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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部分

,昔日的温存。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总是会掩藏着最深,最初,最美好的情感。就如他在冷宫的探望,就如他舍命的救护,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戒备一个在自己的人生中占据了那么重要地位的男人!

    他凝视着她,她双颊通红,重重地喘息,仰靠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要逃跑,甚至不知道弘文帝是什么时候再次抱住自己的。

    这一次的拥抱,是那么纯洁,温柔,亲密,仿佛彼此熟悉了很久的灵魂伴侣。

    “芳菲……”

    他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光滑的肌肤,鲜红的面孔,仿佛北武当的金苹果,仿佛抱着那个神殿白纱衣的少女。

    但觉一热。

    这一次,他没有急着亲吻,而是将她的腰固定住,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的眼神是迷蒙的,长睫毛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仿佛飘渺的云霞,仿佛云蒸霞蔚从东方的天空升起。

    “芳菲,我要你!!”

    “!!!”

    “这一次,我绝不会放弃你了。你是我的,你必须是我的。”

    “!!!”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那么耐心:“芳菲,你是我的!你知道不?”

    不,不是这样!绝不是这样!

    自己只想睡觉,却一再被阻挠。

    她那么委屈,几乎要哭起来。

    烈焰焚情2

    “芳菲,你一直都该是我的。以前,我没法保护你,才让你被抢走!从现在起,凡是属于我的一切,我都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了!我要好好保护属于我的一切。”

    他咬牙切齿,几乎是在发誓。

    她也不知道惊惶,酒意阵阵上涌,扬起的目光也垂下去,头也软了,依偎在他的胸口,几乎马上就要睡着了。

    他紧紧拥抱着她越来越下沉的身子,任她的柔软的头发,痒痒地撒在自己的下巴上面。他呵呵地笑起来:

    “芳菲,我想幸福!”

    迷蒙里,她想,谁不希望幸福呢?

    “我想你给我幸福……我也要给你幸福……芳菲,我们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们两个了……”他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她,“我们两个在一起,才会幸福,才会互相关心,你知道不?”

    她口齿不清,的确,弘文帝,他真的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芳菲,你别怕,什么都别怕,以后,凡事都是我出头,你永远都会安全……我们两个z在一起,才会安全……我待你,绝不会逊于……他……”他本要说父皇的,却临时改为了“他”!

    这时,意识已经非常模糊,也不知道弘文帝叽叽咕咕,罗罗索索的,为什么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芳菲,我们去休息吧……”

    他抱起她,就往里面走。

    意识有瞬间的复苏,忽然明白,自己和他,——是不应该一起“休息”的。

    她怒了,狠命地一推。

    手却如推在一堆棉花上,丝毫用不着力。

    弘文帝低下头,凝视着那双放在自己胸口的手。红酥手,杏花酒,这一切,来得那么迟,那么漫长。不过,幸好它终于来了,在自己盼望了那么久之后,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烈焰焚情3

    纵然父皇泉下有知,他也该允许自己幸福!

    这,并不过分!

    他长叹一声,低下头去,再一次狠狠地亲吻住她。满身心那么轻松,甚至没有一丝半点的自责和愧疚!一切,仿佛是水到渠成的。这是鲜卑人的习惯,自己无愧于天地!

    她连反抗都忘了,仿佛陷入了一团漆黑的魔咒里面。就如之前罗迦的告诫——万万不可饮酒!

    万万不可饮酒!

    酒是万恶之源!

    但是,所有的这一切,她都说不出来,思想,意识,身子,都是晕乎乎的,明知哪里不对劲,却又不知道错在那里。

    手脚都垂下去,任他为所欲为。

    唇舌被人攫住,如在暗黑的夜里,一直不停地沉沦下去。

    沉沦下去。

    “芳菲,芳菲……”

    这声音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沙哑,带了那么浓厚的,深挚的情意,一如跟罗迦刚刚和好的时候。

    那是多么甜蜜的一段日子?

