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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吗?”

    这倒是真成问题。皇上的脾气,别人不知道,李春烨还是清楚的,但是不便对外说。他只能说:“写,我看是不必再写,反正皇上已经知道。什么时候,我跟皇上当面提一提。”

    “我一定争取早日康复,早日上朝……”江日彩兴冲冲说。

    “我是无能为力啦!”钱龙锡有气无力。见李春烨一脸狐疑,他又说:“你不知道吧?本官无能,已经贬出京城,朝中要交给你,完素兄也要交给你啦!”

    “真有此事?”李春烨不大相信。

    江日彩说:“这年头,会奇怪吗?”

    正尴尬时,鲍氏端菜上桌。那碗盛很满,又烫,她碎步频奔,一路嚷着:“菜来啦——!我的任务完成啦,该你们出手啦!”

    鲍氏煮的是“老火靓汤”。这是东莞名菜:夏天用冬瓜煲排骨加扁豆、赤小豆降火,冬天用花旗参煲j祛寒,不仅可口好下饭,还滋补。

    接下来,其他人煮出自己家乡的拿手好菜。钱龙锡煮的是“炒鳝糊”。这是松江名菜。有人说炒鳝糊是因为鳝不够大做不成鳝丝,只好出此下策。其实这糊咸中带甜,油而不腻,味道挺好,足见松江人之精明。

    轮到李春烨,他煮的不是闽菜——福州菜太甜他不喜欢,他煮的是泰宁菜:鱼煮粉丝,放了辣椒,味道却格外清甜。李春烨说,泰宁口味跟京城差不多,喜欢稍辣偏咸。泰宁人还喜欢将辣椒磨成粉,焖蛋都要放些,不仅美味,而且色彩漂亮。可惜京城的辣椒粉太不像样了。

    这样东拼西凑一桌菜,让他们个个胃口大开。

    当然,男人更在乎的是酒。酒逢知己,文武并举,敬酒敬差不多了开始猜拳。袁崇焕的拳本来很好,可今天很糟,老猜不赢。他叹了叹,说今天很晦气,一出门就碰上尴尬事。那皮岛守将毛文龙,是袁崇焕的部下。可是,今天一早却突然在京城碰到。没有通过他,怎么能擅离职守,而且进京呢?他很恼火,但毛文龙说魏忠贤急需一些海货,来不及通报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便大骂,窝了一肚子火。本来也忍了,可红衣大炮调不成,这里又输拳,很自然想起这桩窝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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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滞残春 七(4)

    提起毛文龙,也勾起江日彩的郁气。毛文龙不是个善良之辈,好大喜功,滥用职权,从老家杭州买了违禁物资,以“帅府毛”封皮,公然运上皮岛,一倍两倍高价出售。然后在岛上买人参、貂皮等物贩到杭州,一路势焰滔天。更不可容忍的是,他居然仿效巡方官例,考举地方官员。为此,江日彩曾经大怒,上疏说他大违祖宗法度,要求弹劾。只是那皮岛位于辽东、朝鲜和山东之间,毛文龙“灭奴虽不足,但牵奴则有余”,不可轻易变动。因此,江日彩的奏疏没被采纳。现在,他出一口气:“你要找个机会好好修理他!不然,他迟早有一天会坏你大事!”

    “是啊,我也这样想!”袁崇焕点了点头。

    风雨滞残春 八(1)

    李春烨早早出门,去太仆寺报到。刚出大门,就碰上魏忠贤的仆人,送上帖子,中午要在家里给他接风。他想推辞。让他背那么大黑锅,想起太监都恼火。他说长途奔波非常累,改日不迟。来人却说:“我们老爷说,离京没好好给大人饯行,回来一定要好好接个风。”李春烨又想去去也好,可以当面问他:老邢到底是什么人?

    魏忠贤今天很客气,还请了他的大白菜客氏及他的干儿子刑部尚书崔呈秀等人作陪。崔呈秀年纪比魏忠贤还大一岁,天生不长胡须,白白嫩嫩,外号“光板子”。有天,魏忠贤开玩笑问他何故不长须。崔呈秀乖巧说:“您老无须,儿子岂敢有须?”魏忠贤不敢领情,说:“你比我还大,怎么能称父子呢?”崔呈秀居然说:“我比您大,我孙子称您爷总可以吧!”魏忠贤看这人如此忠耿,很快提拔他为刑部尚书,心腹事都托付他。人们听闻,纷纷以“光板子”为荣,把胡须剃去,争着认魏忠贤为爹为爷。今天,他们都比李春烨早到。

    魏忠贤府上的酒是有名的。本来宫中有御酒房,酿造的荷花酒、寒潭香、秋露白、竹叶青、金j露、太禧白等等,都是上等好酒,可他不满意,又在自己府上酿造金盘露、荷花x、佛手汤、君子汤、琼酥、天r等等,通过御茶房进献皇上,胜过御酒房的酒。

