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

可成为一股积极力量时,我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我在早些时候就已宣布参加总统竞选,目的是为了阻止一些其他有意参加竞选的人。如果我现在退出,势必得拿出理由,而我至今还想不出一个混得过去的理由。那么一来,媒体必将包围我,把我的过去统统翻出来,寻找真正的原因,而他们终究是会发现的。”

    “一点不假,”威尔说。

    “所以我打算继续干下去,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亚当斯说,“我将继续履行副总统的职责。在竞选中,除非十分必要,一般情况下我就不再露面,而且我将继续筹款。”

    “乔,”威尔说道,“那会有麻烦,因为当你最终退出时,你为争取当选而接受的捐款,就会很明显地成为以虚假的理由而筹集的资金。我觉得你不能那么做。”

    “我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亚当斯说。“我打算这样,当我退出竞选时,会给每个为竞选捐款的人一个提议。我给他们几个选择:或将款项如数退还,或转交给他们指定的任何一位参选人,也可将款项上缴给民主党。我将给每位捐款人寄张表格,他们签名后寄还给我们。我会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

    “你有没有想过何时退出呢?”

    “竞选早期吧,不过得在依阿华的预备会议以及在新罕布什尔州举行的初选之后。”

    威尔点了点头。“乔,你肯定这样做能行吗?”

    “不,不能肯定。这不过是我在目前情形下所能做出的最好的决定。假如我现在就公布病情,然后马上退休,我惟一能做的事就是回到佛罗里达的家,坐在海边,等待发疯和死亡。而如果我留任,则可能对总统的立法方案和明年的国会选举产生一些实实在在的影响。共和党在参众两院只占极其微弱的多数。我不仅想赢回参议院和众议院,还想赢回一大批州长议席。如果我不在位,就留下了一个真空,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威尔说:“我能理解你为什么决定这么做。”

    “苏也支持我,”亚当斯说。“她始终是我最亲密的参谋,而且她还将与我寸步不离,以确保我不会由于记忆力出错而做错事。对了,短期记忆力丧失是至今为止我的主要症状。必须强调一点,我并不存有任何幻想。我打算让人将每件事都做笔记,来弥补我记忆力的缺陷,那样我就不至于忘了什么。这件事我主要靠苏了。”

    “这个主意倒不错,”威尔说。

    “还有另外一件事,威尔,”亚当斯说道。“当我退出时,我准备做得对你有利。我将请求捐款给我的人把他们的钱转捐给你。”

    威尔到现在为止还从未想过他自己在此事中所处的位置,因此不由得大为震惊。“乔,你真是太慷慨大方了,”他终于说了出来。“不过,我和凯特还得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

    “当然啦,你们是该好好商量商量,”亚当斯答道。“幸好你们正巧要去过圣诞节,所以在你宣布之前还有些时间。”

    “宣布什么?”威尔问道。

    “我希望你在新年之后立即宣布竞选总统,而且我希望在我退出之前,你已在选民心目中确立了一个独立于我的总统候选人的形象。”

    “乔,这我可得仔细考虑考虑。”

    苏?亚当斯开口说道:“威尔,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你是目前民主党中最具资格的总统候选人。你在党的中心的地位已很牢固,在党员们的心目中也是如此。所以,我和乔都希望看到你能在明年11月当选。”

    “我们确实希望如此,”亚当斯说。“你很有气质,训练有素,加上聪明过人。在我看来,两党之内均无人能与你匹敌。”

    这番赞扬话使威尔感到心里暖洋洋的,但他正被卷入这个小小的密谋,心中不免感到别扭。

    亚当斯似乎觉察到了他的不安。“我所要求你的,不过是帮我从公众事务中体面地退下来,同时又让我在余下的时间内尽可能多做一些事。对一个好朋友来说,这难道太过分了吗?”

    “当然不过分,”威尔答道。

    “那就好,”亚当斯说。“你决定宣布之后,给我打个电话。”

    威尔从科利奇帕克的机场起飞,并且按照海军陆战队上尉的吩咐,打电话给华盛顿指挥中心要求航线。出乎意料的是,中心并未通过无线电给他安排航线,而是告诉他可畅通无阻地直飞他家乡佐治亚州的沃姆斯普林斯机场。他将飞机爬升到指定的万英尺高度,稳住发动机,把沃姆斯普林斯机场的代号输入到全球定位系统的电脑中,打开自动驾驶开关,然后就靠在座椅上,过几分钟扫一眼仪表盘。

    在回科利奇帕克的直升飞机航程中,他和凯特几乎没说一句话,接下来他就忙于驾驶飞机,根本顾不上说什么。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威尔说:“这事真让我怕得要死。”

    “你怕?怕竞选总统吗?”

