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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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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说去他就是没想到让林纾送给他自己!林纾被他气得差点咽着,吞了口唾沫,杀气腾腾地看着秦远,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踩扁了。

    面对这种呆瓜,她没办法继续绕了。

    林纾哗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叉腰,问秦远:“你就不缺毛衣吗?”

    秦远不知被吓还是被问得一愣,考虑半晌才说:“我有毛衣了,部队里发的。”

    “有又怎么样?就不能再多准备一件?”

    “嗯,也对,你先织吧,织完要是实在没人送,那就送给我好了。”

    林纾翻了翻白眼,怎么也没想到还有如此白痴的人,哪有先织毛衣再选人的道理?每个人的尺寸大小都不一样,当然得在动工之前就得量好。

    “别废话,这毛衣就给你织了!”林纾真是跟他绕累了。

    秦远还是那个认真的样子,不紧不慢地点点头,说了句:“你真好。”

    这句话把林纾说得心花怒放,冲秦远恬然一笑,问他:“我那边有好几种颜色,你喜欢哪样的?”

    “跟身上这衣服差不多的。”

    “这叫军绿色。”

    “对,军绿色。”

    “军绿色的外套,就不能再配军绿色的线衣了。”

    “那要配什么样的?”

    “配蓝色的。”

    “好,配蓝色的。”

    “湖蓝色的还是天蓝色的?”林纾充分利用了这难得的矫情机会。

    “湖蓝色的。”

    林纾说:“湖蓝色的太暗,军绿色就是暗色了,再配暗的不好看。”

    秦远说:“好的,那就天蓝色的。”

    林纾上下看了他一眼,已经开始设想他穿上毛衣的样子了:“你穿起来一定好看。”

    秦远说:“等你织完我试试看。”

    “我想十天内织完。”

    “十天挺快的。”

    “我觉得太慢了。”

    “不慢,挺快的。”

    “我想三天就织完。”

    秦远说:“三天织不完。”

    林纾说:“你怎么知道?”

    “我妈都织半个月。”

    “我不睡觉,织三天,最多五天。”

    ……

    两人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正欢,忽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透过玻璃一看,原来是常卫国和孙立虎。

    孙立虎一进来就嚷嚷:“秦远,你小子怎么还不走?觉得这里舒服不想去训练了是不是?”

    秦远摇头:“不是我不走,主治医生说我失血过多,今天不能出院。”

    “扯淡!谁跟你说的?我刚才还见那医生了,他说你随时可以出院,注意伤口别发炎就可以,不影响训练,谁跟你说今天不能出院了?”

    秦远疑惑地把目光转向林纾,林纾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冲着孙立虎一撅嘴:“要走就走呗,我又没拦着他。”

    说完她红着脸从孙立虎和常卫国身边快速跑出去了。

    常卫国笑呵呵地说:“你看,你看。”

    “好啊你小子,”孙立虎过来砸了一下秦远的肩膀,“我当你为啥赖着不肯走呢,原来是在这里搞对象呢!”

    “我没……”

    “别解释,快起来跟我走!”

    秦远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回去培训。

    才华初现(17)

    这个被孙老虎称为“魔鬼训练”的特工培训可谓人才济济。除了秦远之外,其他人都是从部队里面挑选出来的精英,在选拔之前就对对火药知识了解较多,而且各有专长,孙立虎培训的重点并不在于培训他们如何解线,倒不是因为解线不难,而是因为孙立虎自己不够精通。解线看似简单,就是那些知识,只不过线路变换的方式不一样。但实际上正是因为有无数种线路变换方式,所以拆线的难度才被放大到无穷大。对一个布线的高手来说,光是用来迷惑你的线路就可以让你在里面缠绕个几分钟了,而这几分钟,炸弹早就爆炸了。等你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时候还不知道关键线路在哪里。

    孙立虎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度,尤其是出现在越南战场上的炸弹,则难上加难。如果不这样的话,前面两批派去越南的拆弹专家就不会失败了。

