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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凌波曲-第2部分

    了勃勃野心。

    “姐,我跟你走!”景祐抹了抹眼睛,说。

    风暖原想拒绝,只是看到景祐那坚定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

    “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景祐说着急急的跑了。

    景祐,但愿你以后不要后悔。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前方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若你执意要走,我便尽力护你周全罢。

    风暖想着,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奉阳王下山,舅舅与一鸣大师为之送行。

    奉阳王和一鸣大师对跟来的华风暖姐弟并无多大的反应,似乎早就知道。

    邹羲看到风暖身边的景祐略有些惊讶,风暖抱歉的看了他一眼,他随即收敛神色点了点头。

    只有舅舅先是惊讶后是愤怒,对奉阳王说了一句“失礼”便将风暖拉到了一边。

    “风暖,你这是要干什么!”

    “舅舅,这是我的机会,我已经等了八年了。”风暖的语调平常,脸上却有了哀伤的神色。

    看着这样的华风暖,舅舅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唉……好歹告诉我一声。”舅舅轻声吐出这句话,只觉得满心疲惫。

    “这八年来,谢谢舅舅的养育之恩。”风暖对着舅舅跪下,话语间有些许哽咽。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舅舅伸手去扶风暖,却被她侧身躲过。

    “舅舅,让我和姐姐最后跪您一次。”景祐自旁边走来,说着,也跪了下来,和风暖冲舅舅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舅舅,此次下山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请原谅我和景祐不能在您和舅母身前尽孝。”站起身,风暖红了眼眶。

    “罢了,你有你的想法,我早知你终归有一天是要离开流凌山去报家仇的。”舅舅说。

    舅舅和一鸣大师送了几步便不再送,只目送着风暖一行人远去,面对着未知的前途,风暖心中颇有些凄凉。

    “暖姐姐!”

    似乎是小格在背后喊,风暖回头,看到小格从一条小路钻了出来,哭着跑向她。

    “你要走,为什么不跟小格说!”

    风暖抱住跑过来的小格,掏出手帕擦去小格脸上的眼泪,轻声说:“小格,对不起。”

    “暖姐姐,你还会回来么?你不要走得太远太久好不好?小格舍不得你!”小格一口气大声的说出这么多话,气有些不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风暖一面拍着小格的背一面轻声哄着她:“不会的小格,暖姐姐一定会回来的,还有祐哥哥,我们一定会回来。”

    “那你不能食言!”小格挣开风暖,伸出手说:“我们拉钩钩!”

    风暖笑了,也伸出手说:“好,我们拉钩钩。”

    拉过钩,小格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说:“暖姐姐,这是娘昨天做的梨花糕,我偷偷带出来的,给你路上吃。”

    风暖的鼻子有点泛酸,她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音调变正常:“小格真好,可是姐姐现在要走了,小格乖乖回去爹爹那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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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小格重重的点了点头,跑了回去,看着风暖和景祐离开的背影大声的喊:“暖姐姐,祐哥哥,你们一定要回来哟!小格会在山上等你们回来的!”

    当时的风暖以为这不过是个简单的约定而已,却没想到多年以后,和小格的这个约定却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痛。

    第四章

    在马车上坐了五天,终于到了奉阳王暂时驻扎的地方。

    带走风暖是邹羲和奉阳王临时的决定,不过之前想过要请来华先生,故特地腾出了一方小院,如今用来安置华风暖姐弟是正好。

    风暖和景祐前脚踏进院子,邹羲后脚就跟来了。

    “住在这里可还满意?”

    “满意的。”风暖一边泡茶一边回话。

    邹羲点点头,“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便直说——不过左右也只住这几日了。”

    风暖闻言放下手中的茶壶,小心翼翼的问:“请恕风暖冒昧,可是要拔营了?”

