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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猫似的把杏儿抱在怀里,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来,月荃一伸手就把刚刚垒好的麦垛给推倒了。随着麦垛轰轰窿窿倒下去,月荃和杏儿也倒了下去……

    杏儿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接受着。强烈的男人的汗味和体味刺激着她……从未有过的痛苦和舒畅同时袭击着杏儿。天旋地转,她的感觉接近昏厥。

    这时候一场大雨惚然而至。如注的雨滴连天接地,把正个世界都笼罩在它的水汪汪的气提中。也不知道是雨水也不知道是眼泪,在杏儿的脸上奔流着。哗哗啦啦的大雨声掩盖了一切,掩盖了羞怯掩盖了罪恶的感觉。杏儿放声地大叫起来,像一只真正的狼,一只饥饿的母狼。大雨淋湿了她的头发,淋湿了她的衣服,她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都湿透了。杏儿似乎没感觉。

    大雨也淋湿了月荃,他的衣服,他的裤子。

    “你都湿了……”

    月荃在间隙间对杏儿说。

    “不怕……淋湿了好!湿的越透越好!”

    他们就在湿漉漉的麦田里滚过来滚过去。他们大雨把时间把自己把整个世界全都忘记了。什么也没有了,一切全都是空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雨就停了。

    大雨停止了以后杏儿和月荃也停了,好像是被提醒了。但是杏儿还被月荃紧紧地拥抱着。杏儿没有看到他们俩全都是赤身l体一丝不挂!月荃大口大口地喘者粗气,痴呆呆地看着杏儿的眼睛,目光里是杏儿从未看到过的柔情。杏儿好像还处在昏厥之中,偎在月荃的怀中,又过了一会杏儿才开始清醒过来。

    等到杏儿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本能地大叫一声,看见抱着自己的月荃就好像是看见怪物似的,猛地把他推开了。与此同时杏儿看到了赤身l体的自己!杏儿猛然跳起在麦田里狂奔起来。

    等到杏儿穿上衣服重新回到地头,看见月荃也穿好衣服,他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整个身子卷曲着。月荃听到杏儿的脚步声,他也不抬头也不看杏儿,等了一会儿他猛地跳起,扑向放在地上的镰刀。还没等杏儿反应过来,就见月荃子已经把杨起的镰刀狠狠戳进了自个儿的胳膊。

    雨水从头上滴到他的胳膊上,血水顺着手臂流到了地里。

    杏儿被鲜血吓坏了,她抱着月荃的胳膊拿手往伤口上堵,结果鲜血很快就将她的双手染红了。

    “你疯了?你会死的!”

    “就让我死吧,我不是人!我连牲口都不如!”

    月荃子责骂着自己,拒绝杏儿为他包扎。

    杏儿撕破子己的衬衫,流着眼泪为月荃子把伤口包扎好。

    后来她对月荃子说:“月荃子……你……我们做下了什么事?要知道你是我的叔爷呀!”

    杏儿疯狂了。她突然嚎叫一声,声音就像母狼似的,向月荃扑过去,她把男人强壮的身体压在自己的身下,撕扯着他的头发,拿手巴掌扇他的耳光。

    咣啷啷的雷声和哗啦啦的雨声在他们的头顶响个不停。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杏儿没有和月荃说一句话。不管一起干活儿还是吃饭,杏儿连眼都不往月荃那边看一下。

    算起来这已经是杏儿嫁到古家的第十五个年头了,是月荃子第一次让杏儿体会到了做女人的滋味!人总是贪婪的,杏儿体会过了那种滋味一次就会想要第二次。这一天啊,就像谁拿刀子在岩石上刻下了深槽似的牢牢地印在了杏儿的脑子里。他俩相拥着在田梗上翻滚,从未感受过的巨大快感冲击着杏儿使她忍不住嚣嚣嚎叫起来,其声尤如野兽。她浑身颤抖着不住地哼哼着,后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月荃子的肩膀竟被她生生地咬出了血。后来当享受的浪涛退去,杏儿伏在月荃的身上象一只乖巧的猫,她一边拿舌头舔着月荃肩头的伤口,一边问:“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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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节:命运纠结着的诱惑(2)

    月荃奇怪地问:“平日里你总是绵绵的,今夜咋就像是一只母狼一样狠呢?”

