了四儿和丰儿的身份,更是提高了锦娘的身份,按说锦娘才一个六品诰命,根本没有资格让五品女官服侍着,太子这意思也很明显,回京之后,锦娘的封赏定然很快就会下来,至少也是个二品的诰命,

    而且,锦娘还有权力提前将四儿和丰儿许配人家,这也是宫里的规制之一,只要主子允许,女官是可以提前嫁人的。冷逊若再以四儿身份不配来阻止阿谦的婚事,那就说不过去了。

    只是这明显是太子以权压人,冷逊虽不敢反驳,眉头却是皱成了一团。

    锦娘看着就想笑,挺着肚子走到冷逊身边道:“阿逊啊,我原想着让你喝阿谦和四儿的喜酒呢,看来,你是喝不到了,麻烦你回府去对叔父大人言明,阿谦和四儿的婚事,本夫人会妥妥当当地帮他们办了的,保不齐,明年就能为你冷家添个新丁呢。”

    冷逊听了脸色更黑,不过,他也知道锦娘如今的地位不比往日,太子对她实分看重,而且,她还拥有很大的财势,她的能力或许能影晌朝正呢,这个女子,决对不能小觑,更不能太得罪了,虽然,他气恼冷谦不孝,但若冷谦两口子真得了锦娘两口子的信赖,对他冷家的好处,那是不可估量的。

    如此权衡下来,冷逊也转了脸,拱手对锦娘道:“那就有劳夫人了,舍弟的一切全靠夫人打理,下官回去必劝家父,早日迎了四儿姑娘回府。”

    嗯,这态度还不错,早这样,也不必自己费那么多口舌了,锦娘听了很满意,四儿更是喜出望外,两眼泪盈盈地看着冷谦,偏生冷谦最受不得她这个样子,难得地红了脸,别扭的转过脸去。

    锦娘又向太子行了谢礼,太子笑看着她,又说了几句嘱咐的话,才正式起程,锦娘与王妃,冷华庭还有白晟羽几个送至了院外,白幽兰过来给锦娘行齐辞行,临上马车时,她突然小声对锦娘道:“世嫂,以后还是不要对谁都笑好不?你的笑,真的好伤人。”

    锦娘听得莫名,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冷幽兰却已经向马车走去,锦娘勾唇道:“幽兰妹子,你应该多笑笑才是,人生原就苦短,何必为些无谓的事情弄坏了心情,再苦再难,记住,不要忘了笑。”

    一边的冷青煜静静的看着她,听完她这一番话,唇过勾起一丝苦笑,白幽兰怎么会知道她的好,第一次见她时,那样多的贵妇人刁难于她,她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就是那笑容,晃了他的眼,动了他的心吧……

    太子走后,天气便开始变得炎热起来,锦娘越发忙碌了起来,冷华庭每日出去训兵,她便后院捣鼓那肥皂,忠林叔对香料很有研究,连番做了很多次试验后,再做出来的肥皂便不再是黑呼呼的一砣了,外相好看多了,锦娘按着前世的记忆,将之切成一块一块的,用纸包好,首先便送了几块给刘嬷嬷用了。

    刘嬷嬷用完,大感惊奇,又亲自找锦娘来讨,锦娘便笑着又给了她几块,还特地送了些到别苑的浣洗房,管事的嬷嬷用过之后,也是大加赞赏,锦娘也不小器,给皇家别苑里的每个院子里都送了些过去,大家用过后又来讨,锦娘就为难了起来。

    那日刘嬷嬷也是被下面的人催得急了,才硬着头皮又向锦娘讨夷子:“夫人,您送的那些新式夷子可真是好使,洗衣又快,就是旧衣也难洗出新色儿来,您这可还有?”

    锦娘为难地看着刘嬷嬷道:“按说,我们也是寄居在别院里头,多给些肥皂于嬷嬷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东西做起来繁锁得很,又耗费颇大,太多了,我们也做不起的……”

    刘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早就练就了一双精明的眼,听话最是能听音,锦娘话音一落,她便道:“这倒是,知道夫人也艰难,那边府里被炸成那样了,怕是有些银子也埋废墟堆里了,这样吧,奴婢自别院用度里拨些银子出来,专门买您的夷……哦肥皂好了,反正那些夷子也是要钱的,也不算犯制,您有了本钱可以多造些,院里的那些个洗衣宫女也能轻松很多,一举两得啊。”

