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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了不止一遍了。”

    “好。”庭霜站起来来准备继续干,“芝芝你先回去吧,好些天都没读书了,活已经差不多了,不用你再帮忙了。”

    “就是。”庭辉推他,“你还是回家读书,准备以后为万世开太平要紧。”

    大家又嘻嘻哈哈地笑。

    庭霜表面上虽然开玩笑,心里却是对古代知识分子的骨气和志向很佩服的,暗自发誓要多多挣钱,把日子过好,给弟弟们结门好亲事,全力支持庭芝考功名当清官做一代名臣。

    作者有话要说:壮着胆继续努力更新g,自己给自己打气

    28一品烧j

    c秧结束那天,小叶让户主,也就是庭霜绕田走一圈,再拔一把秧苗带回家里放起来,意思是丰收进门。所有干活的人一起用一顿丰收饭,农家最常最实惠的大烩菜,猪r粉条炖豆腐,再加上新麦蒸的杠子馍。还打了一壶酒款待帮工的。

    庭霜打发庭柯和小叶回城继续上工,本来想留小叶当帮工,可是一想,就算史老丈愿意放人,自己现在也没能力给人家更好的待遇,还是算了。再辛苦两年就可以雇人了。

    晚上,庭霜从炕d里翻出钱罐,左数右数,还是那么多,买牛买种子买农具,买酒买r和吃饭,已经花了不少,再数也多不出来。

    叹气。

    “大公子别叹气了。”楚老丈在窗外听见叹气,说:“大公子想要挣钱,我倒是有法子。”

    “什么?”

    “我会做烧j,把秘方教给你,以后你可以自己做着卖,也可以在城里开店。”

    “真的?”庭霜又惊又喜,做烧j算小本生意,而且来钱快,应该能弄得来。高兴之下也没顾上楚老头话里的不对头。

    “你去买几只当年的j,再买调料,我教你做。”

    “这个……”庭霜迟疑了一下说,“地里的活还没忙完,现在虽然栽完了秧,还得车水,放鱼,垒堰,薅头遍草,等冬天农闲了再做吧。”

    楚老丈摇摇头:“来不及了,这几天我就要离开了,所以赶紧教了你们。其它做菜腌菜的法子,来不及教了,我记在一本册子里,你们留着慢慢学吧,就算不开饭馆,也可以把家里的伙食搞好些。”

    “你要走?到哪里去?”庭霜赶紧问他。忽然想起这几天看楚老头脸色特别不好,难道是病了?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也没顾上问他。

    “浮萍飘泊本无根,落魄江湖君莫问。”楚老头什么也不肯说。

    庭霜见他不说,也不好再问,按他的吩咐,在村里买了十五只当年长成的j子和调料,宰杀去毛洗净,支锅烧水。

    楚老头取出自己的包裹,郑重其事地打开包,包里是一个用泥封得严严实实的坛子。

    “这是什么?”庭霜刚问完,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叫道,“这难道就是陈年老汤。”

    卤r的老汤最重要,经过不断的续水添料,越陈越香。据说开封桶子j是北宋时传下的原汁,从未干涸过,不知道是真是假,庭霜在现代吃过桶子j,味道确实不错,后味足越嚼越香。

    楚老头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就是做烧j最重要的老汤,我一直保存着不敢丢掉,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找个本份人把这门手艺传给他,我看你们兄弟为人都不错,所以把这个送给你们,也算留个纪念。”

    庭霜听着不对劲,正琢磨他的意思。庭辉高兴地叫了起来:“好啊好啊,快教我们吧。”

    楚老头又取出一卷轴,上面画着一个长须老头,然后他把卷轴挂起来,再在前面摆上一碗米酒,说:“来拜过伊尹老祖。”

    伊尹?

    哪位大神?

    庭霜正开动脑筋搜索。庭辉脑子快已经率先想了起来:“是不是那个负鼎说成汤,辅佐四代商王成就不世基业的厨子宰相,伊尹?”

    楚老丈点头:“对,就是中国第一名相,同时也是厨圣的伊尹,是厨行祖师爷,快来拜。”

    中国的三百六十行,每行都有祖师爷,厨子这一行的祖师就是当过厨师的中华第一相伊尹,庭霜对这种风俗略知一二,不太理解,只觉得有趣,看楚老头一脸神圣和虔诚,也跟着拜了几拜,求祖师爷保佑自家赶快发财。

    拜完厨圣老祖,楚老头庄严地揭开泥封口,把黑黑的老汤倒入锅里,加净水烧煮j子,再依次放入其他香料,大茴香,小茴香,糖,酱油、豆豉、葱姜桂皮香叶什么的,过了一阵做成,楚老头取出一只来,撕下一块r让庭霜尝尝。

    庭霜咬了一口,觉得r质鲜美醇香,肥而不腻,越嚼越有滋味,越吃越想吃。

    庭辉也尝了一口,又惊又喜地叫起来:“太好吃啦,比皇宫里的都好吃。”

    楚老丈脸色一变,道:“别乱说,皇宫里的东西你又没吃过。”

    庭辉又问:“这烧j叫什么名目?”