    邹羲淡淡看她一眼,“十日后拔营。”

    风暖沉默了。

    “放心,你与后方部队一起行进,没有危险。”

    风暖摇摇头:“三公子,我不是担心这个。”跟着邹羲走了几天才知道他排行第三,于是也跟着那些下人一起喊三公子。“我记得深州城外因有天险玉江,故一直是兵家必争的易守难攻之地。从这至玉江最快也要半月,倒是便是暮春,雨水变多,只怕玉江会发水。玉江水本就湍急,若是发水便更不好渡江。”

    风暖这么一说,邹羲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前和父亲商量的一直是如何攻城,可没想过要如何渡江。

    “多谢华姑娘提醒,我这就回去思考对策。姑娘且安心在这住下,回头我让总管拨几个丫头过来。”邹羲冲风暖拱了拱手,风暖也不挽留,将邹羲送到门口便止了步。

    过不多时,便有总管摸样的人领了三四个小丫头过来,说是三公子吩咐的,都留着姑娘这。风暖婉拒了,只挑了一个留下来作个样子。她在流凌山上的八年都是自己服侍自己,一下子让她使唤别人还真不习惯。

    “你叫红藕?今年多大了?”送走了管家,风暖左右看看没事可干,干脆拉了红藕坐下来唠嗑。

    “回姑娘的话,奴婢上个月刚满十五。”红藕说话的时候微垂着头,不卑不亢声音轻柔。

    “你是王爷来这里之后招进来的?”

    “回姑娘的话,奴婢是五年前进的奉阳王府,这次跟着三公子出来的。”

    “跟着三公子?”风暖有些意外。“你是三公子的侍妾?通房?”

    红藕的脸有些红,忙不迭的否认:“不是的不是的,五年前三公子救了奴婢,奴婢才进的奉阳王府,之后便一直在三公子房里做事。这次三公子出征带了几个丫头帮着打理后方事物,奴婢正好是其中之一。”

    “哦。”风暖点点头,顿了会儿揶揄道:“你刚刚怎么不说‘回姑娘的话了’?”

    红藕的脸红了个彻底:“回,回姑娘的话,奴婢该死……”

    “好了好了打住,”风暖打断了红藕的话,她真是不习惯这些权贵人家的礼仪,从上到下一套套的规矩能让她的头疼死。“我刚刚逗你呢,我这不兴什么有的没的规矩,我和我弟都是自在惯了的人,你在我跟前也别死守着什么尊卑有别,你自己拘着不说,我看着也烦。”说完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吧我留你下来也是做个样子,我和我弟都不太习惯被人伺候着,只是这是三公子的一番好意,我若是贸贸然拒绝了未免让三公子不好看。”

    “姑,姑娘……”红藕喃喃自语,心上涌起了一份感动。

    “红藕这名字,是你自个儿的还是进府后三公子给你起的?”风暖没话找话。

    “这是奴婢自个儿起的。”红藕细声说。

    “你起的?”风暖很意外,顿时对红藕起了兴趣,“为何起这样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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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子原给奴婢起的是红荷,奴婢觉得这名字俗气了些,便大胆央着三公子改了。”

    “你识字?”

    “识得一些,奴婢的爹是个大户人家的儿子,娘是爹的侍妾,后来主母不喜我娘,将我们母女赶了出来,我和娘路上遇了歹人,娘拼死护着我,后来幸得三公子相救,红藕才不至于做了一缕亡魂。”说到后面,红藕眼里竟有了泪光。

    风暖听罢唏嘘不已,这得多大的仇才会将人母女赶出家门。不过,既然是大户人家,那族长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谋害子嗣可是要治罪的。

    风暖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不过很快便被她抛之脑后,别人的事情与她何干。

    说着说着话,天色便晚了。

    “姐。”晚饭过后,景祐溜进风暖的房里。

    “你今儿下午上哪去了?一下午不见人影。”见景祐进来,风暖放下手中的书,不满的说。她还以为他找不着回来的路了,差点就要到邹羲那儿去央人寻他,还好晚饭时自个儿回来了。

    “我跟着三公子去校场了。”景祐坐下倒了杯水,边喝边说。

    “你跟三公子?去校场?”风暖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怎么回事?”校场可是练兵的地方!景祐能进去看?

