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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你相信上帝吗?

    seven隔著眼镜扫了他一眼,道:我连眼前的人都不能信,又怎麽会信看不见的上帝。

    安迪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势姿,道:好吧!他拿出一张申请表格,道:这将是你会服刑的监狱,法庭会有两个选择,一是在你犯案的维尔京岛服刑,一是让你返回你的出生地迈阿密服刑。因为你未成年,法庭一定会同意你的申请,我建议你最好返回佛罗里达去服刑。

    seven接过那张申请表,道:我考虑一下,好吗?

    安迪看了他一眼,叹气一声,道:当然。

    他们再一次,一遍一遍核实了每一个细节,充分考虑了检控官会从哪个突破口下手。

    一直到上午结束的时候,两人才稍作歇息,seven一直坐在露台上看海上落日。

    安迪则在屋中把所有的资料过滤了一遍,对这一桩明显是qg案的case,他认为并没有难度。安迪倒了二杯红酒走到露台,他笑著将其中的一杯递给seven,道:去少年矫正学校,在那里你还可以上课,三年很快就过去了,那时你可以返回奥地利继续你的学业,先庆祝一下吧!

    seven的目光落在那杯殷红的酒上,耳边仿佛又听见那人说:喝杯酒庆祝一下,小七。

    修长的手指,同样殷红的酒,它们仿佛还在他眼前晃著,他问:庆祝什麽?

    微微一笑,容清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当时他的心跳得很厉害,将酒一口饮尽,有一种将自己全部交给对方决绝……seven抬起了头,对安迪说:不,我不想喝。

    安迪耸了耸肩,他的手机响了,他在露台上放下了酒杯,回去打开手机,对方的声音淡淡的但却又会令人立即打起精神细听,道:出来一下。

    安迪看了一下还在凝望海面的seven,走了出去,在隔壁的总统套房里,他见到了容清。

    他穿了一件黑衬衣,显得很随性,他坐在一把欧式的椅子上,手里拿了一杯茶,空气当中飘散著一股清淡的绿茶香,这跟有几分书卷味的容清似乎很配,他看起来好像在很悠闲地等他这个老朋友。

    丹尼尔……尽管容清的表情一直都是这麽彬彬有礼,但出於很多年历练出来的直觉,安迪突然有一种不安。

    他签了吗?容清凝视著手中的花杯淡淡地问道。

    什麽?安迪愣了一下,随即道:那张入狱选择吗?他说……想考虑一下。他说得有一点轻描淡写,容清似乎也没有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又问:听说你找到了新的证物?

    安迪听他语气松缓,也不由放松了走过去,笑道:一个显而易见的证据。

    说来听听。容清放下茶杯笑道。

    还记得seven脚下的那双鞋子吗?

    容清淡淡一笑,道:pua的限量版,我买的。

    没错!案发当日的前一天,seven穿著它逛沙滩了对麽,而且还不慎弄湿了鞋底。

    容清微垂了一下眼帘,道:是有这麽一回事。

    问题就来了,他们刑事组取证的时候,没有发现别墅的任何一个地方,有那双湿鞋的脚印,却在基佛的卧室地板上找到了这双鞋,这说明什麽……安迪兴奋地打了个响指,道:显而易见,他是被人抱或者抬进去了,他是被挟持的。

    容清抬起头,微笑道:你弄到那个物证了?

    安迪拿过一件文件夹递给容清,他也拿了一杯酒笑道:非常清晰,维尔京岛真是阔佬待的地方,连一个小小的警局都有用这麽高档的相机货色。

    容清一张一张翻著,安迪道:如果seven自己进去的,这里应该绝不止一处有那头豹子的图像,你说对麽?说得对!容清手一伸,从边上的水晶烟灰缸边上摸出一个火柴盒。

    安迪的脸色一变,他不由自主地放下了酒,道:丹尼尔,你要做什麽?

    容清一笑,他原本英挺的相貌竟似平添了一丝狰狞,他淡淡地道:他不会签那张转狱申请表的,我太了解他了。只听他微笑道:那麽就让他坐十年牢吧,到底是留在这里让人折磨到死,还是回佛罗里达,就由你来解释给他听了。

    一枚绿色的火柴被取了出来,轻轻一划,那枚火柴燃起的火焰就将照片的一角吞没了。

    安迪像反s似地站了起来,却被保镖按在了椅子上,他看著那双手稳定地,漫不经心地将一件重要的证物销毁,他眼看著它们都成为灰烬,透明的无瑕的水晶因此而变得污黑一片。安迪缓缓地抬起头来,看著容清道:丹尼尔,这也是你报复的一部分吗?还是它已经超出了你计划的一部分……你的天使死了,seven为此付出的代价难道不足以抵消你心中的怨气吗?