    离京不到一年,魏忠贤家中陈设没什么变化。上桌刚落座,突然冒出一人,立在席前,吸十数口烟不吐,慢慢地像线一样渐引渐出,似乎出现楼台城池,人物桥梁,像是蓬莱的海市蜃楼,忽而好像还有奇花瑶草,异鸟珍禽,鱼龙鲛鳄,忽而又炮焰怒发,千军万马,刀光剑影,奇妙极了,看得李春烨目瞪口呆。

    “这叫烟戏,刚从西洋引进的。怎么样,没见过吧?”魏忠贤问。

    李春烨如实说:“没见过。”

    “土包子吧?”

    “怎么能跟你京城人比呢?”

    “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

    “小孩样的闹回家啊!”

    “那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我是身体不适。这不,回南方调养一段,现在好多了,何悔之有?”

    “李大人气色确实好多了!”大白菜客氏c话。“看来,还是原配伺候好啊!”

    众人大笑。酒宴在笑声中开始,同时有艺妓在一边弹唱。

    按魏忠贤和李春烨以前私下喝酒的规矩,三巡酒一过要开始猜拳。魏忠贤酒量好拳差,李春烨则拳好酒量差,两个人棋逢对手,每回都要斗得天昏地暗,鱼死网破。醉了,称兄道弟,也吹牛打骂。李春烨骂魏忠贤“还想猜过我,等你裤裆里重新长出来吧”,魏忠贤则骂李春烨“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送厂子里去”。魏忠贤这里说的“厂子”,不是东厂西厂的厂子,而是紫禁城西华门外的一间小屋子,那里专门阉人。魏忠贤被阉过,该享的福享不了,恨不能把全天下的男人都送那里去阉。他们赤ll地进行人身攻击,却不伤和气。因为他们以前的地位差不多,虽然都在朝廷,但都是下人,没什么好计较。这几年不一样,魏忠贤像早上的太阳一时辰比一时辰高,仅次于皇上,令人炫目,再那样喝那样闹就有失身份。可是在三五人的小圈子里,有时还会那样喝,还那样闹。今天,人不算多,该怎么喝呢?

    “来啊——”魏忠贤高声叫道,“换杯!”

    随即上来一人,将桌上的酒杯逐个收起。这些杯都是纯银精制的,漂亮是漂亮,可是太小,樱桃小口斯斯文文喝差不多,给这些大男人,不如索性用碗。李春烨正想着,见又上来一人,给每个人摆上的竟然是一只只三寸金莲绣花鞋,立时傻了眼。

    “这鞋你肯定见过。”魏忠贤笑道,“可是用来当酒杯,你肯定没见过。”

    “太荒唐了吧?”李春烨坦率说。

    魏忠贤说:“这是京中最新流行的!”

    “这……这……这怎么……怎么可能……”李春烨难以接受。

    风雨滞残春 八(2)

    其余人大笑。

    “这是新的,你闻闻看!”魏忠贤拎起一只鞋塞到李春烨鼻子上,他闪开了,便自己闻,又吻了吻。“这鞋是宫中的,宫女们一针一线做出来。哪怕是穿烂了,外人想看一眼都看不到!”

    鞋酒游戏分文武两轮。第一轮文的,每人要诵一句吟咏三寸金莲的诗,念错一句罚一鞋,一句不会罚两鞋。魏忠贤脸已经喝红,拎着那只渗着酒的鞋,摇头晃脑带头吟道:“朱丝宛转垂银蒜,今宵低事抛针线。怪煞大风流,频频撼玉钩。千般轻薄够,可也羞灯火。渐觉麝兰微,画屏人欲速。”

    秉笔太监要有相当的文化水平。宫中要选那些天资聪颖的小太监入“内书堂”就读。那里的教师都是翰林院的翰林。太监从那里逐步升迁,所要求跟宫外文官相似。谁也知道,魏忠贤从没读书,大字不识。居然会让他当神圣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一职,实在是y阳倒错,太阳从西边出来。可他竟然敢当,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不谦让。他不识字,可他有他的办法:让手下替他讲解奏折,把艰深的古文翻译成浅显的口语,然后发号施令,再让手下把他的命令翻译成文言,用朱笔书写在奏折上。这方法笨得很,但他至少是没闹什么笑话,令人钦佩。现在他鹦鹉学舌,背人家的诗词又诵得有声有调。

