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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的子女,父母都会原谅。”想这大小子也没干过一件不厚道的事,唯一一件不得劲的事就是不经父母同意就成了亲,可是现在亲也结了,娃儿也生了,再置气又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想到此,也只能叹口气,道:“啥也别说了。一块儿吃晚饭吧。”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李昌富知道庭霜为他家的事出了不少心思,留他一起吃饭,庭霜正有事想和他商量,就留下了。

    很快,丰富的晚饭摆上来,一盆大烩菜,这是农家用来待客最常见最实惠的吃食了,大片五花肥r油光红亮,半透明的粉条吸足了油份和r香,又好吃又劲道,还有茄子一起烩,好吃又管饱。又有一盘大葱j蛋,配上杠子馍,唏里呼噜一吃,让人直叫“得劲”。

    吃完饭后,庭霜给李昌富说了自己的事,他打算开荒,就是山坡下的那百亩荒地。

    李昌富不大赞成,说那荒地地势低,一下雨就容易淹,长不了多少庄稼,开了做什么呢?还不够费那力气。

    庭霜却有自己的看法:“那个地可以种水稻。其实村里好多地都可以种稻,我打算麦收后把我家的地也种上稻,一年两熟,收益比种麦好。”

    他的想法是,村里能种稻的土地都种上稻,有了大量的收成卖的时候底气也足,比他一家卖稻米谈价钱时更有利。可是李昌富却不敢做这个动员工作,祖辈传下来的规矩,收了麦之后,赶紧补种玉米豆子萝卜红薯什么的杂粮,也能糊住口,种稻没有过的事,不敢做。

    庭霜有些失望,也不能怪这些农民只顾眼前,不敢迈出重要一步,实在是地里刨食不容易,关系着全家能不能吃上饭,万万马糊不得,祖上传下的耕种方法既然传下来,当然是稳妥的刨食路子,如果搞新花样,万一没有收成岂不是一家都要饿死,这个风险当不起。

    庭霜知道这个风险其实是很小的,在书上电视上也看过这样的先例,种东西要因地制宜,还要因时制宜,不能跟风瞎干,也不能墨守祖上成规,但是这些只凭嘴说不行,得做个样子出来,这个头就由他来带好了。可是最初的启动的资金哪里弄呢?买稻种买农具,样样都要钱。

    李昌富劝他:“好好的踏实干,总会有碗饭吃,别老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东升忍不住开口:“我在城里认识一个粮行的人,他去过咱村,说咱村还是适合种稻的。”

    “胡说。”李东升训斥他,“万一种不成,一家老小都得挨饿,还是安份一点,有风险的事不能做。”

    李东升不敢再说话,向庭霜一挑眉,意思是“哥们,我支持你。”

    庭霜告辞回家,李东升送他到门口,说:“你要是真的打定了主意,我去问我那个在粮行的朋友哪里的稻种好。”

    时间不等人,庭霜打算麦收后马上动手,第二天就跟着李东升到了城里最大粮行,大丰粮行,找着熟人。那人姓张行五,庭霜跟着李东升叫他张五哥,向他求教稻种的事。

    张五哥人很仗义,说原阳的种子最好,出的米也好吃。正好他要去那买粮,可以捎一些来。

    庭霜在电视上常看到农民买了伪劣种子,一年辛苦都白费的新闻,万一买不好,可就砸了。担心地看了李东升一眼。

    李东升知道他的心思,提醒张五:“张五哥,俺这兄弟可是把本都砸进去了,你可得给掌好眼那。”

    张五哥一拍胸脯:“放心,俺过手的粮比你吃过的都多,还能看走了眼。可是粮种钱你们有吗?”

    “我会想法子凑的,明儿一早就给您送来。”庭霜先把话说了,其实钱的事他也在为难。

    离开丰记粮行,李东升问他:“你那哪里凑买粮种的钱?”

    庭霜已经想好的法子,说:“我要老三预支几个月的工钱,再把娘留下的几件首饰当了。”

    “你娘留的东西怎么可以出手?”李东升不太赞成说,“我手里有几两银子,先借给你吧。”

    “这个……”

    “别这个那个,我也没啥使钱的地儿。”

    庭霜很感动,这些平民百姓真是很仗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好好谢他。

    回家前先到史家布店去看庭柯,看他穿着极挺括的夏布长衫。布店的前台伙计撑门面,所以挑那长得好的当衣服架子。庭柯本来长得帅气,身材又高大,往那一站等于一个会动的广告模特似的,无形中就吸引了顾客的注意。

    有的顾客直接说:“照他身上那料子扯几尺。”

    庭霜看了很放心,把庭柯拉到一边,嘀咕了几句预支工钱的事。

    庭柯觉得这事有些难开口,他在这上工连半个月都不到就预支半年工钱,有些别扭,可是只能硬头皮去。

    史杰听他说了来意,闷了口水烟,说:“去请你大哥来说话吧。”

    庭柯赶紧把庭霜叫进里院。

    史杰问他:“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家有什么困难,需要钱做什么呢?”