    杏儿说:“我也不知道为甚……就觉着咬你我的心里痛快。你别怪我。”

    “我才不会怪你呢,”月荃子的大手在杏儿头上抚摸着说,“你越是咬我咬得狠,我的心里才越是痛快!”

    杏儿说:“鬼打得你胡说呢!”

    “我说的是真话。”

    “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我甚时哄过你?”

    “我不信。”

    “真的!”

    “你说的话要是真的,我还要咬你!”

    “你咬吧!”

    杏儿在月荃的肩上轻轻咬了一下,问:“你当真不怕疼?”

    月荃子说:“当真不疼!”

    “那我可真的咬了。”

    “你咬吧。”

    这一次月荃被杏儿咬得终于忍不不住了,他叫了起来。

    月荃子成了受虐狂了,每次都主动让杏儿咬,杏儿不咬他的心里就难受得慌。不知道这是一种心理因素与生理因素搅和在一起的复杂现象,强烈的罪恶感在折磨着,只有在看到自己的鲜血的时候的心里才能够略略平静一些。

    对这一点杏儿总是不能理解,起初她咬月荃只是出于一种下意识的举动,是她自个儿在生理快感的喧泄。后来当月荃一再主动要求他咬时,她开始骇怕了。她问月荃,这是为什么?对此月荃也回答不上来。杏儿见他答不上来,就不咬,她说:“我又不是一条狗,随便乱咬人。”

    见杏儿不咬自己月荃子真的生气了。

    那些疯狂的享受的时光,在田野上的沟垄里、在未成熟的麦地中、在小厢房月荃的热炕上……到处都留下了他们无耻享受的痕迹。这些痕迹和感觉冲破了时间的樊篱,永久地留在了杏儿的记忆中。于是他们开始交换内心的感受。

    强烈的罪恶感折磨着这一对情人,每次做完那事之后就慌慌不可终日,夜里常常被恶梦惊醒,人变得憔粹了。这是在一个清风撩绕的春夜,风在窗棂上吹奏出轻轻的音乐,一缕浅蓝色的月光照在杏儿光洁滑润的肩膀上。杏儿偎在月荃怀里,两人为前途消耗着脑子。他们又谈到了私奔的事情——这件事他们不知道已经说起过多少次,今天月荃又一次提起了这个话题。

    “我看咱们还是走吧,”月荃说,“我的心里实在是受不了啦,终有一天就是别人不说什么我也会被自己的良心折磨死的。”

    “要说起想离开的心情我还不跟你样吗,我恨不能立刻就和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畅畅快快地过几天日子。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我也忍受不下去了。”杏儿说,“我俩年轻力壮的不管到哪里也不愁讨一份生活,实在不行咱们也闯西口去!可是我们走了婆婆她一个人怎么活?刚刚死了爹,如今唯一的儿子又出了事情生死不明。”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不忍心。”

    “那你就不害怕吗?”

    “害怕?”杏儿好像是在问自己,接着又自问自答道,“如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害怕的呢?没有了,我什么也不怕了,该做的事情我做了,我知道女人来世界一遭是怎么回事了,就是立刻让我死我也不后悔了。”

    “倘若有一天被你婆婆知道了,怎么收拾?她要是吵吵起来弄得村里人都知道了……想一想都让人胆寒。”

    “那也不害怕,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杏儿决绝的态度让月荃感到非常奇怪,他拿一只胳脖支着身子抬起半个身子注意打量杏儿的脸,一时间他竟判断不出杏儿的话是随意说出来的呢还是认真讲的。

    由于刚才用力出了汗杏儿的脸潮乎乎的,给月光一照反s出水灵灵的光亮。眼睛在黑暗中也亮得出奇,饱满的乃子在幽暗的光线中起伏着。没等月荃再问什么,杏儿又说道:“现在让我感到心里憋得慌的是,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们里的秘密,我真的是巴不得婆婆、张婶、杰娃媳妇她们还有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让他们看看!最好是我能生一个孩子出来,让他长大让他整天在村人的眼前跑来跑去。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人这一辈子还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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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节:命运纠结着的诱惑(3)

    ……

    老头似乎遂了杏儿的愿,她真的怀孕了。但事情似乎没有杏儿说得那么轻松。她有些害怕了,有意瞒着自己的肚子。

    到了六个月头上,杏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越来越心神不宁,一天到晚心事重重,常常是错把盐放在锅里。八月的时候杏儿的秘密终于再也瞒不住了,怀孕的肚子越发明显,再也瞒不住婆婆那眼睛了。

    这时候杏儿倒是有点坦然,或者说豁出去了。她主动走到婆婆的屋里,指着自己的肚子对婆婆说:“娘,我做下对不起海子的事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哼!”