    魏忠贤是不是念错了,没人指正。这诗词,李春烨根本没印象,不知道对错。

    接下来,大白菜客氏诵“莲中花更好,云里月更圆”。崔呈秀诵“新罗绣行缠,足趺如春妍。他人不言好,我独知可怜”。一个个都念得出一句,或完整一首。

    轮到李春烨,绞尽脑汁还想不出一句。他觉得挺惭愧,自认倒霉,一声不吭,端起两鞋酒,闭起两眼一饮而尽。

    第二轮武的,将一汤匙放在碗中旋转,匙柄指向谁谁就得喝一鞋。公平公正,只看运气。

    那鞋酒少说有半斤,再会喝也喝不了几鞋。没多久,一个个飘飘然起来。

    魏忠贤一把将客氏抱到大腿上,有样东西随之沉沉掉到地上。大家一看,发现是魏忠贤那“宝贝儿”,一个个大笑不已。客氏羞得只顾捂脸面。魏忠贤略为难堪,放下客氏,索性大大方方捡起来,竖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根,一并竖着。人们这才发现一根是铜的,一根是木的。他斥责众人道:“笑什么笑!这都是皇上恩赐的哪,还不跪下?”

    众人只当是说笑,笑而不动。

    “见皇上你们敢不跪?”魏忠贤怒目圆睁,青筋暴跳。

    众人一看不对头,一个个向那两根“宝贝儿”跪下,异口同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趁众人在那里叩拜,魏忠贤将那木“宝贝儿”收进自己怀里,铜的塞进客氏怀里。客氏不肯要,他硬要塞,又一把将她抱起,宣布说:“现在开始,我们两人算一个,只要喝一杯就行!”

    “不能耍赖!一个人一杯!”李春烨一半仗着酒,一半仗着老交情,立即表示反对。

    客氏连忙说:“你们谁有一对,也可以两个算一个!”

    众人没话说了。

    “吴姑娘,你出来!”魏忠贤突然叫道。不一会儿,出来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光彩照人,无可挑剔。“你坐到这位大人腿上!”

    魏忠贤指的是李春烨,令他惊慌失措,那姑娘无所适从。魏忠贤变了脸,问吴氏“你坐不坐”,再问李春烨“你要不要”,紧接又对崔呈秀说:“他不要,就送给你!”

    李春烨只好站起来,招呼吴氏:“来吧来吧,恭敬不如从命!”

    接下来,李春烨的酒主要由吴氏喝。喝到天黑时分,只有魏忠贤和李春烨两个没醉。其余人送走了,两个人留下来喝茶。

    李春烨迫不及待问:“我家以前那个管家老邢,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啊!”魏忠贤爽朗应道,“我到你府上喝过酒,还不记得他?”

    “他是个‘无名白’。”

    风雨滞残春 八(3)

    “什么意思?”

    “他好像对杨涟特别感兴趣,不是跟你有关系吧?”

    “这怎么可能?我手下多少人啊,要干什么的人也有啦,还差他一个?”

    “那倒是!不过,我也怀疑人家认错了。”

    “认错什么?”

    “有人到杨府偷画,又偷偷送县衙,有人怀疑是我那老邢干的,把他给杀了。”

    “这些刁民!”

    “杨大人死太惨了,你也太过分了!”

    “我有什么办法呢?那些人啊,我管得了吗?十年前一百年前他们就那个鬼样,大明律法放一边,他们爱怎么整就怎么整,皇上也管不过来。”

    “那也是!”李春烨深有同感。比如明律规定套在犯人脖子上的枷不得超过二十六斤,可是大太监刘瑾专权时,东厂发明的枷重达一百五十斤,不少官员当场被枷死。这世道,恶人不是一两个,一两个人心善也没用。

    “皇上很念叨你啊!”魏忠贤说,“我只好安排你回来。”

    “多谢老兄!”

    “我们之间,谁跟谁啊,谢什么!”

    “说得也是,大恩不言谢!”

    “别跟我说酸不溜秋的话!”

    “你不是也会念诗诵词了吗?”

    “那是跟着玩!什么鸟意思也不懂,傻乎乎背的!”

    。。

    风雨滞残春 九(1)

    回江日彩住宅,李春烨一夜难眠。一则酒茶喝多了,二则床铺生,三就是魏忠贤让他太感动。

    李春烨从魏忠贤家里告别出来,正要上轿,他突然说:“哦,差点忘了,酒真是误事!”

    “什么事?”李春烨止步回身。

    “那个姑娘送给你……”

    “开玩笑!君子不夺人所爱!”

