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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余辉-第84部分

    不出面管管?”

    “管?人家大后天就成一家人了。不过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图拉克王子算是给皇家丢脸了,可人家最多是眠花睡柳,时不时的还被人发现在酒肆买醉狂歌。舍尔家的,这还没结婚呢,就敢像杀狗一样宰人了。要哪天珊德拉-舍尔成了皇后了,还不得屠了这曼卡斯全城啊。这霸气,恐怕连当初瓦斯缇-娜葛蒲皇母家里的都没有罢。”

    风言风语,因为圣久纳尔街那场真实的惨案现场,纷纷扬扬的飘到整个曼卡斯城区,并呈现逐渐向四方播散的趋势。舍尔家在曼卡斯的宅邸周围,多了不少胆大而又好奇的窥探者。还真有些人想见识一下色迷心窍、穷凶极恶的舍尔家双狼(不对不对,是熊,两头摧花折柳的色熊)。里面对此却一反常态的冷漠,仿佛所有人消失了踪迹似的。就连偶尔出来采买食物的仆人,也都三缄其口的死板着脸。而皇家及帝国政府,似乎对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既没有出面辟谣,也没大肆追究造谣生事者的罪责。

    越是如此,曼卡斯人的好奇心就越盛。而仅仅是随后的第二天,这场略带血腥的趣事,就爆出一个惊天的秘密。更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此后隐藏着一个几差点动摇到皇位的巨大阴谋。

    第十章 无妄

    克特里城的帝国总督府。

    午后,图拉克很无聊地看着窗外。他已经习惯伊姬斯圆形城区的结构,甚至开始喜欢那些层层叠叠高低不一的街道。只要遵循逢弯必转、见坡必上的规则,像他这样的上等人怎么都不可能遇到迷路的问题。余下的,就是绕大圈还是绕小圈的结果了。

    逐步加固的外墙,面向大海的方向正在建造侧正在建造两个高台,忙碌的工地上时不时掀起滚滚的尘烟。这算是他用从伊姬斯搜刮上来的财富所做的实事罢。为了安抚由于海盗地袭击而有所动荡的人心,安妮塔和他商定,为克特里城增加几项防御措施。其中之一,就是建造能够从城里直接打到港口的炮垒。要说起这种设施,其实并非伊姬斯本土所有,而是仿造帝国在阿蔢达尼亚设置的投石机墩台。依附于后面的城墙,这样一个垒台可以容纳一支百人左右的军队,以及2到3门射程近千丈的大型投石机。不过,负责监督营造的杰罗(lwen2.com

    o)这次似乎有另外的打算。图拉克猜测,杰罗是想把黑羽号上的几门铜炮挪到炮垒上去。从无名有实的伊姬斯总督角度而言,图拉克对此乐观其成。克特里城的居民和城外大露天市场的商人一定会因此对他歌功颂德。从身为‘图拉克王子派势力’的首领角度,他则期望杰罗不会因为自作主张而和帕萨(psh)船长起冲突。黑羽号本月就会作为首批护航舰只之一,护送一支多达三十艘船的商队去西瑟利亚。太过削弱黑羽的武力的话,显然不符合原先制订的扶助海商的政策。以肉眼就能发现,城外码头的仓储区至少比以往扩大了两倍,为停泊在港区的船只搬卸货物的奴隶像蚂蚁一样汇聚成一条条黑色的洪流。这多半是因为他对海道的安全做出的保证而聚集起来的人气。而黑羽号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或许在别人看来,图拉克如今无异于伊姬斯的领主,殖民者的保护伞,伊姬斯奴隶主的太上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不是日理万机,也是整日操劳政事。然而事实上,他很空。

    政务上的事,自有安妮塔替他打点。首席事务官罗柯比-哈尼兹似乎也接受了屈居于下的身份,没有对此多加干涉。作为欧卡雷亚主业的司法方面,阿利安-萨尔达无疑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伊姬斯各地帝国体系内的司法官先是被安妮塔清洗了一遍,然后又被一个过目不忘的文牍狂人狠狠审计了一番。至少二十多人因为贪污、渎职、尸位素餐而被夺职。余下的无不战战兢兢,在春风得意的萨尔达书记官冷酷无情的注视下,一丝不苟地执行帝国的法律。至于军事,自从十三军团到达后,图拉克算是拥有了伊姬斯地区第一等的暴力团体。即便是掌握地方部队和伊姬斯海军的奥多里克-埃卢鲁斯大统领,在图拉克面前也不得不偃旗息鼓,没了以往飞扬跋扈的气势。据说埃卢鲁斯大统领的情人玛尔提娜女士都被收到图拉克王子的房里了,其他人就算不能卖身投靠,这么点眼力还是有的。

