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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凌波曲-第7部分

替我帮你安排食宿吧。”说着匆匆起身想要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为难的看了一眼红藕又看了一眼邹姌,对红藕说:“邹姑娘身边没个人伺候也不行,红藕,这两天你便去伺候邹姑娘吧。我这边不用管了。”说完慌乱的跑了。

    邹姌扑哧一笑,摇摇头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小小的嘬了一口,想着:嫂子这是害羞吧?看来三哥可以放心了。不过嫂子心神慌乱之时还记得为我做安排,倒是个有着玲珑心思的人呢!

    第二十三章

    直到晚饭风暖也没有露面。

    红藕有些担心,跟邹姌请示想去看看风暖,邹姌却摆摆手道不必担心,嫂子想通了就会出来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红藕也不好说什么,又想着风暖那边无人伺候终是不妥,仔细斟酌后,便去寻了数月前风暖救下的小姑娘蕊珠来,细细交待了,让她去伺候风暖。

    蕊珠端了饭菜到风暖的屋子前,轻敲了几下门没听到回应,便大声说道:“姑娘,饭菜奴婢给你放在屋外了,可一定要记得吃。”

    初听这声音风暖只觉得耳熟,想着去看看是谁,待打开门又不见人影,地上的饭菜还是热乎乎的。风暖端起盘子,笑着想这小丫头也溜的太快了些。笑着笑着,因为突如其来的婚事而阴霾了一下午的心情也好了些。

    “姑娘,可吃好了?”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风暖放下筷子,用手帕印了印嘴,出声道:“吃好了,进来收拾吧。”那个声音轻轻应了声诺,便推开了门。风暖偏头粗看一眼,只觉得这丫头眼熟,待再看上几眼,心中便有了底。

    “你可是蕊珠?”风暖问。

    蕊珠忙跪下,有些激动的说:“奴婢正是蕊珠,姑娘贵人事多,没想到还记得奴婢。”

    风暖微微一笑,伸手扶起她说:“是红藕安排你来的?也罢,以后便也跟在我身边吧。”看她面相平和白净,想必从前也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的,没吃过什么苦。

    “谢姑娘恩典!”蕊珠又作势要跪,却被风暖的手牢牢托着。

    “什么谢不谢的。相逢即是有缘,我平素也不大使唤人,你在我这好好待个几年,将来长大了有了合眼缘的人,跟我说一声,我便给你准备嫁妆好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姑娘!”蕊珠被风暖的话臊的不行,又不能反驳,只能红着脸喊了这么一句。

    不过倒是把风暖喊醒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想着刚才自己说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呢!不过是听到了和邹羲的婚讯自己便慌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太不冷静了。

    “好了好了,我已经吃好了,你把盘子端下去吧。”风暖静了静心,对蕊珠说。蕊珠飞快的收拾好了桌子,红着脸退了下去。

    蕊珠走了,风暖才垮了脸,重重叹了口气。

    隔日,景祐终于踏进了风暖的屋子。

    因为有邹姌在,两人不便在厅堂里说话,便只得到风暖的闺房。好在两人一起长大,风暖的闺房景祐也常常混迹,倒还不觉得尴尬。

    说了两句话,景祐便察觉到了风暖的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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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怎么了?”

    “没怎么……”风暖看了看景祐,低着头咬着唇道:“也不能说没怎么……”

    当下便把婚讯跟景祐说了。景祐听了沉默了半晌,看着风暖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不想嫁给三公子么?”

    不想嫁么?风暖摇摇头:“不是,没有不想。”

    “那就是想嫁喽?”

    “好像……也不是。”

    “不是不想嫁又不是想嫁,姐,你究竟在拧巴些什么?”景祐被弄糊涂了。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单纯。”风暖一脸纠结的表情。“除了邹姌姑娘告诉我的,一定还有些不可告人的理由,但是是什么理由,我还想不出来。”

    “姐你想多了吧?三公子为人光明磊落,怎么可能有别的目的?而且娶了你,三公子可也搭上了自己的一生。”景祐不以为然。

    风暖定定的看着景祐,半晌才撇开头扯了个僵硬的笑容:“但愿吧。”但愿只是她太多疑。

    “阿祐!”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男子的高呼,风暖疑惑的回头看景祐,景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许大哥。”

    这许戟也太没拘束了,别人家里也敢随意高喊。风暖偷偷翻了个白眼。

    刚走出屋子,就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冷冷的讽刺许戟:“许连疏,你未免也太随意了点吧?这是你家吗?”

