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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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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场上静静的,只有多尼的手机十一点整准时地振动了起来。

    安迪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低声道:真棒,真棒,seven。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找到了容清,他吐著气道:丹尼尔,放他自由吧!

    容清抬头,微皱了一下眉,道:你在说什麽?

    丹尼尔,你没有机会了。你执行了你的计划,你就该知道你失去他了。不管他在哪里,哪怕他在你能控制的监狱里,你也不能改变这个结果。

    容清笑了起来,他的眸子收缩了一下,那深黑的眸子如同针尖,只听他道:安迪,如果我们不是十年的老友,我真的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安迪。沃卓斯本人。我的计划就是要让他去佛罗里达州服十年的刑,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我不会有任何的更改。

    他说完起身便离开了贵宾室,安迪苦恼地看著他的背影,道:可惜……你的计划不是他的计划。

    而此时的法庭羁留室里面来了一位贵客,他穿著深蓝色的手工西服,非常服贴舒适地裹在他挺拔的身上,他虽然年纪不轻,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身材保养得很好。一头银灰色的头发,英俊的五官没有因为岁月而显得苍老,反而更添了成熟的魅力。他保养得当的右手上戴了一枚黑色宝石的戒指,手中持著一根象牙的手杖,上面色泽的沈淀显示了这应该是几个世纪前的古物。这一切在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上,没有显得夸张,反而与他气质相得益彰,令他看起来雍容,权威,难以与之平视。

    萨瑟兰公爵这边请。法警非常恭谨地将他引进了羁留室。

    seven放在桌上的手一下子握紧了,他道:警官先生,我没说要见客。

    法警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麽,唐纳德。萨瑟兰非常有风度地做了个手势,道:留给我跟这位先生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法警犹豫了一下,唐纳德道:您放心,这个孩子不会对我造成什麽伤害。

    法警出去之後,唐纳德才在seven的面前坐了下来,道:你还好吗?seven。

    seven别过脸,没有回答。

    唐纳德仍然和颜悦色地道:虽然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孩子,我无法看著你受苦。

    seven沙哑地道:那麽就请你消失吧,这样我的痛苦或者会少些。

    你说什麽?唐纳德皱眉,道:既然你是我的儿子,以後我们自然要天天见面。

    seven转过了脸,颇有一点难以置信地道:天、天、见面?

    是的,seven。唐纳德微笑著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叠好的文书,道:你还未成年,这是一份监护权申请表,你只要在上面签个字,我们父子便可以团聚了。他说将著那双保养得当的手按在了seven的手上,道:後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很快会帮你假释出去。你喜欢去奥地利学小提琴,你喜欢哪位导师,嗯?我认识不少音乐学院的院长。他说著微微皱了一下眉,道:当然要给你萨瑟兰这个姓,这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我看你叫seven也不错,我喜爱这麽叫你。

    seven那一刻只觉得似被毒蛇咬了一口那般难受,他猛地抽回了手,道:谢谢,我没兴趣。他指著大门,道:奥地利学小提琴?别糟蹋音乐,我不想从你的床上爬起来去上学。请你出去!

    他的态度如此强硬,但唐纳德却不生气,他收回了手,依然微笑,道:你确实很聪明,但是宝贝,你始终还太年轻,所以才会被克鲁斯骗了。你不同意,我不勉强,这张表格你随时可以签,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告诉你一句话,监狱──它关不住别人,只能关住你自己。你看过笼子里的猎物,能保全自己的吗?

    滚!seven难以抑制地颤抖。

    唐纳德还没有说什麽,门砰的一声就被安迪打开了,後面跟著满面尴尬的法警。

    安迪沈著脸,道:很抱歉,先生,你这是在做什麽?

