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

男孩得以无虞地留在酒店很多年,无论是哪次裁员,他都可以顺利地保留自己的位置。

    而再多的赞誉也比不过他母亲欣慰的笑脸。

    当年我在杂志上看到这个故事时,忍不住半夜给轩打电话,他哈欠连天的告诉我,他很想知道那种苹果的味道。于是我就忘记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情绪,开始搜索制作的方法。实战演习,浪费了七斤苹果才勉强大功告成。以后,只要他想吃,我就会立刻为他做。直到我的技法越来越娴熟,舍友都打趣说我可以开店独当一面。其实,我本对它没兴趣,只是他喜欢,我就可以勉强自己去做;他也未必了解我,却也忍受了看似乖巧实则乖张的我那么些年。曾经的我们大概都以为就那样子,便可以波澜不惊地走完以后的路。可是人啊,一旦知道真正的圆满,又怎么能够继续忍受残缺呢。

    用精致小巧的果盘盛着,我恭恭敬敬地捧着送到云妃跟前,跪下,双手托着盘。

    “奴婢斗胆,说一句越逾的话。娘娘,天气虽暖和,但毕竟寒气还没有散尽,这冰镇酸梅汤冷吃下去;便凝结在内,有伤心脾。奴婢斗胆做了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请娘娘尝尝。这苹果不仅香气馥郁,果r也是对身体大有裨益。”

    “哼,这小小的苹果有什么希奇。——这怎么瞅着有些怪,不对,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哪儿不对头呢?”云妃不由自主地拿起苹果咬了一口,“怎么里头的r都成泥了,连咬的不必咬。你这小蹄子倒是有点意思。”

    一语未了,后面传来太后威仪而苍老的声音。

    “是云儿吗?怎么在外头等。”

    “姑妈,云儿得空来看看你,您老身体可好。”云妃在她面前爱娇着宛如少女。我总觉得有点别扭,就好象看见年逾不惑的女明星把自己打扮成中年芭比一样怪异。

    “才几天没见,怎么可能大好大坏呢。你是怎么呢,脸色可没前两天好。”太后爱怜地抚着他的脸,“哀家一把年纪了,寿不寿诞的倒无所谓,你可别为这些有的没的累坏了身子,损失了你这个亲侄女可不值当。”

    “姑妈,云儿不累。”云妃浅笑,眼睛暗沉暗沉地在我身上投s出y影,“姑妈真是会识人用人,手下的人个个聪明能干,不像我宫里头的那些呆子,整天是拨一下才知道动一下。”

    “你可别再打我宫里头人的主意了,再叫你这么讨下去,哀家可是连个铺床的人也没了。”

    一席话,逗的太监宫女们都笑了起来。我不觉得有什么幽默的成分在里头,只是应景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姑妈说云儿跟母蝗虫过境似的。”云妃也笑,“看来清丫头我是讨不到罗。”

    “不能给你,不然谁给我抄经书去。”太后正色,携手拉她进屋坐下,又闲问了几句经书的进度。我依实作答了,被允许回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早饭没胃口只吃了一点,出去跑了半天,肚中不免空空如也。正寻思要不要回听风斋吃饭。帘子一撩,平儿端了个小捧盒进来,揭开一看,一样藕粉桂糖糕;一样奶油松瓤卷酥。

    “太后跟贵妃赏赐给你的。”

    我忙谢恩,又拉她一起坐下吃,被她轻轻巧巧地挣开了。提着空捧盒,她笑道,“天大的恩宠,我可不敢乱沾。”一扭腰肢,就风摆杨柳地出去了。

    我拾了块酥,就着冷掉的茶水吃了下去。这些面点果子精致是精致,口味也好,但我毕竟不是老太太,不喜这些烂甜的东西。只是草草吃了几块果腹。

    “你倒是坐的住,大好的天气也没见惦记着出去野。”不知何时,云妃走进了这间临时书房。我暗自皱眉,这人身为皇帝亲口御定的半个国母怎么一点也不知书达礼,进房前都不敲门。

    “奴婢生的笨,玩也没旁人玩的好。”我放下毛笔,恭谨地行礼。

    “我看你挺聪明的。”她不知是褒是贬地睨视我,笑容倒是不淡。

    “奴婢那是大愚若智。在娘娘这样惠质兰心的贵人面前,越发粗鄙不堪。”

    她大笑,眼里却没有一丝愉悦的神色;冷冷地凝视我,“点心怎么不吃,难道嫌我和太后赏赐的还不够好?”

    “奴婢已经尝了,奴婢口胃小,吃不下这么多。”

    “吃不下?!本宫看,是口胃太大,根本不屑一顾吧。”她愤愤地一摔衣袖,脸色铁青,凶狠地视我。

    我大惊,“奴婢不敢,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你怎么可能做错呢?能错的也只有我们这些呆头呆脑的笨婆子了。”她的脸色突然恢复和缓,在屋里头跺来跺去,“皇上可曾再来指导你的书法?”

