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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凌波曲-第3部分

    带她去洗洗吧。”

    红藕应了声是便带了人下去。

    “那小姑娘是?”邹羲猜,莫不是捡的?

    “路上遇到的,她没了亲人。”顿了顿,看着邹羲,“可是要查查?”

    邹羲沉吟了一会,“还是查一查比较保险。”说着叫来了身边的小厮,仔细吩咐了一下,便摆手叫他下去。

    “战争中这样的孩子很多,你怎救得过来。”待风暖坐下,邹羲似有若无的叹了声气。

    “我知道……只是我实在不忍,这孩子,不过是战争的陪葬品罢了。”风暖摇摇头。“不说这个,今日三公子特地等我,可是有事?”

    “有……”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见上一面,但这话如何说出口?。于是邹羲干巴巴的说了一个字,憋了半天才接着说:“许戟说渡江的点是你选的,谢谢你了。”

    风暖听罢直笑:“三公子真是糊涂了,我自选择随你下山,便是将生死与你连成一片,这等事,便是我力所能及应当做的。”

    这边风暖和邹羲话还没说上几句,那边景祐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

    “姐,我回……三公子?”见到邹羲,景祐一愣。待要行礼,却被邹羲挥挥手免了。

    “自己回来的?”风暖靠近景祐悄声问,同时闻到了淡淡的脂粉气,不由得皱了眉,“许公子带你上哪去了?”一进城他就被许戟逮走了,风暖连句话都来不及说。

    “许大哥送我回来的,带我……嗯,喝酒去了。”景祐凑到风暖耳边飞快的说完,不顾风暖狐疑的目光把头缩回来对邹羲说:“三公子今日怎有闲情来这了?”

    邹羲笑眯眯的接话:“今日无事,闲来走走。许戟似乎很喜欢你这个朋友啊,听说今日你还没到家门口就把你带走了?”

    “许大哥那是真性情,不拘小节。”

    邹羲点点头,对华景祐的话甚是满意。从他的回答上可以看出是一个进退有度的人,也不枉许戟这么热心交结。想到这,忽然脑中念头一闪,华风暖的七寸——会不会是华景祐?

    “景祐,来,坐这陪我说说话。”邹羲对景祐招手示意,景祐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风暖,走了过去,坐在邹羲旁边的椅子上。

    “别怕,我也算是和许戟一块长大的,你在许戟面前毫不拘束,在我这里也无需有什么包袱。我见你虎口有茧,可曾习武?”

    “舅舅教过几年,我也常跟灵山寺的小师父们切磋。”

    这样啊。邹羲眼神闪了闪:“不知景祐今年几岁?”

    “十三有余。”

    十三啊,邹羲在心里迅速衡量了一下,略小了点,不过以他的言行举止来看,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景祐定定的看了邹羲好一会儿,眼睛亮亮的却又不说话,偷偷瞟了一旁的风暖一眼,犹豫着低下头摇了摇。有些话,不是他不想说,是不能当着姐姐的面说。

    邹羲见了景祐的动作,心里有了计较,便不再接这个话题,只是思考着什么时候再避开华风暖跟他单独谈一次。

    之后景祐和邹羲东聊西扯的说了些有的没的,邹羲的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的神色,倒是景祐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眼见天色渐晚,便出口留他吃饭,虽是姐姐做饭他只是借花献佛,但心里好歹也不那么过意不去。

    本以为邹羲会拒绝,出乎意料,他却满口答应了下来。

    华风暖做得一手好菜,这是邹羲没有想到的。吃第一口邹羲便毫不吝啬的赞美风暖的手艺,夸的风暖不好意思微垂了头红了脸,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浓,隐隐约约还有些骄傲的痕迹,看的邹羲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景祐悄悄观察了一会儿,偷偷一笑,开始献宝似的给邹羲夹菜,嘴里碎碎的说着这个姐姐做得好那个是姐姐的拿手菜,三公子难得吃一次姐姐做的菜一定要多吃多吃。而邹羲也毫不客气,配合的附和景祐,弄的风暖又臊又诧异,哭笑不得。