    唐纳德微笑,道:只是有一些话要问seven。

    您没有这个权力,莫说您只是英国的公爵,就算您是美国的总统,我的当事人也受到《米兰达公约》的保护!安迪冷冷地道。

    唐纳德拿起礼帽,很优雅地戴在自己的头上,道:谢谢,希望这个公约能一直保护seven。

    安迪!seven看著唐纳德的背影消失之後突然说道:我突然想给自己取一个中文名字。

    安迪听了不由一愣,他觉得seven思维有的时候仿佛跳跃得很厉害,但他还是道:你想给自己更换什麽名字呢?

    seven修长的手指拉过那叠监护权授权书找到了他母亲的那一栏:uo。li,他描著那两个字,然後道:我叫莫子木,莫子木。然後提笔在那叠纸的最上方写下了三个中文字。

    安迪接过那张纸,看著上面三个汉字,汉字就是如此,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丛植物,而这三个字就令人联想起雏菊。

    安迪道:好的,我会替你办好。莫先生。

    其实更换姓名不属於安迪的服务范畴,但他似乎忘了问seven要额外的费用。

    他们出庭的时候,很不巧的在外面遇到了基佛。

    基佛用刻毒的表情看著seven,道:看这是谁,是一个要偷东西的小贼!

    安迪有心想要护著seven绕开眼前的一大群人,却被那些律师群刻意地一冲,竟然被基佛冲到seven的眼前,安迪也被他们隔开了。

    基佛贴著seven的脸小声但很清晰地道:你这麽爱那张矮几,是不是它让你很爽,不把你摆在那上面,我们怎麽一前一後的爽呢。

    seven的双手被铐著,只听他道:我很高兴能成为基佛先生你最後的美好记忆!

    基佛暴跳了起来,他的拳头刚竖起来,就被身後怕惹出事来的律师给挡住了,只听他恶狠狠地道: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这个婊子养的!

    seven只是无动於衷地看著他,那表情好像看著一只最低等的畜生,这让基佛一度再次失控。

    鉴於你尚未成年,我倾向於缓刑,然而,你在实际犯罪过程中使用了极度危险的杀伤型武器,且实际造成了伤害,这一点显示,你不具有不伤害他人的自控能力。出於这个原因,我判你入狱,鉴於你希望在当地服刑,我尊重你的意见,你可以在维尔京的圣克洛伊岛附属岛少年监狱服刑,为期五年!法官言毕,举起法槌给予沈重的一响,以示当庭生效。

    安迪送走seven,又或者是莫子木的时候,莫子木对他一笑,他临走时悄声道:我送了一件礼物,在你的邮箱。

    安迪一直目送这个给他留下极为深刻印象的少年远去的背影,然後他不得不面对盛怒的容清。

    可以这麽说,他从未见过发怒的容清,更正确地说是会发脾气的容清。

    那一刻他简直认为容清已经失控了,他将他抵到墙上,揪著他的衣领,红著眼睛道:安迪,我希望你能承受你选择背叛我的後果。

    安迪苦笑了一下,他同样不能承受不答应seven条件的後果,他喘著气道:丹尼尔,我很遗憾……

    容清渐渐回复了冷静,道:安迪,我们的之间的合作恐怕到此便结束了。

    安迪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真的有一种容清想要干掉他的感觉,他叹息了一声,道:谢谢!

    只听容清冷冷地接著道:但是你用光了我们十年的交情,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安迪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容清说得很清楚,他跟他不再有交情,这意味著什麽,他很清楚。

    安迪还没有走到自己的酒店,达维的老板强森就来电话了,他几乎是咆哮著道:安迪,克鲁斯公司收回了所有委托给我们做的case,而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请问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很抱歉,这件事我回去……

    不,安迪,安迪,让我来抱歉,很遗憾你被解雇了!你他妈的被解雇了!

    强森,别忘了我是达维的合夥人!安迪愤怒地道。

    哦,不不,你以为没有克鲁斯合约,你还能是达维的合夥人?我不介意当著所有董事的面,把你赶出去!强森强硬地挂断了电话。

    安迪握了一下拳,他拉了拉领带,刷开自己的门,将自己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妈的,他在心里狠狠骂道。

    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叮的一声,安迪犹疑了一下,他坐了起来,随手敲下密码,打开了笔记本。

    屏幕上显示他有邮件,他点开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幻万千,从吃惊到冷笑,他慢条斯理地重拔了一下手机,里面冷酷的声音再次传来,道:安迪,你是明白人,不希望我把事情……

    当然,我很明白你是个臭名昭著的法律界流氓跟恶g!

    强森似乎有一点吃惊,他迟疑了一下,道:安迪,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强森,我要你明天把你的位置给我让出来!