    “邹姌?!”转出门帘,风暖看到许戟对上倚在门框上的邹姌时,脸上那一副活脱脱见了鬼的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邹姌毫不客气的冲许戟翻了个白眼,“我是华姐姐的客人,倒是你不经过主人同意就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还不知礼节的大声呼喊,当这是你家后院呢?”

    许戟涨红了脸,但又找不到话反驳,的确是他有错在先。这时正好风暖走到门口,许戟一见风暖便偷偷松了口气,腆着脸嘿嘿笑着上去给风暖道歉:“华姑娘,一进你家就大呼小叫的,真是对不住,我下次一定注意不犯了。真的。”还一脸严肃的竖了三根手指头一副要发誓的样子,弄的风暖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没放在心上。许公子也不必多礼了。如果不忙,许公子便进来坐会吧。”说着侧了身子让了路。

    “那我便厚着脸皮向华姑娘讨杯茶喝了。”许戟笑道,跟在华风暖身后进了屋子。

    经过邹姌身边时,邹姌扭头不屑的轻哼了一句。“嘁!”

    “许公子这么急着找景祐可是有事?”为许戟上了茶,风暖才轻声问。

    “是有事。”见风暖问,许戟便放下茶盏,说道:“现在王爷正在准备称帝事宜,三公子那也忙的不可开交,本来阿祐今天跟三公子告了假,可是他才将走事就来了。三公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便只好让我来此叫景祐回去,我方才进来时见院子里没有人,又不好贸然进屋,一时无法便只好出声高喊。承蒙华姑娘心胸宽广不计较我的过失。”说到这里,轻飘飘的扫了邹姌一眼。

    邹姌本一直关注着他,听他这样说又见他瞟过来,顿时恨的牙痒痒。“华姐姐不计较可不代表你就没事了,你喊的那么大声,左右邻居都听见了。你反正一走了之没什么事,周围的人可怎么看华姐姐?”

    “喊的人是我,跟华姑娘有什么关系?况且华姑娘住在这里也是暂时的,过不久等三公子那边安排妥当了姑娘立刻就能搬走。你未免杞人忧天吧?”许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华姑娘都还没发话,你着什么急。”

    “华姐姐那是不好意思!我替她说你,可有错了?”邹姌柳眉一竖,杏眼一瞪,说道。

    “数许某愚钝,只听过客随主便,竟不知道也有客人能替主人数落客人的。”许戟冷冷一笑。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见邹姌还欲再说,风暖急忙出声打断他们。又对景祐说:“许公子不是找你有急事么,你赶快跟着许公子走吧,改天得了空再来我这也是一样的。”

    风暖都这么说了,许戟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即爽快的起身道:“多谢华姑娘的香茗,阿祐,快走吧。公子那边可等不得。”言罢大步离开。景祐也起身对风暖说:“那我改日再来姐这里。”然后快步追上许戟。

    风暖微笑着目送景祐离开,只是眼里无法掩饰的盛了些许落寞。邹姌看在眼里,却不知安慰些什么,酝酿了半晌的话,最终却还只是暗地里叹了口气。

    许戟和景祐走后,风暖和邹姌都沉默着,一时间气氛倒有些尴尬,看看日头又还没到吃晚饭的时辰,风暖左思右想,还是出声打破了这片沉默。

    “不知邹姑娘平素都喜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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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啊,我闲时就翻着话本子,或者瞒着母妃做些小手艺。”说到自己的喜好,邹姌倒有些羞赧。