    他的话似乎触及了容清心中最大的隐痛,他猛然抬起头来道:不够!!他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安迪抬眼望了一下天,哈了一声,道:你要他如何补偿呢,在你的那些监狱厂子里打工,漆车牌,烫床单,吃饭上茅房都要叫boss……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服刑?我一直很佩服你,在猎豹特训队里,我们学习情感与r体分开,你是分得最捧的,所以你是boss。生下来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可是丹尼尔,有一种情感,你是没有办法跟r体完全剥离的,因为它一旦产生就会混进你的血y里,融进你的血r里……丹尼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爱’这个单词。你若是不相信,你念念seven,看看你五脏六腑里有某一个地方会不会有一点痛!

    安迪摔开保镖的手,大踏步地走了出去,他一出去狠狠捶了一下墙,骂了一声:shit!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门,还没开口说话,就看见seven猛然站了起来,安迪跟他接触过很多次,从没有见过他脸露异色。

    他猛然一回头,却见容清就站在他的身後。

    安迪小声道:丹尼尔,你……

    容清越过他,走到seven的面前坐下,道:小七,我们聊聊好吗?

    seven的脸色白的像张纸,但他的语气很平稳,道:我们还有什麽可以聊的吗?

    容清看著自己的手,道:小七,如果我说你只要签了那张转狱单子,我们就……一切都扯平了。

    扯平?seven好像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他似乎突然变得很平静,脸也不再苍白,只是淡淡地道:虽然在你的眼里,跟你的天使比起来,我就像是一个垃圾。但你有没有想过……垃圾并不想跟天使站在一个地平线上呢?我并不关心是否跟你扯平,我只想从此再也跟你无关,我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容清沈默了很久,才嗤笑了一声,道:怎麽,你现在才变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一个垃圾,那你之前厚颜无耻地巴结我,又算什麽呢?你的学费是那麽辛苦才从多少男人手里骗来的,可是我一个电话,你就丢下你贵族学校的课程跑加勒比海来了,你那天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不就是为了能爬上我的床吗?

    安迪大叫道:够了,丹尼尔,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你看,不过一天一夜,你就把这个冷酷无比,视钱如命的男人给收服了。我要说什麽,你确实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容清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衬衣最上面的一粒扣子,笑道:我不如在你进大牢之前成全你。出去,安迪!

    seven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推开椅子想要往露台上跑,却保镖拦腰抱住。

    安迪刚想跑上来,却被另两个保镖给挡住了,容清笑了一声,道:你不想出去,也好,那就旁观吧!

    他站在拼命挣扎的seven面前,突然一掌击在了他的面额,那一掌打飞了seven脸上的眼镜,也很巧妙地把他击晕了,保镖一松手,seven就软瘫在了容清的怀里。

    丹尼尔,你疯了,你从不做这种事情。安迪挣扎著大喊道。

    容清冷笑了一声,道:你难道不明白,再温顺的狼它始终是狼,再凶悍的羊它终归是羊,只要你是头羊,你就要遵从食物链的法则。

    保镖将一叠文件放在了桌上,过来一个政府官员模样的人,他很利落地在签名处写上了seven的名字。

    seven已经醒了过来,他艰难地抬起头,安迪才发现那是一张五官极为出色的脸,虽然是典型的东方面孔,但却五官分明,只是不同於欧洲人的分明,他的线条看上去很柔和,温润,会令人有一种可以轻易征服的错觉。

    他在容清的怀里微微喘息著,看著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签名,只听容清笑道:这位是笔迹鉴定处的专家,这三个月来,他没有做任何一桩事,除了模仿你的笔迹。可以这麽跟你说,现在就算把这份文件拿给任何一个笔迹鉴定处,也没有人会说这不是你签的。