    你疯了吗?! 强森显然又惊又怒,不明白为什麽安迪突然变得如此强硬。

    我没有疯,强森,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怎麽把自己的当事人到死路,然後坐地起价。如果你不想让某位大亨先生知道,不是你救了他的儿子,而是你故意拖延了线报的时间,才让他的儿子变成了瘸子。如果某位议员知道是你找人将他猥亵幼童的案件捅给报社……

    shit!安迪,你在胡扯!

    强森,我们都是律师,重证据,我可以转发一些东西到你的邮箱里,你看过之後我们再谈!安迪干脆地将手机关掉,他看著屏幕上seven给他的信,缓缓地吐了个名字:莫子木。

    sevendays曾经有一句名言:若是我与你同时在线,你就对我无秘密可言。

    圣克洛伊岛这座附属岛离主岛很近,以至於在地图上完全没有这座岛的单独标注,可是它又不足够近,近到能让人从这座岛游到另一座。

    附属岛在丹麦控制时期也曾用来关押一些海盗、盗贼之类的罪犯,当地人叫这座岛为aon岛──玛门岛。

    俯瞰整个玛门岛,它的地理情况跟克洛伊岛一样多为山区。

    而玛门监狱就建在海边,足足有上万平方的面积,它像一个长方形的城堡,平顶飞檐的主楼,高耸的,圆形的塔顶,带有著浓厚的巴洛克的风格。

    玛门岛与其他的加勒比海上的小岛一样,风景迷人,树木葱郁。

    莫子木跟随著囚车到了岛上,然後随著一队囚犯爬了足足一小时的山,才进了这间看似迷人的高级私人监狱,他被狱警驱赶著同其他的犯人一起往登记处走去。

    等等!seven!背後有人叫。

    莫子木回过头来,见是一个狱警在叫他。

    有人要见你,跟我来!狱警推了一下他。

    莫子木推了一下眼镜,非常顺从地跟著那位胖狱警朝著候客室走去。

    容清正坐在那里等他,莫子木没有拒绝的余地,胖狱警在他的背後狠狠推了他一把,将他推了进去。容清并没有隔著铁丝网坐,而是坐在了监狱的这一边。

    seven!容清还是那样,仿佛还是像过去那样,温和体贴,道:坐下吧。

    莫子木拖过一张椅子坐下,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seven,饿了没有?容清问道。

    莫子木才注意到容清的手边居然还放著食盒,看起来暖暖的,似乎还冒著热气。

    他将食盒打开,居然从里面端出一客小笼包子,道:我特地从大陆请来的灌汤包师傅,是你母亲的故乡南翔镇上的;看看跟你记忆里的有没有区别。

    容清就是这样,好的时候就像把你捧在掌心里,让你都忘了自己是谁,有几斤几两,可惜的是会有然而,然而以後呢……有很多东西,莫子木便不愿再记起。

    所以眼前的这盘点心莫子木不敢动,也不愿动,他只是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道:我还有什麽没还清的吗?

    容清微微垂著眼帘,摆好筷子,很缓很慢地道:seven,你难道不恨我吗?你不想报仇吗?也许你不是一点没有机会!

    莫子木长吐了一口气,道:不,容清,这个游戏你赢了,彻底赢了。我完全服输,从此退出这个游戏。我只希望……我们彼此都没有在对方的生命里出现过。

    1。欧洲挂彩虹旗一般是指gay酒吧,所以彩虹酒吧指gay吧。

    2。你有权保持沈默,否则你所说的一切都可能作为指控你的不利证据,你有权请律师在你受审时到场,如果你请不起律师,法庭将为你指定一位。这就是米兰达公约。

    第三章

    他刚拉开椅子,却听容清突然在背後淡淡地道:你一贯如此对麽?就像林林,他为你生为你死,可是他消失了,你连问都不愿过问一句,任他在医院里被人切成一块一块,就像这个人从没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

    莫子木微低了一下头,他轻轻将眼镜摘下,用修长的食指抹了一下镜片,然後道:林林跟你不同。

    是的,林林不同,他从未曾期待过他的出现,他也不会梦见他,如果他再见林林,他会说声嗨,见到你真好。

    莫子木拉开大门径直走出去,胖狱警见他出来,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便带著他往登记室去。

    小子,不要以为认识一个有钱的相好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记住小子,在这里你就是条狗!