    “奴婢不曾再见过圣上。”呸,明知故问,他要来过,你不知道才怪。

    “哼!——还算知道自己的本分,行了,你也起来,别叫旁人说我堂堂一介皇贵妃竟然为难一个小小的宫女。”

    “这是什么?”皇贵妃指着平儿先前捧进来的白瓷盅问。

    我一愣,还真没顾上看,于是摇头。她已经自行打开了盖子,“呵,银耳莲子羹,你倒是好福气,到哪都有人惦记着。”

    我讷讷不能言,只是垂手在旁边站着。

    可巧平儿进来收碗碟,见着云妃少不得又行了番礼,见她手里的莲子羹,先是一怔,而后恍然大悟地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太后赏赐下来给姐姐的莲子羹,我竟然都忘了说一声。”

    “原来是姑妈赏的,你还真是人见人爱。”云妃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平儿的解释而缓和,越发高深莫测起来,“既然是太后赏赐的,你就赶紧吃掉吧。”

    “怕是凉透了,奴婢先拿下去热热。”平儿伸手要接过去,被她一袖子甩到脸上,吹弹可破的玉容登时一片红印。

    “退下,没矩没识的贱奴才!姑妈宅心仁厚,反倒是把你们这些没眼色的给惯上天了。轮到你说话的份了吗?喝下,这可是太后赏赐的莲子羹。”

    “娘娘不要责罚她了,小丫头不懂事,您可别气坏了身体,我喝,我马上就喝。”我接过盅,使眼色让平儿赶紧退下,心一横,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冷东西吃进胃里可真不舒服,何况我刚才喝的茶也不热了。

    “娘娘原来在这儿,我就说娘娘哪有刚坐一会儿就走的道理,太后在里间等娘娘过去呢。”帘子微掀,露出香兰半张粉脸。

    “就来。”云妃笑语盈盈地应道,眼梢瞥到我时,冷光一凝,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长袖一摔,忿忿地走了。

    “清儿姐,你还好吧。”平儿见她离开了,忙捧着盏茶过来,“喝点热的顺顺。”

    “平儿。”我哀怨地看着她,虽然她叫我一声姐姐,年龄却已经十九了。

    “好了,你还是早点抄完经书走人吧。”她飞了我一眼,脸上却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我也笑笑,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茶。

    晚上回听风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没有命令,奴才是不可以擅自去冰室取冰的。否则按规矩要廷杖二十,给冰的太监也会被连累。我唬了一身的冷汗,蛇蝎美人的心肠可真够毒的,她到时候一口咬定没有吩咐过我,我就百口莫辩了。不过她的计谋也不算高明,我要冰做什么,明眼人都知道我没有作案动机,可是对我一个卑微的宫女,高明的法子用在我身上又岂不是暴殄天物了。呵呵,谋杀这门高深的艺术不能叫我这个卑贱的奴才给糟蹋了。

    我笑得风轻云淡,眼里却是看不清的情绪在涌动。

    水果刨冰与烤j翅

    再百般不情愿,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还是依老例,每天去凤仪宫报到抄书。皇贵妃是太后面前的红人,隔三岔五地就往这边跑,不知是太后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醒悟过来跟我一个小小的宫女犯不着较劲;她倒没有再找过我的麻烦了。

    太后的寿诞是举国同庆的大事,为了那几天,前期的准备工作可谓是浩浩荡荡。我怀疑,太后大人少做几次寿辰,治理黄河的经费就有着落了。彼时黄河水患已经成了治国者的心头之患。当权者就是这么虚伪,一方面四处哭穷说自己无以度日,一方面又穷奢极侈挥金如土。

    宫里头已经热热闹闹地筹备起来,到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纱绫扎成的花灯精致非常。我躲在屋子里头倒也还清净。除了冷宫,这里恐怕已经是偌大的皇宫唯一一处安静的地方了。我就不明白了,这太后为什么找这么个牵强附会的理由硬留我这么些天。原想她有意策反我当间谍,因为她似乎与月妃很不对盘。佳颜也持这个疑窦,旁敲侧击地我表态,我再四向她保证太后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她才将信将疑地按下不表。

    我也糊涂了,搞不清她的真实动机。二月河先生曾在《康熙大帝》中借少年天子的口说过,当权者之所以可以裨睨天下,除了靠天意神意,靠仁义礼智信,还要让臣子永远摸不透他的庙谟之深,躬虑之远,越是猜不透的东西便越神秘,越神秘的东西便越是尊贵,这可以说是千古不移的章法。太后虽然没有垂帘听政,几十年宫廷斗争中,她岿然不动的凤首地位可不是人家心甘情愿求着她去坐的。女人是天生的政治家,她的城府只怕比当朝的皇帝还要深上三分。

