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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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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浔点点头:“皇上英明!”

    朱棣冷笑道:“早说西凉有许多人心向帖木儿,甘愿做他的细作,朕却没有想到竟已严重到这般地步。能够探听到如此详细的情报,此人必在军中有相当高的地位。你可查出一些什么眉目了吗?”

    夏浔道:“有,臣查出了一些线索。不过这线索却是得自于……,臣还是先往下说吧,否则皇上听着难免更加奇怪。”

    朱棣颔首道:“好,你说!”

    夏浔便讲起了被伏兵包围之后冒险突围突围的经过,从他流落大漠,被不断的追杀,直到骏马力竭死亡,翻越雪山,抓到野驴,误闯罗布淖尔,遇到胡商旅队,辗转到达别失八里,冒换身份进入阿格斯的旅店,与帖木儿帝国将领巧妙周旋,即将返程的前一刻却功亏一篑,被人识破身份关入大牢……

    这一个个故事,任何一段都够惊险、够离奇,跌宕起伏,险象环生,朱棣听的渐渐入了神,双眼不觉瞪起,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虽然夏浔就在眼前,说明他最终还是有惊无险,但那步步惊心的过程,还是听的他提心吊胆,他的情绪随着夏浔每一步踏入危机,每一步解决危机而紧张、松驰、再紧张……

    接下来,夏浔就讲起了他成了阶下囚之后,如何争取生机,先是利用帖木儿帝国内部的矛盾挑起哈里苏丹的野心,继而又利用唐赛儿的幻术加强他造反的信心,朱棣听到这里不禁拍手叫绝:“妙!真难为了你,身陷绝境,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这也算是误打误着了,要不是你准备回来时,便想装神弄鬼,挑唆帖木儿帝国内乱,这时仓促间着手,可就难办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那么一个小女娃儿。”

    夏浔道:“是,之后,哈里苏丹果然决心与臣合作,只是当时他已因按兵不动触怒了帖木儿,帖木儿已决定派大将盖苏耶丁前来接收兵权,斥令哈在回返撒马尔罕,我要跟他合作,就得先保住他的兵权,可要保住他的兵权,除非帖木儿已经辞世,这合作与其先决条件,其实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因此,臣只好改变策略,决定……刺杀帖木儿!”

    朱棣惊道:“刺杀帖木儿,这谈何容易?”

    夏浔道:“臣也知道不容易,只是这笔买卖稳赚不赔的,为何不做呢?臣若成功了,西域局势不战自解,固然妙极,若是不能成功,臣以必死之身,能够就此瓦解一路敌军,换得哈里苏丹投奔皇上,大挫帖木儿的锐气,又有何不可?”

    “好!好……”

    朱棣点头,目中露出感动神色,他点了几下头,突然反应过来,一惊站起,失声道:“你……你真的成功了?贴木儿的病逝……难道是……”

    夏浔也随之站起。微笑道:“是,臣成功了!”

    朱棣目瞪口呆地看着夏浔,好象看着一个怪物,看了半晌,急不可待地道:“坐,坐下说,你快说,要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朕!”

    夏浔答应一声。依言坐下,将他在哈里苏丹的帮助下如何到达讹打剌,如果因缘际会。使得刘玉珏被郭奕轩看重收为弟,籍此得到了帖木儿军中有偶开酒禁的特例,然后策划出一个刺杀帖木儿、同时摆脱哈里苏丹控制的主意……

    这一段事情夏浔说的很详细,他在逃难路上。已将此事前因后果仔细说过一遍,回头塞哈智肯定是要对皇上说的,只是塞哈智那憨头拙脑的样,一旦陈述不明,恐怕还得自己开口,莫不如就先说明了。再说朱棣正听的入神,这时想要简略也不成。

    夏浔把那刺杀计划整个儿说了一遍。直说到乘舟东去,趁着帖木儿营中大乱从容远遁,朱棣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夏浔道:“好!好啊!哈哈哈哈……。如此妙计,天衣无缝,神鬼莫测,文轩啊,这样的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朱棣欣然捋须道:“朕得天下,首封六国公,道衍大师对朕帮助甚大。朕在前方作战,太镇守北京。政务上多赖大师协助,大师虽是出家人。实为文官中第一功臣。张玉、朱能、邱福,那是百战沙场、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功劳。

    增寿惜乎早死,又是中山王后人,朕封他为国公,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有你,不少不明底细的人还以为你功勋不彰,能得封公实为救朕一命,朕感恩图报而已,却不知你虽未c弋征战沙场,所立战功却着实不逊于挂帅领兵!朕的六大国公,哪一个不是用功劳堆出来的,岂有私相授受之理?你这一遭功劳宣布出去,看谁还有话说!”