    饭正吃着,邹羲随身的侍卫忽然从外面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邹羲点点头放下了筷子,略有些抱歉的说:“军中略有些事情,这顿饭恐是无法吃完了,失礼。”

    闻言风暖也放下筷子:“无妨,军事为大,既然有事三公子还是早点去看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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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羲起身道:“谢华姑娘谅解。华姑娘,华公子,那我便先走了。”说罢唤了侍卫提腿就走,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眼见着邹羲不见了,风暖沉了脸看着景祐,语气严肃的问:“你今天同许公子上哪去了?别糊弄我,我问到你身上有一股脂粉味!”

    “是……晓春院。”

    风暖一听这名字便知不是什么好地方,脸色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见姐姐似要动怒,景祐忙不迭的解释:“我没做什么不妥的事。许大哥是带我去了那地方没错,但是我说不要姑娘陪,他就没叫姑娘,只在楼上置了桌酒席大家一起吃酒聊天,他带来的朋友多是军中将士,都很豪爽的。至于衣服上的脂粉气,多半是刚进门时沾了那些姑娘的。”

    景祐边说边小心观察着姐姐的脸色,见姐姐脸色渐缓,便暗暗松了口气,说话也不那么拘谨了:“姐,你还真别说,军营中混过的人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有时候他们看人看事都开放很多,心胸也广。说是不拘小节吧,但有些地方又看的很细致,不过就是说话随便了些。军营还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听着景祐的话,当初来玉江之前曾有的担心此刻又涌上了心头。

    “景祐,你可是想——”话说了一半,风暖似乎忌惮什么,又住了嘴不说。沉默了一阵,最后悄悄叹了口气,“先吃饭吧。”

    “嗯。”闻言景祐有些失望,乖乖的端了碗吃饭。

    这一顿饭吃的风暖心思复杂。

    景祐说这些话,隐隐透出的意思她不是猜不出,可是她很犹豫。与其说不想,不如说不敢。经过那样的家变,她是再不想跟朝廷,跟皇族权贵扯上一丁点关系。最好是能早早报了仇隐退,到时候帮景祐娶一个媳妇儿,置几亩薄田,日子便也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但是景祐会愿意吗?他越长大就越像父亲,甘于平庸不是他的性格,况且这些日子见过百姓水深火热的生活,他的豪情怕是早就燃起了。

    唉,真是算无可算。

    第八章

    这两天揪心事儿多,今日风暖才想起前天进城时救了一个小丫头。

    “红藕,那个叫蕊珠的小姑娘你安置到哪里去了?”

    “暂时让她在院子里做些洒扫的粗活。红藕想着左右不过一个月我们又要走了,也委屈不了她。待王爷定了下来,再仔细安顿她。”

    “如此甚好。对了,景祐可还在家里?”

    “方才见许少爷来找公子,现在公子怕随许少爷出去了罢。”

    “这样……我想一个人待会,红藕,你先出去吧。”

    “是。”

    红藕很快便退了出去。

    屋子是临时住的屋子,东西不多,显得空荡荡的。风暖呆呆的坐在屋子中央,无端感受到了一阵冷意。

    她觉得有些难过,有些不适应。

    从前景祐的生活里点点滴滴都离不开她,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景祐有了新的朋友,他的生活开始变得丰富,甚至,有了自己的秘密。而她却还是和从前一样坐在屋里看书,即使有活动也是偶尔到院子里练练武松松筋骨。景祐在慢慢向外走,而她还在停在原地。

    若将来有一天大仇已报,她将何去何从?

    想想就觉得可悲,大概还是只能回到流凌山上去罢。

    景祐跟着许戟走了一会儿便发现不对劲。

    “许大哥,这是去哪的路?”

    “啊,被你发现了。”许戟神神秘秘的笑着:“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邹羲?

