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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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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春烨后悔当时没拦下徐凤鸣的奏疏。如果拦下,也许没有后面这一系列惨事发生。不过又想,当初他即使坚决反对,徐凤鸣照样可以上奏,而且可以附带上他,那么他今天名列东林党黑名单第一百零九位了。其实,在杨涟案中他没有什么责任,在魏忠贤所有孽行中他都没什么份儿,可是人们会听你解释吗?人们传说,他连升七级到湖广,目的就是来监督杨涟等人。如此,人们会饶过他吗?

    面对官场只有两类人,一类是依赖官场谋生的人,包括学子;一类是仇视官场的人,包括青楼女子景翩翩。李春烨不愿像徐凤鸣一样弃官而逃。如果那样,朝廷追究起来,会连累家人。再说,他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不着那样仓惶而逃。可是,他觉得在湖广呆不下去,在整个官场都呆不下去了。不是官场不让他呆,是他真的厌倦了,还从骨子里恐惧。大明两百多年,十几个皇帝,除了泰昌皇上在位仅一个来月没来得及杀人,哪个没有滥杀忠臣?说是皇上的天下,可有几个皇上真正把天下当成自己私产一样珍爱?瞧那个朱由校,当皇上了还像小孩一样贪玩木匠活,而把天下交给魏忠贤那样一帮阉人去玩……太可怕了!他自嘲曰:少年不知官滋味,爱上科举,为求一职十年读;而今识尽官滋味,欲任还休,却要上疏往回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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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滞残春 三(3)

    好在没带家眷,李春烨独自住到兵营,倍加戒防。李春烨漏夜写奏疏,说身体仍然不适,请求退职回籍。顺便,保举泰宁知县王可宗任工科驻大杉岭皇木采伐监督,说是“以杉阳之官督大杉岭之伐皇木”。

    风雨滞残春 四(1)

    春天到了,本来就不曾冬眠的大杉岭沸腾起来。

    大杉岭之东是北溪,经杉溪、金溪、富屯溪入闽江,一路险滩,无法运输硕长的皇木,只能通过西侧,大地平坦,经黎滩河、(日于)江、鄱阳湖、长江、运河抵京。这样,在东侧伐木的时候就得采取相应措施,先派高手攀上参天大树,在近树梢之处系上粗大的绳索,砍倒树木之时派一大群人用力往山坡拉,让树往上倒。搬运之时,首先往山上拉,越过山脊,然后往山下拖。皇木太大了,又不能锯成段,得把树干完整地运到京城。拉上山就不必说,拖下山也不容易。坡缓的地方要死命往下拉,坡陡的地方又得死命拖着,以免滑溜太快损伤木材。到了山底,有几十里地因为溪小水浅,得人工抬,一寸一寸地移动。稍微平坦的地方可以用几十辆车连起来运,可也不容易。车轮用木毂容易摩擦生火,改用铁毂。走一两里地,铁毂也会磨坏,于是又要另外几百人运载铁毂以备随时更换。这样,一天最多走二三十里。即使到大河大江,皇木也漂得很慢。一根皇木从山上采伐到运送抵京,需要几十万个劳力,往往要花三四年时间。冬天,大雪封山,只能安排伐树、开路。到了春天,江河水涨,得抓紧时间运。一到建昌,河边就人山人海,号声震天:

    河边路滑要小心呀!咳嗬,嗨嗬!

    大家脚步要生根哟!咳嗬,嗨嗬!

    头带尾拉慢过腰呀!咳嗬,嗨嗬!

    同吃同住同扛木哟!咳嗬,嗨嗬!

    金脚银肩齐出力呀!咳嗬,嗨嗬!

    莫开玩笑莫心急哟!咳嗬,嗨嗬!

    多吃苦力快收工呀!咳嗬,嗨嗬!

    多赚银子寄家里哟!咳嗬,嗨嗬!

    远远望去,每根“盖江木”的两边都挤满了人,像蜈蚣全身长满了脚,又像蚂蚁搬骨头一样密密麻麻,蔚为壮观。

    这天下着大雨,运木的役工们也不能休息。对这种情形,李春烨太熟悉了。在轿子里,他闭上两眼,不想看那些苦命的蚂蚁。

    因为杨涟枉死黑狱,李春烨怕受当地人报复,向皇上连上三疏,请求退职回籍。不想,接到的圣旨却是调回京城,任太仆寺少卿,加官一级。他受宠若惊,不敢再言辞职,而想好好报效皇上。接旨当天,同僚们为他举行盛大的酒宴。第二天一早,他便悄然起程,让几个士兵送出湖广。他又借道泰宁,要看看五福堂工程的进展。同时,他也想尽量早点赶回京城,多为皇上效力。因此,他又日夜兼程,风雨无阻。然而,一路碰上运皇木,三番五次被挡。士卒三年一换,并不认识他,不会为他破禁。他不敢轻易冲撞运皇木这样的顶天大事,只得一忍再忍。去年来湖广经过建昌、南昌到武昌,只花二十多天,现在往回走这条路却花一个多月,还不知前头要堵多久。

