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爸一起出国享清福。我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妹妹成绩好,就是没有机会出国留学,这对于我们一家人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鬼迷心窍之下答应下。”艰难地在地上爬,拖出一道血痕,“老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不敢了,我要找黑宗朔和阿仁报仇,那两个狗娘养的,他们骗我!他们敢骗我!”

    黑司曜缓缓向前倾身,“你出卖我,害死了午征和一帮兄弟,你要我怎么饶了你?马兴一直很欣赏你,你本来可以受到赏识,可是你偏偏要做一条狗!”

    “老大,老大,大哥,大哥……”叶林一面向黑司曜求饶,一面向马兴求饶,“再给我一次机会,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马兴站起来,一脚踢向叶林,“你他妈吃里爬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老大,有没有想我过?这时候你来求饶,管个p用!去死,你他妈的去死!”

    等到马兴打累了,黑司曜从抽屉里摸出一把15式将军手枪,丢到叶林面前,“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自行了断,我会吩咐下去,留你个全尸,在你们老家山上挑块风水好的地方,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他要他自行了断。

    叶林愣住了,妈的,姓黑的没一个是好东西,黑宗朔杀了他的妹妹和父亲,他儿子也要他的命!

    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叶林的双腿鲜血淋漓,差不多废掉了,两只手上也到处是外翻的皮r,一点点向前爬。

    手勾到那把枪,叶林的脸上出现一阵y狠的神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一把抱住邹逸的腿,邹逸跌倒在地,黑森森的枪口抵在了邹逸的太阳x上。

    黑司曜紧跟着站起来,叶林全身颤抖,架着邹逸疯狂大叫着,“去给我准备一艘快艇,别以为我的眼睛被蒙住了,耳朵被塞了就什么也听不见,我有鼻子可以闻得到海风的味道。快去,给我准备,不然我一枪崩了他!”

    “你走不出去!”黑司曜看向叶林废掉的双腿,骤然笑得开怀,“叶林,所有人都知道我从不接受别人的威胁,你该知道的。”

    “黑司曜,狗杂种,别我!你的好兄弟午征死了,现在轮到邹逸,我死了不要紧,临死还拉个垫背的,值!”

    “不如这样,你放了邹逸,我做你的人质。”黑司曜面不改色走过去,站在一米远的距离。

    黑司曜越靠近,叶林就越紧张,他极熟悉黑家男人的作风,心狠手辣,表里不一,黑司曜和他老子没什么差别,都是一路货色,口口声声说什么最重兄弟情义,全是假的,都是用来骗那些替他们卖命的人,可骗不了他叶林。

    想到这点,叶林架住邹逸后退,靠在墙壁上喘气,嘶吼着,“不要过来,黑司曜,你他妈的不要过来!”

    “我不过来你怎么杀了我,你不就是想杀了我吗?”黑司曜连眼睛都在笑,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安危。

    邹逸不能不管,“大哥,别管我,七哥是他害死的,杀了他!杀了他!”

    “你他妈住口!”叶林吼叫着,控制不住情绪,扣动手里的扳机,“你把老子腿废了,老子要你的命来偿还!”

    “咯哒!”空枪的声音,所有人都愣住了,枪里没子弹。

    邹逸恐惧万分,睁大眼睛看着黑司曜慢慢从口袋里摸出枪,“没脑子就是没脑子,刚才我说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懂得珍惜,我也没办法——”

    话音刚落,叶林眉心中枪,眼睛惶恐中睁大,脑袋撞在墙上,发出“咚”的闷响,然后整个人软下去,整个室内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

    邹逸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大哥,还好你留了一手,要我说直接把这小子毙了,妈的!”

    邹逸往地上吐着口水,抢夺过黑司曜手里的枪,对着死去的叶林连开数枪,随着枪响,叶林身上的血d在增多,身体随之剧烈抽搐。

    “这小子的妹妹和爸爸该怎么办?”马兴踢了一脚没了气息的叶林,转头问黑司曜。

    黑司曜脸上的杀机毕现,“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我给过他机会,是他不屑一顾,全拿去喂狗——”