    他伸手拿起seven的手指,将他的手指强行按在文件上面。

    安迪抹了一把汗,心里又骂了声shit,他刚才都想到哪里去了,他居然以为容清会qgseven,他发现自己竟然满头是汗。

    容清将seven半抱半拖往床上一丢,冷笑道:下午,我会让眼科专家来看一下你的眼睛……你要庆幸,我现在还未说the gaover。

    容清来得快,走得也快,安迪吐了一口长气,他捡起眼镜,将seven扶了起来。

    seven缓缓抬起眼帘,安迪才发现他的眸子竟然不是亚洲人的黑色,而是深墨绿色。因为那种绿太过浓墨,以至於乍一看像是黑色,可是细看,那种绿意会隐隐地从墨色中泛上来,令人转不开眼睛。

    当他垂下眼帘,他看起来安静,柔和,像个普通的漂亮少年,然而当他睁开眼睛,他看起来会更像圣徒,不c纵欲望,但每个坐在他对面的人都会堕落成路西法。

    虽然同样是a,但我跟你保证,佛罗里达州的少年监狱要比维尔京岛的好太多,玛门根本是地狱。安迪总结道,seven没有说话,接过他的眼镜,将它又戴了回去,他很平静。

    注:美国感化公司(rrection rporationarica,简称a),由於美国的罪犯数量过於庞大,政府不堪费用而产生的一种由私人运营的监狱。

    第二章

    出庭之前,安迪已经做了妥协。

    是的,尽管他承认自己确实对seven有好感,可是那又怎麽样呢,如果要坐上十年的牢,无疑去佛罗里达州会比留在维尔京岛要好许多。

    人总是要面对现实。

    他承认今天seven看上去很像一个受害者,他穿著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黑裤,熨烫笔挺的领口很好的衬托出了他修长的脖子,那敞开的衣领下面是很深的颈窝,隐隐可见精致的锁骨。

    seven很细致地扣上衬衣的袖口,袖口包住了他略显纤细的腕骨,只露出了他那双漂亮的手。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後,seven道:能不能把昨天的入狱申请表给我?

    安迪看了一眼他,他的嘴微微一抿,叹息了一声,道:不能,抱歉。

    seven点了点头,道:那麽……我会很遗憾三日之後,很多报纸会收到关於你的告密信。有关达维律师事务所隐匿证据,包庇罪犯,伪造身份证件,替政客打击政敌,陷害无辜,如r。li的间谍案,莫里斯公司的烟草案,州长的性丑闻……我想会有很多人至少会有兴趣,你是怎麽让那位政客色迷心窍在自己的庆功宴上爬上一名妓女的床的──如果别人不知道你们伪造了这名妓女的名媛身份的话。

    安迪一时之间震惊的几乎喘不过气来,seven依旧不紧不慢地道:你的密码都是用des来设置的,确实很高明,只是你的机子太好了,tulip e…go;最昂贵的笔记本,名不虚传,我用穷举法一个晚上就能把你的密码算出来。然後我登录了你专用邮箱,我猜有这麽多内部资料的机子一定是单独脱离的,我很幸运,被我猜对了。所以我发信要求你们的网管授权给我连接这台机子。我又很幸运,他同意了,那是一个unix的系统,比起你的des密码设置,攻破这个系统不需要时间,只需要技巧……末了他居然恭维了一句,道:看来,你在达维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然後又补充了一句,他淡淡地道:我有一个网名,叫sevendays,不是因为上帝创造世界只用了七天,而是很少有一个系统,我在七日之内还攻不破。

    安迪有那麽一瞬间差不多要啼笑皆非的感觉,他居然把电脑借给了一个赫赫有名的黑客,他的脑子飞转,他想了很多,但seven的一句话击破了他所有的企图。

    我的邮件发送系统是自动的,只要我不取消,它就会群发,容清值不值得你把整个达维搭上?

    安迪瘦削的脸上泛出一丝苦笑,道:可是seven,维尔京岛上的监狱,它是一个地狱。

    seven问:像容清这种人是不是就像生活在天堂里?