    “小手艺?什么手艺?可以让我看看么?”王爷的女儿竟然不爱琴棋书画爱手工艺品,这让风暖有些惊讶。

    “就是用布料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做的小玩意儿,华姐姐要看也可以看,不过现在我没带在身上,那些东西都放在我的箱子里,估摸着箱子跟我的母妃还要几天才到。”邹姌说。

    “这样啊。”风暖有些遗憾。

    “到时候华姐姐要是喜欢,我送给华姐姐便是。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我做来打发时间的。”邹姌安慰风暖。

    “那风暖便先谢过邹姑娘了。”风暖笑道。

    邹姌也抿嘴笑了笑,又说:“华姐姐可以不要叫我邹姑娘么?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这种叫法可好生生分,跟三哥一样叫我姌姌可好?”

    “好。只要你喜欢。”这个有些娇蛮又一派纯真的小姑娘,或许不够八面玲珑,但已经让她喜欢上了。

    “哈哈,华姐姐,我真喜欢你。”邹姌双手撑在桌上,托着头笑嘻嘻的说。身子软软的趴着,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风暖被逗乐了,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笑容满面。这样的笑容,也只有无忧无虑的长大的官家千金才会有啊!风暖这样想。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开怀笑着的少女也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心事,有了忧伤与沧桑。

    第二十四章

    一眨眼,几天过去,奉阳王妃已率家眷抵达金陵,邹姌早在奉阳王发现之前偷偷溜了回去。邹姌一走,风暖的宅子里便少了好些欢声笑语。不过想想,这样的日子也不长久了,奉阳王已经为邹羲向她下了聘礼合了庾帖,两个月后,她便要嫁给邹羲了。

    而奉阳王称帝的准备也进行的很顺利,据许戟说,不出意外,大概是一个月后。金秋九月,喜悦的气氛在金陵城里弥漫开来。

    相比之下,京都的局面有些不同寻常的紧张。

    梁府书房。

    “什么!怎么可能?!”梁右丞听完属下的汇报拍案而起,他还道怎么好几天了金陵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竟是王越根本就没能抵达金陵,还在半路上就被伏兵截堵,而且,全军覆没!

    “不可能的,好歹也是三万精兵呢!”梁右丞一挥袖子,烦躁的在房内走了几步,看向下属问道:“王越可还说了什么?”

    “相,相爷,王将军他……他估摸当场就牺牲了,叛军对这件事做了保密,属下也是东探西问外加推测才得出结果的。”

    梁右丞显是被震惊了,半晌无话,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会……”又沉默了一会,方冲下属挥手道:“你退下吧,吩咐下去,吃饭之前任何人不得来打扰。”

    “是!”

    梁右丞觉得自己的头突突的疼,王越是个信得过且有能力的人,赵符然是诸左丞的私生子,且不知能力如何。一方为了以防万一,一方为了牵制诸左丞,他才派了王越过去。带去的三万精兵也是精挑细选英勇非凡的,怎么就被对方一次伏击导致全军覆没了呢?且王越连个消息都没能传回来,难道真是当场被杀?敌军做了保密,可是不想让我方过早知道?梁右丞有些心惊,下意识的不愿相信,可是联想到三日前传回来的金陵城破的消息,似乎由不得他不信。

    可恶,如果下属的推测是事实,那么这个奉阳王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朝廷这次遇上了大危机。反观今日早朝时皇帝的表现,梁右丞不免一阵寒心。金陵是王朝的经济大城,掌握着南方经济的命脉,城破对赋税有重大影响。况且奉阳王野心定不止此,待他休整过后必会北上,可是皇帝似乎并不相信奉阳王能打过黄河,仍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朝中大臣也只会一味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如何比过精锐的叛军!

    想到这,梁右丞有些悲从中来。当初先帝是多么郑重的把尚是太子的皇帝托付给他,请求他一定要帮太子守住这王朝,如今这种局面,教他百年后如何面对先帝!