    最糟的是给堵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好在那根“盖江木”十之七八已经给横抬过了路,不用等多久。要不然,起码得等上一天两天,得回头找驿栈住下。现在只剩十之二三,再个把时辰够吧?李春烨决定就地等候。

    大雨乍停,云朵儿像受惊的马一样乱奔乱跑。远处的大杉岭高处罩在云里,山腰则飘浮着流岚。有的云干净利索地遮掉山顶,像戴了一顶帽子。有道线瀑挂在那,像从天堂直挂人间。雨水从山上流下来,从上一丘田流进下一丘田,哗哗哗响着,泛着白亮。李春烨想起景翩翩的诗:

    晓雨泉争响,春山莺乱啼。

    流云两三片,移过石桥西。

    这是初春。田地经过一冬的干涸,硬朗得很,几场雨还冲不起多少泥土。再过一段时间,表土松了,田里耕作,流下的水就会浑浊,就没这般清秀。而且,那时候花开花落,流水中漂泊着花瓣,会惹景翩翩伤感:

    三月春无味,杨花惹晓风。

    莫行流水岸,片片是残红。

    春天带给她的,更多是愁:

    九十春光已暗过,雕阑花信竟如何。

    风雨滞残春 四(2)

    应知雨意和愁约,雨到床头愁亦多。

    甚至是恨:

    风雨滞残春,岂但梨花闷。

    梦里万重山,叠起江南恨。

    如此聪慧的长长的美人,嘴唇总是调皮地微笑着,却为什么不能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明媚呢?

    李春烨走开一段路,到小山丘边解手。常绿灌木,现在开始吐新叶。一片叶子上有只蜗牛,并不为他所惊,专心走自己的路。它走路是头伸出壳,一晃一晃地挪动,挺可爱的。他小时候常到灌木丛中捉金龟子玩,对种“田螺”怎么爬到枝叶上感到奇怪过,但好像没看过它怎么爬,今天算是开眼界了。解完手,他伫立在原地静静地看那只蜗牛。这么费力,又这么慢,从这片叶子爬到那片叶子要花多少时间啊!恐怕等我到泰宁它还没爬过两片叶子呢!

    蜗牛爬到叶子的边沿,居然想直接爬到另一片叶子上去。两片叶子相距有两指头宽,有它三个身子大,怎么可能呢?难道它会飞、会跳?真傻啊!李春烨笑了,想伸出两指头帮它拎过去。可这时,它突然伸出一根长长的“手”,直接伸向另一片叶子。怪了,它居然有“手”!可这不顶用,因为它的“手”摸不到另一片叶子。他替它惋惜,想伸手帮它……

    “老爷,可以走了!”轿夫在三五步外叫喊。“皇木过去了!”

    “等一下!”李春烨应一声,继续看那蜗牛。它好像知道有观众,而这观众等不及,便亮出绝招:伸出又一只“手”来。这样,它一“手”伸前去抓另一片叶子,一“手”撑着所在这一片叶子,身子悬空而过,然后收起两“手”。他不禁为之感叹:蜗牛也知道找捷径啊!

    过黎川到德胜关,已是下午,李春烨不敢再走。再走,天黑赶不到茶花隘,没地方过夜。

    这是大杉岭山麓的镇子,因为有成千上万名运皇木的军民驻扎,突然变得十分繁荣。李春烨只想随便过一夜,明天一早赶路,不想打搅官方,自行找一家当地最好的客栈,悄然入住。不想,才迈进大门槛就碰上王可宗。他正从里面出来,身后拥着一些人,一见李春烨愣了:“我没眼花吧!”

    “眼花的是我啊!”李春烨伸手扶直连连作揖的王可宗。

    原来,王可宗如愿当上工科驻大杉岭总督,前几天到任,临时住这客栈。他说:“接圣旨当天,我就给大人写信了,感谢大人的知遇之恩,没收到吗?”

    “我出来……你看这一路……唉,一个多月了!”

    王可宗对李春烨感恩不尽,当晚设宴盛情款待。王可宗叫了几位手下来陪,让李春烨喝个七八分醉。酒宴一散,紧接转到茶楼。

    在茶楼,就他们两个,一边听艺妓弹唱,一边叙谈茶花隘别后。李春烨只说向皇上推荐王可宗的事,没提及杨涟。王可宗有点憨,居然问及杨涟的事,李春烨说不大知情,三两句搪塞过去。王可宗细说为李春烨买地基和捡等外材之事,李春烨再三道谢,当即掏出银票算买等外材的资费。王可宗死活不肯收,说:“大人的提携之恩我三辈子也报答不完呢,办这么点小事儿还敢收大人的钱!”