    安迪扬了一下眉,道:如果就生活的随心所欲,差不多吧!

    seven淡淡地扬眉,道:那麽,我绝对不会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他在天堂,我宁可去地狱。

    你恨他?

    seven摇了摇头,他闭了一下眼睛,道:只是不再爱他,所以不希望跟他有任何纠葛。

    安迪开始有一点了解seven,他是那种人,爱的时候全心全意,不爱的时候大约也不会拖泥带水。

    那麽容清是否了解这点呢?安迪模糊地想,想必他是很清楚的吧。

    我只要你手里的入狱申请表,其他的你可以照容清的意思去做。seven又补充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将面临十年的刑期,安迪这句话到底没有出口。

    他忽然觉得seven是一个可以把人颠覆的人,当你面对他,有些时候会变得不像本来的自己。

    seven将那张入狱申请表很仔细看了一遍,然後用他那双漂亮的手很仔细地将文件撕成了碎条,其粉碎的程度,安迪觉得用碎纸机也差不多了。

    安迪坐在辩护律师的位置上,他能感觉到容清就坐在他的後面,他有一点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想到那张已经成了碎片的申请表,他的额头不由沁出了一丝冷汗。

    由於安迪的不作为,整个case审理过程几乎是一面倒的。基佛面色苍白地出席,愤怒且含蓄地指控著被告,他那身价格不菲的西服,手势,每一笔都在描述著这是一个不幸身陷泥泞的贵族。

    美国人对於英国的态度,就像是一个老男人面对他的性器,常常怒其不争,却不得不像捍卫尊严似的捍卫它。尤其是像萨瑟兰这样的传统贵族,大部分美国人都宁愿相信是这个华裔的黄种人蓄意伤人,而不愿相信故土上最为传统的贵族猥琐地qg了一个未成年的异族。

    检控官多尼是一个典型的美国中年男人,棕色的头发,高大的体型,他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著seven,道:然而事实是,你勾引了我的当事人,你隐瞒了你的年龄,你利用你看起来无辜的,清纯……哈……他好像说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道:我涉世不深的当事人被你迷住了,然後你们去了别墅,发生了关系……先生们,如果你们曾经去过我当事人的别墅,你就会发现那里是一个艺术的海洋,当然如果让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来看,那里就成了一个金子铺就的殿堂。在案发的卧室里,我们就可以看见有一张属於中国明朝的古董矮茶几,精美,价值连城,这成了我的当事人不幸的根源。当这位先生偷著这张茶几想要溜出去的时候,我的当事人制止了他,但却遭到了伤害,整个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

    安迪举手,道:反对,检控官没有事实依据的推理!

    法官道:反对有效。检控官继续提问。

    多尼似乎做了一个多余的感叹动作,双手撑著被告席,道:当晚你们是不是发生了关系,你没任何挣扎?

    seven抬起了头,淡淡地道:我们没有发生关系,基佛先生脱光了衣服仅仅是为了跟我聊天。

    观众席上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安迪不由愣了一下,连检控官都呆了一下,只听seven不紧不慢地道:既然一个三十七岁,曾经有过三次性虐待笔录的男人可以涉世未深,他为什麽不会脱光了仅仅是为了聊天呢?

    观众席上又是一阵笑声,法官敲了一下法槌,道:被告请注意你的回话方式。

    多尼深吸了一口气,道:seven先生,听说你是一个孤儿,请问你在奥地利读音乐附属学院是以什麽为生?

    很多。

    多尼胜利地一笑,道:不敢说是麽?那让我来告诉各位陪审团的先生女士,seven先生是靠在彩虹酒吧陪聊为生的。陪聊……多麽含蓄的用词,跟客人聊天,纾解那些gay们的苦闷,听起来像心理医师那麽崇高,然而事实上是什麽呢?这显然是一个男妓的代名词!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安迪叹息了一声,seven忽然道:多尼先生,你刚刚离婚,对麽?

    多尼那略显肥胖的脸一滞,却听seven很流畅地道:你的左手上有一道指印,你时不时地还会去摸摸它,显然你不习惯这里少了一样东西。每一次摸到它,你就会充满了愤慨,你把婚姻的失败归结於维尔京岛充满了诱惑,而不是你对於女性指手划脚,过於粗暴的方式!他说到这里,多尼的女助手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多尼。

    这个时候的多尼完全呆住了,只听seven继续很快速地道:你戴著一块假金表,却要竭力装出一种浑身名牌趾高气扬的派头,那是因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财政方面的问题。你显然沈迷於赌博,它让你整晚流连在赌场,睡眠不足,口气很重,脾气暴躁。你显然还赌马,因为今天是周二,你每隔十五分锺,就要看一下手机上传来的短讯,每次你看完手机短讯情绪都会难以自制的起伏。现在是十一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