    “这个嘛……”楚老丈低头沉思,想了又想。

    庭霜已经想出名目来:“这么好吃,就叫它皇帝烧j好了。”

    庭辉立即反对:“不能叫这个名,太不敬了,搞不好要杀头的。”

    啧,差点忘了这是封建社会,庭霜直撇嘴。

    “就叫一品烧j好了。”楚老丈已经想好了名目,“赶紧把这些背到城里卖吧,小心放坏了。”

    庭霜让庭辉留在家里干活,自己背着j到城里去,心里盘算着成本和收入,每天在家做好背到城里去卖,不算卖j的时间,光来往路上就得花好长时间,地里的农活会耽误的,时间也是成本。怎样想个法子,尽可能的降低成本呢?

    一路上,思前想后,有了初步的法子。进了城,先不叫卖,直接上城里最大的酒楼。

    跑堂的店伙看他的打扮就知道是出力的农夫,但是饭馆这行讲究和气生财,所以店伙也没表现出嫌贫爱富的神色,不热情也不冷淡,往里让座。

    庭霜提出来要见掌柜,店伙对这种事情见得也多了,问:“可是来卖东西?我们店买货都有老客户,多年的交情,一般是不轻易换别人的货。”

    “你先看看我的货再说。”庭霜说着掀开筐里干净的白布,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惊动了掌柜。掌柜的得知他的来意,很遗憾的表示,本店一概不进外面的熟食。

    庭霜很生气,背起筐子就走,肚里暗骂:“真是瞧不起人,等我以后开了饭馆,挤死你们。”

    又纳闷,怎么别人穿越过来到酒楼卖皮蛋卖竹笋卖糕点那么容易赚大钱,到自己这儿就不行了呢?

    可是骂归骂,这十四只j也得卖出去,想起史杰帮了大忙,这些天忙着农活,没顾上去看望,不如把这j当礼物送他,表示一下感谢也好。

    很巧,史家离这里不远。

    史杰正好在家,看他来很高兴:“大公子来看望还提什么东西,太客气了。”

    庭霜老实地告诉他做j卖j的事,史杰当即叫老婆切了一碟子,尝了尝,道:“这j味道很好,比我以前吃过的都好,你去卖肯定能赚钱。”

    庭霜说了自己的难处,要干农活,再养j做烧j再进城来卖,实在忙不过来,想直接给酒楼供货他们又瞧不起乡下人。

    史杰哈哈一笑,说:“你也别埋怨酒楼。那家汇源楼是全县最大的酒楼,到现在这一代的老板冯德才,已经是第四代,几代经营发展到现在,着实不容易,你知道经营一个酒楼最重要的是什么?”

    “招牌?”

    “不错。不管经营什么,牌子都非常重要,绝对不可以坑骗顾客,不可以得罪客人。”史杰给他解释,“进外面的熟食,万一对手使坏,或是做食物的人不小心,弄得不干净,让客人吃了拉肚子什么的,那可是砸牌子的事,所以大酒楼进货都很仔细,一般不进外来的熟食,卤r啥的大多是自己做。”

    庭霜很失望,对酒楼的做法也理解了一些,不再那么生气。

    “但是,”史杰又说:“如果很信得过对方,酒楼那边也会同意卖熟食的长期供货。大公子不用烦恼,我陪你去和掌柜说,他不会不卖面子。”

    史杰的店铺离汇源酒楼不远,招待客户洽谈生意什么的都照顾他家的生意,酒楼的人和他也熟了。见他亲自带着人来,就破例收下那几只j。

    “我这大侄子家境虽贫寒,人品却是最好,人又老实,断不会偷工减料,拿那病j注水j什么的充数。前些天我不小心掉了一百多两银子,人家都不动心,分文不少还回来了,这样的人品,绝不会做那不干净的事。”史杰向掌柜的做介绍。

    庭霜赶紧作表示:“掌柜的请放心,我家虽穷,也知道做人凭良心,坑顾客的事万万不会做,这几只j先放您这里,卖不出去就算我的。”

    掌柜看他是老主顾介绍来的,话说的又漂亮,也不愿显得太苛刻,说:“刚才我闻到味儿看到那色泽,就知道这j肯定能卖得出去的,只是这进嘴的东西要小心些,既然小哥为人实在,又是史老板介绍的,自然是不会错。”