    两年前,苏联过来的一位拆弹专家奥斯特什京在交流会上说:“布置炸弹线路和拆除炸弹线路就好比是围棋中的对弈,不了解围棋的人会以为它比象棋容易得多,因为象棋有许多种棋子,功能各异,变化多端,而围棋中对峙的双方只有黑子和白子,你下一枚黑子,我下一枚白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但是实际上呢?围棋不比象棋容易,反而要难得多。拆弹也是这样,安装炸弹的人布置线路,他要让线路越复杂越好,越迷惑越好,越精巧约好,而拆除炸弹的人要解开线路,他得让线路越简单越好,越准确越好,越直接越好。对弈的双方一个布局,一个解局,只用一堆导线绕来绕去,谁能把对方迷惑了,谁就能赢。不过拆弹人员面对的困境就是,对手不只会在线路上做手脚,还可以在很多地方设置陷阱。所以我们必须时刻将大脑绷紧,提防周围的一切,要到一只苍蝇飞过去你都能立刻把它抓下来的程度。但是呢,我们又必须放松,因为只有给自己放松你才能有良好的发挥。说起来紧张和放松在拆弹的时候就是一个悖论,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个悖论中间找到一个度。”

    奥斯特什京是世界著名的拆弹能手,在二战中屡立奇功,他对于这个行业(也可以称为行业)的理解可谓真知灼见。他也的确将大脑绷得非常紧,导致他才四十多岁的时候头发就掉光了。闪闪发亮的光头给了奥斯特什京足够的发言权,不过孙立虎觉得奥斯特什京忘记了强调一点,就是对弈双方的不平等性:布置炸弹的人不用像拆除炸弹的人那样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也就是说,对于拆弹人员来说,这不光是智力的拼搏,还是胆识和魄力的体现。

    要知道这一点有时候可是决定生死的。

    孙立虎不是天才,自知没有太大的本事将各种拆弹方法传授于他们,再说即使他是天才,也没法数得尽炸弹线路的变换方式,对于拆弹人员来说,必须做到的是以不变应万变。所以他要给这些准特工人员培训的时候,重点就放在心理素质的培养上。至于理论技术方面,他只能尽自己所能,这就好比数学物理一样,深奥无比,但老师能教的只有那么多,关键还要看各人的领悟能力、探求能力以及在这方面的天赋。

    拆弹再神秘也就是这么几个步骤:

    一、确定爆炸物周围环境,排除或保护会起到连锁反应的危险物;

    二、疏散人群,确定炸弹杀伤半径,一般来说至少要让人群疏散两倍以上的距离,以防炸弹内置有钉子铁片等,如果有的话,炸弹爆炸时会飞得更远;

    三、确定爆炸物类型及其引爆方式并作出相应应急措施,炸弹类型是y态还是固态?比如tnt,可塑,炸药,引爆方式导火索、压力、遥控、线路。

    四、拆除。

    才华初现(18)

    当然第四步是关键。排除技术方面的问题不讲,对这些精英来说,在拆除炸弹的过程中很难的是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孙立虎一直觉得心理素质跟拆弹技术同样重要,也就是说玩这个必须胆大,该仔细的地方要仔细,该出手的时候敢于放手一博,心理素质往往决定着技术的发挥,也决定了你有没有赌博的胆量。

    所以孙立虎培训拆弹特工的重点是要给他们塑造一个冷静、沉稳、敏锐的心理。特工的心理素质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那是一种对自己情绪的极端控制力,可以应上一句话: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这绝对不夸张,正是因为极端,所以才难以达到。严格来说,特工的训练要在一个人很小的时候就得进行,十二岁到十六岁是塑造人性格的最佳年龄,十六岁到二十岁其次,过了二十岁就很难了。但是由于目前需要的是临时特工,所以没法找年龄小的过去。这也让孙立虎在培训的时候倍感压力,想要锻塑一个成年人的性格和心理,是很难的。

    不过孙立虎在培训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秦远,他具备这种冷静沉稳的心理。无论什么情况,他都冷静得很,能沉得住气,这份冷静跟他的木讷又是如此契合,以致于让人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天生就不会说话,天生就没有表情。他知道,这不光跟秦远本身的性格有关,还跟他的经历有关。

    除此之外,秦远在物理数学化学方面所表现出来的才华更是令人惊讶的,电路方面的知识一点就通,而且还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像是一个高中生所能散发出来的智慧。

    总而言之,在孙立虎看来,秦远绝对生就是特工苗子。

    让孙立虎烦的就是,每天在培训开始和培训结束之前都必须朗诵五分钟的《毛主席语录》。朗诵结束后,督政人员还会提醒大家:

    “各位,不管未来的日子里你们被淘汰回原地还是被派遣到祖国的其他地方,都请你们铭记培训守则!守则最重要的一项是什么?就是不多问,不多说,不多看!你们要保密,保密,再保密!”