    相比梁右丞的苦恼悲痛,梁远歇就轻松多了。虽然作为朝臣,战事也让他心情阴霾不少,但尚没有他爹这么严重。丞相的公子哥么,反正天塌下来有他爹顶着。

    今天下朝后,他照例约了柏招炎喝酒。

    “招炎你今儿个是怎么了?话这么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听听,莫不是想我那公主侄女了吧?”最后一句是明显的调侃了。

    “远歇你就饶了我吧,绒湉公主哪里是我等高攀的起的。”柏招炎提到绒湉便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什么攀不攀的起,也是绒湉那丫头脑子笨只知道傻乎乎追着你跑,要我说干脆直接在皇后娘娘那一撒娇指了你做驸马不就得了。”梁远歇冲柏招炎挤挤眼,但是此刻嘲笑绒湉公主脑子笨的他,没发现柏招炎轻易的避开了他的问话。

    “远歇,你可不能出卖朋友啊!你明知道我对绒湉公主无意,娶她是害了她。”柏招炎似乎被梁远歇一席话吓着了,连连警告。

    “知道啦,我这不就在你面前说说么,不会真去劝那丫头的。不过话说回来,绒湉那性子的确不太好,太任性了点,跟你不合适。”梁远歇说着喝下一杯酒,又聊起了别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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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远歇是个话多且没什么心思的人,有他在的宴会永远不会冷场。柏招炎时不时搭上两句话附和着,时而喝上几口酒轻笑几声。日子似乎过得简单而满足,但这样的生活还有多久呢?金陵已失,下一座城是哪里?依朝廷现在的样子,他们打到京都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梁远歇活在梁右丞的翅膀下日子舒心而安逸,不,或者说整个京都的人们都被和平的假象蒙蔽着,那些战场上暗涌的波涛,被他们无所谓的忽视,然后等到事情无法挽回的那天再痛哭流涕。

    活在自我欺骗里,这样的生活也有意思么?柏招炎这样想着,又喝下一杯酒。

    一个月后。

    这天金陵城里阳光灿烂,缠绵了许久的秋雨停在昨日午后,朗朗晴空飘着几朵白云,树叶还未变黄,上头依然有南方的雀儿叽喳啼叫。

    今日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但是正在进行的特殊活动决定了这个平凡的日子即将载入史册。

    金陵的百姓或好奇或兴奋的挤在行宫宫门前,只为见证一个新王朝的诞生——是的,今日,是奉阳王称帝的日子。

    风暖隔着人海远远的看了一眼,只看见宫楼上细小的人影,似乎有礼官在卖力的宣读着什么,可是太远了,她听不见。徘徊了一会儿,便回了家。今日国成,再过一月,便是她的婚礼了。虽然奉阳王下的聘礼很齐,邹羲也为她安排好了一些琐碎,但她还是想为自己做点什么,毕竟一生就嫁这么一次,不安也罢,怀疑也罢,总归她是逃不掉了。

    “姑娘回来了。”进门红藕便迎了上来。

    “蕊珠呢?”风暖走进屋子,不见蕊珠的身影,不由得好奇。

    “蕊珠出门买绣线了,说是想为姑娘缝几个喜庆的荷包。”红藕倒上一杯茶,又问道:“姑娘不是出门观礼去了,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太远了,看不清楚也听不见,想着左右也不过就那么回事,就回来了。”风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几口气,正待喝,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景祐说他今日可能会回来吃饭,厨房有菜没有?”

    红藕束手立在一边说道:“厨房有倒是有菜,可是方才许戟公子差人来传话了,说是已经叫了沁香阁的厨子做了席面,到时候让送到这里来。”

    风暖淡淡的应了一声。

    今日建国朝会,景祐也有幸参加,风暖估摸着,过不了几日就会开始正式早朝,今日能参加的约莫都会有些官职。景祐已经好久不曾与她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今日因宫中有晚宴,便说午饭来她这吃,随便吃些什么就好,不想许戟竟然已叫了席面,倒是没她什么事了。

    想着想着,不免有些失落。

    “姑娘!红藕姐姐!”伴随着几声清脆的叫喊,一个小身影从外扑进来,正是出门买绣线的蕊珠。蕊珠冲进屋里,无奈跑的太快有些刹不住,风暖赶紧起身帮她稳住了身形。

    “怎么冒冒失失的,发生什么了?”风暖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