    “嗳——,君子更要说话算数嘛!说实话,我还舍不得呢,可我这人嘴太快,说出去了舍不得也要舍得。”魏忠贤又跟李春烨耳语。“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魏忠贤命人去叫醒那姑娘,然后说这姑娘的来历:去年末选妃子,派人到各地选了五千个姑娘。到京城,由太监复选,每百人一批,谁稍高了些,谁稍矮了些,谁稍胖了些,谁稍瘦了些,一下就筛掉一千。第二关,看她们的耳、目、口、鼻、发、肤、腰、肩、背,有一处稍不如意的又淘汰一千。第三关,让她们自报籍贯、姓名、年龄,凡是声音太响、太细,或是口齿不清,再减一千。第四关,量她们的手足,叫她们走几十步,看她们的风度,腕稍短、趾稍矩的,或者步态轻躁的,又减一千。这样下来,只剩一千人进宫。再由老宫女探其r、嗅其腋、扣其肌肤,仅剩三百。这三百人留在宫中一个月,由专人对其性情言行仔细观察比较,从中挑出秀色夺人、聪慧压众的五十人,才被封为宫妃。其余二百五十个,分赏给高官大臣。魏忠贤也留了一个,是这二百五十个中最好的,现在割爱给李春烨。

    李春烨虽然喜欢得不得了,当众抱着的时候就忍不住又盯又看,还暗暗捏了几捏,但真要她却没思想准备。带回来,他把她安排到另一个房间,仍然自己独宿。

    李春烨不为那美貌出众的姑娘,而为魏忠贤转辗反侧。魏忠贤入宫,开始时负责刷马桶之类,后来也只不过负责典膳。那时候,李春烨是行人,职责是在朝廷颁行诏敕、册封宗室、抚谕诸藩以及赏赐、慰问、赈济之时充当使节,抛头露面,地位虽然不高,但比他好多。偶然在一起喝酒,觉得两个人都没什么心计,挺合得来。魏忠贤觉得没什么人看得起他,能有一个行人官儿看得起觉得够荣幸了,反正自己管膳食弄些酒菜是小事一桩。而李春烨地位优越不多,家里又穷,得多节约些银两,能白吃白喝好酒好菜自然不拒。那一个又一个无聊之夜,那一年又一年,就是这样打发的。

    魏忠贤发迹,实在侥幸。太监是一个庞大的队伍。宫中太监,分十二监、四司、八局,总共有四五千人,把皇上的政事、生活杂事包揽无遗。魏忠贤伺候的东宫太子朱常洛,在当时看来没前途。朱常洛的生母王才人,是个相貌平常的仆人,只是万历皇上偶然碰到,一时起性,不小心生下这个儿子。万历皇上一直不喜欢这个女人也不喜欢这个长子,可是那群“乌鸦”叽叽呱一直叫,要按惯例册封为太子,他拖了十五年才答应,事后又常后悔。皇太子都没人理,皇长孙朱由校就更没人管。不喜欢读书而喜欢玩泥巴、砖块、木头之类也随他,长大就让他当个木匠好了!面对这种形势,势利的太监也狗眼看人低,经常借故离开,弄得太子东宫像妃子冷宫一样。魏忠贤这点倒是不错,不计前程,尽心尽责伺候这太子、皇长孙,深得太子特别是皇长孙喜欢。这样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三十一年,几个人能够像他这么忠——这么憨——这么傻?万历皇上驾崩,朱常洛终于登基,但他才三十九岁。等泰昌皇上也到万历皇上那般不算老的年龄再轮孙子接位,魏忠贤已经七十多岁,有那个福也没那个命。然而,谁也不曾料想,泰昌皇上才当个把月就撒手归天,突然把这个年仅十六岁、将来更想当木匠的皇长孙朱由校拥为天启皇上。水涨船高,魏忠贤也就意外跟到了皇上的身边。

    在这关键时刻,魏忠贤偏偏犯下致命的错误。这话说来又有点长。皇上的妻妾也是个庞大的队伍,分十二等,即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才人、婕妤、昭仪、美人、昭容、选侍和淑女。其中皇后一名,皇贵妃、贵妃根据皇上意愿设一至几名,其余则几名到几十名不等。万历四十八年(1620)四月,皇后王氏病逝。这时,郑贵妃趁机住进乾清宫,得到万历皇上遗言:晋封郑贵妃为皇后,并在他驾崩的第二天向内阁宣布。但廷臣们认为这样晋封不合乎祖宗典制,予以抵制。没多久,泰昌皇上又遇到类似的问题。朱常洛在原太子妃郭氏逝世后没再册封,只有才人、选侍和淑女。生育皇长子的王才人于上年死了,最受宠的李选侍很想填补这空缺。泰昌皇上在病榻前召见阁部大臣,催促速封李选侍为皇贵妃。礼部尚书孙如游却当即表示反对,说孝端皇后(朱常洛嫡母)、孝靖皇太后(朱常洛生母)尊谥,以及加封郭元妃、王才人为皇后的事还未办,不能先册封李选侍。第二天,泰昌皇上驾崩。郑贵妃与李选侍同病相怜,联手设法促使新皇上落实先皇遗言。为此,她们不惜将太子朱由校扣留在暖阁,想迫使他即位后马上册封。杨涟等大臣急了,认为朱由校年幼,托付给皇太后,岂不是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