    庭霜说了自己的打算,想在麦收后抓紧时间开荒各稻的事。

    史杰又问:“小柯刚上工没几天预支半年的工钱,店里没这个先例。再说,开荒得要好些钱,就算预支半年工钱,才不过十多吊钱,也不够做什么。你为啥不向钱庄借呢?”

    庭霜苦笑一下,钱庄也不是有人需要钱就能借给的。

    史杰知道他的为难,又说:“你是担心铺保吧?我给你做保不就中了。”

    “啥?”庭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听他说没有才上工几天的伙计就预支工钱的先例,以为没想头了,现在又听他说愿意做保,为他向钱庄借钱。

    庭柯也是又惊又喜不敢相信。

    “裕通钱庄和我的铺子常有往来,都是老客户了,他会借给你的,放心。”

    “可是……您放心我吗?”庭霜有些不安,也听说过人欠债的人逃了,做保人的被追债到倾家荡产的事情。所以,有的铺子会直接贴一红低条,上书“概不做保”,史老丈会为他们没有家底的人做保吗?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做勤奋的日更党

    25

    25、负债经营 。。。

    史杰笑了笑没有答,又吸了口水烟,对庭柯说:“你去到前面招呼着吧。”

    等庭柯离开,史杰又说:“我把小柯叫来上工,直接要他接触账目招呼客人,不是因为他认得字,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好,而是看他为人实诚,不贪财,靠得住。并不是想招他为女婿才这样,虽然我和我家里的有这个意思。”

    他觉得该把事挑明了,庭柯要守孝三年才能成婚,就算折成二十七个月,这个时间也太长,中间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不如先定下来。

    庭霜也猜到几分,古代女子待字闺中,轻易不见外男,史家夫妇却让女儿见外客,用意可知。如果他们俩经常相处日久生情,知根知底的,倒是比媒人介绍的要强许多。

    史杰又吸了口烟,继续说:“我想栽培他是因为他人好,想招他为婿也是因为他人好。想帮助你家也是看你们人不错,将来会有出息,并不是因为小柯的关系。不管以后他俩的事成不成,我都愿意帮你们。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放心你,我说,当然放心,放一百个心。”

    庭霜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史杰又说:“你兄弟几个在那种窘境,对着这么一大笔钱毫不动心物归原主,可见是心术很正的人,不会象有的人那样欠债跑掉,把烂摊子留给保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我看你们哥儿几个很一心,也很懂事,肯干又读过书,就算以后不能大富贵,日子准定会越过越好。

    只要走正路,就算一时没经验或是运气不好失败了,也不会倒。很快就会爬起来,我对你们有信心。”

    只要走正路,虽败不倒。庭霜把他这话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几遍。

    “大公子既然认准了路,就放手去做吧。年轻人不怕失败,也不怕犯错误,怕的是什么也不敢做。”

    庭霜又感动又振奋说不出话来,昨日被李昌富泼了一盆冷水,今日在史老丈这里又获得了信心,还有什么好说,只能深深一揖表示感谢,心里暗自发誓,这次一定要成功,绝不辜负他的信任。

    史杰当即带他到经常来往的裕通钱庄办理借款。钱庄方面见是老客户介绍来的,又亲自做保,自然是一切好说。期限一年,利息按一分算,照例先扣一笔利息,开了借款五十两的借据,实付四十五两。庭霜肚里咒骂剥削阶级一番,也只得认了对方预扣利息的作法,画了押。史杰也签了保书,也就是如果借款人到期无法还账的话,钱庄有权向保人追讨欠款。

    一切办妥,史杰又说店里有个伙计以前种过稻,到时候要他过去帮助指导。再帮着问问有没有牛可以买一头。

    庭霜感激万分,没想到当初一念之间,没有昧下属于别人的钱,现在居然获得如此丰富的人力资源。

    李东升回到城里的家中收拾东西,和庭霜在城外会合,得知他办妥一切,也替他高兴,先到大丰粮行找张五哥,付了二十五两粮种钱,再买了一张犁扛回家。

    一回家先被李昌富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今天收麦了,你们两臭小子到哪晃荡去了?”