    夏浔微笑着道:“皇上,这件事还是不说的好!”

    朱棣“啊”地一声,懊然道:“不错,这件事不宜宣扬,只是……这一来……”

    夏浔轻轻地道:“臣一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了。比起那些沙场百战、以身殉国的将士,臣爵高位显,娇妻美妾,子嗣福荫,与国同休,还要想什么呢?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臣,知足的很!”

    朱棣目不转睛地看了夏浔许久,缓缓地道:“好,你很好!”

    又默然片刻,朱棣道:“朕之前也未想到,帖木儿国,兵威如此之盛。这一战若打起来,纵然胜了,也是惨胜,百姓们又要多吃许多苦了,未能同这无敌于西方的帖木儿汗一战,固然有些遗憾,但是……这样的结果,于国于民,是最好的,文轩,功莫大焉!”

    夏浔道:“皇上怜悯百姓,是天下之福!”

    朱棣摇摇头,道:“朕也是回程路上,在北京稍驻,得到的消息。安南作战、西线备战、北疆作战,每一处都是花钱如流水,只有出,没有入。为了供给这样庞大的军队,天下府库搜索殆遍。朕在北京看到了两京及天下府库出纳之数,数额之大,触目惊心,这还是西域没有打起来……”

    朱棣在枕边一叠奏章中翻了翻,找出一份,对夏浔道:“喏,军饷支用、甲胄器械制造,这些且不说,光是输运粮草一项,你来看:山西、山东、河南三布政司,直隶、应天、镇江、庐州、淮安、顺天、保定、顺德、广平、真定、大名、永平、河间十三府,滁、和、徐三州有司,负责造车并征丁壮挽运。

    期间共用驴三十四万头,车十一万七千五百七十三辆,挽车民丁二十三万五千一百四十六人,运粮达三十七万石。当时主要是在冬季,由于道路险远,地冻天寒,不少民夫在运粮中冻伤手足或疾病而死……”

    朱棣合上奏折,叹息道:“可也亏得是冬天,否则,征调这么多青壮农夫,国计民生更要大受影响了。可笑一些官绅无视民间疾苦,一味吹捧战功,讨朕的喜欢,民间却流传着唐人的一首诗句:‘信是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朱棣索然一笑,摇头道:“纵是嫁作比邻。那比邻埋骨沙场,守寡之妇,还不是一样的凄苦不堪?”

    夏浔本道朱棣好大喜功,听他竟说出这番话来,显见方一番话并非随意而出,确是有所感悟,不禁为之动容,忙站起身来。欣然说道:“皇上能这样想,实为天下之福!”这一次,他毫无恭维之意。实是发自内心。

    朱棣道:“所以,你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退却我大明一方强敌,还成功挑起他们内战。功莫大焉!只是……”

    朱棣微微锁起眉头,沉声道:“朕虽非好战之君,然强藩外虏,却不能坐视其大,否则必成国之大患,为千秋计,当战时。还是要战的!眼下,瓦剌、鞑靼暂时得以平衡,如果这种相互制约的局面能够维持下去,朕自然要息兵歇弋。休养民生,如果虎狼壮大、再度环伺,觊觎我中原,还是要抢先下手,防患于未然!”

    夏浔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有时候发动战争并非穷兵黩武,而是为了长远的和平和安定。只是这个分寸实难把握,稍一不慎。就越了界限。

    由此,他又想起了那枚印钤。在他想来,那枚印钤一旦落入蒙古人之手,将是后患无穷,他也不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此刻自然不会想到祸兮福所倚,那枚印钤后来竟起了莫大作用,成了阻止永乐大帝一而再、再而三,征完瓦剌征鞑靼,陷入按下葫芦起来瓢,终成穷兵黩武的关键所在。

    接下来,他就该讲起从哈密受哈密王派兵护送一路返回西凉的经过了,本来这一段在旁人想来就是赶路而已,似乎乏善可陈了,他若几句话简单略过即可,但是夏浔这一路上却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尤其是那枚印钤的下落……,可是这番话要怎么说,却颇费思量。

    虽然说那西宁侯宋晟功勋卓著,如今又是永乐皇帝的亲家,但是夏浔却清楚,朱棣这个人绝不是因私废公,亦或以功偿过的主儿。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公就是公,私就是私,这是帝王最应该明确的地方,若非如此,邱福已然战死沙场,朱棣也不会死后削爵,将他全家发配海南岛了。

    夏浔正犹豫着要如何开口,不致叫朱棣迁怒于那位西宁侯爷,朱棣的目光却突然凌厉起来,沉声问道:“文轩,你还没说,那泄我军机,致你流落异域,还害死三千将士的j细,到底是谁?”