    最后一个字刚吐出来,门外传来一声响,黑司曜警觉,奔出去。

    幽暗的石壁走廊上,钟未昔面如土色靠在门对面的墙壁上,深度恐惧中的眼睛直直盯着门内的情景,那一大堆血迹,死状凄惨的叶林,以及杀得双眼赤红,奔出来的男人。

    这不是她的曜哥哥,他是个杀人犯,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不是她的曜哥哥……

    “该死的,谁让她在外面!”黑司曜咆哮起来,守在门口的两名手下吓到惶恐之极,哆嗦着汇报,“对不起,老大,她是您第一个带上岛的女人,应该很重要,我……我们以为……”

    “滚!”黑司曜没有耐性听解释,他们该死,竟然让昔昔在门外听了这么久。

    他不喜欢看到她此时的样子,好象他是怪兽,伸手要去扶她,她避如蛇蝎般闪开。

    “昔昔。”

    眼中的暴戾退去,手上的血腥味却未散,他进一步,她退一步,他进两步,她退两步,沿着墙壁向后躲,不停地躲。

    “昔昔。”他的声音中渗了叹息,“到我这儿来,乖。”

    她摇头,那个人的惨死让她心有余悸,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曜哥哥,她认识的曜哥哥说过的,答应过的,他会退出的。

    可是,他刚刚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要那么折磨那个人,就算他要杀,为什么要在杀之前玩那么多花样?

    反复折磨一个人,难道他就能从中得到无上的快乐吗?

    “昔昔,没事了,来,到我这儿来,乖!”他快走几步捉到她,把小脸直接往怀里按,脚步匆忙向前走,用眼神示意马兴和邹逸赶紧收拾干净。

    “乖,没事了……”黑司曜揽她回房间的途中,依旧温柔的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

    脚步一踏回卧室,钟未昔终于哭出声来,放弃了去问他原因,身体软下去,小手紧紧揪住他的手臂。

    眼泪掉进他的手背上,蔓延到彼此的衣物里,她不是没听到他们讲话的内容,不是没听到午征是谁害死的,不是没听到他们黑道上无情的杀戮与冷血。

    她弄不明白的是,非得要杀人吗?

    黑司曜没有争辩什么,什么话也没说,在她面前背过身去,手臂往她膝盖后带,她人往他身上一趴,整个人被他背起来,大步走向大床。

    钟未昔简直分不清哪个才是他,她想挣扎,想下去,忽然想到虽然他轻轻松松用一只手背她,一旦她挣扎的结果,难免碰到那只还没有活过来的左手。

    庄迟一再交待过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绝望、失控、害怕、疼痛、纠结……

    钟未昔分不清此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当他要把她放在床沿时,她下意识紧抱住他的脖子,不肯下去。

    在她面前他向来没有办法,停了两秒,慢慢直起身,将她仍背在背上,她的眼泪掉进他背上的衬衣里,濡湿一片。

    正文 第297章 孤魂利鬼

    黑司曜真的是没办法,像在挑灯镇爬山那时候一样,深更半夜他背着她在室内来回走动。

    两个人都不说话,好象话是此刻最多余的东西,唯有彼此的体温和存在才能让自己得到安慰,才能让自己冰凉的手脚汲取温暖。

    卧室内开一盏壁灯,在地面上、墙壁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他们的影子看上去像一个大人背着夜里哭闹,不肯睡觉的孩子。

    不知走了多久,她趴在他背上昏昏睡过去,他的背又宽又厚,躺在上面一点不担心会掉下去。

    钟未昔没忘两个人在僵持,模糊的时候听到他开了口,“昔昔。”

    她浑身一颤,从浑噩中清醒,他的声音越加低沉,带着在刑室里的那股凉气,震得她全身发憷,“不要怕,就算我伤害全世界的人,都不会伤害你。”

    “我没有害怕。”她不想承认,尤其在这个时候。

    “昔昔。”他喃喃一声,“我从来不是用眼睛看你的。”嗓音中拖出几分好笑。

    “放我下去。”她挣扎着,他的脚步刚好踱步床边,把人放下来,她撇开脸想要避开,却被他搂得死紧。

    “放开我,让我冷静冷静,我现在头脑很乱。”她是真的乱,受了惊吓,忘不掉刑室里那个被折磨至死的人,忘不了他说拿去喂狗时绝狠的话,不仅乱,更觉得心寒。那根本不是她的曜哥哥,那是陌生人。

    “放开你……”他重复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小口径的枪来,“除非杀了我……”

    手指碰上冰冷的金属外壳,她的手抬不起来,不停的颤抖。

    大手覆在她的手上,将枪口慢慢对准自己的胸口,顶在心脏的位置,他突然笑了,笑得温柔,“来,朝这里开一枪。”

    她越加抖的厉害,吓得失声。

    “下不了手吗?或是你想让我自己动手?”他死死抓着她的双手,整个人平静得犹如在聊天气,身体向枪口抵得更紧,那里离心脏的位置最近,只要一颗小小的子弹就能s穿。

    他的拇指扣住她的十指,扣动板机,她疯了似的大叫,“不要!不要开枪!不要开枪!不要你死!”

