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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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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看把衣裳都弄脏了。”庭霜生气地教训他。

    再看昨天楚老丈自己换上准备装殓的衣服上洒了黑药汁,擦也擦不掉。再吩咐:“你去屋里在衣箱里把我的衣裳找一件好的拿过来装裹。”

    庭辉赶紧跑回前院,在衣箱里找了件好缎子衣裳拿过来,庭霜打了盆清水,准备给楚老丈擦身,等脱了衣服,却被眼前看到的吓了一跳。

    “啊啊啊……”

    庭霜惊讶的说不话来,庭辉也似乎被吓住了。

    “他的身体,怎么……怎么……是这样……”庭霜吓得牙齿打绊。

    “他是个太监。”庭辉先下了判断。

    30难解之谜

    庭霜回想楚老丈的古怪行为,突然都明白了,怪不得他说的一口京片子,气度谈吐颇不寻常,怪不得他要独自睡到后院的柴屋,怪不得他病得起不来,还要自己把装裹的衣裳穿上,不让别人帮忙,怪不得他极少说话,除非是别人问到他不得不说,他的嗓音确实是有点尖。

    可是,既然他是太监,为什么混得这么惨,在遍地宝贝的皇宫侍候,随便楷点油,弄笔钱不成问题,再说凭他做菜的手艺,告老以后随便哪个饭馆混都能挣钱,他为什么不去?

    种种疑问汇成一点。

    就是,他可能在躲什么人。

    “那么他是在躲什么人呢?”庭辉也认可了他的猜测。

    “皇宫里的事,牵涉复杂,我们不得而知,而且临终前他说过怕给我们惹来祸事,也许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说着,庭霜翻看楚老丈的遗物,一罐卤r老汤已经在厨房里的,一个小包有一双烂鞋,一件破衣,再没什么了,还有的就是那个破枕头。

    既然楚老丈是太监,他就是没有孩子的,那么先前猜测他把破枕头当小孩的纪念,就是猜错了,那么他那样紧张那个破枕头干什么?

    庭霜把枕头拿过来左翻右看,里外翻看几遍,枕头里除了糠皮没有任何东西。庭霜和庭辉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决定把所有遗物和楚老头一起下葬。

    不知道死者名姓家乡,也不知有什么亲人,只能去坡上砍倒一棵树,再请村里会木活的乡亲做成几块板子,简单置一口棺材,收殓了,按他的要求葬到孟家祖坟旁边,不立碑,只植了一棵桑树,算是办完了身后事。

    两天后,平安背着铺盖卷兴冲冲来到散花村,找到庭霜,看着开好的荒地,很兴奋,也很不解,问道:“大少爷,哦,不……,大哥你读过书,认得字,为什么不在县里找个馆,或是在富人家做个西席,也强似在乡下当泥腿子这么辛苦。”

    庭霜淡淡一笑,说:“种地再辛苦,也是自己的事业,做西席再舒服,也是给人打工,我没兴趣。找馆教学生或是摆摊替人写信,终是没前途,看不到出路。”

    “可是开荒就有出路吗?万一收成不好怎么办?”

    “平安,当你无路可走的时候,就要选一条相对能走的路子。”

    “什么意思?”

    “比如,我家败了,我们哥儿几个没功名没手艺也没有本钱,不可能去做官,也不可能做生意,也不会做,更没钱买地买房,几条路子都走不通,该怎么办呢?”

    平安回过味来,道:“那就走一条相对来说能走的路子。开荒。”

    “对。那个鲁宾逊……咳……,有个姓鲁的他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他就靠开荒种地活了下来,老天爷饿不死勤快人,现有荒地摆在那里,我们还叫着没路走,就不应该了。”

    “可是这地实在不太好,只要一下雨,高处的水都流下来了。”

    庭霜笑起来:“这地要是好了,村里人早有人开了,哪轮到我们。地不好,我们可以想法避免不好的一面。比如,这块荒地地势低,容易被淹,我们就种不怕淹的庄稼,再垒堰修埂挖沟,想法子把多余的水排掉,就可以了。”

    平安伸着脖子观察着,又说:“可是这地有三成都是水洼子,连稻也不好种啊。”

    “那就种藕种菱,还可以养鸭鹅。三年功夫,就可以挣钱了。”