    “是啊。今天中午吃过饭我不是跟你说出门看看么,这一看就看出点儿事了。我才出门拐了个弯,就被一个贵公子拉住了,他暗地里塞给我些银子,问我这院子里住的是谁,我说住的一对姐弟,他听了我的回答瞪了我一眼,说:‘我还不知道是对姐弟!我问的是那姑娘与三公子是什么关系!’我便回答是三公子的客人,那个男子一听急的要跳脚,说:‘你怎么就听不出来我的意思,这姑娘是哪里人?娘家在何地?好不容易见老三带个姑娘回来……’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人打断了。‘好不容易见我带个姑娘回来,所以呢?’我和他回头一瞧,三公子正站在我们后面呢!我当时就吓得要跪下,三公子拉了我一把没让我跪,然后对那个贵公子说:‘连疏,我倒是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我,连我带个姑娘回来你都要来问问。’那贵公子说:‘那当然了,我们两个一起长大,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是吧。’说着又冲三公子挤挤眼睛‘你这些年不近女色,我还一直担心你对我有意思呢,现在看到你小子终于开窍了,我也放心了’三公子听了这话很生气,冲着他说:‘胡闹!’然后指了指我‘这位小公子是你口里那姑娘的弟弟,也是我的客人,可不是你想的什么小厮。’那贵公子一副惊讶的样子对我拱手说:‘呀,小兄弟方才真是对不起。’三公子又问我:‘景祐,你不进去陪着你姐姐?’我说姐姐有自己的事,我出来四处逛逛,那男子听了我的话抢在三公子的前头说:‘那你可算是碰对人了,这一片我熟,我带你逛!’然后我便随着他们走了。后来逛着便有人上来跟他们报告了什么,于是他们便带着我去校场啦!姐,你别说,我还是第一次看练兵呢,三公子和那贵公子——我后来才知道他叫许戟,字连疏。嘻嘻。他们在台上指挥军队,可威武。”

    风暖听景祐说完,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就像断了一根弦似的。她细细的看景祐的表情,十三岁的少年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与向往。

    “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风暖收回目光,“茶凉了,我去换一壶。”

    “茶凉了就凉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景祐的话还没说完,风暖就已出了门。

    唉。

    风暖出门后并没有去换茶,而是靠在窗棂边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一片并不透明的白油纸上,仿佛透过层层白纸看到了此刻坐在桌前那个无忧的少年。

    也许景祐还是会走上爹爹的路吧。真是奇怪,明明已经过去八年,现在却还能清晰的想起景祐和爹爹曾经的对话。

    “景祐,将来你想做什么样的人?”

    “我要做爹爹这样的人。”小小的华景祐歪着脑袋一脸认真。

    “哈哈,好!可是做爹爹这样的人,便要上阵杀敌,跟别人打架,景祐不怕么?”

    “怕。可是,若将来能像爹爹这样,总保护着我们,我就不怕了。”

    “好儿子!等你长大了,爹爹不在了,就换你保佑娘和姐姐。”

    “嗯!”

    那时候娘和她坐在一边听着爹爹和景祐的对话开心的笑,一转眼八年过去,温馨不再,只剩下她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复仇的誓言。

    哦不,还有一个用稚嫩的声音说要保护她的少年。

    可是她怎么忍心让他受苦呢?便是半点委屈也不行的。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啊。

    第五章

    下山后的日子过得飞快,风暖只觉得一转身便到了拔营的日子。

    自上次景祐与许戟结缘后,许戟便常来找景祐,景祐又正是活泼多事的年纪,在家里闷不住,十有八九是跟了许戟出去玩的。风暖担心总这么玩下去会把景祐的心玩野玩大了,但每每看到景祐回来后神采飞扬的样子劝诫的话就说不出口,只自己心中郁结。红藕见了少不得又是一顿开导,在她看来,华公子与许公子走的近是好事,许公子是三公子从小的玩伴,现又跟着三公子出生入死,将来安定了必是少不了一番荣华富贵,华公子此刻能与他亲近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呢。风暖听罢只是苦笑,她担心的是将来华景祐会步上父亲的路,一生戎马征战沙场,可这些红藕又怎么会懂呢?怕是说出来还会让她觉得自己故作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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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我们该走了。”红藕从门外进来,带着一身晨露。

