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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原配的蟋蟀做药引子让他父亲一命呜呼;另一个就是京剧和梅兰芳,他嘲弄梅博士是因为外国人从来没见过男人可以这样的酷似女人而授予他博士荣誉。梅兰芳肯定是知道鲁迅对他的这种讥笑嘲弄的,但终其一生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俨然是戏子宽容了作家。”

    “呵,还是有很多人喜欢梅先生的,”我随意地扒了扒他额前的短发,微笑着摊开左手横放在椅背后,慕夜舒适地枕在我的左臂上,我继续有意无意地轻轻扒弄着他柔顺的短发。他愿意这样放松的和我聊天,我很高兴。“咱们带领解放军进北京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去看梅兰芳’。当时梅的一场戏要一个大洋,程砚秋也是一个大洋,尚小云八毛,荀慧生六毛。对毛本人来说听梅兰芳也算得上是一个足以作为目标的高级享受,可见梅剧和梅本人在当时的中国人心中是怎样的难以企及。”

    “可是,我还是不大喜欢听京戏,老爸以前说,京剧的唱词全都是没有文学价值的口水话,我看也是。中国人在赞美京剧的时候从来不象赞美昆曲似的用上‘辞藻华美’的字样,是典型的‘藏拙’。”

    “也对,昆曲衰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唱词文学性太强了,影响了听众的理解,才逐渐变成文人案头的清供。不过,京剧的一些唱词也有些乐趣的,比如《锁鳞囊》有一句唱麒麟的词:‘形似蛟龙四蹄高’,过去不懂,后来看《鉴宝》的时候才知道,蛟龙和麒麟外形上完全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蛟龙是虎爪,麒麟是牛蹄——…”

    “紫上,慕夜,”

    两个孩子正靠在一起说在兴头上,门开了。我和慕夜都没动,依然那样慵懒地靠在一起,看着一个个生面孔,熟面孔走进来。只是,眼神都开始变冷。

    “来很久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唐律师。弯腰把文件包及笔记本电脑放在我们前方的矮桌上,他微笑着亲切的招呼我们,

    “没多久。”慕夜哼了声。我们两个看着他都没有了该有的亲热。他的身后,是路唐,路凯程的父亲。

    我们不蠢。对着这个世上仅有的一双儿女,宣读一个有着上亿家产的鳏夫的遗言,不是只应该有三个人在场吗?他的儿女,他的律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出现?剩下的只有掠夺者了。我攀在慕夜肩头的手开始张劲收拢。

    慕夜只是坐直身体,拉过我的左手,十指纠缠,然后专心地包进双手掌心,摩挲着我手指的每一个指甲,谁也不看。

    “是这样的,你们知道,你们的父亲生前完成的最后一单生意是和路氏合作,很遗憾,他的突然离世让这次合作永远不能实现了。紫上,慕夜,”陈律师突然停了下,声音沉了下去,“你们的父亲在和路先生决定合作时曾签过一个协议,如果一方中途终止合作,代价是全部家产!”

    慕夜捏住我指甲的手冰凉,“协议是书面的?”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陈律师,眼里的光死寂般冷,

    “恩,”陈律师递过来一达协议的影印本。上面的签名,我认识,是父亲的签名————公憬。

    刺眼的“公憬”。

    伤心的“公憬”。

    熟悉的字体象暗红的粘稠y体弥漫进我的眼底。我颤抖地接过协议,一页一页地翻过,仿若一台没有知觉的机器。

    “我能这样怀疑您吗,您谋杀了我的父亲,谋夺了他的家产,接着,还想着怎么来谋害他的一双儿女——…”

    我捏着手里的协议,淡淡地说,象在轻喃。突然掀起通红的眼,狠狠瞪向对面的从进来就没有出一声的路唐。他坐在那里,象个安静的绅士。

    人面兽心!!

    他只是摇头,表情温和,看着我们,“紫上,慕夜,我愿意收养你们。”

    “收起你的驴肝肺吧!”慕夜突然c起矮桌上的烟缸就朝路唐狠狠丢去。打中他的额角,顿时血涌了出来。

    “算了!”他身边的随从就要凶狠地向慕夜扑过来,被路唐起身全拦住了。他接过旁人递上的手巾捂住额角,看着我们,“我愿意照顾你们一辈子,你们如果执意不肯,我也不会勉强。不过,你父亲的家产,我是不会给你们一分的。”

    “他的家产我们也不稀罕!这样的父亲,签下这样的荒唐协议,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子女,不要也罢!”慕夜的眼睛通红,紧紧握着我攀在他腰间的双手。我咬着唇,伤心地合上眼。是呀,无论如何,他签下这份协议,就是丢弃了我们!