    这样的老妖怪,我惹不起,唯一的对策就是装傻充愣;她不提,我就不问。我什么都缺,惟独不缺时间跟她耗,反正玩视而不见我是行家。

    另一个玩的行家倒是好久不见。

    我披星出戴月归,三皇子去了听风斋几次都没遇见。反而今天在太后的宫里撞上了。我微感诧异,三皇子一向不得太后欢喜,不想今天竟然到她的地盘上来了。经书已经抄好,太后又没有放人的意思,想她是忘记了还是故意耗着;我也不动声色,顶着个大宫女的名头,依旧在这里混吃混喝,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眼下,我在下首恭敬地站着,上头二皇子与太后谈笑风生,三皇子沉默不语。只是用碗盖拨弄着茶。做哥哥的偶尔也会关心一两句他的学业,他问一句便答一句,这个平素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到了他祖母面前倒拘谨的很。可怜的孩子,当年我也是这末畏惧我的乃乃吧。不过要比他好一点,我的乃乃命没太后大,我的少女时代还没有完全结束,就要为她批麻戴孝。对于无能为力的死人,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微波的怜悯心的,可怜天见,真别把自己太当盘菜,死了不也就一掊黄土吗?

    二皇子一面闲闲地与他祖母说着不甚干系的话,一面懒洋洋地四下看。虽然在太后的寝宫我已经见过他好几次,但还是头遭好好观察他的脸。他无疑是个容貌出色的男子,清俊的面孔,暗沉的眼睛,难怪我觉得云妃的眼睛看着熟悉,原来是跟他很像。他与皇帝不是很像,他的相貌大约继承自他的母亲。如此看来,当年香销玉陨的准皇后也是不逞多让的美人呢。不过,后宫哪个女人是无盐,基因好,生出来的孩子也比别人漂亮。都说女人是喜欢相互比较的动物;比出身,比老公,比孩子,妃子这三样可都是上层,说出去绝对是大大的有面子。

    真奇怪,为什么后宫的女人还是觉得不快乐呢?越位高权重越心理扭曲的厉害。照我说,麻烦是她们自找的,那么贪婪,得了令人瞠目的荣华富贵以后,还心心念念地想要他给自己幸福。殊不知,一个自己都没有能力幸福的人又如何给得了别人幸福。真正个是为难别人也为难自己。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以自己的能耐又可以得到什么,最大限度的满足自己的需要,快乐还不简单。一顿满汉全席就可以乐上好几天。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对着镜子,捏着自己的脸,命令自己“笑!笑!”,双颊的表情肌就可以活动起来,组成一个比日本空姐更为灿烂的名为“笑容”的东西。

    我鄙夷地咬了一下内唇。旁边的雪影忽然暗暗推了我一下,除了香兰,其余的大宫女都和我一般站在下面候命。

    我懵懂地走出队列跪下,堂角铜鼎里焚着的百合之香虽然气味还算清雅,闻久了不免头昏脑涨。太后像是忘了我招呼我干活这件事,继续跟二皇子说着什么。把我丢在下面孤零零地跪着。该死的老太婆,关键时刻怎么没见你记性有这么糟糕。难道你有选择性遗忘症。我跪在下首,脑子昏沉沉的,这些天还算清闲,让我倒养出了午睡的习惯。我的眼皮子不禁有些沉重了,连忙用力咬自己的舌头,神智才恢复清明,只觉着膝盖磕的疼。

    “起来应答吧。”半个世纪之久,太后终于想起了下头还跪着我这号人,大发慈悲,使我的膝盖免遭进一步荼毒。

    我挣扎着站起身来,脑子有一瞬间的鲜血上涌的过程。眼前黑黑的,耳边翁翁作响。太后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唯唯诺诺地应答了就回到队列。

    三皇子拿两只漂亮的眼睛直瞪我,刚才太后有夸我什么吗,值得他这么诧异。他一个劲地对我挤眉弄眼,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到底想赶什么。也不敢这么大不敬地盯着皇子的脸猛瞧,只好移过了视线。不期然,撞见了一潭幽深的古井。

    我突然觉得不自在起来,因为看不清他的眼睛,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波澜不惊又似暗潮汹涌。我的眼睛快要被刺眼的光芒灼伤了,我不能思考,不能抗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期待能够看出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到什么。