    是的,boss。

    是什麽?

    在这里是条狗!鲍威尔长官!莫子木看了一下他的胸牌。

    尽管他的态度无可挑剔,鲍威尔还是本能的觉得这个小子是个扎手的货色,他冷哼了一声,将莫子木往登记室里一推,低声道:识相点,你这只黄种猪!

    这是一个带有哥特式味的内室,很高的屋顶,巨大的柱子,而监狱长诺顿正站在一处台阶的上方。诺顿是一个中年的男子,面白无须,穿著一件三件套的精致西服,表袋的一边悬挂著一根怀表的银色链子,金丝边的眼镜,镜片很薄,这样别人便不会错过他锐利的眼神。

    他微带不满地看了一眼莫子木,显然他不太满意他错过了自己的训词,不管原因是由谁造成的。

    莫子木看了一眼屋里的囚犯,发现他们居然并不全部是少年,而是大大小小年龄都有。

    过来,黄种猪!管教长阿道夫是一个典型的法裔美国人,棕色的头发,过於深凹的眼睛,勾鼻,外加严苛的唇线,跟其它欧洲人比起来五短的身材,他的个人特征是嘴很大,所以他咆哮起来便显得非常有优势。

    莫子木走了过去,很遗憾他修长的个子比起阿道夫来依然高出小半个头,这让阿道夫非常的不爽,他刚抬起g子想给这个给了他瘦弱假象的少年一g,但是g子还没有落下去,监狱长便发话了。

    可以了,阿道夫,让这孩子登记吧!诺顿很和气地道,阿道夫满面愤怒,但只好收起警g转头就去收拾其他人。

    诺顿走近了莫子木,道:孩子,我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学到规矩,规矩……比什麽都重要!我是uncle诺顿,你来自天主,但在这里你属於我……

    莫子木还没有回答,旁边就响起了一声惨叫,另一个面貌俊秀的金发少年腹部被阿道夫狠狠地击了一g,几乎能听到肋骨折断的声音,不由令人一阵毛骨悚然。

    终於一偿夙愿的阿道夫才略略气平地咆哮道:记住,这个动作就是在这里的精华,别让我看到你们把前蹄翘得太高,你们在这里就是猪,统统是猪!

    所有的人都是面带惧色地看著这个凶残的管教长,只有诺顿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仍然很平和地道:顺从,是这里非常重要的规矩,其次是安分。但是这里no。1的规矩,就是不要让uncle诺顿把一条规则跟你说第二遍!

    是的,监狱长!莫子木冷静地道。

    囚犯们排著队依次进入安检室,相对於外面的y深,这里仿佛陡然换了个天地,变得分外现代。醒目的电子安检门,顶灯,他们先是身份登记,然後是再次排队拍照,采集指纹,最後是脱去衣物检查身体。

    这个过程中不时传来大嘴阿道夫的咆哮声,g击r体声,然後是惨叫声。

    监狱长诺顿没有训完词就离开,而是从头到尾一直在观看著,他浏览著犯人们脱去了衣物的l体,然後落在了莫子木的身上。

    那是一具少年的身体,瘦削但却不瘦骨嶙峋,而是那种很流畅的线条,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得到最妥善的安排。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细致光滑的肌肤,白皙里带著亚洲人淡淡的蜜色,像一匹泛著光泽的绸缎,似乎当你的目光划过他的身体之时,就已经可以感受到它的紧致与弹性。

    那种视线一直黏在莫子木的背上,让他觉得有一种黏糊糊的恶心。

    莫子木穿好衣服,突然听到旁边的冲洗间扑通地有人倒地。

    刚才那个金发少年倒下蜷缩在地上,看起来痛苦得人事不知的样子,倒在地上抽搐著。

    大嘴阿道夫咆哮一声,从远处赶来,整个登记室又变得寂静起来,所有的人都停下来悄悄观看。

    莫子木突然举起手,道:监狱长,这儿有位先生急需要送医!

    阿道夫已经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