    正事谈完,注意力转到女人身上。这艺妓也是苗条身材瓜子脸,李春烨发现她有几分像景翩翩,不由多看了几眼,越看越像。说实话,他看景翩翩总共没几眼,话也没几句,只有个大致印象。要认清楚,只有叫过来问:“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妹妹。”

    “你姐姐芳龄多大?”

    “三十出头。”

    交谈中,李春烨刻意看她的上唇,没发现一点儿调皮的微笑,年龄也不对头,可以肯定她不是景翩翩,感到好失望。王可宗将此情形看在眼里,听完三五曲便安排歇息。

    在这里自然不用两个人挤一床。可是,李春烨一进房门,发现刚才那艺妓坐在房内。原来,王可宗安排她陪他过夜。

    接受呢,还是不接受?李春烨第一感觉是想接受。在湖广这几个月,他几乎没接触女人。现在见这么个尤物,真想马上将她揽到怀里。何况这是为王可宗感恩的,用不着担什么后顾之忧。可是,这女人让他想到景翩翩,心里一颤,简直阳痿了!究竟为什么?他自己也莫名其妙。他心里老转着景翩翩,一会儿想把眼前这姑娘当作她来消受,一会儿又想不敢亵渎了她。这么踌躇着,他走近那姑娘,拉起她的双手,揽进怀里拥了拥,然后取出一些碎银给她,说:“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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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滞残春 四(3)

    “那老爷叫我来陪大人过夜。”姑娘不肯接银子。“老爷已经给了钱。”

    李春烨收回碎银,但坚持要她走:“那就算你陪过我了。”

    “大人是嫌我……”

    “哦,请别多心!”李春烨连忙又拥了拥她。“看你这玲玲珑珑的样儿,要是十年前,我早抱上床了!可现在……你看我这胡须……来,到烛边好好看看,是不是有好些白了?”

    那姑娘没话说了,掏出银票来:“那我把钱还给老爷。”

    李春烨一把接过银票,折了折,一手塞进她胸襟,一手抚着她的背往外推:“不必再找那老爷。”

    那姑娘出门,还是惊动了王可宗。他正开始拥女人上床,一听隔壁开房门和脚步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披衣追出。姑娘说是李春烨要她走的。他以为她伺候不周,正要发火,李春烨却跟他耳语说已经完事,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

    李春烨上床,久久无法入睡。他细细品味景翩翩的诗:

    飞蓬羞倚合欢床,明月如冰夜欲霜。

    梦里新翻云髻样,暗尘铺满凤凰箱。

    那么,此时此刻,她梦里又新翻了什么样儿呢……别想她了,她已经在合欢床边……不,那只是一张合欢床,那床上跟我此时此刻一样,并无合欢之人。要不然,明月怎会如冰?凤凰箱里怎么会铺满暗尘?还有,她明明自嘲:

    闺中自昔论红线,侠气纵横频掣电。

    来作处女君未知,去矣脱兔容谁见。

    世上徒夸屋是金,明珠换骨不换心。

    一自临邛罢绿绮,只今千载无知音。

    千载至今无知音啊!可惜,我至今寻觅不到她!景翩翩啊景翩翩,你可知道:我是见你最少的人,却是读你最多的人!

    第二天一早上路,王可宗跟了一乘轿子相送。送过茶花隘,在东侧路边一个山垄停下。

    这山垄挺大,平平展展,山边孤兀着一块巨石。这一带不是丹霞地貌,几乎都是林木,这石连同它中间一条大大的裂隙也就格外醒目。传说,以前裂隙很小,不论谁路过此地,它都会吐出一枚铜钱来,因此名叫宝石。后来,有个人太贪心,得了一枚不知足,还想要,它不吐就用g子撬。裂隙是撬大了,可它连一枚钱也不吐了,因此人们又叫它破石。不过,附近村子还是叫宝石村。今天,王可宗带李春烨到这来,可不是为了讲述这个故事。这个山垄,现在给整平了,堆满杉木,有大有小,有长有短。远远一见,李春烨就明白了几分,但王可宗还是把话挑明:“这都是等外材。”

    其实,也有些等内材,只是伤了点皮,但完全可以用做福堂柱梁。李春烨看了很高兴,连声道谢。

    “对了,差点忘了!”王可宗突然说,“接任的泰宁知县伍维屏,广西全州举人,人挺爽快。我给他说了大人,请他帮忙把这些木材运下山。他应承了,准备再等几场雨,河水满些,就下水。”