    “怎么还傻站在那儿,这傻丫头又犯什么痴了。”太后突然笑着打破了这凝滞的沉寂。

    我一怔,我不站在这里,又应该到哪去?我茫然的目光偷偷地向左右求助,没有人回应。太后的话就是懿旨,谁会提醒一个乌龙有关懿旨的内容,这本当是她要一字不落铭记于心的东西。三皇子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清儿姑娘是不愿意做给本王吃吗?”二皇子忽然笑着开口,“早听姨母夸赞过那苹果滋味独特,不想姑娘却不愿意洗手做羹汤。”

    “奴婢不敢。”我谦卑的微笑,“二殿下想吃奴婢做的东西是奴婢的福分,只是,这苹果还是前天送过来的,已经不新鲜了。奴婢刚才不动是在想有没有其他新巧的玩意。”

    “哦,你这小蹄子平素就鬼点子最多,你倒说说看,有什么其他的吃食。”太后也笑了起来。

    我目光灼灼地迎着他的视线:“启禀太后,容奴婢卖一个关子,新鲜玩意很快就送上。”

    能有什么新鲜,我的专业又不是烹饪,呈上去的就是普通的水果刨冰而已。不过三份的内容不一样,一样黄桃,一样鸭梨,还有一份就大费周章了,我辛苦削了半天的菠萝。就太后的口风,南边贡上来的菠萝都在她这里(我怀疑皇帝大人也不知道怎样吃,乐得孝敬他母亲),以三皇子跟她的关系,小霸王估计也没机会尝“水果之后”的美味。我趁机让他长长见识也好,省得传出去,堂堂中土皇朝的三皇子居然连菠萝都没有吃过。那南方的岛屿岂不是白侵略了。哦,不,他们的说法叫为了促进统一。

    太后见了精致的小碗里头盛的刨冰,笑道,“就你这个鬼丫头主意多。”二皇子也是微微笑着看向我,随手舀了口放进嘴里,赞了一句,别有一番风味。惟独三皇子脸色不好看,胡乱吃了一点就放下,看我的眼神近乎愤怒。我没兴趣去理会小孩子的心思,当下就扭过了头,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也不知道菠萝有多难削,不领情拉倒。

    也许是看我的脸色过于冷凛,小霸王又端起碗来尝了一口,蹙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渐渐的,竟有些眉开眼笑的意味了。

    “老三真还是个孩子,一碗可口的吃食就乐成这样了。”太后难得对三皇子露出笑脸。

    三皇子微窘,脸上飞起了狼狈的红晕。二皇子淡淡地笑着,却拿眼睛看我。我低眉顺眼地垂手站在一旁,不给他任何反应。

    偷得浮生半日闲,我溜回听风斋苦力的干活。三皇子因为我没有把新鲜玩意儿第一个给他品尝而耿耿于怀,非得让我补偿他。我闹不过精力旺盛的小孩子,只好点头应允考j翅给他吃。街头遍地可寻,三块钱一个的烤j翅也让他觉得新奇。原来《鹿鼎记》里头说皇帝没有尝过茄子的滋味是确有其事,为的是怕皇帝老儿三九天里要吃。古代没有大棚种植技术,没有原料,厨神也无法。

    斋里头冷清的很,除了佛堂里念经颂佛的月妃和向来不离左右的佳颜,期于人都跑出去看宫里头各处的张灯结彩去了。我也不阻拦,横竖没什么事,不能因为自己不爱看热闹就强迫别人一样老气横秋。炭炉是取出来了,火已升起;从我做棒棒糖那天开始,它基本上已经成了我个人专用的烧烤炉。我在上面支起个不大不小的铁丝网承放j翅。原料是三皇子提供的,听风斋还没显摆到有小厨房的地步。不时给j翅翻翻身,在上面涂上一层作料,香气四溢,连我的谗虫都被勾起来了。小男孩跑到我身后了,我答应过他第一件产品要给他尝,也就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地偷食了。

    忍不住小小哀叹一声,我吩咐他:“把蜂蜜递过来,蜂蜜j翅保准你吃的停不下嘴。”

    我接过他递来的蜂蜜,在上面涂了一层,翻个身,确定已经熟透了,顺手放到他手上。

    “仔细,别烫着了。——要不是娘娘身子一向不大好,吃了恐怕不消化,我真想让她老人家也尝尝我的手艺。中土仅此一家,别无分店哦。”我神气活现地自卖自夸,“怎么不说话,我就说吗,吃了我烤的j翅,哪还有嘴巴空出来说话。喽——再吃一根就行罗,留点给佳颜他们也尝尝。”

    我大方地转头,把j翅赏赐给他。

    “j翅很好吃。”二皇子一袭白衣轻逸出尘,微微笑着走开。

    我抓着j翅,傻愣愣地呆在原处。上面的蜂蜜淌下来了也浑然不觉。

    “好啊,你居然趁我不在偷吃!”小皇子跳了出来,一脸“被我抓到了吧”。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