    第十一章 残虐

    海尔蒂公主有说有笑地走在宫殿的走廊间,她的身边是面露温存笑容的舍尔王妃。

    “图拉克和我一起抓了只青蛙放在甘德哈睿姐姐陪嫁的首饰箱里。冗长的婚仪后,为了出席皇室内部的酒宴,新娘总得重新补个妆换件衣服什么的。对了,我很喜欢你那身坠满银饰的西瑟利亚礼服呢!我结婚那天一定要借给我穿一次。”刚过了二十岁生日的年轻女子思维还是非常跳跃,就像还没长大的女孩似的。珊德拉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海尔蒂才继续刚才的故事。“甘德哈睿呀,哈哈哈哈,一打开首饰箱,就被吓得大叫起来。然后我就在旁边起哄——‘青蛙王子,甘德哈睿遇到她的青蛙王子了’。只穿着内衣的甘德哈睿气得满脸通红,又不敢发作,真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虽然后来图拉克被关了一个多月的禁闭,可这场婚礼却是我记忆里最高兴的一次经历。哦!你的婚礼很庄重,也很幸福。”lwen2.com

    “谢谢!”舍尔王妃的笑容隐藏着些许落寂。

    “唉!图拉克不在,我们这里少了许多乐趣。”海尔蒂握着新嫂子的手,怀念起那个懂得安慰人,不拘小节,喜欢热闹的男人来。

    珊德拉以前一直把图拉克当作自己未婚夫的潜在对手。经过了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如今的她能够以更为客观的视觉看待这些亲属。海尔蒂是热情好动的妹妹,比阿尔娃活跃得多(想起这个名字就让珊德拉好一阵心痛),却不乏正义,所以不讨母亲帕拉萨皇后和她同母姐姐的欢心。能够让海尔蒂接受的图拉克,或许是个重亲情的男人。

    前面就是珊德拉的家,她婚后的新家。

    海尔蒂止住了脚步。“我就不进去了。”她的眼中带着真挚的神情,对珊德拉说:“别想太多,对自己好些。觉得闷的话,尽可以来找我。”

    说完,她便扭转身离开了。珊德拉哽咽了一下,连忙捂住嘴才阻止住情感的爆发——连她也注意到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那些年都没有发现?或许成为皇长子妃,进而成为帝国皇后的痴念蒙蔽了她,让她以为相伴就是爱情,就是幸福。没想到,仅仅是一天,一天的时间,就把这层美丽的面纱撕得粉碎,露出其中肮脏丑陋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根本没给她留下一点反悔的时间。难道她的后半生,都不得不用来为此赎罪?

    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自己的家走去。这是她的选择,无论多累多苦她都不得不接受。路上遇到的仆人、女侍,看见她的时候便恭敬地退到一边,向她施礼问候。“王妃”、“舍尔王妃”、“娘娘”,仿佛她多了几个名字似的。如果是以前,她一定甘之若饴。可是时至今日,听到她耳朵里却想是冷冷的嘲笑和讽刺。

    刚走近门口,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他又在灌酒了,而且灌了许多,恐怕已经醉了。屋子里没有人,仆人们都被打发出去了。无论是皇后还是珊德拉本人,都不愿意见到他醉了以后再做出什么招人背后议论的事。迟疑了一下,带着深深的厌恶,珊德拉进了门。果然,壁炉前,皮亚斯横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子,地上还翻侧着两、三个。他的嘴角垂下一团唾液,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着什么。看到他并没有醉过去,珊德拉既感到遗憾,又燃起那么一点希望。

    她从他的手里轻轻抽出酒瓶。酒瓶很轻,大半的酒估计已经进了皮亚斯的肚子。一个多月了,至少他的酒量日益见涨。“你不能再喝了。”她尽量轻柔地说,不是因为关心,仅仅是尽到妻子的责任。

    皮亚斯的手抓得出乎意料的紧,充血的眼球一眨不眨地死盯着珊德拉。珊德拉拽了几下没有拽动,便皱了皱眉放弃了。“总是喝酒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不情愿地嘀咕了一句。