    “芳菲,我喜欢你……我一定要你……你跟我走,跟我走……”

    他一抬手,已经将她抱起来。

    某一刻,慈宁宫的凤椅,皇太后的凤冠霞帔——就在门口,那一张精细的,漂亮的,奢华的大床。

    那是他亲手布置的,原是为了“孝敬”她的。

    里面,就是太后的寝宫。

    他忽然有些步履踉跄,东倒西歪,晕头转向。

    可是,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稳稳地,打横地抱着她的身子。

    她已经不再挣扎,倒在他的怀里,发出了淡淡的呼吸之声。

    她睡着了,竟然睡着了。

    他低下头,看着烛光下,她鲜艳欲滴的面孔,亲吻之后的红唇,亮晶晶的,跟她的惺忪的眸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般是雾气朦胧的夜晚,一般是朝阳初升的黎明。

    烈焰焚情4

    烈焰玫瑰一般,充满了夜的诱惑。

    压抑许久的渴望,放纵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大步就走了进去,随手关掉了那一道门。

    慈宁宫忽然变得那么安静。

    红烛明亮,人儿妖娆。

    她躺在床上,蜷曲着身子,还翻一下身,睡得那么香甜。两个昼夜了,如果无人打扰,她纵然睡到明日傍晚也不会醒来的。

    他忽然伸出手,胳肢她一下。

    她无动于衷。

    他继续。

    她被惊扰,咯咯地就笑起来。

    “芳菲……”

    他扑上去,伏在她的身边,凝视着她疲倦而晕乎乎的笑容,嘴里呼出的酒气,都带着杏花的味道。一如刚刚亲吻进去,那些钻入自己的肺腑,从此刻骨铭心的芬芳。那是自己的女人,身上,带着自己的印迹,以后,永远也不会改变了。

    “芳菲……”

    “别闹啦……”

    他伸出手,搂住她。

    她在迷梦里,仿佛再也醒不过来,置身的怀抱,那么温暖,久违的温存,那么吸引;仿佛是罗迦的面容,罗迦的身子,罗迦那么强有力的体魄,紧紧地搂住自己。当一个孤寂的女人,忽然遇到梦中人的诱惑,心爱丈夫的挑逗。

    她咯咯地,笑得那么欢乐:“陛下……我困死啦……不许作弄我……烦死了,你真讨厌……陛下,你真讨厌……”

    “芳菲……唉,真是傻芳菲……”

    “陛下……别闹啦……”

    那一声声“陛下”,比世界上最厉害的c药更加媚惑。

    两个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倒在床上的。迷迷糊糊里,也不知道谁是谁,两个人都叽叽咕咕地笑成一团。

    “陛下,我好热啊……”

    “我也好热……”

    弘文帝身上的酒意,已经完全挥发出来。

    烈焰焚情5

    芳菲,更是烫得如一团烈焰。芳菲有人把自己架设在一个巨大的火炉上,就如小时候看到过的烤羊羔——不不不,就如许多次的噩梦里,被架设在那巨大的十字架上。她在迷蒙里恐惧,却不觉得疼痛,仿佛那火焰是水做的。

    屋子里,一股浓郁的酒味,很快,就变成了无与伦比的火焰,几乎要将这屋子狠狠地吞噬了……

    烛光那么碍事。他一伸手,就灭了。

    可是,还有月光。

    月光已经彻底西斜,暗沉,仿佛也倦了,要入睡了。

    他坐起来,脱掉了自己的龙袍;然后,是她的外衣。那一身素朴的衣裳,他触摸着,忽然停下来,手剧烈地颤抖,心也剧烈地颤抖。

    这一生,他从未如此清醒过。

    这是他第一次为女人解衣服——他从小就是太子,然后是天子,记忆里,自从开始男女情事以来,所有的女人,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讨好着,沐浴更衣,熏香装扮,那么隆重地等待着自己。而无须自己去伺候她们,讨好她们;如果这样做了,反而会被太监们告诫,那是不合理的——天下女人都是帝王的臣妾——臣!妾!

    仿佛是臣民朝见天子的前奏曲。

    而非爱情。

    不,自己要的不是臣民,妾嬖,只是要一个爱人,仅仅是一个爱人而已。

    他的心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裂开,手停在她柔软的脸上,就如一个异常圣洁的时刻。

    风在窗外,忽然呜呜的作响,就连紧闭的窗户都关不住,仿佛某一次严正的警告。脑海里,迅速闪过父皇的面孔,就连酒精都无法遮挡了。父皇,为什么此时会想起父皇?他悚然心惊,倏地坐起来,看着外面的月白风清。他拼命地摇头,那幻觉去掉了!父皇的y影散去了。

    风过处,天高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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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夜枭的声音,扑棱着翅膀。