    “我就知道大哥能行的。”平安高兴起来。

    “咱们好好干,日子会好起来。”庭霜鼓励他,让他和庭辉在地里修田埂拔杂草,因为养鱼前要提前把稻田埂加高加固,还要挖鱼坑设置鱼栅,有很多活要做。

    自己则到城里卖j,又请在城里做木工的周叔打了一辆车,木头虽不是上好的料,却是很结实。

    庭霜把车拉回来,心里yy一阵。

    瞧,咱现在也是有房有地有车族了,就是没钱,不过,以后会有的。

    算算分期付款的时间到了,庭霜决定主动去邻村交这个月的牛钱。

    庭辉不以为然:“你等他来要再给他不就中了,还亲自跑一趟,真是。”

    庭霜笑道:“既然迟早要给人家,何必等人过来要呢,不如大方点,也显诚信,以后才好合作。”

    他早看见卖牛的那家养的j鸭不少,打算长期合作下去。

    邻村是桐柏村,那卖牛的一家在村里算富户,姓纪,正想着去散花村要牛钱,不想庭霜主动送来了,觉得这小子倒真的很实在,绝不是赖账不还的人。于是热情地招呼进屋喝茶。

    庭霜正要进屋,却见屋里一只狗凶恶地瞪着他,吓得缩回了脚。

    纪老头领他进屋,把狗赶走,说:“两个月前刚下过崽,所以很凶,平时很温和的。”

    庭霜溜着墙进屋,说明来意,想买他的j,必须是当年的,淘汰下来的老j不要,村里其他人家的j也要。

    纪老头吧嗒一口烟,说:“大兄弟想养j,最好不要一下子养太多,万一发j瘟一死就是一大片啊。”

    庭霜很感谢他的好心提醒,只说不要紧,他事前也算过,汇源楼每天要二十只烧j,一个月就是六百只,货源是个事儿,当年的母j正是下蛋的时候,农户舍不得卖的,公j又嫌费料,不乐意养,他已经在本村买下所有当年小j,算下来只有三百来只,也不太够。所以到邻村寻找货源,于是以十文钱的价买j崽,以三十文钱买下三月龄的小j。

    纪老头见他买的多,决定用家里的架子车帮他送回家。

    临走又塞给他两只小狗,只说:“你养这么多j,说不定会有黄皮子来祸害,养只狗可以帮你保护小j。”

    庭霜见这两只小狗实在小了点,估计是老头见母狗生的小狗多了,不愿意养所以塞给他,可是这狗好象还没断奶呢,抱回家喂它啥呀?

    纪老头马上说:“这个木问题,俺家有只母羊,才下了羔子,可是上个月羔子死了,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庭霜一头黑线,这老头也怪会做生意的,送他两只狗,再搭卖一只短期内不可能下羔的母羊。不过,这母羊正在产r期,下的奶可以给老四补身,这小子怎么喂就是不肥,如果每天喝到奶肯定会好些。

    至于小狗嘛,现在养着可以培养感情,以后会更加驯服。

    于是庭霜把小狗装在褡裢里拉了一车小j牵了只羊回家,至于羊钱,还是分期付款。

    回家先把买回来的j放到院里,登时场院里燃起战火,家里原有的j,还有前两天在本村收来的j,再加上现在这群邻村来的j,本来不是一家子,硬凑一起非常不合群,很快分成几个阵营打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公j捉对撕杀,个个伸着脖子,张着翅膀,一副子非把对方斗败不可的架势,小母j也乱飞乱叫,有飞行特长的飞到院外避开战火,一时间院子里j飞狗跳,洒下一地j毛。

    李大柱家的小栓,麻药子家的狗蛋带着一帮小孩子在旁边看着,兴奋的嗷嗷直叫,比小j闹得更欢。

    庭霜骂他们:“臭小子们,还不快把它们分开,只顾着看热闹,以后不给你们买糖啦。”

    这威胁颇有用,小皮孩儿们赶紧或拿牛鞭或拿竹竿,帮着把j分开。

    家里先前养的小j是从李昌富家抱来的,算是家里的元老,为首的是一只漂亮的花公j,成天趾高气扬的领着一溜小母j晃悠,庭霜给它取名字叫“陆小凤”。这家伙尤其好斗,看见其他公j就扑棱着翅膀一跃老高,然后激情碰撞,瞪着溜圆的小眼珠又叨又抓,

    庭霜拿着小g追打它,骂道:“就知道欺生,除了打架你还会做什么?白养你了,你哪里配得起小凤这个名字,以后叫你陆小j好了。”

    “它本来就是小j,你偏给他取名叫小凤。”小皮孩儿们直笑,帮着把好斗的公j分到j舍,又逗弄他怀里的两只小狗,两只都是白毛,一个身上有黑点,一个身上有黄点,很可爱。

    “大哥你养狗喂它什么呀?它吃不吃r?”