    路唐看了我们许久。突然,他移动脚步向我们走近。我们象两只小兽凶残地瞪着他————

    “保重。”

    只两个字,却象叹息。

    直到斗室里回复原有的幽静,空气里继续回旋着悠扬曲折的调门,我的泪才滚烫地夺框而出。慕夜旋身紧紧地抱住了我,颈项边,全是悲愤的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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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紫上,你们以后吃什么喏,”窝在沙发里,手撑着下巴,舒乙嘟着嘴小声嘟囔,

    “吃人!”我起身弹了下他的额头,微笑着也摊进沙发里,看着这个住了不到两年的奢华空间。我们要搬出去了。

    “c!”沙发上的舒乙和我同时嚷出来。因为,从二楼突然丢下一大堆衣服。

    “干活!让你们来享受的啊!”慕夜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丢下来的衣服全是我的,统统名牌,有的连商标牌子都没摘,崭新的。

    我和慕夜决定只带书走,衣服全卖了,象舒乙说的,我们也要吃饭。

    “慕夜,舒乙问我我们吃什么,我说吃人!”我扯着喉咙喊,眼睛亮晶晶的。舒乙在旁边直横我,“疯子。”

    “你说吃什么,”慕夜从楼梯上下来,一直盯着我,眼睛里魅惑极了。穿着紧身高领黑色毛衣的他,看上去象只优雅的豹。

    “吃人。”我没出声,只做口型,咯咯笑着看着慕夜向我走进,一下子抱起我,脑袋钻进我颈窝间张嘴就咬,“吃人是吧,先把你个祸害吃了再说。”我搂着他呵呵疯成一团。

    “咳,你们这叫悲惨后本该有的表现吗,要我怎么同情你们嘛,”舒乙直摇头。慕夜把我圈在他身边坐下,又张腿一脚朝舒乙踢过去,“谁他妈要你的同情,我们会活的好好的。”我玩着指头也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舒乙连忙陪笑,“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姐弟两只会让别人不好活。”

    “知道就好。”我小声说,然后意有所指地瞟了眼满地乱七八糟的衣服,“舒乙,这些衣服你要帮我们卖出去三成,给你10%的抽成,我后天过去拿钱。”

    “你们直接吃了我吧,这些东西我上哪儿去卖?开玩笑——”舒乙真急了,身子都直起来,

    “啧,你妹那么多死党,你去求求她不得了,”慕夜眯起眼坏笑着睨着他,

    “靠!你们故意的是吧,知道我和那臭妮子势不两立,”舒乙恨他妹妹要死,家里有个神童闺女,舒乙从小在家就很受打击。

    “那好,你说的,我们直接吃了你。慕夜,”我凑近慕夜耳旁嘀哩咕噜一会儿。这也是我刚想到的点子,舒乙说的对,我们会活的好好的,要不好活,也是别人!

    “紫上,太毒了吧,”慕夜瞄着我好玩儿的直笑,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一致看向那边的舒乙。舒乙同学紧张了。

    他当然要紧张,因为,我打的就是他的主意。

    今天是路唐的人来收房的时候,也是我和慕夜卷铺盖离开的时候。早前几天,路唐的人就过来传话,说,今天路唐也会亲自过来,美其名曰“过来接我们去他家住”。他做梦是吗,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做戏?

    我们决定今天给他个“难忘”的“交接礼”。

    他们进来时,我和慕夜撑着栏杆站在二楼。

    “紫上,慕夜,”

    我们礼貌地点点头,

    “你点点吧,你的人过来点了签的东西我们都没动,”慕夜微微扬了扬头。居高临下,看着楼下的男人。

    “你们,”男人手背在身后,踱了几步,“真的想好了吗?别太幼稚,这么小的年纪养不活自己的。”

    他的声音很轻,不象嘲弄,也不象提点,只是很深沉。

    “那不用你担心,路叔叔,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怎么养活自己,”抚了抚额,我皱着眉头说。这时,先下去的慕夜从厨房推出一辆长单车,上面,躺着一个“烧焦”的人。

    底下在场的每一个成年人都惊呆了。

    “老虎吃人,人饿极了的时候也吃人。但是,人饿极了吃人的时候一定不能极尽烹饪之能事把人做成真正的大餐,最多就是扔进锅里煮煮或者搁在火堆上烤烤,然后拿来就啃,没有滋味,没有情趣——…”

    我一边说,一边学着路唐手背在身后步下楼,表情上有些求知的天真,

    “生的人r恐怕是没人要吃的,除非是鬼。要是把人做成真正的宴会请您参加,也就是象这样在您的面前放上一张大餐台,”我站定在推车旁,礼貌地比了个“请”,面带温和的微笑,“台面上是一具烘烤得油亮油亮的人,用的是最好的橄榄油,最好的香料,最好的火候,最好的厨师,最好的餐具,最好的红酒,最好的灯光,最好的侍者,请您吃,看着烤熟的饱满的大腿,细嫩的腹部,焦香的指头,干脆的耳朵,肥厚的胸肌,桌面上还配好了一切的酱料供您佐餐,纯银的刀叉就在您的手边,只要轻轻地就可以用餐刀割下任何一块您所喜爱的r,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路先生,这两孩子是疯子!!”他身边的一个男人突然叫出来,表情惊慌。我和慕夜咯咯笑地不知有多天真,有多无邪。

    疯子?他们是没见过真正的疯子,真正的疯子会一把火全灭了他们!