    皮亚斯楞楞地看着妻子。“难道你看不见吗?这世界已经疯了。我父亲疯了,我母亲疯了,影子廷的赛维鲁疯了,你们舍尔家的都疯了。除了我的莫奈斯。只有疯子才能活在这世上。太清醒的话,早晚会变成死人。我要活下去。可如果不喝酒,我怎么能变得疯狂呢。”

    挥舞双手,他声嘶力竭地叫嚷着,嘴里喷出的唾沫有好几颗溅到了珊德拉的脸上,带着烈酒和腐朽的腥臭味。珊德拉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愤怒。“我们都疯了!只有你和你的佞童才是清醒的。所以他才会派人j辱了我的妹妹,还把污水泼到我的双胞胎弟弟和表哥的身上;所以他才会安排的刺客暗杀你的父亲,想要让你早些登上皇位。而你呢?除了故意怂恿,除了惊慌失措,除了在皇帝面前为了他那条肮脏的命苦苦哀求,你还能做些什么?你的清醒,除了让你身边的人痛苦,还能起什么作用?如果这么做能让你的良心稍有那么一点愧疚不安,那我宁愿你整天淹没在酒缸里。”

    厉声怒斥,远比他更高的声调,把皮亚斯的势头彻底压了下去。他本就是性格懦弱的人,要不是那场混乱的婚礼后珊德拉始终委屈求全的,今天也不会表现地如此放肆。他抽泣着躺回沙发上,双手抱着半空的酒瓶。自从那一天起,他就是这么一副扶不上墙的模样,彻底没了皇帝五十寿诞时的精明强干。皇帝的本意或许只是要打醒他,没想到却起了反作用。不过别说是皮亚斯,当时就连珊德拉也被盛怒之下的皇帝吓得够呛。

    她还记得父亲和母亲愁眉不展的面孔,还记得穿上礼服时陪了她一辈子的奶妈的忧虑。然而皇帝的使者送来的消息,令全家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这幕后的一切,与皇帝本人的意志无关,皇帝已经用他的行动证明的这点。那么,婚礼势在必行,容不得一分一刻的拖延。追凶和复仇,都必须拖延到婚礼之后。不管那些做出如此丑恶行径的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彻底失算了。而有皇帝做为舍尔家的后盾,就算陶勒和搏马叫嚣过的某几件事,也很有可能真能做到。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小觑了对手的阴谋。皇帝在迎亲的道路上遭到了袭击,这在帝国的历史上都是极其罕见的。可以想象,暗杀一旦成功,这罪责多半是会嫁祸到西瑟利亚人的头上,嫁祸到显然颇有怨意的舍尔家头上。到时候,阿尔娃的受辱就会成为舍尔家族的罪证之一。任凭西蒙和珊德拉如何辩解,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想到这些,已经匆匆离京的舍尔家族上下想必还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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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森哈顿皇族的影子廷毕竟不是空壳。娜葛蒲皇母设立的机构,于数百年后拯救了她的同族和她未来的公公。皇帝的亲信赛维鲁在最后一刻攻破缇波利欧-莫奈斯手下一个死士的心防。得知刺杀计划后,虽然没有大惊失色也足可谓是惊异不安的赛维鲁立刻调动人手加以阻截。精心隐藏在皇帝行进路线上的军用投石机只发射了两轮,就被影子廷的武力破坏殆尽。赛维鲁更亲自跑去救援皇帝,在最危急的时刻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四枚弩箭。也正因此,努尔五世皇帝才能在外有弩炮内有多名刺客围攻的情况下毫发未伤,甚至还发起反击,亲手斩伤了其中一人。虽然最终全员击毙是赛维鲁的功劳,但也被算在了皇帝头上。

    这一次,皇帝是被彻底激怒了。

    第十二章 独夫

    不多久,四名帝宫禁卫挟着一具人体来到小会客室。

    之所以称之为人体,是因为这人显然受过严刑逼供。身上那件依稀能看出原本材料考究、裁剪合体的华服,现在破破烂烂的几乎只剩下几片布匹。除了撕裂的口子,不知是血还是其他体液的深褐色液体在光滑的丝绸上沾染出一块一块的色斑。最明显的症兆,则是这个人似乎没了独立行走的能力,完全依靠身材魁梧的禁卫夹持着才堪堪半拖半走地进来。