    “不单单是那个;你看乔的情况,就像是一颗炸弹,说不定哪天就会爆炸。”

    “你真认为他这样做对吗?”

    威尔耸了耸肩。“我不能肯定只有一种做法是正确的,”他说道。“假如他公开宣布自己的病情,并且辞职,那应该是正确的。可谁又能说他目前这么做是错的呢?他谈到的在未来几个月内他对党和国家所能起的作用,是很有道理的,我当然不能否认这一点。”

    “你应该明白,假如炸弹爆炸,不仅会伤害到乔,也会伤害到你。”

    “也许吧,但那是根本无法预测的。我一直在回忆历届总统的事,就我所知,只有一件事与此相仿,那就是伍德罗?威尔逊在职期间患病,由他的妻子代行其职。当然,眼下的情形不尽相同。乔不是总统。如果他是总统,我想不管后果如何,他都必须辞职。”

    “你觉得里根在他最后任期内是不是已经患了早期老年痴呆症呢?”

    “不知道,我想有这种可能,另一种可能则是没人真正注意过。他毕竟是历史上年龄最大的总统。到了那个岁数,反应迟钝些也是意料之中的。”

    “还记得他出庭作证的事吗?‘我想不起来’这句话他说了有数十次之多。当时我以为他是搪塞,现在想来,可能他是真的不记得。”

    “也许是吧。”

    暗冬(1)

    献给为了科学而远赴地球尽头的男人和女人。

    第一章

    有时候,必先一无所有,方能随心所欲。

    反正这就是杰德·刘易斯原理。得克萨斯西部的石油产区,沙特阿拉伯地区,北坡还不曾对他发生作用,不过,物极必反,循北却会至南。生活有时候就是那样安排的,究竟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却一会儿一个心愿。他希望自己在地球上最边远的地方能够适应下来,于是现在就来到了世界的尽头,他朝天边外窥视着,想回头也来不及了。自己目标混乱造成的局面,只好自己来安慰自己。随遇而安嘛。

    也许吧。

    “是南极啊!”吉姆·斯帕科鼓动他说,“在那里,感觉离星星很近,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近。漠漠荒原,是冰的荒原,而且空气干爽,感觉仿佛可以吃到那些星辰。一小口一小口的冰糖啊。”那气候学家抓紧了他的胳膊。“刘易斯,是南极啊。到了那里,你才会知道,宇宙真冷啊。”

    钱的问题几乎成了次要的。斯帕科和他是彼此的知音,两人都渴望去荒凉的地方。去简单明了的地方。去纯净的地方。

    当然,除了他们那块石头。石头引发了种种问题。这就是他们的眼中沙砾,是他们的胸中块垒,是他们之间的炸弹。

    这圆圆的世界却是有边的。一条寒冷坚硬的褶皱山脉绵延一千多英里,把南极大陆一分为二。这就是横贯南极山脉。山脉以北是一片冰川、大山,还有冰封的海洋,景色飘渺,却尚可辨认:固然,那世界属于冰河时代,却仍是世界——我们的世界。山脉以南,南极方向一带,则覆盖着冰帽,深不可测,广袤而空寂,仿佛无形无体,不可想象。那是真空,是虚无。是一片上帝的白色黏土。

    南极大陆的秋阳渐渐沉落,暮色中刘易斯飞越而过。三十小时的飞行已经使他精疲力竭。三十五磅重的极地服束缚着他。lc—130军用运输机轰鸣作响,网状机座勒得他血y循环不畅,通风设备忽冷忽热,像患了精神分裂症,他倦意渐增。

    美景也令他沉醉。落日一点点沉下,即将坠入那长达六个月的夜晚;俯视下面,冰河裂缝中水波荡漾,峭壁上皑皑的白雪如糖似霜,明暗对比强烈,令人叹为观止。金色的光子在未经践踏的雪地上跳跃着,燃起一片雾蒙蒙的火光。冰封的海面看上去好像碎瓷片。在稠密如霜的雾中,尚未命名的山峰耸立而出;冰川咧嘴而笑,参差的冰牙附着在湛蓝的牙龈上。这一切是那么原始,不曾被践踏,也不曾遭破坏,这是白板一块,你可以在上面重新描绘自己。正是在这种地方,他可以成为自己所塑造的自我,他说自己是怎样的,就可以成为怎样的。

    然而,横贯南极山脉就像一座大坝,拦住了身后覆盖着两英里厚极地冰雪的平原,宛如一道警戒线与蜂拥而上的人群短兵相接。那是万年的积雪。冰原边上,有几座山峰大无畏地探出嘴鼻,仿佛要踏水而去,可是,再往南去,就完全没有了这种突出起伏的地势。冰川消失了。山脊,裂缝,还有对比强烈的光线,都消失了。接踵而来的,是一马平川,一片冰封的阶地,大小跟美国本土相似。刘易斯意识到,飞机越过山脉之后,就进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所在。就在那一刻,他由兴奋开始转为焦虑不安。