    他立即镇定下来。

    手里还紧紧抓着她的手。

    他却转头再次看着窗外,此时,目光明亮,心中清醒:“父皇,请你原谅我!这是我们鲜卑人的习惯……她不是我的母后!我这样做,并不违背良心,也不违背原则!父皇,请你原谅!”彼时,南朝的习惯,还没有真正打入北国的核心集团,延续的,还是父死子承。所以,弘文帝的那丝y影和不安,很快就淡化了。一切,都是无可厚非的。

    她又侧了一下身子,嘴里还叽里咕噜的:“呀……唔……困死了……”

    他笑起来,这个人儿,连梦话都在说困。这也难怪她,情绪紧张了那么多天,是该彻底放松了。他挨着她缓缓地躺下去,在月光下,看着身边的人儿。

    就如一个火人儿一般,依偎在自己的胸口,睡得那么沉,那么甜蜜,甚至能看到月光下,她嘴角的那丝淡淡的笑容。

    他的头,和她并排地躺在一起,某一刻,是亲密无间的,就如在荒漠里行走太久了,需要同伴——这便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伴侣。

    因为爱。

    所以才渴望和某一个人长伴厮守。

    以后,便是这样永永远远的厮守了么?

    浑身燥热,不安,沸腾。

    一边却是父皇的脸,威严,肃穆,充满了愤怒。

    他也愤怒起来,狠狠地摇着头,想要把那种奇怪的感觉摇去,彻底摇去——又是叛逆!彻底的叛逆!

    完全不甘心一直处于那样的y影里。

    他忽然一翻身,狠狠地捉住她的手,几乎是语无伦次:“芳菲……我要你……”

    “唔唔唔……”她翻一个身,根本不理他。

    他岂容她翻过去?手一伸,已经将她彻彻底底地拥入了自己的怀里,一如禁脔。

    烈焰焚情7

    仿佛太子府的昨日重现。此时,将一切的孤独,都扫到了九霄云外。那是一种情不自禁的喜悦,只有欢娱,没有害怕。他的身子燥热得几乎要爆炸开来,柔声地叫她“芳菲,芳菲,我真喜欢你……我要你,你要做我的皇后……我忍耐太久了……以后,我会让你幸福,一定会让你比以前更加幸福……”

    她平素是滴酒不沾的,沉醉不知归路,疲倦不知警惕,一塌糊涂,只是一径咯咯地笑。

    这笑声,如在火焰上添加了一把柴,娇媚的,妖娆的,如冲天的烈日,要将近在咫尺的东西,全部焚化。

    也将弘文帝迅速点燃,将她自己也燃烧成灰烬。

    迷梦里,无边无际的春草,银月湖边,白马,黑马,并辔驰骋。遍地盛开的仙茅,红色的小小的花,然后是菟丝子,那娇艳的菟丝子,一望无际,人徜徉在花海里,空气是香的,人也是香的,连情感都充满了芬芳。连肌肤的相接,都充满了芳香。

    仿佛一个人走在云彩里。

    她觉得奇怪,明明那个人就在身边,为什么头顶的白云里,他骑着白龙马?那是罗迦,罗迦啊!

    她转眼,莫名其妙:“陛下,你为什么在云里?”

    没有人回答。

    身边的人,仿佛变成了一层轻烟。

    那么淡淡的一层轻烟。

    一挥手,影像就彻底消失了。

    “陛下……陛下……陛下,你等等我……等等……”

    “芳菲……芳菲……”

    是一大把的迷迭香,开得那么绚烂,摇曳在她的面颊上面,红的,粉的,人比花娇。

    她仿佛陷入一场无止尽的春梦里,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是繁花似锦的春日,无限春光,她和他奔跑在所有世界上最最美好的地方——那是许多次午夜梦回时出现过的情景。

    烈焰焚情8

    是罗迦!

    是他!

    她咯咯地在梦里欢笑,紧紧地搂住他:“陛下……陛下……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这么久,你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芳菲……芳菲……朕就在你身边,从来不曾离开,以后,也不会扔下你的……”他的吻辗转反侧,每一次,都充满了热烈的激情,压抑许久的缠绵,以至于她的话都只能断断续续。

    “陛下,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每一天都想你……芳菲……以后我们永远也不分开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这一辈子都是了……”

    “嗯,你不许离开我了,永远也不许再离开我了……”