    “嗯。”风暖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包袱随她出门,此刻时间尚早,日头都没出。

    “姑娘,此去玉江约莫要二十多天,由于是随军行走东西也无法多带,路上肯定是多有不便,委屈姑娘了。”红藕走在风暖身边,仔细斟酌了一会儿方才开口。

    “无碍。”风暖回着红藕的话,“打仗又不是出游,这种时候哪还有什么讲究,况且,”风暖瞄了眼红藕,笑:“我们是女眷,这一路怎么也会比将士们轻松些吧。”

    “是。”红藕应着,没再出声。

    走到准备好的马车前,风暖愣了一愣,倒不是为马车,而是因车旁牵着马的华景祐。

    “景祐,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就这两天,许大哥教的。”景祐拉着缰绳站在马前,言语中透露出微微的骄傲与得意。

    风暖顿了一下,没说什么,搭着红藕的手上了马车,随后红藕也爬上了车。景祐见姐姐进了马车,也翻身上马。

    “走吧。”他说。

    风暖在马车里掀起窗帘的一角,看到景祐翻身上马的动作利落干脆,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堵。这十来天,景祐似乎悄悄的变了。

    行军打仗,本是不该带女人的,但是红藕等人是被特地挑出来负责奉阳王的饮食的,便特殊了一些。她们又不会骑马,只能坐在马车里跟着主力部队慢悠悠的前行,索性奉阳王也是跟着主力部队走的。

    风暖现在便是和这一堆女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想来邹羲选人的时候是特地留意了的,选的都是些安分守己从不多话的人。这样的人好控制,嘴也严实,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现在似乎太沉闷了点。好在此刻风暖也想着自己的心事,对此并没太多的不自在。

    初知这群女人的来历时风暖是有些不耻奉阳王的,连个饮食都要带人另外伺候,简直奢侈。不过后来和她们同行久了,风暖便渐渐察觉出些不对劲来——这些女人,怕不是给奉阳王做饭这么简单,只怕,她们是非常时期,用来充当军妓的。

    再后来看这群女人,便多了些同情和怜悯,只是这样的决定她无权干涉。但是红藕好歹跟了自己几天,眼睁睁的看她入虎口,风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跟红藕说了她的猜测,没想到红藕一脸平静。

    “姑娘,我知道这事。”

    “知道你为什么还……”风暖满脸惊讶。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红藕低下头,手拽紧了帕子又松开,一方好好的丝绢帕子不多时便被弄的皱巴巴的。

    风暖等了一会儿,见红藕没有想说的欲望,便止住了好奇,不再过问。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过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是到了玉江。风暖等人仍然是被安排在镇子里,好吃好喝的住着,弄得她挺不好意思。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住了十来天,风暖终于有些憋不住了,决定出去走走。红藕也没拦她,只收拾了一番便跟着她出了门。

    玉江镇不是商业重镇也不是军事要地,经济并不发达,集市什么的每逢初一十五以及过年节的时候才有,风暖没撞上日子,便改了主意去看风景。

    说到风景,方圆几百里内最美的地方便是玉江。

    风暖和红藕一路打听着方向寻了过去。指路的人告诉她们玉江最美的景色要站在玉山上才能看到,玉山显然是平时没什么人来,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还不是非常好走。风暖还好,总归是练家子,爬这种山路无非是费事一点,红藕便不行了,气喘吁吁不说,还走的担惊受怕的。风暖便一路半拉半扶着红藕往上爬,走了一个时辰,终是到了山顶。

    到山顶往下一看,风暖直诽腹这般辛苦太不值得。虽说这玉江水流湍急,但江里也没个礁石绿洲,岸边除了巨石群连棵草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