    “我想把孩子生出来。”

    “快别说这样的话了,我都丢死人了。”

    “您老人家看着咋办吧,您咋的处置儿媳我都没话说……”

    “孽障!你这罪人……想气死我这老骨头?!”

    杏儿沉默着。

    婆婆突然问:“告诉我,那个野男人是谁?”

    “您别问。”

    “我要把你的丑事告诉我家海子!”

    “我自己会和海子说的。”

    “哼!”

    “我不愿意再象张婶那样活着,”杏儿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海子他回不来,他死了,可我还要活下去!我要像个人,像个真正的女人那样活半辈子。〃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居然有脸把这些话说出来。“

    杏儿一点也不肯退缩:“娘,你要怎样处置我就怎样处置我吧,反正我是把事情做下了,我敢做敢当,一不怕二不跑,我等着你处置我呢!”

    言罢杏儿扭身就走出了婆婆的屋子。

    ”我的儿子他没有死,海子他是不会死的!你等着……”

    婆婆疯狂的话语追着杏儿出了屋子。

    可是古月荃就不那么轻松了。沉重的罪恶感压迫着他使他再也抬不起头来。每天早晨天还没亮他就下地,一直等到天完全黑透了才回村。而海子妈的咒骂几乎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他几乎不敢走出院门,连一个小孩子走过他都要躲避。

    八月中的一个夜晚,那个夜晚在杏儿的记忆中留下了很清楚的印迹,月亮非常明亮。那时侯杏儿来到村子外边的一片高粱地,她观察了一下,选择一个地方坐下来。她在等待月荃的到来。风吹着高粱还未成熟的穗子发出唆唆沙沙的响声,粘稠的蜘蛛的黑色网络粘在杏儿的脸蛋子上,痒痒的。心里里却是比痒更难受的感觉,有一种痛隐隐约约地在身提的某个位置发作着,折磨着她。

    一阵风把月荃的声音吹进高粱地:“杏儿……”

    “到这儿来……”

    “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

    一阵高粱叶子唰唰啦啦地响声,月荃来了。弯曲着身子,高大的身材,身体微微地透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汗味儿,在杏儿的身边坐下。

    “你怎么这会儿才来,让我好等。”

    “临出来时被张婶喊住了,让我帮她修一下院门。”

    “张婶她没问你什么吧?”

    “没有。”

    “我们的事就怕是张婶看出来了。”

    “她看见我们做什么了?”

    “还要见吗?我的身子这么重了她还看不出来?”

    “哦……”

    “你快想个办法吧!月荃。”

    杏儿说着话已经是带着哭腔了。

    “我能怎么样,我又不是海子……”

    “说的p话!”

    杏儿呜呜地哭起来。

    “哭什么么,就是么,我早就说过,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就是逃走。”

    “往哪儿逃?”

    “哪儿都行,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只要是没有人认识就成。我们住下,给有钱人做事。不愁没碗饭吃。我的身上有的是力气。”

    “说的轻巧!婆婆怎么办?”

    “婆婆……顾不了了。”

    “不行。”

    “那我就没办法了……”

    月荃苍老的样子让她觉得极为陌生。就连声音也是,简直就不是那个熟悉透了的男人嗓子里发出来。月荃说:“杏儿……咱走吧,没有别的出路了,只有这死路一条……”

    杏儿知道这是月荃在劝她私奔。月荃这意思她是凭着感觉猜出来的,而不是用耳朵听出来的。杏儿没说话,她不是犹豫不决,而是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反应。是的,她不知道离开古家在小南顺的这个院子她还能够到哪里去,换句话说就是她不知道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眼睛死死盯着一个地方,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见月荃说:“其实我也不愿走,不明不白的身份跟丧家犬似的……”