    梦中纠缠,说不尽的海誓山盟,恩爱缠绵。

    两人的身子倒下去的时候,窗外的月亮,已经沉了,慢慢地闭上了清辉一般的双眼。

    弘文帝也闭上了双眼,满头满脸都是汗水,无比的纠缠,无比的渴慕,无比的销魂,都变成了此刻的肆意妄为,纵情欢乐……

    就如一只出了铁笼的猛虎,在草原上,拼命地驰骋,自由自在地奔腾,生命充满了力量,身子也充满了力量。

    纵然是暴风雨的到来,也无法阻止他的一切行为了。

    他时而猛烈,时而怜惜,整个的人生岁月里,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妙不可言的轻怜蜜爱。因为自己拼命地喜欢,才去爱;而非是因为交易,因为宫心计,才被迫去接受。

    不,那是完全不同的。

    拼命地爱,拼命地怜,用尽了生命里的元气,也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半梦半醒,如胶似漆,身边的女人,已经完全如一春翠绿的春草,春风化雨,柳枝轻拂,人生里,第一次达到如此销魂的境界。

    那是一半清醒,一半禁忌。

    所以,才会如此丧魂落魄。

    烈焰焚情9

    所以,才会如此丧魂落魄。

    就如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许久许久的人,面对着清冽的甘泉,拼命地啜饮,贪婪地,永远也不知道餍足。

    仿佛这一次不喝足,以后,人生中从此便是茫茫的焦渴,永远也走不出沙漠了。

    终于,他精疲力竭。

    她也精疲力竭,只知道咯咯地笑,断断续续的,然后,又没了声音,还是在酒精的燃烧里,疯狂地甜蜜,疯狂地入睡。

    那于他,是一种极致的主宰;于她,则是极致的放松。

    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是逆来顺受。甚至没有痛苦,没有害怕,没有担忧,没有不安,连挣扎都不曾挣扎;就如自己午夜梦回,心心念念的,他在那里,所爱,就等在那里,呼唤,热烈,拥抱,爱怜。自己也需要得到爱护,得到照顾。就算是午夜梦回,烟消云散,也分辨不出来。疲倦,总是让人迷惑的,就如失望,给人的动力。

    酒精,如一个暗夜的妖女,让一切都笼罩在它的魔力下面,无所顾忌,张扬跋扈,就如吸毒的人,仙乐飘渺,不管这世界明日是不是马上就要毁灭。

    她睡得那么沉,那么安宁。

    这些日子,从未有过的安宁。

    半夜,月亮升起来。弘文帝睁开眼睛。

    才发现,其实不是半夜——也许那是启明星。

    身边躺着一个女人!

    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女人!

    就窝在自己的臂弯里,头发柔软地散在自己的身上,玉一般晶莹的身子。

    他浑身一震。

    这在他的生涯里,几乎是从未有过的。

    他并不习惯和人一直同床;那是一种天性的警惕,从李玉屏到乙贵妃,每一次,都只有一个上半夜,然后,他总是独处。

    他从来不怕麻烦,纵然是和乙贵妃的周旋,也从未打破过这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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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如此,才感觉到安全。

    一如皇宫里那些古老的规矩。被谆谆告诫着,哪些是帝王的尊严,哪些是帝王的原则,要维护了,方能永远高高在上。

    现在,竟然破了这个规矩。

    身边的女人,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甚至熟悉得不知道她是谁。

    其实,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就如一场不敢置信的春梦。

    就如许多个午夜梦回时的禁忌渴望。

    如今,竟然美梦成真。

    她的呼吸那么均匀,黑发凌乱地洒在枕头上,脸上的神色,还是甜蜜的,温存的。

    他几乎要跳起来。

    芳菲,那是芳菲。

    刚刚过去的激情,刚刚过去的沉沦。

    竟然是芳菲。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清醒。他酒量甚豪,醉的,其实不是酒,而是当时的心情。

    他微微侧一下身子,抱住身边的温香软玉。

    她就躺在自己的臂弯,如一个小孩子一般枕着自己的手臂,一只手,还牢牢地放在自己的胸口。

    这令他甚至连动弹一下都不敢,生怕她马上醒来。

    恐惧得浑身发抖,却出奇的平静——仿佛是很早就想做的,很早就希翼的;如今,终于得偿夙愿。

    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尤其,这种恐惧,催生了心底的逆反!

    他但觉眼眶湿润,仿佛心灵真正得到了轻松,得到了补偿,得到了救赎——原来,爱的人,是这样相处的;相爱的人陪伴着,一梦到天明,竟然是如此美好的感觉。

    自己,也需要体会到幸福的感觉。这种陌生的感觉,难道就是幸福?至少,它安全,温馨,就如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