    庭霜赶紧跟他说了借款买稻种农具的事。

    李昌富气得柱着拐g骂他:“不懂事的败家子,好好的种地就是了,祖上传下来的法子不会错的,你小子居然去借债,万一还不上了怎么办?就得卖房卖地,地可是命根子,你个龟孙这么不听话……”

    庭霜也知道他是看在亡父面上才教训自己,正是替他担心的意思,连忙解释说:“李叔别生气,听我说。这个借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可以用别人的资金铺自己的摊子,尽快把事业做起来……”

    “你懂个p呀?”李昌富听不进去,继续数落,“老话说的好:无债一身轻,你懂不懂?把挣来的钱先取一部分存起来,剩下的精打细算的过活,到年底能有得剩,这才是会过日子。哪象你,一下子借这么多债,万一有个岔子,你家的地都保不住,没了地连翻身的机会都木了,看你怎么办?……”

    村里其它大叔大婶知道后,也跟着数落庭霜不会过日子,这样做是败家。手里有多少钱,就办多少钱的事,这才是脚踏实地的正路。

    庭霜无语苦笑,知道这种观念很难转变过来,也不再解释什么。

    记得前世曾看经济评论,七十年代时国家政府曾自豪地声称没有内债也没有外债,达到了收支平衡。改革开放后,转变了旧有观念,才意识到没有内外债说明不会利用别人的资金搞活本国的经济,没啥可自豪的。

    观念一变,马上就不一样,就连被恨得咬牙切齿的小日本的贷款也照用不误,其他国家的自不用说。对国内多期国债不停的发行周转,拆东补西反正窟窿不破就行。

    这些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连那个时代的国家领导人都不愿接受负债,何况这些一辈子足迹不出县城的农民。

    农民在地里刨食靠老天吃饭,实在不容易,抵抗风险的能力本来就小,谨小慎微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收益往往伴随风险,没有一点风险的经营,收益也是极少的。负债经营是把双刃剑,关键看怎么弄,庭霜在事前经过仔细筹划算计,只耕种家里原有的五亩地肯定不行,连吃饭都困难。所以开荒是必需的,种麦的季节已经过了,只能种稻,做最坏的打算,万一收成不好,还可以养j鸭补上,通盘算下来,冒这个风险值得。

    话虽如此说,庭霜承受村里人的质疑和责备,还是感到压力极大。啥话也没说,提着镰刀去收麦。

    麦收时节这个时节是农忙季节,要抢种抢收,否则一场雨下来麦子就烂在地里了,全村的人都像打仗一样紧张,白天连着黑夜干,这个时候的太阳火辣辣的象个火炉烤在人身上,割麦的人累得腰酸背疼,那种叫“麦丹”的真菌由让人痒得难受。

    这个时节学堂放麦假,城里做工的也尽量讨几天假回家帮忙。不但大人拿着镰刀拼命干,就连小孩子也提着篮子跟在大人割过的麦地里拣麦穗。

    天已经黑下来,村里大人们还在摸着黑干活,小孩子已经累得躺在埂子上睡着,大点的孩子把弟弟妹妹抱起来回家做饭。

    劳力充裕的家庭在农忙时节也会相帮着一起干,不要工钱,但是得两顿有r,其他时节各家干各家的。算是最初的合作社形式。

    孟家的地不多,只有五亩,而且地势偏低,春天被淹过,收成没有别人家多,四个兄弟齐上阵,预计两天就可以收完。

    庭霜没想到收麦会这么累,头顶上太阳烤着,脚底下硬麦茬扎得脚疼,手上也刺得疼。以前在学校时校里也组织过学生去乡□验,可是没这么累,跟玩似的,割的还没有撒得多,同学们嘻嘻哈哈玩闹一阵,算割完了。

    现在是实打实的干,只觉得腰都快断了。

    庭辉更是叫苦不迭,直说自己的腰断了腿折了,手上也满是血泡,爹娘都会心疼得哭泣。

    庭霜叫庭芝回家,教训老二:“你看村里象你这么大的小伙哪个不是拼命干,你邪火啥?”

    “从来没这么累过?”

    “太累了,你可以用精神治疗身体的疼。”

    “啥叫精神治疗?”