    想象一张大得无边的纸吧。不,并非无边,地势的起伏造就了一种边界。只不过,地平线那里却有像钻石尘一样悬浮着的冰晶,雾气笼罩,一片模糊,雪地因此而和惨淡的天空浑然成为一体。从国民警卫队运输机那有擦痕的小小舷窗向外看去,看到的是一片空空茫茫:没有高低凹凸,没有基准点,没有丝毫的瑕疵。他以为看到了雪浪起伏,运输机的装卸长却告诉他,他瞅着的不过是高空中卷云的投影。他以为看到了横贯雪地的辙印,或许是雪地车或摩托雪橇留下的吧,可是装卸长指着的却是一架正飞离而去的运输机留下的凝结尾流。划过天际逐渐飘散的条云投下影子,就成了他看到的辙印。

    刘易斯在一架架货物间挪动着,从一个舷窗走向另一个舷窗,巴望着发生点什么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飞机轰隆隆朝前飞行着,寒气沿着机身蜿蜒缠绕。

    他看看手表,仿佛在阳光变成模糊一团的地方,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似的,他又朝外张望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暗冬(2)

    一无所有。

    他从另外一个舷窗朝外看去。下面就像一片空白银幕,却不会放映任何电影。丝毫也觉察不出他们是在往前飞行。这片天空和这片高原好像是彼此的映照,一片空寂,他仔细打量着,徒然地想要搜寻到某种缝隙,某种瑕疵,某种依据,好确定自己是在某个地方。

    一无所有。

    他坐到网状机座上,咀嚼着冰冷的午餐。

    时间慢吞吞地过去,警卫队员过来拍拍刘易斯的肩膀,他便又站起来,朝中士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很远很远的旷野中,有一个丘疹般的突起处。像个小甲虫,小斑点,像个句号,因为有了一条白色的跑道,就成了个感叹号。阿蒙森?斯科特基地!美国人命名的基地,为了纪念那个挪威人,他于1911年第一个到达零度起点;也为了纪念那个命运不济的英国人,他第二个到达,却在数星期后冻死。刘易斯渐渐看出了一个瓶盖一样的圆屋顶,遮护着南极站主要的建筑,周围是一圈规模更小的建筑,宛如点点沙砾。从空中看去,人类在此地的驻扎只是无足轻重才显得醒目了。

    “建筑群呈环形,大约总宽一英里呢。”装卸长压过引擎的轰鸣朝他大喊,“看上去可没那么大,是不是?”

    刘易斯没有答腔。

    “你要留下过冬吗?”

    他耸耸肩。

    “真高兴是你而不是我!”

    他们扣紧安全带,积雪旋舞,好像要上前来迎接,飞机从天空落向地面,着实令人不安,刘易斯的心跳加速了;接着,猛烈地一颠后,他们重重地着地了,雪橇板在冰面上滑行而过,飞机突然微微有点转向。飞机一边在跑道上滑行,一边剧烈地震动着,后来飞机停住了,却还在颤动,因为飞行员们不敢关掉引擎。

    刘易斯惴惴不安地僵立在那里。他是惟一的乘客,这个季节里最后到达的一个人。他是个反潮流的移民,人们都朝北方跑,他却逆流南下。唉,他就从来不曾恰到好处地把握过时机。货舱的活动舷梯打开了,眼前刷地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寒气扑面而来,仿佛是给了他一耳光。那寒气着实厉害,就像猛然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有一回,我们从新西兰来,有只苍蝇偷偷跟了上来。”装卸长大声说,他那富有戎马气概的小胡子几乎蹭到了刘易斯的耳朵。螺旋桨还在转动,这样旋翼叶毂才不至于被冻住,而国民警卫队中士要想让他听见自己说话,就非得跟他这么贴近才行。“一路三千英里啊,它就那么嗡嗡嗡的,劲儿足着呢!我们一开门,它冲着亮光就飞了出去,一冲三英尺!三英尺啊!可随后这揩油的家伙就像石头一样,一头栽到地上了。”装卸长哈哈大笑起来。