    底下的人就跟着喊:“保密,保密,再保密!”

    连孙立虎都得跟着喊。其实就是一句话,必须保密。大家也能理解,即使这是处在那个“全国一片红”、人人要革命、参军最光荣的时期,依旧得保密。从某些方面来说,虽然这里只是一个为越南战争临时组建的特工培训营地,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关系到国家安危。以浅显易懂的逻辑来说,本次训练的目地是要选出五位全国顶尖的拆弹特工派到越南战场,而他们去越南战场是为了保护我方以及北越友方的将领,这些将来无疑对战争起到关键作用,是尖刀人物,保护一个炮兵营的营长实际上就是在保护大半个炮兵营。退一万步,即使一个炮兵营的营长还不能相当于大半个炮兵营,但谁有能保证他的死亡不会使战争的天平倾斜呢?

    才华初现(19)

    这就好比是蝴蝶效应: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五年前也就是1963年,气象学家爱德华≈ap;8226;罗伦兹在递交给纽约科学院的论文里说:“一个气象学家提及,如果这个理论被证明正确,一只海鸥扇动翅膀足以永远改变天气变化。”在以后的演讲和论文中他用了更加有诗意的蝴蝶,对于这个效应最常见的阐述是:“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蝴蝶效应就是非线性。事物发展的结果,对初始条件具有极为敏感的依赖性,初始条件的极小偏差,将会引起结果的极大差异。比如:天体运动存在混沌;电、光与声波的振荡,会突陷混沌;地磁场在400万年间,方向突变16次,也是由于混沌。甚至人类自己,原来都是非线性的:与传统的想法相反,健康人的脑电图和心脏跳动并不是规则的,而是混沌的,混沌正是生命力的表现,混沌系统对外界的刺激反应,比非混沌系统快。也就是说,非线性就在我们身边潜伏着,躲都躲不开,如影随形。

    爱德华≈ap;8226;罗伦兹的论证不光让科学界大吃一惊,还间接地在军事领域引起轰动。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就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那么一次刺杀是不是就可以导致一场战争结果的改变?一颗子弹是不是就可以决定下一次会议的内容?一枚炸弹是不是就能让整个军队人心慌乱?

    事实证明这是非常有可能而且行之有效的。这跟特种战争的推行思路是一样的:以少数的特殊的高质量的对决来为整个战事加重砝码,改变局面,甚至决定胜负。很多人都觉得,正是因为蝴蝶效应被军事领域正视,导致六十年代以后特种部队像雨后春笋一样在各国的土地上冒出来。当然特工跟特种部队是不一样的。六十年代的中国还没有组建正式的特种部队,虽然运用精锐部队进行外科手术式的奇袭是解放军的传统,但这方面真正得到重视,建立正式特种部队的时间相当晚,直到老山前线,特种部队才首次表现出了神奇的战斗力。特工不一样。建国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外患不绝,多个国家对我们的国土虎视眈眈,时不时地过来s扰一下,所以上级也及时地训练组建了一批数目不小的特工人员,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他们默默地担负着几乎是整个国家的安危。

    这个拆弹特工训练营地承担的是越南战场上我方将领以及友军将领的安危。

    然而遗憾的是,很多培训队员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肩负的责任,未从大局着想,反而将更多的心思用在小打小闹和勾心斗角上,勾心斗角的目地也只有一个,就是对付秦远。

    谁让秦远第一天就得罪了他们呢!

