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着你的时候,你怎么会想到她会是你一生挥之不去的耻辱呢?

    我就好像是一个失忆症患者。过去的一切都显得非常模糊了。我只记得那阵

    子她突然让我帮她到校外找房子。我非常奇怪,因为我和她虽然谈了半年恋爱,

    但实际上她从来不让我碰她。

    我开玩笑地问:「璐璐,你想通了?终于同意和我同居了?」她给我一记粉

    拳,「讨厌啦,我找房子肯定有用的嘛,帮还是不帮嘛?」

    当然帮。我什么时候拒绝过璐璐的任何要求呢?我请假外加逃课,没日没夜

    地转悠房屋中介,交看房费去看房子,最后终于帮璐璐找到了她中意的房子。我

    甚至垫付了押金。然后,璐璐和体育系的一个大个子男生牵着手,欢欢喜喜搬进

    去了。

    我愕然。我的同学们嘻嘻然。

    原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一个月就要放寒假了,有必要那么着

    急同居吗?再说,那个傻大个哪点比我强呢?

    我迅速成为学校的笑柄,王八、绿帽之类的低语如影随形。也有真心向着我

    的同学和老师为我打抱不平。然而,我比谁都清楚:璐璐并不是故意要羞辱我或

    者伤害我。她只是对我依赖惯了。她也不是故意不告诉我她已经移情别恋,她只

    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一直隐瞒。她就是这样性格的女孩。

    正因为我太了解她,我才绝望得无以复加。我在今冬来势最猛的一场寒潮中

    拖着一个行李箱来到了城南郊区,租了这个狗窝一样的便宜房子。其实房子是怎

    么样的,我根本无所谓,反正我就是成天混网吧,偶尔晕头转向地回到出租屋也

    是倒头就睡。

    有一次,我突然从梦中惊醒,梦里璐璐还是像往日一样扯着我的衣袖撒娇。

    我蓦地感到一阵凄凉,于是敲碎了一块窗玻璃,学人家玩割脉自杀。玻璃瓶割破

    手腕的时候,疼得钻心,根本下不了手。结果是花钱到医院打针包扎、还要挨房

    东太太索赔玻璃钱。

    那次之后我更加确认自己是一个根本没有勇气的彻头彻尾的窝囊废,只有没

    日没夜地上网吧打怪才是自己的归宿。某天晚上,突然发现网吧人特别少。半夜

    时分铺天盖地的爆竹声不绝于耳,我这才明白:那是除夕之夜。于是我把耳麦堵

    得更紧一些,继续玩游戏。

    这种日子似乎会一直重复下去,直到我再也找不出可以刺激我大脑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