    见许戟一副“你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表情,景祐顿了顿,还是忍住没有戳破,装出一副好奇憧憬的样子跟着许戟走。其实越跟许戟深交景祐就越在思考一个问题:许戟这种白痴起来简直没有智商的样子,邹羲那么一个精明内敛的人究竟是如何和他做了这么些年的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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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公子。”门口的守卫见了许戟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开了门。

    许戟轻车熟路的领着景祐往里走,边走还边解释:“这院子我每天来来回回走五六回,早熟了。”

    景祐沉默。其实他不好奇,真的。

    “老三,人我给你带来了。”

    走到一间房子门前,许戟停下脚步提高声音说。说罢也不等邹羲回应便推门而入。

    坐在书桌前的邹羲头也没抬。“连疏,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急躁又冒失的性子?”

    许戟摸摸鼻子嘟囔:“大概改不了了。左右你又没在沐浴,我就是推门进来也没什么事嘛。”

    邹羲摇摇头站起来,边朝他们走过来边说:“早晚有你哭的时候。”罢了走至景祐身边,道:“今日将华公子请过来,其实是瞒了一众人等的,还望公子回去不要声张。”

    景祐自然是知道这“一众人等”中包括了他姐姐,点点头表示已知。

    “你们谈,我先出去逛逛,回头谈完了我再回来。”许戟笑嘻嘻的说着,走了出去。

    引着景祐坐下,叫了丫鬟看茶,说了两句场面话邹羲便直奔主题。

    “几日前在贵府问华公子的问题,华公子可考虑好了?”说的自是当时邹羲问景祐想做什么的事。

    犹豫了一会儿,景祐开口道:“我自知三公子想问我什么,说实话,鲜衣怒马恣意扬鞭的确曾是景祐的梦想,可是不是姐姐乐意见到的。姐姐更愿意见我平淡的过活,虽平凡无奇,却可平安一生。”

    “如今天下已乱,哪里还有你口中的平淡日子。”邹羲斟酌了一下,“我不是不赞同你姐姐的想法,可是你们既已入我阵营,便该知道一荣俱荣一衰皆衰的道理。他日若是父王败北,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了?若是抱着过安稳日子的想法,当初便不该随我走。”

    “我也知道这是奢望。”景祐叹了口气。

    “你有一身好武艺,又自幼跟你你舅舅,必是饱读诗书胸有沟壑,既然已经要不得安稳的生活,为何不将一身才华显露出来,让其有用武之地呢?”见景祐似有松动,邹羲不动声色的加重了劝说的力道。“况且,你姐姐跟我走的原因是家仇。而你呢?你又为何跟着来?你姐姐怜你年少,报仇之事必是不让你参与其中,可是你就甘心这么在你姐姐的羽翼下躲一辈子?她护的了你一时,未必还能护你一世?”

    “姐姐她……”景祐轻轻说了几个字便没了下文,眉头皱的死紧,不知在想什么。

    “你是男人,就算华风暖是你姐姐,你忍心让她一个女子为了你们这个家,为了你独自奔波?”邹羲吐出最后一句话。声音虽轻,却字字重重的砸在景祐心里。

    是啊,他是男人啊。是父亲的嫡亲儿子,华家最重要的血脉,可是他不但没有继承父亲的英武气概,反而蜷缩在姐姐的保护下心安理得的过日子?华景祐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炸开。

    “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姐姐她一个人支撑了这么些年……”她,累不累?景祐喃喃的说。

    “你姐姐,也是个不简单的人。”邹羲为他做了总结。

    “三公子,我愿意听您安排。”顷刻,景祐说。

    “甚好。你不是编招的士兵,就不入军营一起训练了,暂跟在我身边罢。”邹羲这也是仔细思考的结果,一入军营随士兵一起生活,许多事便难以掌控了。还是安置在身边放心,若华景祐的确是可造之材日后自当是多一助力,若不是便只当养了个闲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最重要的是,华景祐在他身边,华风暖便不会轻举妄动。

    “明日便搬到我这里住吧。”想了想,邹羲又加了一句。

    “……行。”景祐想到姐姐要一个人住本能的想拒绝,又因着邹羲方才的劝说犹豫了。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邹羲的意见。

    “只是姐姐那里,少不得又是一番长谈了。”景祐悠悠叹口气。

    “你姐姐那里,我去说。”邹羲笑笑,“说起来,我似乎还没有跟你姐姐好好谈过一次。”

    “如此便先谢过三公子了。”景祐喜出望外。

    “现在突然过去也不好,这样,你现在先回去告诉你姐姐一声,我下午过来拜访。”

    “还是三公子考虑周到,景祐这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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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起身行了一礼,急匆匆的走了。

    “谈完了?”见景祐走了,许戟贼兮兮的溜进来。“谈的怎么样?”