    自秦远跟孙立虎出去检查呼吸道回来之后,就被其他队友完全孤立起来,在宿舍和军营里被同伴孤立的话,日子是很难熬的。吃饭的时候没有人跟他坐在一块,不管是在训练场地内还是场地外,都没有人跟他说话,大家约好了似的不去看他,即使看了,也把他当成一块透明的玻璃、一道河面的波纹而已,视线根本不会因为他而受阻。不过这对秦远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他本就是孤僻的性格,这样的环境反而让他感觉更加自在和从容。

    只有一件事情,让他受不了。

    才华初现(20)

    这五间宿舍共用一个厕所,秦远住的那间离厕所最近。总是时不时地有几个队友利用这个来刺激他。他们故意在大便之后不冲刷,然后把门打开。

    秦远每次都被熏得几乎要晕倒,幸好他现在经过锻炼体质稍微好了一些。但是这种臭味对他产生的冲击力是普通人难以体会的,就好比普通人不能理解他对其他气味的超强分辨能力一样。

    有一次,秦远敲开隔壁宿舍的门,提醒其中一个队员下次上厕所的时候注意冲洗。那个队伍若无其事地唔了一声,但始终不去冲。他们料定了以秦远的性格绝不会把这样的事情报给孙队长知道,所以越发放肆起来,以此为乐。

    他们不冲,秦远就得自己去冲。但是秦远冲一次,他们就再拉一次。

    再冲,再拉。

    对峙的双方都秉承愚公移山的精神,矢志不渝地在拉与冲之间前进。

    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秦远晕倒在厕所里,并且从鼻孔里流出了大滩的血迹,他们这才意识到——闯祸了。

    这是秦远归来后的第六天,林纾刚把线衣织好。

    林纾长这么大,第一次学织线衣,尽管她每天从军区医护所里回来就立刻投奔到纺织事业中去,不吃饭,不喝水,有时候甚至不睡觉,但遗憾的是,三天过去她还是没有织完,反而把原先的那个织废了。不过幸好经验就是资本,重新捡起织针和毛线的林纾五指纷飞,终于在第六天下午把线衣织完了。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得意的作品,专为自己倾心的男人打造。林纾把天蓝色的线衣捧在手臂上,抱在怀里,盖在脸上,想象着秦远穿上它的情形。幸福的光泽在她疲惫的脸上荡漾开来,她幻想着将来秦远在队友面前骄傲地说:这是我妻子给我织的线衣!(当然,秦远完全没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纾通过外面军区招待所的警卫员找到营地里面的警卫员,然后又找到孙队长,想让他立刻把线衣交到秦远的手里,然而孙立虎却告诉她:“秦远被屈团长接走了。”

    林纾大叫起来:“怎么走了不跟我说一声?”

    孙立虎的表情比较肃穆:“他没办法说。”

    林纾不依不饶:“怎么没办法说了?你们就看得那么严吗?”

    孙立虎说:“不是,他鼻子再次大出血,被屈团长接过去救治了。”

    又大出血了?

    林纾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医生说的警告:手术后一个月内都要注意保护鼻子,如果再次出现大出血的情况,那很可能这种伤痛就要伴随他一生了。

    林纾哆嗦着问:“不是刚手术没几天吗,怎么回事?”

    孙立虎安慰她:“应该不要紧,只不过是臭味熏积太重,唉,谁叫他长了一个古怪的鼻子呢!”

    从孙立虎的皱起的眉头中,林纾还是看出这次的出血很严重,她突然有点惊恐,她怕自己刚爱上秦远结果秦远就离她而去了。

    “孙队长,你告诉我他去哪家医院了?我是护士,我可以去照顾他。”

    “屈团长专程开车来接他去救治的,去哪里也没告诉我,等秦远回来我会通知你……”

    林纾失落地垂下头来。

    当天,孙立虎一口气赶走了四名捉弄秦远的培训队员,孙立虎发起火来是六亲不认,管你是什么精英什么天才什么火药高手,只要你违反纪律,一律滚蛋。

    不知道为什么,少了秦远孙立虎觉得营地变得有些空荡荡了,不知道屈团长到底把秦远带去了哪里?

    才华初现(21)

    屈团长,这个称呼显示了他的身份。然而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究竟是哪个团的团长。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究竟叫什么名字。就连跟他最熟悉的孙立虎都不清楚这个称呼的来历,只知道第一次见面是上级介绍他们认识的,上级的一个领导说,这位是屈团长。于是他就喊:屈团长好。在以后的日子里,需要他跟别人介绍的时候,他也跟对方这么说,这位是屈团长。对方也喊:屈团长好。

    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