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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贤。他还想到家乡,家乡人得知这一消息,该多高兴啊!尚书这一高官,泰宁只有邹应龙当过,叶祖洽都没当过,现在我是第二个!我没当状元,照样当尚书!

    华月流青天 五(5)

    晚上,李春烨给卓碧玉写信,详谈近来的事和感想。去年返京时,说好春节回去接她,但因为辽东形势吃紧他要忠于职守不敢跑回遥远的家乡,请她谅解一回。现在春节又快到,早说过今年春节要回去,可现在职掌兵权职掌整个国家安危,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而回去一趟要好几个月,哪敢走?他只好又恳请她谅解。他现在高升了,她肯定高兴,也会谅解。趁这机会,他讲了吴氏的事。早在他纳娶卓碧玉的时候,他就保证过不再纳妾。既成事实了,他一直不敢说,现在借着升官大喜提一提。他没敢写她多漂亮,只是说为着生活方便,厂臣送了一个丫头,现在收为妾,轻描淡写,只说个两句半,多半句都克制着,似乎他还是更爱她,想必她能谅解。他还要求,一定要把这封信念给母亲听,并且告诉她:明年她老人家九十大寿,五福堂第一幢工程要赶一赶,赶在端午节为母亲做寿。届时,母亲大寿,新房子乔迁,还有我加官晋爵,那是多大的喜事啊,整个泰宁都会像热开了水的锅。下次回家,岂止家里人,整县泰宁人都会出来,队列五里一短亭十里一长亭……

    第二天差邮时,李春烨突然想到一事,又将信索回,回家另写一纸,要卓碧玉将各大门匾额文字改一改,不要直呼“五福堂”之类,而要体现他的官衔,如“尚书”、“大司马”之类。写完,又斟酌再三,这才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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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月流青天 六(1)

    袁崇焕派员到盛京议和,大明朝中一片哗然,纷纷要求惩处他,没几人会相信缓兵之计。敌人倒是不傻,纷纷建议将这几个特使杀了祭奠努尔哈赤。新任皇太极也看穿那南蛮子是假惺惺的,但他心里更清楚:一则自己地位尚不稳,二则自己军队刚吃过败仗,三则西边蒙古、东边朝鲜都跟大明同穿一条裤子,硬拼下去凶多吉少,不如将计就计,争取时间巩固自己,重振士气。那个朝鲜,那年居然派一万多兵马与大明联军进攻后金,决不能轻饶!至于大明那里报仇,十年不晚啊!这么一点肚量都没有,还当什么汗王?于是,他破格礼遇大明使者,让他们吃喝玩乐一个月之久,返回时又备厚礼捎给袁崇焕,并写信表示愿意归顺大明。这边安顿好,那边马上出兵朝鲜。第二年也就是天启七年(1627)春天,袁崇焕看他们在朝鲜征战差不多完成,马上向朝廷禀报,转入战争状态。

    这时期的兵部和辽东,官员像走马灯一样,上下人都没认熟就又换。李春烨这兵部尚书实际上只是挂个名,享受个正二品待遇,职责仍只是协理京营戎政。万历后期,六部只有一个尚书,各地官员缺额半数。而今正好相反,官满为患,一个部有几个尚书。兵部原来的尚书还在位,就加尚书李春烨,没多久又添一个姓刘的尚书,后两个形同虚设。李春烨实权有限,只能在道义上支持袁崇焕,行动上竭尽全力抓好京城防卫,不分朝廷和辽东的心。为此,他又跟家里写信,把母亲寿庆的时间推迟至九九重阳。泰宁规矩,端午、重阳和春节都可以做寿庆,不必拘泥端午。至于乔迁,也相应推迟。

    果然,端午节刚过,后金皇太极亲自率领大军扑向大明。皇太极心里很急,虽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他一要钻袁崇焕的复兴战略尚未完善的空子,二要乘刚从朝鲜凯旋士气高涨的东风,一天都不能拖。

    五月十二日,后金从西、北两面向锦州发起进攻。上回,他们败在宁远,这回找个软的先捏,然后再乘胜吃宁远。然而,现在的锦州不是当年的锦州,经过袁崇焕的整治,同样固若金汤。后金一次又一次发起进攻,一次次败下。一连攻了十四天,一个城角也没攻下,气得皇太极简直要疯。转念一想:何不来个声东击西,打它宁远个措手不及?于是,他突然分兵袭击宁远。

    锦州告危,远在京城的官员们心里同样急,决定命令驻山海关的满桂出兵救援。袁崇焕反对,说有他们就够了,不必再兴师动众。李春烨心里骂道:真是个蛮子!给你援兵不要,到时候没打赢,叫你千刀万剐!连我都要负见死不救的责任!你要逞能,可别连累了我!他坚持要满桂出兵救援。但是,在商量他和刘姓兵部尚书两个人谁到山海关传旨并督战时,他心里又慌乱不已。他连酷刑都见不得,如何上前线督战?即使不上前线,路上也险象环生。鞑虏肯定会派探子到后方来,如果遭遇上了,怎么办?怎么对得起九十老母,还有妻妾子孙?他决定推姓刘的去。当然,他不敢说怕见真刀真枪,只说:“袁将军那里,就是从私情来说,我也当赶去救援。可是,我肩上还有京营戎政的重任,直接关乎皇上的安危,更是顶天的大事,只恨分身无术啊!”