    李春烨又迭声道谢。

    王可宗要继续送,送到前方几里地的宝石村为李春烨饯行。李春烨谢绝,说要赶回泰宁,赶回京城。

    风雨滞残春 五(1)

    从大杉岭下来,中午在宝石村匆匆吃个便饭,天黑前赶回泰宁。从城北过朝京桥进朝京门,经县衙边上,过十字街、大井街,到城东的雷半街,李春烨的五福堂就盖在这里。顾不上先回家,他迫不及待在此落轿。

    五福堂的地基宽宽阔阔一大片,按五幢房屋的样式挖好了地基,只是由于接连下几天雨,没来得及砌基石的沟里积满了水。有些雇工在清积水,有的在砌基,有的用独轮车运土,有的抬基石,几十人在那里忙得井然有序。李春烨看了,欣喜得很,觉得老弟和自己的儿子们很能干,但他们此时此刻都在别处忙。雇工大都不认得这位真正的主人,埋头干自己的活。有几个认识他的,立即围过来,热情洋溢。一个近亲小伙子说小婶婆也在这,并带他到边上一个工棚。

    工棚里忙的是石活。卓氏在一张桌子上埋头画什么,边上挤着几个无所事事的男人,而那些男人不知是真在看她画什么,还是贪婪地偷看她脖颈什么的,让李春烨第一个反应是不快。人们迅速发现这位不速之客,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卓氏惊喜不已,顾不得什么忌讳,上前拉着李春烨到桌前看。原来,她在画图,要浮雕或者镂刻在墙基、础柱、门楣等部位,桌上、地上摆了一大堆。他看了纸上尚未画好的,又看了边上已经雕完和尚在雕刻中的,内容非常丰富。有的表现吉祥兆瑞,如天马行空、宝相花、麒麟、鲤鱼、如意、绶带、祥云;有的表现鸿福相传,如五谷丰登、富贵有余、莲花;有的表现长寿康宁,如松鹿园、福寿双全、?畚字图和寿字纹;有的表现世代相传,如狮子滚绣球;有的表现喜上眉梢,如喜鹊登梅。最动人的是设计在门楼上的一组人物塑像,右边一衙役昂首吹号角,另一少年身着官服,头戴纱帽,下跨骏马,手捧锦绣文章,其后二人同样身穿官服头戴纱帽,身后各有侍者支撑万民伞跟随其后。左边人物与右边大致相同。正中部分的中央立一个长方形如意鼎炉,炉顶上卧一狮,上方有一小块匾额,楷书“五福堂”三字;其右立一老者,头戴乌纱身着官服双手捧着书卷,身后一人执日月掌扇;左立一少年头戴金冠,身着锦袍,其后立小侍童。显然,这组图是表现李春烨仕途显达、荣宗耀祖。他惊异地问:“都是你画的?”

    “当然!”卓氏不无得意地回答。“皇上只顾房梁屋基什么的大处,顾不上这些边边角角的雕虫小技,只好我来做!”

    李春烨心里一阵热,千言万语堵塞在喉咙,恨不能当即把她拥到怀里。他知道她识文断字,琴棋什么的也粗通一二,但不知道她还真画得出手。

    晚上吃饭,李春烨要请泥水师傅和木工师傅两人一起吃。江氏说,开工之日,已经专门请过他们两个。他要求再请,说做人不怕礼多。

    李春烨在家乡生活了几十年,家里会有什么菜,不用上桌也猜得出来。眼下是春天,最好的菜是新笋。春笋最好的是蔸,切成墩r一样大,用酸菜辣椒煮,格外清甜,又像吃水果一样清脆,妙不可言。李春烨意味深长地给卓氏敬了一杯酒,随即夹一块笋给他,说:“你要多吃点笋!”

    “你没回来——我昨天、前天就吃啦!”卓氏说。

    “哦?”李春烨笑了。“我以为今天才开始出笋呢!你们北方人……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汉人——就是你们北方人,到吴国——就是我们南方做客,吴人盛情煮上美味的笋。汉人问这是什么东西,吴人回答说是竹子。汉人觉得很好吃,回家便把竹床垫拿出来煮,煮老半天不熟,生气地骂道:‘吴人辘辘,欺我如此!’”

    一桌人都笑了。

    “哼,我露一手,让你瞧瞧我北方人笨不笨!”卓氏说着就奔厨房。她早准备了一手,因为前面喝酒,要等稍后上。

    很快,卓氏端出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食物,让李春烨两眼一亮:“哎哟——,这么漂亮!这是什么?”

    众人笑而不答。卓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