    当即定下价钱,四十文钱一只,当着老主顾,掌柜的做事也漂亮,付了十只j的钱,再预付明天二十只j的价钱。只声明一条,绝对要现宰的健康活j,做好后不得过夜。

    庭霜答应了,心里更坚定了以后自己开饭馆的想法,这j味道这么好才五十文钱有些便宜了,可是头一回卖,也只能先让利把名气打起来再说。以后的日子将一片光明。

    29祸福相倚

    庭霜回到村里,先到里正家买他家二十只j,他家的j养的最多,只是乡下人养j主要是弄j蛋挣油盐钱,舍不得宰杀,也杀不得卖,只有不会下蛋只会吃食的公j,才会拿出去卖。

    于是买了二十只小公j回家,见楚老丈正在厨房忙着。过去一看,看他正在弄野菜。

    萝卜缨子,红薯叶,菊菊菜,马氏菜,这些人畜同食的东西,在楚老丈手里也能做得很可口。

    “一样的东西,为什么我做的就不行呢?”庭霜非常不理解。

    “你要把菜焯好,有些菜是有苦涩味的,放一点点盐可以去苦味。而且不要把菜煮烂,焯到断生赶紧捞起来过冷水,这样口感才好,你做凉拌菜大多偏软烂。”楚老丈给他做示范,把菜焯好放在盆里。

    “用油炸些花椒干辣椒,泼在蒜末上,仔细油温别太高别把花椒炸糊了。再调一点醋,冷开水,糖盐少许。”

    “这个少许到底是多少呀?”庭霜对中国菜谱里的这个“少许”那个“若干”很头痛。

    “份量你要自己把握,多做几次就行了。拌的时候要下手捏,不要用筷子,要反复捏,这样更入味。如果有香油红油浇上就更好了。”

    “让我来吧,你在旁边看着。”庭霜洗净了手,准备亲手c作。

    楚老头脸色更苍白,支持不住坐了下来,含笑看着他弄。

    庭霜把饭菜摆好,招呼吃饭,却发现楚老丈不见,到后院柴屋一找,发现他躺在草铺上,脸色发白,呼吸不稳,精神也极不好。

    “你怎么了?病了?”庭霜赶紧过来问,“明天我进城给你请大夫。”

    楚老丈勉强摇了摇头:“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也就这几天了。”

    “你怎么这么说呢?明天我把大夫请来,吃两贴药就好,你且放宽心。”

    楚老丈笑笑:“大夫治病不治命,我命数已到,神仙也救不了。我已经把做烧j的法子教给了你,其他做菜的方法也记在册子里了,你们拿去用,只是我担心会给你们带来祸事。若有人问起我,你们只说不知道。”

    庭霜和庭辉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楚老丈把他的菜谱传给他们,怎么可能有祸事呢?可能他病糊涂了。

    楚老头又要他们给他找一件好的衣服做装裹,偏偏不要他们替他穿,而是让他们离开,关上门,自己一个人艰难地穿上衣服,然后躺在铺上等死。

    虽然楚老头不让请大夫而且行为古怪,庭霜还是准备进城请医生过来,后半夜起来把j做好,天刚亮就背上进城,到了酒楼直接把货交到后厨,掌柜的很满意,说:“昨天的j上桌,客人吃了都说好,明天你再送二十只来。”

    想到还得用钱请大夫,庭霜请他预付了明天的j钱,然后赶紧到回春堂请大夫,不想那高大夫正在为一个发急病的病人诊治,只好在外堂等候。

    “伙计,抓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庭霜循声看过去,正巧那个抓药的人也回过头,一看到他惊喜地叫起来:“大少爷,是你。”

    原来是以前的小厮平安,在这样窘迫的处境下见到以前的仆人,换上别人定会尴尬,不过庭霜对身份等级完全不在意,看到熟人,高兴地向他打招呼。

    平安过来搭话,问起分别后的境况,得知孟太太已经去世,平安忍不住抹起眼睛:“太太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想不到……”

    “你怎么样?过得好吗?”庭霜转过话头。

    “不好。”平安叫起苦来,他也是身世可怜的人,乡下的父母去世后他成了孤儿,流浪了几年,孟家收留他做仆人,老爷太太和几个少爷对他都好,才过了几年舒服日子,孟家店铺失火,在城里过不下去遣散仆人回到了乡下,他也只好投靠一个远房亲戚,那亲戚把他介绍在当铺当学徒,正好跟着师傅分到这家分号。