    看李春烨左右为难的样子,刘姓兵部尚书只好说:“还是我去吧!”

    夜里,李春烨睡不着。忽然,他对白天的决定后悔起来。这可是一个难得的表现机会啊!他心里常常抱怨叶祖洽、邹应龙没什么彪炳青史,没为乡里增光添彩。当时,他们有的是机会。叶祖洽逢上王安石变法,邹应龙逢上南宋生死存亡,风云诡谲,他们也被卷入,却没能把握机遇大刀阔斧干一番,只知辞归辞归,独善其身,虚度一生。李春烨一直没有那样的机遇。如果有,肯定会有一番作为,哪怕付出性命,也要在青史上留下点墨彩。他一次次一年年这样幽怨着,没想历史也给了他机会。今天,他如果上辽东了,就可以和袁崇焕一起指挥,并肩于史册。如果袁崇焕不从,我就率满桂出击,一样功成名就。左右是功,我却拱手让给刘某人了……

    华月流青天 六(2)

    李春烨破天荒穿起战袍,不时到外面巡查,看岗哨有没有打瞌睡。同时,他心里又盼着鞑虏的探子钻到他身边来。那样,他就有机会和前线一样立功了。他还具体幻想着如何与鞑虏的探子搏斗……

    这一夜,李春烨时刻准备着。前方一旦告急,他便指挥部下立刻上马。他只能抽空坐到炕边,吻吻熟睡的吴氏,然后自己打个盹。外面一有点声音,他就惊醒,马上奔了出去……

    在刘姓兵部尚书的亲督下,满桂带着数万大军,于宁远城外与后金军队接上火。袁崇焕见状,立刻命令城中的“辽东铁骑”出击,与满桂的步兵共同与敌人的前锋开展r搏。“辽东铁骑”特别英勇,后金在野战上也占不了便宜。同时,城头的红衣大炮直接向敌人后阵猛烈轰击,使他们增援不了前阵,而前阵接近不了城墙。这样,他们死伤比当年还多,败得比当年还惨——一块城砖都没挖到。

    皇太极突然又想,现在锦州城中该消耗差不多了,先集中兵力拿下锦州再说。于是,他又撤回锦州,集中所有力量,发起总攻。然而,锦州城还是岿然不动,而自己的兵卒,尸堆如山,焚都来不及。这时,马断粮,兵缺马,天气又一天比一天更热,士气日衰。他终于心软了,望着城头咬牙切齿说:“袁蛮子,我总有一天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历时二十四天的宁(远)锦(州)战役,明军取得了比上次更为辉煌的胜利,朝野欢庆,举国欢呼。人们传颂着英雄的名字,不仅袁崇焕,连刘姓兵部尚书和满桂等人的名字也几乎家喻户晓,简直成了大明的大救星!

    宁锦大捷,李春烨也欢呼雀跃。然而,他内心后悔极了。独处之时,他一番番捶胸顿足:“我怎么这样傻啊,把到嘴边的肥r让给刘某人!”

    李春烨常怨邹应龙枉为状元,有幸逢上宋金大战却没立一役之功,逢史弥远大j却没显大忠,逢杨时朱子大儒却没有做一点学问,错失大好机遇。同时,常叹自己生不逢时。今天他才发现历史性的机遇给自己错过了,感到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会有这样好的机会了!如果说进士及第之时为状元绝望,那么今天就是为此生功名绝望。这辈子,就要这样平庸到死了!他越想越悔,越想越恨,恨不能就此了结残生。但在人前,他不敢流露半点悔意。相反,他像只刚下完蛋的老母j,不停地找人议论战况,说自己职掌的京营和马场如何支援前方,特别是在调配红衣大炮的问题上如何尽心尽力。当然,他不敢说实际上诓来圣旨,那样会触犯欺君的大忌。但这够了,足够证明他对宁锦大捷立有奇功。只是夜深人静之时,他饱受失眠的折磨。有一夜,他不知怎么痛哭起来,怎么也控制不住。吴氏醒来,问他为何。他说梦到完素兄了,搪塞过去……