    锦娘要的便是这句话,立即与刘嬷嬷定下每月所需的数目,就在自己所住的后院里建了一个小作坊,正儿八经的生产肥皂了起来。

    而皇家别苑用新型肥皂的消息也不翼而飞,很快便有江华城里的官家太太打听起那肥皂是什么东西了,当然,这消息自然是锦娘让叶一放出去的,只是那些官太太们轻易也进不得皇家别苑,好奇却打听不到消息。

    锦娘在江华城里找了家小店铺开着,又让叶一使了人,将那肥皂挨家送上了门,当然,这只限于富人家,果然那些人家用了以后,知道自己所用的与皇家别苑用的是同一种希罕物,便与有荣焉,加之又确实好用,在江华城里便流传了开来。

    锦娘在城里的小店便每日生意兴隆,客人暴满,小作坊里所作之物很快便被抢订一空,锦娘不得不又想着扩大作坊,生意,渐作渐大,几个月后,邻县临江等地的富商也慕名寻来,找叶一订货,用肥皂,便成为了附近几个县城的时尚了。

    忙碌中,锦娘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终于,当天气转凉,江南的香溢满园的荷花开始调零残落,早开的菊花开始绽放时,锦娘的孩子也要瓜熟蒂落了。

    生的前几日,锦娘的心便开始忐忑不安,即高兴,又害怕,每天都坚持在院中走动,尽量让自己多运动,尽管如此,双腿仍水肿得厉害,手一掐下去,便会出现一个深窝,锦娘知道,这是肚子太子,压迫了腿部神经,血y不太流畅的结果。

    太医每天会来给她请平安脉,告诉她,孩子很健康,而且,感觉出,胎位应该是正的,锦娘听了心中稍安,但还是害怕,这种害怕是没来由的,就算身边的人安慰再多,她还是会恐慌。

    冷华庭每日里不再出门,天天守着她,陪她在园子里散步,她害怕时,他会温柔握紧她的手,安慰她,其实,他的心,比她更加慌张,尽管他没有看到女人生孩子,但没吃过猪r,总见过猪走路吧。以前王府里也有不少管事娘子生产时,难产去了的,他也是听说过的,所以,相比起来,他比锦娘更加紧张。

    这几个月,锦娘常挺着肚子在屋里画图纸,孩子生完后,新的基地就要开始筹划兴建,而她毕竟是个女人家,又有了宝宝,不可能总是抛头露面,在外奔波,所以,她每日里,都要教冷华庭一些机械上的知识,将叶姑娘留下的图纸改良,两人一起商量着,怎么制造出更加轻便实用的织布机。

    冷华庭在这方面是天材,锦娘只需解释一遍,他便会听懂,并举一返三,在锦娘修改叶姑娘的图纸时,提出了很多合理的意见,在锦娘生产前,两人终于将基地的图子视划完整,而冷华庭,完全可以脱离锦娘,自己领导创建新的基地。

    太子回京后不久,皇上便下旨解除了简亲王的贪没嫌疑,但王爷仍然每日继续以暗卫形像出现,只是太子不在后,他便出现得频繁一些了,王妃却是为着锦娘的即将生产而兴奋焦虑着。

    这样的情绪带给了院里的每一个人,每天大家都既紧张又期盼地看着锦娘的肚子,既希望她早日生,又害怕她生的那一天,刘嬷嬷因着肥皂的缘故,与王妃和锦娘走得近了些,这些日子,她每日里来南院坐一坐,与王妃聊聊往事,拉拉家常。

    这一天,锦娘扶着四儿在院子里游走着,突然,肚子便一阵胀痛,下身像有什么东西涌出,她心头一惊,忙对四儿道:“快,要生了,咱们回屋去。”

    四儿吓得一跳,看着锦娘一脸的痛苦,忙道:“少乃乃,您还能走么?让人抬了担架来吧。”

    锦娘死死地拽着四儿的手,咬牙道:“不用,我能走回去,应该只是阵痛,这会子还生不下来的。”

    四儿听了仍是大声呼唤了起来,“快来人,少乃乃发作了。”屋里张妈妈和秀姑两个便一阵小跑过来了,两人一边一个,夹了锦娘就往屋里去。

    那边王妃也听到了,丢下刘嬷嬷便开始吩咐丫环婆子们准备热水,产婆和太医是早就等在院里的,一应用具早就安排妥当,产婆是在江华县城请来的,听说是最有经验的接生婆,为这,冷华庭还派人调查过产婆的背景,觉得安会了才放进了皇家别苑里头。