    杏儿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切思维都停止了。

    “可是我们就这样呆在村子里,怕是比死还难受哩。”月荃又说,“我俩做下的事就是一辈子也不能再见人的事……是不能再见祖宗的事。”

    杏儿不说话。她看着月荃,奇怪的感觉出现了。月荃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身子缩琐着。她看着,心里对自己说:“这哪里还是那个浑身都是武艺的拳师啊,就连一点点影子也找不出来了。”

    月荃说:“往后咱俩就隐姓埋名,苟且着活着吧。无论到哪一口饭总还是能混出来的。”

    “你离开这儿吧,你能拔腿就走,可我不能,我是古家的媳妇,我不能离开古家……除非海子他回来,他亲口说出来把我休了的话。”

    “你以为海子回来他还会把当娘娘似的供奉起来?”

    “海子就是当场拿刀把我捅了我心甘情愿,没有二话。”

    ……

    三天后古月荃一个人走了。

    当杏儿去找他的时候,东厢房已然是人去屋空。炕上放着一套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是杏儿不久前刚刚给月荃洗过的……杏儿腆着大肚子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又是眼泪滚滚。她觉得自己的心向下沉落着,在一个黑dd的所在里飘荡,无以归宿。这眼泪真的是如她后来所说,“哭的比n的多了”。

    她知道这一回月荃真的是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为她分担忧愁和羞辱。

    book。hqdoor。←虹←桥书←吧←  第62节:晋中女人的悲喜剧(1)

    。 晋中女人的悲喜剧

    这天深夜,张婶家的院门被人敲响了。张婶披着衣服出去开门,她迎进来的是海子娘。没等古海娘说话张婶就猜出来:是杏儿要生了。

    张婶跟在海子娘身后走进杏儿的房间,看见杏儿正在炕上打滚儿,满头满脸的汗,从她的嘴里发出的喊叫声已经不像是人发出来的了,简直就像是一只母狼,听着都让人糁得慌。

    海子娘沉着脸立在炕沿儿边。

    张婶站在海子娘的旁边默不做声。她一只手用一根小铁g一下一下地在油灯的捻子上挑,把油灯的捻子挑得很高,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把剪刀放在灯上烧。这是一种最原始的消毒方式。

    在疼痛的间隙,杏儿睁开眼看见张婶手里的剪刀寒光闪闪。

    “张婶……你要做甚?”

    “给你接产。”

    “你可不要害我的孩子……”

    “哼!你还配有孩子?”是婆婆恶狠狠的声音。

    “张婶……你帮帮我。”

    “你别怕,杏儿。我给孩子剪脐带。”

    漫长的等待。

    杏儿的眼前是两个倒着的身影,就像魔鬼似的在油灯灯光的映照下晃来晃去,摇曳着。渲染着恐怖的气氛。

    疼痛把杏儿的感觉模糊了,眼前的倒置的景物和人的影子全都变形了,变得陌生和充满敌意。

    持续疼痛转变成了一阵阵的剧痛,把一切都冲淡了。

    张婶就用这把剪子把孩子的脐带剪断了。张婶把孩子的两只小脚并在一起拿左手提起来,腾出右手在婴儿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哇”地一声那婴儿就哭出来了。

    婴儿湿漉漉赤ll地来到世界上,他大声喊叫着。小小的jj在他的裆间挺着,是个男孩。不知是诉说自己的不幸呢还是在向世界提出自己的抗议。

    张婶说:“还是个小子呢,真可惜!”

    张婶把婴儿交在海子妈手里了。

    婴儿在哇啦哇啦哭着。

    海子妈的手在发抖。

    黑漆漆的雨夜,她相信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这里的一切,这个人就是古月荃!过去的亲人恩人现在的仇人。多少年以后这种仇恨不但没有削弱反而以更强烈的势头冲击刺击着她的神经……

    这是一个不幸的男婴,黑夜中这娃儿的哭声着哇哇的哭叫声似乎是分外的响亮。做母亲的从孩儿的哭声中感受到一种危险,她在为孩子的命运而担忧。但是她还不知道,娃儿这小生命在这个世界只有短短几十分钟的历程。油灯照着,杏儿蜇起半拉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脸蛋、眉毛、鼻子……还有那一双尚未睁开的小眼睛。奇怪的是杏儿拼命在孩子的脸上寻找的是古海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影子。那一时刻她把月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