    接下来,又论功行赏。袁崇焕捐弃前嫌,大公无私,在报功奏章中首推满挂。结果,首功还是魏忠贤,说是全赖他调度有功,他自己和父亲都到顶了,就让他一个侄子连升九级,加封太师,列三公之首,也就是文臣之首,是有明以来除张居正以外很少有人活着的时候能得到的崇高官职与荣誉;他另外两个才三岁、四岁的侄孙,则被封为侯爵、伯爵。李春烨也有功,至少是他坚决支持满桂出关增援,加封太子太师,晋阶勋柱国,荫封一子,赠赏金币。同时加官受奖的还有一大堆人,都在情理之中。袁崇焕之功屈居第八十六位,却还要受“乌鸦”们的攻击:一则去年擅自派员到盛京议和,而没有乘胜追击,让敌人喘过气来再进攻;二则在这次防守中,阻挠救援锦州,导致满桂出兵推迟,否则肯定让敌人败得更惨而我方伤亡更少,为此要求弹劾。大臣们商议时,李春烨心里为袁崇焕大鸣不平,准备挺身而出,大加反驳,可袁崇焕没听几句就火冒三丈,大怒说:“老子不干了,让你们会说的去干吧!”

    袁崇焕说着把乌纱帽一掼,两袖一甩,扬长而去。李春烨喊都喊不住。

    傍晚,李春烨追到袁崇焕府上。仆人说老爷今天不见客。李春烨要求通报说是他,回答说皇上来了也不见。李春烨在门外干着急,转了几转,敲门,擂门,都没被理睬。

    华月流青天 六(3)

    李春烨转而找魏忠贤,要求直面皇上。魏忠贤说皇上现在龙体欠佳,谁也不见。要求代向皇上求情,魏忠贤沉了脸说:“这有什么好说的?你看那鸟劲头,好像谁都不到他眼里。”

    “他对你厂臣可不会啊!”李春烨连忙说,“你看他那么忙,在两军对垒之地还勒紧裤带抽空为你建生祠……”

    “好了好了,我再想想。”

    第二天一早,袁崇焕还是上疏,乞休回家。皇上念他过去立有大功,对他不救锦州与擅自议和之事不予追究,加衔一级,赏银三十两及大红苎丝二斤,准予辞归。

    回天无力了,李春烨只想找袁崇焕好好聊聊,可他依然不见任何人。

    第三天一早,李春烨又找到袁崇焕府上,刚好碰到他出门上轿。李春烨拦下轿,笑道:“让我为你饯饯行,总可以吧!”

    “不必了,多谢了!”袁崇焕的话跟他的臭脸一样冰冷。

    “我是支持发兵救锦,可我并不是跟你过意不去啊!”

    “我没怪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袁崇焕起轿走了,李春烨呆呆站在原地,直到轿子消失。他想起那次在老家碰上雷一声,也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p股,感到委屈极了,泪水不禁涌出来。他不想去上朝了,转身回家,在床上连躺三天。有人找说是病了。

    李春烨的心,真是病了,还病得不轻。自从前年回京以来,他一心为着皇上,再没二心。说实话,他有时候心里对皇上、对魏忠贤也会有些看法,可这跟人们有时候莫名其妙萌生偷人、qg、杀人的念头一样自生自灭,只是瞬间的事。但这几天,袁崇焕的命运让他无法接受。事到如今,多少有识之士都认为只有他可以救辽啊,可是皇上、魏忠贤还有那群“乌鸦”不仅还没认识到,反而一再想治他的罪,为什么呢?没有了袁崇焕,没有了辽东,还会有大明、有皇上、有魏忠贤、有他们那群“乌鸦”吗?连这样的有功之臣都没好报,我们这些庸官还有什么奔头?

    晚上,李春烨做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在一条大船上。这条大船跟郑和下西洋那条船一样庞大,航行在冰山林立的大海上,而船长对航海一窍不通,却刚愎自用得很,把懂航海的一个个扔下大海,任大船在海上横冲直撞。人们恐惧极了,只能偷偷去弄救生衣……噩梦醒来,他想:眼下的大明不正是这样吗?那么,我是让他们扔下大海,等着被沉,还是设法逃生?

    大明的官员千千万,有大有小,但归宿不外乎三种:被扔、被沉或是逃生,而没有彼岸可言,每个人都必须做出自己的抉择。

    最近,皇上好像是魏忠贤的私家宝贝一样,总不让见。李春烨便请他转呈,请求辞归。他两眼瞪得跟牛眼一样:“为什么又要跑啊?”