    夏浔的思绪攸地收了回来,对朱棣道:“臣与哈里苏丹达成协议之时,他曾对臣说出此人名姓……”

    “嗯?”

    “锦衣千户,于坚!”

    “就是你方所说的,在西域遇到的那个……”

    “不错!”

    朱棣疑惑地道:“于坚……,身为锦衣千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浔道:“动机,臣并不了然。臣回程之中,曾立即下令,控制拓拔明德,锁拿于坚待查,不过……”

    夏浔趁机说起了归程中在肃州发生的事情,朱棣万没想到夏浔回程中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听到脱脱不花死亡、阿噶多尔济残疾、印钤下落不明的经过后,不禁眉头大皱。

    夏浔道:“臣在荥阳,巧遇扮作乞丐逃跑的于坚,于坚对其所为供认不讳,亦知罪责难逃,已然自尽身亡,此事荥阳府有所记载。”

    朱棣定定地看了夏浔半晌,眼神隐隐闪烁,不知想些什么,许久,他缓缓点头道:“此事,朕回京后,会予以处治。至于那枚印钤,你也不必过于紧张!”

    朱棣冷冷一笑,道:“本雅失里还不是被朕死了?如果这枚印钤真的落到瓦剌人手中,叫他们搅出什么风雨,朕不惮再对瓦剌一战!”

    夏浔忙道:“臣已查明,那枚印钤乃是落入一个江湖骗手中。想来,此人只将这印视作一方美玉,未必会出现陛下担心的情况。”

    朱棣轻轻地道:“最好如此!”

    夏浔回程中已经打听到,朱棣北征期间,太子监国,镇守南京,纪纲就是朱棣留守南京的心腹耳目,纪纲善于投机钻营,比起以前更受皇帝信任,于坚泄密于敌的事情,就算只搁在于坚一人身上,都有些叫人难以理解,如果硬说此事出于纪纲授意,无人证、无物证的情况下,实难说服皇帝。

    如此一来,反将自己与纪纲的私人矛盾完全暴露于皇帝知道,而皇帝一旦知道两人已水火不容到这般地步,他回头再想收拾纪纲就困难了,皇帝只要一想到两人早就不和,对他所作所为的目的就要产生怀疑、对他提供的证据的信任也要大打折扣。对付官场上的强劲对手,如果到了要把矛盾摆到台面上来,在最高统治者面前摊牌的地步,那么……要么不打、打就打死!

    这场战役,要等他回京之后,再行部署!

    第843章 地久天长

    朱棣一路急行下去,队伍赶到天长时,京中忽有快马来报,皇后病危。

    朱棣闻讯大惊,当即弃了大队人马,跨上骏马,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往京城。

    只有区区三百人紧紧随在他身边,夏浔和朱高煦等人伴同左右,其余人马拖成了一条长龙,走的快的便先走,走的慢的只管迤逦而行,朱棣全然顾不上了。

    朱棣快马赶到长江边上,早有战舰等在那里,朱棣上船,未等后边侍卫全部登船,便起锚扬帆,直趋对岸。对岸,内大学士、六部九卿、王侯权贵济济一堂,等着恭迎远征归来的天,朱棣健步如飞地下了船去,却二话不说,夺过一匹马来便挥鞭如雨,直奔南京城去。

    汉王朱高煦和夏浔等人有样学样,一律夺马而去,解缙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回过神儿来,忙不迭又追在皇帝马p股后面回城,原本整整齐齐的队伍登时大乱。

    坤宁宫中,徐皇后已油尽灯枯,奄奄一息了。

    她抓着茗儿的手,气若游丝地问道:“皇上……回来了么?”

    她的声音太微弱了,茗儿已经听不清楚,但她知道姐姐在问什么,茗儿含着眼泪回答:“姐姐,皇上就快回来了,就快……回来了……”

    一句话说完,她的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下来,这个大姐对她实如慈母一般,眼见姐姐形容枯槁,两颊凹陷,已被病魔折腾的不成样,茗儿心酸不已。跪在一旁的太子朱高炽更是泪眼模糊。说不出说话。

    就在这时。宫门口有人惊叫:“皇上回……”

    “卟嗵”一声,却是那唱到的太监闪避的慢了点儿,被朱棣如风一般卷进来的身一带,一跤摔倒地上。

    “皇后!皇后!”