    庭霜摸着怀里的小狗,说:“家里每天多下来的j杂吃不完可以喂它,再喂它窝头什么的,让它们早点断奶。”

    “那你给它们取什么名字?”

    庭霜捏捏狗耳朵,再揪揪尾巴,说:“它们长大了一定很彪悍,这个就叫西门吹雪,那只叫叶孤城。”

    孩子们觉得不好:“哪有给狗取名取四个字的,不好叫哦。”

    “哦,也是。”庭霜抓抓头,“那么这个带黑点的就叫西西,带黄点的叫城城。以后肯定打遍全村无敌手。”

    小孩子们搞不懂了:“为什么给它们取名叫西西,城城,以后就可以打遍全村无敌手?神箭张家的黄斑大王才是真厉害,到现在别说狗了,连狼都不敢惹。”

    “我家西西和城城以后比黄斑大王还厉害。乖……”庭霜每只都亲了一口,弄个小窝把它们放进去。

    江湖朋友

    接下来是安置新来的羊,抓了点盐和青草和母羊套近乎:“你长这么白我叫你白玉堂好不好?”

    小母羊不理他,一下下舔着手里的盐。

    庭霜又说:“你不喜欢这名字,就叫你小白好了。”

    “咩……”母羊表示同意,继续吃草。

    庭霜在家里空着的厢房里垫了些麦秸,权当羊圈,把羊牵过去,好好抚摸顺毛一番,再洗了手,拿打来热水,用干净布巾擦拭母羊的,再揉捏一番,使劲一挤,结果被母羊狠狠踢了一脚。

    “你踢我干啥?只是挤点奶,又不是要你的命。”庭霜好好跟羊讲了一番道理,再用鲜草贿赂搞好关系,总算挤了一罐羊奶,这羊奶可是好东西,营养丰富,也适合给孩子喝,有助于生长发育。

    不料,晚上庭芝从学堂回来,却很不给面子,就是不肯喝。

    “这羊奶最补身体了,身体好了才能读书好,你怎么不识货呀。”庭霜恨不得给他灌下去。

    “太膻了,我不喝。”庭芝坚决拒绝,“大哥觉得好,你来喝好了。”

    庭霜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真的是嫌膻才不喝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庭霜想了想,好好给他分析说:“羊奶是能让身体强壮的好东西,我们好好地喂,每天可以挤三斤左右,一只母羊可以产七个月的奶,够我们几个喝的,你放心。”

    听他这么说,庭芝这才勉强捏着鼻子喝了一碗。

    “这就乖了。”庭霜也喝了一小碗,是有点膻,虽然知道用茶可以去膻,可是茶叶也要花钱的,还是算了,喝惯了就好。

    庭霜驾着牛车上城,先把一品烧j送到汇源酒楼,掌柜的说:“你的烧j客人们都说味道好,有的客人还要带回家吃呢,你能不能每天多送几只来?”

    庭霜想了想,以后如果开饭馆,这一品烧j算是特色食物,现在最好不要敞开供应,以免以后没有新鲜感,如果客人来了想吃烧j却没有,无形中会给人一种紧俏的感觉,因为人总是觉得吃不到的东西是好的。

    “我家有地要种,实在是做不过来,如果照顾不过来,弄得味道差了就不好了。”

    掌柜的点同赞同:“说得好,哪怕少做些少赚点,也得维持住味道,不能坏了口碑。”

    庭霜记下了这珍贵的生意经。又提出涨价的要求,买活j的花费也不少,更不用说人工什么的。

    “客人来您这里要一两只烧j,不可能不点别的菜,所以您肯定赚了。城西头的大丰酒楼也想要货,出价比这高,可是因为您是老主顾,所以我还是想卖给这里”庭霜给他分析。

    掌柜的明白他的意思,不提价他就要卖给别家,现在一品烧j的名头刚刚打开,客人慕名来吃当然不会只吃一只j,肯定得要点别的菜,再来几壶酒什么的。不提价他肯定卖给别人家,对酒楼来说肯定不划算。

    于是把价钱提到每只五十文,每天还是二十只。

    庭霜告辞离开,掌柜的又看见他的车子上堆着许多新鲜瓜菜,南瓜茄子冬瓜什么又大又结实,青菜鲜嫩透着水灵,都比别家的好。立即表示把这些菜买下,还答应每天都收购他家的鲜菜。

    庭霜高兴地答应了,价钱虽然比零卖稍便宜些,可是他也没功夫天天去市场摆摊,归总算起来,直接给酒楼供货更方便。

    二楼的雅间里,一个年轻贵公子从窗口看着他赶着牛车离开。

    “宝公子,您在看什么?”桌旁一个衣着华贵的少爷问道。

    年轻公子离开窗口坐回桌边。道:“没什么,只是看那个农夫的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旁边伺候的仆人笑道:“主子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怎么可能认得那种泥腿子?”