    “你猜?”邹羲只觉得心情舒畅,难得的挑了眉逗了许戟一次。

    “这还用猜?瞧你那欢喜样。”许戟撇撇嘴自顾自坐下,“你跟阿祐说了什么?”

    “把他拉过来陪你。”

    “此话当真?”许戟眼睛都亮了。“我就说阿祐是个好胚子你必然不会放过。那小子的脾气也合我胃口,今后要是能共事是最好不过了。”许戟喜滋滋的说。

    “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莫不是喜欢上华景祐了罢?”邹羲抿了口茶,慢悠悠的说。

    许戟愣了一会,随即大吼:“好你个老三,你是见不得我好过是不?这种事也拿来胡说!我像是那种喜欢男人的人吗?”

    邹羲瞟他一眼,不急不慢的吐出一个字:“像。”

    许戟顿时吐血而亡。

    “三公子下午要过来?”风暖听了景祐的述说,皱着眉头重复。

    “是。”景祐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话:“说是要与你好好谈一次。”

    好好谈一次?风暖默不作声,她有些弄不明白邹羲的意思。

    “我知道了。你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怕是还没吃饭吧?”

    景祐摸摸肚子,他早饭也没吃,这会儿早饿了。

    “没。”

    “等会儿便开饭了,没想到你这么早回来,没做你喜欢的菜,稍微等会儿,我现在去做。”风暖说完就走。景祐听风暖这么说,想起今日邹羲说的话心中越发不是个滋味。以前从来不觉得姐姐做这些有什么不妥,现在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姐……不必了。”

    风暖惊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只是觉得姐姐太累了。”景祐有些别扭的转过头。

    风暖倒是笑了:“做几道菜而已,能累到哪去?你且安心等着吧。”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走了。留下景祐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

    姐姐啊,你可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为我遮风挡雨这么多年,是否早已忘了你不过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罢了。如今我已长大,该换我来保护你了。

    这样想着,心中又感慨了万千。

    第九章

    “这是今年新出的绿雪,我特地带了来给你喝。尝尝看。”见风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邹羲微笑着说:“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风暖轻笑,放下茶杯道:“三公子却是看高我了,我不懂这些。平日里也偏爱白水一点,茶叶与我,左右不过是有微微的苦涩味道,让我分个好坏高低实在是分不出。”

    “无事,日后多喝些,便也能尝出味道了。”

    “三公子说的如此意味深长,却是让风暖愈发惶恐了。还未问让三公子放下手头事物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以你的聪明,我来此的原因怕已经猜到了几分罢?”

    “风暖不知,还请三公子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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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我便直说。我打算明日起便让景祐搬到我那里去。”邹羲边说边细心打量风暖的神情,果然他话一出口,她的脸上的笑容就僵了一瞬。

    “三公子,这不妥吧。景祐还小,也不知会不会给三公子带来什么麻烦……”

    “无妨。”邹羲打断她的话。“我有心启用景祐,他是个有能耐的人。”

    “三公子说笑罢?先不说景祐不过还是个孩子,我们跟随公子也才一两个月,倒不知公子是从何而知景祐的能耐?”话中竟不知不觉带了些怒气。方才邹羲一开口,那种不是商量而只是告知亦或命令的语气就让她知道这事怕已尘埃落定,但她实在不甘心。她那样保护着景祐,到头来还是让人得了空子。一旦到邹羲身边去,景祐的未来便变得不再简单明晰,而且在那种刀光剑影里过活,会不会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