    “我母亲九十大寿了!”李春烨说,“你想啊,人生七十古来稀,我母亲现在是九十,我在这里能安心吗?不能安心,又怕误事,不能尽忠,所以想干脆辞了,回去专心尽孝。这里,皇上有你,我放心。”

    不日,魏忠贤答复说皇上不让李春烨辞归,不知道真是皇上说的,还是魏忠贤搪塞的。过了一些日子,李春烨又提,结果一样。又过了些天,第三次提,仍然不准允。这让李春烨心里真过意不去:皇上如此器重你,怎么不识抬举呢?可是母亲的寿宴确实拖不起,她像风中的蜡烛,随时都可能熄灭。要是那样,终生遗憾啊!不能辞职,就先请假回去几个月吧,可也不行。他真怀疑是不是魏忠贤从中做了手脚。这是完全可能的,一则他经常这么干,趁皇上忙着木工活时禀报奏疏,让皇上随口说句“知道了,你去办吧”,具体圣旨就随他拟。那回帮袁崇焕讨红衣大炮,我不也干过一回吗?二则,我这样一再要走,分明是有想法,他能给好报吗?一定得亲自见见皇上!

    转眼八月初,三大殿中另外两大殿也建成了,但这回的庆典很简单,皇上没有露面,只是又表彰一批建殿有功人员。李春烨又有份,加少保兼太子太师,又荫封一子,并封赠四代夫人,还有金银若干。这自然让他感动万分,但也让他惊恐万分。现在是从一品大官,上下四代都受皇恩,离正一品只差一级,但这一级就像三句半那半句,那将是顶点,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泰极否来。趁着那半句没到,自寻了结吧!眼下辽东暂时没事,可是宫中呢?皇上病了,病两年多。当年,泰昌皇上才病一个月……还有,李选侍藏着太子不肯让大臣见面,那么今天,皇上病情到底如何?是不是被魏忠贤藏了?

    华月流青天 六(4)

    面对李春烨的责问,魏忠贤跳起来:“我怎么敢藏皇上!”

    “那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见?今天这样的大庆……”

    “不是我不让见,你要讲清楚啦。是皇上,哦,不,是御医,御医说皇上不宜上朝,也不宜见外臣……”

    “那你带我一个人去见一见总可以吧!”

    “这……这,这你不是为难我吗?”

    “你要是再不让我见,我要疯了,就撞死在这里!”

    魏忠贤看李春烨真有点疯的样子,只好答应。

    皇上躺在暖阁的龙床上,怀里抱着一只猫,人和猫一起似睡非睡。魏忠贤知根知底,轻手轻脚走近,俯下身子问:“皇上,好点了吗?李春烨求见。”

    猫喵一声惊逃,皇上马上睁开眼来,四处搜寻。立在帷帐外的李春烨见状,赶忙捷步跪上前,轻轻唤一声:“皇上!”

    皇上瘦得不成样子,脸色发黑,笑起来有点狰狞,不客气说就像鬼。西苑落水要了他半条命,离奇的王恭厂大爆炸又差不多要了他半条命,什么药也抵挡不住死神近的步伐。李春烨惊诧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心想他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又想他很可能不久于人世,想着想着两眼就酸,泪珠就滚出来。他慌忙转过身,以袖拭泪。皇上很精明,立即说:“朕还没死呢,哭什么?”

    李春烨立即叩拜:“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微臣是想,皇上受苦了!”

    “没什么,吃吃药就会好!”皇上吃力地说。稍多说两句,马上大喘气。魏忠贤随即用手暗示李春烨快离开,不想这又被皇上发现。“厂臣,给爱卿赐座。”

    李春烨遵命:“谢皇上!”

    “爱卿,你家五福堂盖怎么样了?”

    “谢皇上关心!启禀皇上,第一幢已经盖好了,正等微臣回去乔迁……”

    “可惜,朕病了,不能上你家喝喜酒。”

    “皇上要是大驾光临,微臣等皇上龙体康复再乔迁不迟。”

    “哦,那倒不必。朕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先乔迁吧!等朕病好了,到你家看看,看看朕设计的房子好不好。”

    “皇上大恩大德,微臣一家人世世代代都不忘!”

    “朕也要谢你跟朕这么多年,陪朕玩耍,帮朕卖木样,帮朕修三大殿,帮朕治理军务,忠心耿耿,难得啊!有机会,朕还要重赏你!”

    “谢皇上!微臣不才,承蒙不弃,厚爱有加,微臣已经感恩不尽!现在,惟求皇上开恩,准微臣告假回家数月,以便庆贺老母亲九十大寿……”

    “九十大寿?”

    “是啊,皇上!将来,皇上更高大寿!”

    “朕怕是没那个福分!厂臣!”

    魏忠贤连忙上前一步:“微臣在!”

    “准奏!还有,命张瑞图代朕题写匾额,贺太夫人九十大寿,褒扬爱卿孝恬。”

    “谢皇上!”李春烨连忙又叩拜。“微臣速去速回,回来再好好侍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