    “路叔叔,您有胃口吗?他们说人r是酸的,估计这只是民间传言,人是杂食动物,一定不会比猪难吃,您要不要试试?”

    慕夜微笑着推着车还直往路唐身前送,他身边的人全拥上前,甚至有人恶煞煞地还要过来捉住我们,

    “站住!”路唐喝住了他身边的人。

    他看着我们。两个孩子均桀骜地瞪着他。突然,他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固执的孩子。”转身走了。

    我们一直瞪着他的背影,眼里,只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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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真敢,他那种没人性的,要真吃了我怎么办?”

    舒乙摸着自己手臂被灼伤红的一块儿,非常愤恨。我确实用微热的煤球在那里揉搓了几下,许他是个男孩儿,都忍下来了。他觉得我们姐弟俩儿残忍,也是应该,可他终究恨不下心,收拾着几个编织袋,帮我们搬了家。

    “紫上,照顾好你弟弟。”

    “慕夜,照顾好你姐姐。”

    仿若托孤,舒乙摇摇头,眼睛都红了。看他这样,我们都不好说什么,心里也难过啊,他一个外人看着都心酸,这样的住处:小小的地下室,不足十平米————我抱住了慕夜的腰。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我们把冬天的棉衣全铺在了地上,连床都没有,我和慕夜确实没有料到这个租来的地下室如此破烂。

    “紫上,我们开始过苦日子了。”慕夜枕在我的茹房上听着我的心跳,我抚摩着他的发,有一搭没一搭。

    “明天我去你们学校一趟。”我突然说,

    “干嘛?”慕夜抬起头,皱着眉头。我淡淡地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去问问。”

    “问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我已经退学了。”他推开我,不耐烦地。我也火了,微眯起眼睨着他,“放你妈的p,退个什么学,一学期都没结束,你便宜他们干嘛!”

    “你还存什么幻想?”他烦躁地摸索着旁边的烟。我生气地蹬他的p股。

    好半天,两个人都气呼呼的。最后,还是他灭了烟靠过来重新抱着我,“紫上,我想出去找事做,我要养活你。”这话,听着真象割我心上的r!

    我反过来把他搂地更紧,“慕夜,我们会好的,会很好很好。”眼泪全流进他的唇里。他进入了我。我们都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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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的功能,有点象酒精或者,来一点点是舒筋活血、开发潜能的兴奋剂,过度依赖就成了麻药。

    我发觉,最近,我和慕夜都有些过分依赖“梦”了。

    他迷恋进他的“fight club”,妄想用愤怒的拳头来施展抱负,“我们的父亲都是上帝的化身,如果我们的父亲抛弃我们,何况上帝呢?我们才不需要他!去他妈的诅咒和救赎,我们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管他呢!”…我看见他写在那窄小浴室上的一段话,心惊!

    其实,理智的我会为慕夜担心,不理智的我呢,是不是同样要为自己担心?

    我在那脏乱的小地下室里拣到一本纸都发黄的小卷,认真阅读过,没被那到毛骨悚然的东西吓到,却也萌生出写下这种类似的东西在熟悉的校园里去发笔横财的念头,而且,我为自己写黄书攒下了充分而宏伟的理由:

    一,为了钱。

    二,自《r蒲团》之后,过去两百年中,没有出现过好的汉语的黄书。即使是李渔的《r蒲团》,也是唠唠叨叨,总共二十章,论证自己是佛教启蒙读物而不是黄书就用了前三章。

    三,我也看过毛片儿,也曾惊诧于人类头脑的变态程度,也曾听说自摸严重危害健康而惶恐终日。就想着,为什么暴风雨不能来得更猛烈些?为什么美好的文艺片和美好的毛片儿不能掺在一起?我要写这么一本,向人们招展美好生活的全貌。

    瞧!多有气魄又有气质的动机!于是,我动笔了,可真正动笔了,才发现,灵r过渡的别扭程度,不小于生与死。

    我们姐弟两就一个在暴力一个在情色里沉沦…多可怕的现状!