    “就是,别管那泥腿子。”那纨绔少爷说,“这家店有道菜叫一品烧j,味道很好,正好给你尝尝。”

    掌柜亲自端菜上来,堆着笑,热情周到。亲自在门口撕j,碟子里垫黄瓜丝,把j撕了放上面,堆的高高的。

    撕好烧j,掌柜端上去:“宝公子,桂公子,这是小店的一品烧j,请二位爷品题,您吃着好以后多照顾。”

    那纨绔少爷笑道:“宝公子只是路过这里,明天就要离开,晚一步就照顾不了你的生意了。”

    “那是小店的福气。”

    宝公子夹了一块烧j尝了一口,嚼了两下脸色大变。急问:“这是谁做的?”

    庭霜赶着牛车回村,一进村口就看见李东升和他媳妇正在村口眺望。

    “李大哥大嫂,在这里弄啥?”庭霜跳下车子问。

    “找你。”

    “找我?啥事?”

    庭霜还来不及惊讶,就被他们拉到一僻静处。

    “大兄弟,求你帮个忙。”李大嫂压低声音说。

    “什么事这么紧张?”

    “我有个姓耿的朋友受了伤,想找个地方养养,不敢让公婆知道,所以找大兄弟帮个忙。”

    庭霜觉得奇怪,问:“他受了伤怎么不去看大夫啊?”

    “不方便,请大兄弟务必保密。”李东升两口恳求他。

    李大嫂又补充说:“其实他人很不错,没有做过坏事,只是得罪了人,不好露面。”

    庭霜看他们神色,忽然明白了些,李大嫂以前是跑江湖卖艺的,估计认识几个江湖朋友,那个受伤的人八成是被官府通缉或是被仇家追杀的江湖人,想想李大哥也帮了他家不少忙,栽秧修田埂买j,帮他做了不少,现在有事相求,也不好拒绝,而且以李家大哥大嫂的为人,他们的朋友也不会是什么邪道上的人,以后发展生意,认识个把江湖朋友还是不错的。

    “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让那人住在我家后院柴屋里。”庭霜下了决定。

    李东升夫妇非常感激,赶紧把人趁黑偷偷送到孟家后院的柴屋,还带了些药。

    夜里,庭霜悄悄起来摸到柴屋,虽然李东升夫妇只说每天送点水和食物到屋门口就行了,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受了什么伤,这样躲着人。

    刚刚走近柴屋,就听里面一声低喝:“谁?”

    庭霜吓一跳,看来这个人耳目极灵,似是江湖高手。赶紧答应:“耿大哥,是我。”

    “进来。”

    庭霜小心翼翼地进去,看他躺在草铺上不动。

    “你受了什么伤?要紧吗?不看大夫行吗?”

    那姓耿的哼了一声:“没事。”

    庭霜听他呼吸沉重,知道他伤得很重,拿油灯照了照,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他大腿上血r模糊,皮r都往外翻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砍伤的,很吓人。

    “你这样的伤不看大夫不行啊,你的腿要废了。”庭霜有些发急,这样的伤势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我……不能看大夫……”

    庭霜抓抓头,回想着前世里看过的医疗知识。道:“耿大哥你信我不?信得过我我给治治看。”

    姓耿的一笑:“反正我也不能去看大夫,你有什么招尽管放手使出来,我撑得住。”

    庭霜赶紧起身烧水,准备干净的布,取了根缝衣针,想起隔壁周家两个姑娘养了蚕玩,便去敲门要了点蚕丝线。

    回到柴屋,把缝衣针用火烧红了再掰弯,用衣带扎住大腿根部防止出血,再用热水煮的干净布擦洗伤口,把脏东西擦掉,用蚕丝线穿了针,把伤口缝上。

    缝完以后一看……

    算了,还是别看了,这手艺怪羞人的,最后上好药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行了,明天我去麻药子家给你拿点药。”想了想又说,“我这本事就这些,既然你不想看大夫,也只能这样,万一治不好你可别怪我呀。”

    姓耿的无所谓地笑笑:“反正不能看大夫,让你治总比任他烂了的好,横竖一条腿罢了,大兄弟不必介怀。”

    庭霜看他豪爽,又见他治伤时疼得一头大汗却一声不吭,更是佩服。再仔细看他,发现他长得很精干,一双眼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