    锦娘一阵阵痛过后,又松活了些,被秀姑和张妈妈两个扶进了屋里,她却不肯就此躺到床上去,以前她送过隔壁家的大嫂去医院生孩子,也是发作了好几个小时,医生总说没到时候,不让进产房躺着,要她在外面走动,所以,锦娘也明白,多走动,只会对生产更为有利。

    但那请进来的产婆,四十几岁,很是精明干练的样子,见了却是皱了眉:“夫人最好还是躺到床上去的好,不怕别的,就怕阵痛时,您一个不小心,闪着了腰可不好,生孩子可就是靠腰间的那把子劲呢。”

    张妈妈和秀姑虽说也是生过孩子的,但都没有接生的经验,产婆说什么,她们自然听,她们那时候生孩子也如产婆说的那样,发作了,就躺在床上等,等阵痛一阵紧似一阵,没多久,就该生了,少乃乃仍呆在地上走,也着实不好,别一个不小心,孩子生到地上去了呢。

    于是,也在一旁劝着,让锦娘早些上床歇着,也算是减少体力消耗。

    锦妇却是不肯定,那阵痛来得太慢,间隔时间还长,应该不会就要生了,她相信现代医生的话是科学的,生孩子原就是母亲与孩子一起奋斗的过程,母亲在外用力,孩子也在肚子里力争,只有将力气用到点子上去,才会生产顺利,而现在,根本不到躺在床上用力的时候。

    “夫人,您应该听老婆子的话,老婆子接生了不下几十个孩子,不会害您的。您这样不合作,一会子生时没了力气,可就会自讨苦吃的。”产婆耐心地劝道,她面容干净,带了细细地鱼尾纹的眼睛也很明亮,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锦娘无奈,不好反驳,却仍在地上转悠着,不肯上床去,这时便听到冷华庭在外面说道:“娘子,别害怕,我守在外面呢,你好好的听产婆的话啊。”

    声音清亮温柔,但却微微有些发颤,听得出来,他比锦娘紧张多了,果然就听王妃在骂他:“庭儿,你快别说话了,这声音,会让锦娘更紧张呢。”

    冷华庭方才在屋里看图纸,锦娘发作时,他并不知道,等她进了产房,才慌忙火急地赶了过来,听见里面的对话声,便更是着急,他如今像一只奔跑在荒漠里的狼,突然迷失了原有的方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急又无助,锦娘关在屋里,他是半点忙也帮不上,只能推着轮椅正堂里转悠着。

    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惶恐不安,死死地盯着产房那张紧闭的门。刚才那句话也是他平复了好久才镇定下来说的,没想到,仍是让王妃听出他的紧张来,他只好闭了嘴,无助地看着王妃,第一次,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很希望能在王妃这里得到安慰和力量。

    王妃慈爱地摸着他的头,细声道:“没事的,哪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关,娘那时候生你,也是这样的,你爹爹也紧张得不得了,但娘还不是平安地将你生下来了?别紧张,你一紧张锦娘只会更紧张的。”

    冷华庭听一将头埋进了王妃胸前,半晌也没抬起头来。

    房里,锦娘听到冷华庭的话反而心情变得平静下来,她原就是这个性子,遇到事情最紧急的关头,便放开了心怀,坦然接受事情的过程,生孩子是最无助的,是无法让人替代的,那个过程,只能自己承受,想通之后,她便不再慌张。

    阵痛开始一阵紧似一阵了,锦娘却仍坚持在屋里转动着,并没有上床,那产婆的脸已经快黑了,若不是秀姑在一旁劝着,说着好话儿,而这位要生的夫人又是身份极其贵重的,不然,她真会甩袖出去了。

    没见过这样不听话的产妇的,产婆实在忍不住,还是嘟嚷了一句,锦娘听了没心思介意了,她感觉腰跨间的骨头都要痛裂了,羊水已破,不得不自动往床边靠,张妈妈见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少乃乃平日里很好说话,怎么到了生孩子时,倒便得倔了,这会子见她终于肯上床了,忙与秀姑一同扶着她往床上去。

    终于,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开始了,锦娘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抓住床头的木栏,死死地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产婆在一旁教着她如何呼吸,如何用力,告诉她阵痛开始时,才用气,而且,力气要用在腰上,不要全憋在了脸和脖子上了,锦娘哪里明白这一些,当再一波阵能来临时,她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

    听得外面的冷华庭身子一颤,自王妃怀里探出头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