    当有天夜晚,慕夜凶狠地进入我的身体,我在极度愉悦中睁大了双眼,却看清了一个多么不堪的事实:他满身的伤口,我满眼的破碎!

    现实原来就是这样残酷,我们毕竟是从富裕走出的孩子,即使再有自负自大自强的决心与信心,终究敌不过一个事实:我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也许,慕夜也看到了这点,是呀,我们的名牌衣裳卖出去的钱总有花光的一天,我们住在这脏乱的鼠窝里再自我自我摧毁都没用,我们毕竟不想去死,我们还要吃饭!慕夜是痛苦的,我知道,他多么心疼他的姐姐,多么心疼

    我又何尝不是?

    这是我唯一的弟弟,唯一!!多么可怕,如果没有这个“唯一”,紫上,你在这个世上活着如何?!

    所以,在静夜里,我搂着赤l的慕夜,在他熟睡后,哭了。哭得一塌糊涂。我知道自己必须做个残忍的决定:我要离开他。

    事实上,我已经偷偷去过“育霆”,了解到一个还让人欣慰的消息:“育霆”学制属“小终身制”,也就是你一旦进入“育霆”学籍,从小学到大学,甚至继续深造,“育霆”已经为你做出保障。也就是说,慕夜从进入“育霆”第一天起,爸爸当时已经为他缴纳了一直到他甚至读完博士的学费及“育霆”基本生活支出费用,例如,起码一日三餐,慕夜会有保障。我确实放下了一颗心。慕夜能走好下面的路。但,那一定是要在没有我的情况下。我现在也终于明白慕夜为什么一直排斥再回“育霆”上学,而且坚决反对我去“育霆”,原来他根本就了解这一切,他根本就是因为丢不下我…

    可他必须丢下我!

    又紧紧抱了抱我唯一的弟弟,多么可笑,没想到,我紫上也有被到这样一种可怜的境地:不能成为他人包袱,必须放弃!

    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没有擦,让它尽情宣泄吧,既然做好离开的准备,就要速站速决,我流着泪,抱着我唯一的慕夜,想着的却全是离开的步骤,…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情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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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我领悟到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人生是一曲舞。

    有时,你领舞;有时,你跟随。领舞时,你跳得轻柔、坚定而明快;跟随时,你缘于对领舞者的信任而跳出那样的舞步。

    令人惊奇的是,我们每人随时都参加着许多舞——我们在某些舞中,是领舞者;在另一些舞中,是跟随者。

    有些舞舒缓而庄严,有些舞飞快而疯狂。有些舞持续了终生,有些舞刚开始就已结束。

    只要继续跳舞!

    即便你无法听到音乐或你觉得不喜欢那首舞曲或你的步法非常笨拙,也要继续跳舞!”

    留给慕夜这样一张纸条,我离开了这座城市。

    象个斗士,也象个伤者,我觉得自己真象一裳无依的舞裙,飘落无根。我选择去北京,原因很简单,那里大,生存的机会也多。

    原来,美,真要在破碎者眼中才会格外显现。我曾经跟着爸爸也来过北京多次,却从没觉得这里是如此美。也许,那时太满足,眼里盛不下其它。

    有三千年了吧,历史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都刻下了深刻的印记。无论繁华与寂寞,无数悲欢离合,都因了帝王都城、王侯将相、朝代更迭,因缘际会而演绎出极致韵味。

    我身上分文甚少,却在这个城市游荡了整整三天,看,听,笑,却独独没有哭,因为,一旦你哭了出来,就失败了,我时刻告诫自己:现在最不需要的是眼泪,只有自己,紫上,只有靠自己了。

    最实际的问题还是要找一份工作。

    三天给了自己充分的调整后,我带着地图和报纸开始走街串巷,我身上带出的钱只够这里两周的生活,一定要在这两周内找到一个工作,哪怕是洗衣刷碗————我已经做好了吃最大苦的准备。

    要怎么说,老天对我还是不薄的,当然,我也不想把这份幸运完全归结到老天爷头上,虽然,它让我走对了路线,走对了时间,又走着了机遇————

    我第一天出去其实并无所获,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确实有些小小的沮丧,但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呀,简单洗漱后,就在我住的地下旅馆外的包子铺里买了三个馒头,用矿泉水瓶子在旅馆里打了一瓶水放进背包里,就出门了。

    可真出了门,人就有一瞬间的茫然:这是往哪边走呢!仿佛决定我的人生,是向左?向右?

    掏出硬币,我决定问问老天,它将我的命运整的这样惨,看它再怎么决定?

    印花左,数字右。我抛出的是宽厚的数字,于是向右。

    就这样,每到一个路口,我都是用抛硬币的方式决定下一个方向,最后,走无可走,竟然,眼前是一个学校。

    这真是莫大的一个讽刺,难道要我去上学?我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