    哭着摇头,求他不要这样,十指几乎痉/挛了,快撑不住了,死死顶住他的大拇指,不让他扣下去。

    “昔昔,对你,我从来是认真的。”他笑着摸她的脸,她发现他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更可怕万倍。

    片刻,他缓缓丢了枪,她抱住自己的头,浑身依旧颤抖不已。

    “乖,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狠心。”他伸手抱住她,拉她到露台上去,海风肆虐吹着头发,海浪声清晰地传来。

    她喘着气,如在不真实的梦中,他的脸上平静如常,从身后拥着她,望向下面黑沉如魔鬼大嘴的悬崖,“昔昔,我们一起死好不好?你看,我杀了人,用你的想法来说杀人偿命,我不能轻易剥夺别人的性命。不如这样,一起跳下去。我杀了那么多人,总得偿命是不是?你如果不想死,我跳!”

    “你疯了!我不想你死。”她被他彻底吓住了,他猜出她的埋怨没有错,可她没有想过要他拿命去抵那个在刑室里的人命。

    他抱紧她一步步往露台边缘走过去,声音很轻,在她耳边呢喃,“为什么?”

    她害怕地闭上眼睛,只到风声中他的声音,“为什么?你这样不是自相矛盾吗?按你的世界观,是不是那个人害死了老七,我没有权利去审判,要交给法律,交给法院去审判?是这样吗?”

    她不知道是被海风吹得冷了,或是恐惧,身体不自觉蜷缩起来,他的手臂圈得极紧,她喘不过气来,她越推他越抱得用力,直到她失了力气不再挣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慌乱地说着,蓝灿和小鱼儿的脸在眼前反复出现,午征、肖鹰、洪尘,这么多人一遍遍在脑子里跳出来,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每次想到他们心就很乱,很乱。

    “你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他冰凉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悬崖下y冷的风倒吹上来,身体摇摇欲坠,钟未昔睁开眼睛一看,原来眼前已经是露台的最边缘。

    围栏只有他们半身高,他们的身体已经以一定的角度在向前倾,其实是他的身体刻意从她身后压过来,只要一秒,他们就会摔下去,掉进万丈深渊。

    她哭着摇头,求他不要这样,控制不住尖叫出声,凌厉、惊恐,吓得闭上眼睛,身后的力量陡然一顿。

    她腰上一紧,身体贴上温厚的怀抱,他亲吻着她的发,“昔昔,既然你不想死,我也不想,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活着,那太累。”

    惊吓过后,眼前的黑斑更多,她身体软下去,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黑夜里,黑司曜洗完澡出来,听到一阵阵凌厉的委屈哭声,心脏针刺般痛起来。

    在她出狱后,他听过很多次她在半夜里发出这样的声音,如孤魂利鬼的泣声与嚎叫,在挑灯镇之后就没有了,他以为以后都不会听到,他以为她完全好了。

    她的心里真的有那么多委屈吗?

    他该怎么办?

    她想让他退出,他在她之前想到,也曾在兄弟们面前提过,可是现实得他不能退,退就是死路一条。

    老二和老四是他的好兄弟,死者已矣,如风如雾,可以放下一切,归于尘土,可活着的人不能放下,一想到要和仇人同处在一片天空下,便夜不能寐,辗转剧痛。

    现在轮到老七,叶林不过是个棋子,真正的仇人和凶手另有其人,他到底是该放手,还是手刃仇人,替兄弟报仇?