    刘易斯晕晕乎乎的,迈步走了出去。他没法顺畅地呼吸。在跑道边上,站着一群身穿橘黄派克风雪大衣的人,他们挥着手,却很紧张,心急火燎地等着离开这里。那是最后一批夏季工作人员,他们即将回国。螺旋桨卷起白雪,朝他们吹过去,雪雾中,他们仿佛已经被抹掉了。刘易斯身背粗呢野营背包,脚踏硕大的白色橡胶极地靴,笨拙地迈步朝人群摇摇晃晃地走去,那样子就像是在求饶。有个人离开人群,朝他迎上来。那人竖着风帽,刘易斯只能看到他的风镜和结满冰霜的络腮胡子,周围护着一圈毛领。刘易斯也有一件同样的由政府发放的派克风雪大衣。人家告诉过他,那值七百美元,还有只狐狸做了牺牲。

    “杰德?刘易斯吗?”噪音中传来一声大喊。

    他点点头。他自己也戴着风镜,极地平添了一层n黄色。

    那人走上前,没有来握手,而是接过背包扛到肩上。他转身对其他人说:“各位,动手干啊!咱们把这些货物卸下来,你们就都能回家啦!”他的风镜在那队人中转来转去,默默清点着人数。“泰森在哪里?”

    好长时间没有人做声,戴着风镜的头都在转动,有几个人露出不安又好玩的笑容。大家都穿着防寒服,看上去个个都一样,只是衣服上缝着不同的布条,上面有印刷体字母拼写的名字。

    “在生闷气呢!”终于有人大声说。

    来接刘易斯的那人一下子变得冷峻起来。引擎在轰鸣,又是一阵沉默,有人耸耸肩,刘易斯的向导闷闷不乐地倒吸了口气。“好吧,谁去跑一趟,把他找来,叫他把那见鬼的雪橇带上来,我们好让飞机起飞啊!他要生闷气,有八个月的时间呢,够长的了!”书包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暗冬(3)

    人群一阵s动。

    那人不等看是否有人听从了命令,就朝刘易斯转过身来。“这边走!”他们动身朝中央那个圆屋顶走去,那屋顶是铝制网格球顶,已经被积雪埋住了一半。他们的步子迈得很急,很紧。刘易斯回头一看,橘黄风雪大衣组成的人群已经分散出一部分,朝飞机行进而去。往前来到了圆屋面前,那是一个开口的碟形银盘状建筑,很突兀,很古怪,仿佛是世界博览会上卖掉的零碎杂物。他从前就读到过其体积数据:高五十五英尺,直径一百六十四英尺。顶上噼噼啪啪地飘扬着一面美国国旗,边角已经破烂了,旗帜阵阵的甩动声现在可以听得到了,仿佛是枪声,盖过了飞机螺旋桨的空转声。一缕缕雪雾打着旋儿飘过圆屋顶,形成了勾画整齐的抛物线。

    刘易斯的鼻毛已经结冰了。寒气冻得他肺部疼痛。他的风镜上起了雾气,两颊都没有感觉了。他在户外才呆了几分钟而已。这可比他预料的要糟。

    他们走下一条积雪的坡道,来到了圆屋底下车库般大小的y暗入口。刘易斯穿着硕大的靴子,只好迈着小碎步走路,才不至于滑个p股蹲儿。他的向导不时停下来等他,也让眼睛逐渐适应门里的昏暗。在他左右,有两条波纹钢顶的拱道朝暗处延伸着,像山d一样。“那边是生物医学室和燃料拱道,这边是发电机和车库。”刘易斯影影绰绰地看到有胶合板门和钢门,都没有涂油漆,只讲实用。他还没来得及朝拱顶隧道里窥视,就被领着直接朝前去了。“我们住在圆屋里,在这边。”

    一只倒置过来的巨碗像军用头盔一样扣盖在南极基地的核心,挡住了会吸走热量的狂风,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大雪,使人们居住的金属方屋免受侵袭。在那巨碗的遮蔽下,有三座这样的货车车厢形状的建筑,都涂成了橘黄色,坐落在短短的支架上。基地是建在雪上的,粉状的雪并没有在门口止步,反而成了圆屋的地板,飘过木板条箱,在橘黄色的住所边堆成了小丘。雪粉已经被灰尘和油泥染黄,像沙子一样。

    “从来不会融化,”他的向导拍打着雪说,“这里面的环境温度是零下五十一度书中的温度是指华氏温度。。”

    刘易斯后仰着头。圆屋顶上有个d,从遥远的天空采进一束暗淡的光线。那屋顶没有绝缘保护,内部结构中满是钢灰色的冰柱,根根朝下指着,仿佛房顶是用指尖搭成的。很美丽,同时也很凛然不可亲近。

    “你们没有封顶啊。”

    “好通风。”

    有人撞了刘易斯一下,他踉跄着躲到一边。又是一个越冬人员,他急火火地推着一木箱新鲜水果朝厨房走去,慢一些这些水果就会在寒冷中冻僵。“对不起!新鲜货贵如金啊!”他们跟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