    皮亚斯王子看到这幕,立刻向前迈出一步。然而脸上关切的神情一闪而过,终还是止住了脚步。多年的培养训练使他本能地意识到,过于表露自己情感的话,只会加重他这情人的苦难。

    “你们对他行刑逼供了吗?”帕拉萨皇后问出了皮亚斯想要问却不敢提出的问题。对意图伤害皇族的罪犯,影子廷当然拥有用刑的权力。不过打成这样,就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有屈打成招的可能了。这不仅仅是要应对皮亚斯的胡搅蛮缠,更何况皇后的几个政治盟友此时正处于影子廷的管辖之下呢。

    赛维鲁耸了耸肩。他还不至于承认历史悠久的影子廷已经沦落到只擅长使用肉刑的地步。犯人身上的伤痕,估计是**五世特别招回的老禁卫军弄出来的。他们可是几十年前就成了皇帝的死忠,当然不会对缇波利欧-莫奈斯这样的人心慈手软。帕拉萨皇后见他这模样,再加上那几名禁卫如狼似虎的表情,也就猜到是什么情况。由此揣测,莫非皇帝对赛维鲁这样服务了皇室好几代的走狗也不再抱百分之百地信任了?

    “咚。”罪犯的身体重重地抛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有人理睬这暴力的举动。诸如西蒙-舍尔、珊德拉-舍尔等直接受害者,甚至对莫奈斯受的对待暗自感到解气。

    皇帝缓缓走到地板上的人体前方,用自己带鞘的长剑托着下巴抬起意图弑君者的脸。略有所悟的帕拉萨皇后意识到,**五世已经很久没在召见的时候佩剑了。

    “想要我的命的,就是你吗?”

    之前只是措不及手。帝国的暴力机构一旦发动起来,自然是不再需要他这皇帝再加指示。所以,即便是所有情况都已经汇总到他这里,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身为阶下囚的缇波利欧-莫奈斯。以前莫奈斯作为臣子时的晋见不算。

    莫奈斯花了点时间熟悉屋内的环境。之前那几个年岁足够当他父辈的禁卫军可是用带指环的拳头狠狠地招待了他一回。直到现在,他的脑袋还昏沉沉的呢!肚子里就昨天吃了那么点东西,也因为殴打而呕吐了大半。喉咙口直下胃部的酸涩味道,可谓是出生来第一次。皮亚斯那张略有些婴儿肥的面孔,是最先引起他注意的东西。眼神中的不安和惶恐倒是真真切切的。唉!可惜了。若是亲自将皇帝的死讯告诉皮亚斯,不知他的神情会不会如此有趣。

    鲨鱼皮的剑鞘重重地拍在他的脸上。由于失去了支撑,他的头再次撞上了硬地板。至少这里的地板是热的,而不像牢房里的冷泥地面。不知从哪里涌来的力气,缇波利欧-莫奈斯挣扎着坐了起来。双腿盘膝支起上半身,挣开肿痛的眼皮看了看四周。呵呵!该到的似乎都到了。皇帝,一副心怀鬼胎状的皇后,可爱的皮亚斯,看着就让人不爽的珊德拉。噢!还有舍尔家的两个老的。若再多几个人手,或许可以先把他们两个宰了。那样的话曼卡斯城就更热闹了。躲在影子里的一定是大名鼎鼎的赛维鲁。这个黯精灵还真是不容小觑啊。要不是他在最后时刻赶到,说不定计划真的就成功了。

    咳嗽了几下,吐出嘴巴里的血块和碎牙齿,莫奈斯的心境渐渐平缓下来。

    **五世很不喜欢面前这犯人从容不迫的表情。他皱着眉问押送莫奈斯过来的老禁卫。“他招了吗?”

    恭顺中带着没能让皇帝满意的歉疚,领头的老兵回答道:“还是老一套。长着一张小白脸,没想到他的嘴还真严着呢!”

    皇帝厌恶地看着盘坐在地上的囚犯。“你以为还能隐瞒些什么吗?在我面前?”

    相貌俊秀的男子捋了捋下垂到额头的黑色长发。“如果你真得那么全知全能,就不会留我到现在,也不会把我带到这里了。你不就是想知道,号称雄才伟略、傲睨千古的你,为什么还有人想要你的命嘛。”

    第十三章 歧路

    3月初,米索美娅的南部已很少看得到春寒料峭的景象。花骨朵和嫩芽承托出的生机、活力举目可见。成群的小鱼聚集在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