    朱棣一迭声地叫着,径直扑到皇后榻前,弥留之际的徐皇后若仅靠药石早就撑不住了,此刻全凭一股意志在坚持着,忽然听见丈夫的声音。徐皇后双目一亮,竟然恢复了些精神。

    茗儿看见朱棣,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人就是大明永乐皇帝吗?音容相貌的确不假,可是……,他头发蓬乱,胡须满是灰尘,纠结在一块儿,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这就是当今皇上?

    再一抬头,茗儿就看见了夏浔,泪眼迷离中,只见夏浔的模样比朱棣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茗儿惊喜交集,拼命地张大眼睛,眨去泪水,目中的夏浔渐渐清晰起来。夏浔也正凝视着她,夫妻俩脉脉相对,目光交织缠绵在一起。

    这里是皇后的寝宫。又是在这样一副情形下,两人当然不能相拥相抱,倾诉衷肠,但是那彼此交织的目光,早已将他们这些个日日夜夜的思念、担忧、牵挂、忧郁,以及当下的惊喜和激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对方。

    病榻前。朱棣怀抱着徐皇后,哽咽着道:“……皇后,你不要说了,你……你……朕离京半年,你怎么病成这副样了?文缔!文缔!混帐东西,死到哪儿去了!”

    侍立一旁的一堆太医里面连滚带爬地抢出一人,卟嗵一声跪到朱棣面前,牙齿格格打战:“臣文……文缔,叩见皇上!”

    朱棣声嘶力竭地道:“快救皇后!治不好皇后的病,朕杀你全……”

    “皇上!皇上!”

    徐皇后突然提高了声音唤他,朱棣马上回头,紧紧抱住她,轻声道:“皇后且宽心,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徐皇后轻轻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凄然哀婉的笑容,她轻轻地道:“皇上,妾身……福薄,怕是不能……再侍奉皇上了……”

    朱棣的身像打摆似的不住发抖,他恐惧莫名地道:“皇后,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死、不会死的!”

    徐皇后伸出瘦骨嶙峋的一只手,轻轻按在朱棣的嘴巴上,堵住了他的话,又轻轻滑下去,爱怜地抚过他虬结的胡须,低声道:“皇上,妾自十四岁……跟了皇上,三十多年的夫妻,皇上对妾身宠爱如一,妾……知足了……,皇上,妾一直在等你回来,有几句话……要……要对皇上说……”

    朱棣的热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徐皇后的手上,他握住徐皇后瘦削的手腕,颤声道:“皇后,你说,你说,俺听着呢,俺都听着呢!”

    徐皇后道:“皇上……个性坚强,乾纲独断,天下……尚风云动荡,需要……这样的天子……,但是……唯其如此,皇上更要兼听……兼顾,广……求贤。皇上要……爱惜百姓,恩礼……宗室。请皇上……勿骄宠外戚,尤其……是我徐家,徐家……承蒙皇恩隆重,已贵不可言,切勿因妾身之故,再加……恩宠……”

    朱棣泣不成声道:“皇后,俺记下了,都记下了!”

    徐皇后抽出手,轻轻抚摸着朱棣的脸颊,目光如丝如缕地留连在他的脸上,依依不舍地道:“皇上,你黑了……也瘦了,千万……要保重身体呀……”

    那只手轻轻抚摸到朱棣的鬓边时,微微地一滞,然后无力地垂下,一颗眼泪从她的眼角轻轻地滑落,已溘然而逝。大殿上登时鸦雀无声,静寂的叫人透不过气来,过了好半晌,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朱棣口中号啕出来:“皇后啊……”

    朱棣跌坐在榻前,像个孩似的号啕大哭起来,哭得泣涕俱下,再也顾不得他在外人面前一向注意的帝王形象了。

    朱棣,十六岁成婚,与当时年仅十四岁,文武双全、慧黠美丽的徐氏长女成亲,二十四就藩北平,夫妻俩离开南京。这许多年来,他最亲最爱的唯此一人,而今。她却抛下他。永远地离开了。

    满殿的宫女、内监、太医全都跪下了,夏浔缓缓撩袍跪倒,听着朱棣那撕心裂肺的哭叫,禁不住鼻一酸,目中也漾起了泪光。

    汉王朱高煦跪行到病榻前,叩头大哭,泪流满面。母亲一向更宠爱大哥,为此。朱高煦对母亲未尝没有怨尤,但是眼见母亲辞世,朱高煦也是十分悲伤,再加上他有心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的孝道,所以哭得尤其激烈,捶胸顿足,哭得死去活来……

    国母辞世,皇后大行,朱棣伤心欲绝。

    此时,张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