    “当铺好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到。有什么不好的?”庭霜不理解他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听人讲过,对于拥有一定资本的人来说,开当铺是比较稳当的发财路,对于谋生的人来说,进当铺也是个终身有靠不受苦的职业。

    “在当铺干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在当铺干,学徒一关是很难过的,当学徒早上要最早起来,挂幌子,倒便壶,扫地抹桌,按规矩,学徒进当铺十年内不设座位,所以他每天站柜台长达十个多小时,晚上打烊后别人都休息了,他还得练习写当字打算盘。

    当字,是典当行业内部使用的行业秘密字,大约一千多个,要熟练识写并不容易,却是必须掌握的从业基本功。所以,他每天晚上得在昏黄的油灯下练两钟头。

    庭霜听了很同情,觉得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好言劝他:“年轻人不怕吃苦,这是难得的磨炼。你看我在乡下种地,不也是一样辛苦。”说着把手上的茧子给他看。

    “那不一样,种地虽然辛苦,可是收获的时候非常开心,而且还有农闲的时节,我以前在乡下,农闲时几个要好的伴儿围在一处打牌或是拉呱,帮着娘蒸枣馍,很高兴。还有打围更是好玩。”

    说起在乡下时的生活,平安眉飞色舞。去田里薅草,满载而归之前,先休息一小会儿,和小伙伴们随手拣几块小石头土坷拉,在地上划几道,就可以玩起来。晚上,一帮孩子屋前院后捉迷藏。夏天到池塘打鱼捞虾,还可以踩河蚌,光着脚丫踩呀踩,踩到一个圆圆的东西,就是河蚌了。还钓鳝鱼,捉青蛙,上房掏家雀,在锅门口一燎再沾点粗盐,几个调皮男孩你争我夺,真开心。

    可是在当铺干活,一天站十几个小时柜台,打烊后还得练当字打算盘,成年累月呆在黑dd的屋子里,陈旧没有活气,吃住都要在当铺,不许外出,憋也要把人憋死了。同事也是老气横秋,连个说话人都找不到。

    而且,这一行封闭性很强,入了当行就不能改行。其它行业多是视顾客为衣食父母,态度极亲切,唯独当铺的人看惯了顾客有求于自己,仰递衣包,养成了据傲的习惯,服务态度相当差,所以,其他行业都不愿接纳从当铺改行过来的人,想改行非常困难。

    “大少爷,你收留我吧,我会听你的话,会好好干活的。”平安哀求他。

    庭霜想着他一个十六七的小伙子,正是青春年少好玩好动的时候,成年累月憋在死气沉沉的当铺里跟囚犯做牢似的,连假期都没有,确是怪难为他的。便说:“现在我也穷了,你跟着我不会和以前一样舒服,地里有好多活要干。”

    “在哪儿干活也比在当铺干强些,好歹能见到阳光。”平安态度坚决,“大少爷为人谦虚好学,待人又好,迟早会有发达的一天,我相信你。”

    “好吧,”庭霜答应了。“正好我开了好些荒地,人手也不够,你愿意跟着我也行,到时候可别叫苦。”

    “哦,谢谢大少爷。”平安欢呼起来。

    “拜托你别叫我大少爷了,听着咋这么不得劲。”

    庭霜告诉他地址,看着他拿了药包离去,高大夫打发了病人以后,跟庭霜一起出诊,他自己有一头健骡,走得又能稳又快,专门用来出诊的。很快,赶到散花村,待看到病人,一看脸色再一搭脉就直摇头,说:“准备后事吧。”

    楚老丈眼神都开始涣散了,只吊着一口气,见庭霜回来,忽然眼睛一亮,抓着他的手,嘴唇微动似要说什么。

    庭霜趴下把耳朵凑过去,听他说:“求你把我随便埋在你家坟地旁边,年节祭奠父母时,也顺便给我一碗凉浆。”

    听他说的凄凉,庭霜心头一酸,差点滴下泪来,只得用力点头。

    “不要……不要告诉别人……我的事……会给你家带来祸事的……”楚老头断断续续地说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一只手,指向院里的池塘,张张嘴,抬起的手无力的落了下来。

    庭霜叹了口气,和楚老头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多少也有了一些感情,他极少说话,只是成天闭着嘴干活,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他很虚弱,原以为那是饿的,没想到那时他已经得了绝症。想着家里好过以后,也让他能安度晚年,不料,他终究没等到这一天。

    庭霜难受好一阵,拿手巾替他擦掉眼角的浑浊眼泪。

    “大哥,药叔送了一碗汤药,说可以化痰气……”庭辉端了一碗黑色的药汁,急急忙忙地过来,却脚底下一绊,药洒到楚老头身上。

    “你怎么这么毛手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