    暂且撇开这份情谊不谈,下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道上的人有多少也在盯着,如果到叶林这里就算了,以后他拿什么面目去让下面的人信服,拿什么手腕和震慑力去让对手退避三舍。

    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他能控制,随心所欲的。

    正文 第298章 大罗神仙

    带着一身的水汽侧躺下去,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钟未昔那张惨白的脸上,这双眼睛闭上时曾经那样安静,可是现在充满了委屈和深深的厌。

    黑司曜手指触到他削瘦的脸颊,动作细致温柔,指尖薄凉的温度使她睡得更加不安稳,清秀的眉头皱起,那从双唇中发出的尖锐哭声渐渐平息下去。

    “昔昔,不要那样想我,多看看我,多想想我的难处,多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梦中的呓语。

    “昔昔,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属于我,不能离开我,不能丢下我。”卧在她身边,将她背过去的身子一点点拉近,圈在自己怀里,让她弯曲的背经赤/l的胸口一点点熨热,舒展开来,去感受他为她而跳的心跳。

    这四年多的日夜,她睡不好,他同样如此,很少睡得着。

    他不希望她躺在身边是一时的,他要的是永远。

    但永远有多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末日或许就在明天,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至少他们现在拥有,就够了。

    解释吗?

    他该解释的,可是他的解释她肯听吗?

    她不是一个愚钝的女孩,她聪明,勇敢,只要她肯,她会看到他不想退出的困境。

    在一阵海浪声中惊醒,隐隐能听到海鸥发出的鸣叫。

    钟未昔悠悠转醒,身体被圈在一堵温暖宽大的怀抱里,那颈后拂过来的呼吸如羽毛,这一刻她不想动,仿佛自己天生属于这堵怀抱,仿佛自己天生和他这样相拥,偏偏自己天生和他连为一体。

    头脑里的眩晕还在,昨晚的忘记也还在,在胸腔里的心疼着,揪着,慌着,乱着。

    她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该怎么走,一是装聋作哑继续和他像从前一样,二是就此分道扬镳。

    两条路,她不想走任何一条,该怎么办?

    她在挣扎的时候,他醒了,嘴唇有些苍白,埋脸在她发里,“昔昔,你醒了。”

    听到他声音这一刻,她的心又乱了,挣扎了两下,咬牙将他推开。

    他像是没使力气,倒在床上,而她已经轻易跳下去,如此轻松教她心中微诧,身体抖得厉害,背对着他穿上衣服,“我们都需要冷静,给彼此点私人空间,以后再说……”

    “昔昔,你想走吗?”他气息不稳,身体支起来,“别走!”

    她真的不想再经历昨晚他要跳崖寻死的疯狂,拔腿就跑,半途无意地回头,发现他又跌躺回去,大口大口喘气,“昔昔,昔昔,别走!不准走!”

    他的声音嘶哑力竭如哮喘病人,她打不开门,看他脸上青青白白,从床上下来如喝醉酒的人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他感冒了吗?不会的,他身体壮如牛,从小认识他就身体好得不得了,即使是寒冬衣服也穿得极少,到现在也从未见他有任何头疼感冒。

    “昔昔,不准走!”他踉踉跄跄奔过来,半路上跌倒下去,她用力拍门,声音传得很远,可惜没人听到,就算听到了也没人敢过来开门。

    “曜哥哥,我说过了,让我冷静冷静,我需要冷静,然后再想我们的将来。”她乞求着。

    “你骗我!”他喘息着倏地眯了眼,眸边勾出一个凌厉的弧度,“你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你怕和我一起承担。”

    她摇头,靠在门后哭着说,“我不是胆小鬼!我怕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杀过的那些孤魂野鬼会来寻仇,我怕你沾满鲜血的双手抱着我说爱我,我怕我会变成和你一样铁石心肠,对人命那么漠视,对人生那么轻易夺取,我怕我会迷乱心智,变成一个不分好与坏,善与恶的人,我怕我哪一天死了,没脸去见我妈妈和爸爸,尤其是我爸爸,他这一生与恶做斗争,我做的唯一教他痛心的事就是坐牢……”

    看她哭得泣不成声,他的心软下去,他的昔昔啊,不能怪她,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善恶要分明,又有钟柏龙那样当警察的父亲,那些惩恶扬善的观念对于她已经根深蒂固。就好比是他,从小接受的是弱r强食,要得到什么就得去抢,去夺,去不顾一切。

    他的世界,与她的世界,一个黑,一个白,一个暗,一个明,如同白天与黑夜,虽交替却永不交集。

    这难道就是他们的命吗?

    不,他从不信命。

    命是什么?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坐着什么也不做就能得到想要的吗?

    他不能放手,对于昔昔,他死也不能放手。

    是她教会他什么叫爱,爱可以战胜一切,爱可以战胜生死,爱无坚不摧,爱无所不能。

    “昔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