    庭霜常用精神疗法缓解现实压力,也就是脑补,在脑里想象快乐的场景,比如秋天到了,稻谷满仓,家里j鸭猪羊成群,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地主。或是遇到一个恶霸欺负人,自己虎躯一振上去三拳打得他嗷嗷叫着求饶,王霸之气尽显,收得小弟无数和美女芳心无数。

    一边yy着,好象精神能放松很多。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试试。”庭辉嘻嘻一笑说,“我最盼望的是遇到一个神仙送我金手指,我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我打遍天下无敌手,穿上最漂亮的衣服骑着高头大马往街上一走,所有闺女小媳妇都追着我,任我那啥。”

    庭霜听了他的脑补,脑门冒黑线,这家伙该不是遍览起点种马文后穿越过来的吧。

    “大哥,你的愿望是啥?还是跟着长行骡子游遍天下吗?”

    “那是一般愿望,我喜欢快意恩仇。”庭霜说出自己的愿望,“等我发了财之后,对我有恩的,我一把银票递过去,大手一挥说:够不够?不够尽管说。欺负过我的,我要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好让他吃吃苦头,能亲手揍一顿就更好啦。”

    旁边的庭芝听见,笑得坐在地上。

    “老四甭笑,你说你的愿望是啥?”

    庭芝揉揉被麦茬子扎得生疼的p股说:“我的愿望是考上功名,院试,乡试,殿试都得第一名,皇上亲自接见赐宴,午门,太和门中门大开,在正中皇帝专用的御道走一遭。戴花游街享尽风光,然后外放为八府巡按,代天子体察民情,受欺压的百姓对我如久旱望云霓,我一日理清所有积压冤狱,连皇亲国戚我都铡了,其他恶人吓得p滚n流,百姓视我为青天,皇上视我为国家柱石,一有事情没有我就不中,六部都乱成一团啦。”

    听他前面的话,庭霜还微笑地听他说,待听他最后一句,不由得一头黑线,果然yy无极限啊。

    最后,庭霜做总结:“这些都是精神疗法,不当饭吃,眼前最实际的是我们得赶快把麦子割完。”

    经过这么一yy,身体上的疲惫还真的减轻许多,好象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手上也有劲了。

    旁边地里的李大柱的听见,笑说:“你们这些读过书的公子哥儿,盼头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象俺这庄稼人,就是希望每年收成都好,多买几亩地,天天吃红薯蘸白糖,还吃油饼加炒j蛋。”

    李大柱的二小儿留根c嘴说:“俺的愿望是把红烧r大肥r吃个够,不用等到过年。”

    庭霜收了笑,很严肃地说:“你放心,我保证你不用非得等到过年才能实现你的伟大理想,真的,相信我。”

    看他很认真,象是发下神圣的誓言,留根似懂非懂点头:“俺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编辑说不要更太快,嗯,要不,隔日更好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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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分期付款 。。。

    孟家收完麦子晒在场院,这个时候,史杰派了店里一个姓叶的伙计帮他的忙兼做技术指导,还替他找了一家愿意卖牛的人家。

    庭霜亲自去那家看了,那一家子是邻村的一家富农,牛看上去还行,就是丑了些,断了一只角,可能是以前跟其他牛同胞打架后光荣负伤留下的,尾巴也秃了,毛也烂了,瘦得皮包骨头,很难看。

    庭霜有些犹豫,这牛不会是有病吧?

    陪他一起来的姓叶的伙计以前在乡下是经常耕地的,看牛马还有些经验,没有角,是打架打的,可见这牛很勇猛好斗。毛烂,看上去是鞭子抽的,不象是因病掉的,应该没问题。主人要卖,似是因为这牛太过桀骜不驯,不好使唤。如果耐心调/教一下,还是可以用的。多加草料,夜里勤喂着些,就可以强壮起来。

    小叶向庭霜使个眼色,示意可以买下来。

    买主要价二十五两,庭霜跟他还价,卖主不高兴:“你知道在乡里牛是多主贵,要不是这牛太难驯服,俺还舍不得卖呢。就算把它宰了卖到r铺,也能落好些钱。”

    最后让到最低二十两卖主再也不让。庭霜算计了一下,如果当场买下,钱会花得光光,虽然收了麦,吃饭还不愁,但是接下来还要大量养j鸭,手里不能没有钱。

    于是,庭霜跟他商量:“这样吧?我给你分期付款怎么样?”

    “啥?”卖主和小叶都好奇地看着他,这个名目还真稀奇。

    庭霜跟他解释:“我先付你一半的钱,剩下的一半,我每个月付给你一两,十个月后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