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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但当我发现他连酒里掺水也品不出时,也不由担心起来。

    终于,我弄来了老十折子的副本,不看还好,看了,连带我也郁闷起来。

    老十的折子洋洋洒洒好几百字,开篇就点题,中间罗列了大量的证据,然后提出自己的疑问,接着要求康熙给他机会找出答案和对策,大有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撬动地球的气势,最后宣布誓死效忠大清。

    虽然我对文言文一知半解,但也能看出来,整篇文章结构严谨、思路清晰、推理缜密,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一篇范文。

    而且,从这篇文章中可以看出老十真的是费了心思,

    我真不明白康熙为什么会采取这样的举措,不是说他是千古一帝吗?怎么昏庸的象亡国之君。不采纳就算了,居然还要重重的打击老十。

    是的,老十提出了对沙俄政策的疑问,要求去黑龙江将军处练兵。虽然我认为还该加上携带家眷出使沙俄,但此时也没法计较许多。

    看完折子,我义愤填膺,老十凭什么要受这窝囊气,就因为康熙是老子,他是儿子,因为康熙是皇帝,他是臣民?

    我找到老十的时候,老十正颓废的在书房喝着闷酒。

    看着他这样子,我都觉得委屈。

    我夺过他的酒杯,正色告诉他,他的折子非常英明,虽然眼下遭到了康熙的训斥,但时间会证明一切,后世子孙一定会给他个公正的评价。我对他的折子是夸了又夸,表彰了又表彰,并对他孜孜不倦的求索精神表示了由衷的敬佩。

    谁知老十只一门心思的哀怨自己文才不济,不仅自己丢脸,还让他亲爱的皇阿玛蒙羞,早把折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十应该很渴望得到康熙的认可吧?

    看着缺少父爱的老十,我的母(性)之花开始绽放。

    会作诗又怎样,不就是文学修养高些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南唐后主的词备受推崇,宋徽宗更是被后人称为书法家、画家,那又怎样?

    刘邦不学无术,却是强汉的祖宗,唐朝诗歌那么流行,也没见李世民做出什么佳句来,成吉思汗可能连诗和词都分不清,但铁骑一出,谁敢争锋…

    听着我大放厥词,老十这个被抛弃的孩子觉得找到了组织,絮絮叨叨的借着酒劲把天下文人骂了个遍,连上书房的师傅也不放过,最后我俩上下五千年,引经据典,得出结论:文人无用。

    尽管有些偏激,不过老十受伤的心暂时止住了血,开始结疤。

    虽然老十还未重新活蹦乱跳,但至少魂魄回来了。

    为了让他散散心,尽快祛除他心中的(y)隘,我提议出来踏青。当然私下里也希望他尽快恢复元气和康熙再一争高低。

    老十起先还说奉旨闭门思过,但我告诉他,不亲身体验光,又怎能写出好的诗歌来赞美春天,老十也就半推半就的被我拖来郊外赛马。

    也许真的是春风融化了老十心里的疙瘩,也许是赛马这项运动真的深受老十喜爱,也许老十本身就健忘,总之,在京郊的这片草地上,老十显得非常愉快。

    虽然庆幸今天总算让老十(露)出了笑脸;但更担忧强烈的紫外线,便吩咐小英子找处能遮荫的地,本来我想带个斗篷出来的,被老十一口否决了,理由很简单,他看着别扭。

    小英子正想上马,就见勒孟骑着马疾驰而来,

    “主子,前面翻过山坡有一处河,十爷刚猎了一只野(j),叫奴才请主子过去。”

    春天在野地里烧烤,我一听,也不顾晒黑的风险,兴致勃勃的赶过去。

    等我们一行人在勒孟的带领下,来到河边,却发现老十面前站着两个小孩,不知三人在说些什么,但老十的动作明显表示出不耐烦,而且是非常不耐烦。

    “怎么了?”我漂亮的跳下马,问道。

    老十黑着个脸,说道:“这两个野孩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见爷打了只野(j),就跳出来说是他们家的,真是晦气。”

    两个小孩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见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更害怕了,其中个头稍高一些的战战兢兢的说:“真是我们家的。”

    老十说:“你们家的,这周围哪有人家?爷打的时候,你们人在哪儿?赶紧滚一边去。”

    小英子过去看了看老十的猎物,眼光有些闪烁,又退了回来。

    八成老十这家伙真把人家养的(j)给宰了。

    我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才发现高个的是个小女孩,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紧紧拉住旁边小男孩的手。

    “别怕,,告诉姐姐,你们家在哪儿呀?”

    小女孩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那里有人家吗?睁眼说瞎话。”老十余怒未消。

    “走过两个山头,再往前走,就能看到了。”小男孩不敢看老十,小声的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越过两个山头,恐怕有十几里的路程。

    “你们为什么把(j)带到这么远的地方呀?”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

    “(奶)(奶)病了,姑姑给的;(j)跑了;等我们找到这里;已经…”小女孩的泪水终于夺框而出。

    “你们去姑姑家,姑姑让你们带给(奶)(奶)的?”我拿帕子擦着小女孩的眼泪,问道。

    两小孩忙不停点头。

    老十将我拉过一边,瞪了我一眼,“小英子,爷养你干嘛的。”

    小英子忙接过差事,和小孩打起了交道。

    “其木格,你怎么对谁都发善心啊?”老十不满的嘀咕着。

    不知老十吃了什么药,我发善心,难道不对吗?何况本来就是他先惹的事。

    “爷,和小孩子较什么劲,难道你想他们丢了(j)回去挨骂?何况他们(奶)(奶)还在生病呢。不如把他们送回家吧?”

    老十听了我的话,脸越发黑了。

    嫣红款款走到书房前,环儿提着食盒,紧跟其后。

    周祥在书房门外说道:“姨娘请回吧,十爷不在书房。”

    嫣红笑道:“祥公公如今怎么这么生分呢?”看了眼环儿,环儿立即递上一锭银子:“祥公公也辛苦了,去买些酒喝吧。”

    周祥忙推脱道:“不敢。”

    嫣红见状,咳嗽了一声,软软的说道:“祥公公莫不是嫌少?”

    周祥思索一下,接过银子,“谢姨娘赏,可十爷真不在房中。”

    嫣红楞了一下,问道:“刚去给福晋请安,福晋也不在房中,还真是巧了。可知道十爷去了哪里?这猪蹄汤是十爷最喜喝的,凉了可就不鲜了。”

    第二十二章 伏线

    第二十二章伏线

    老十不愿意去农家转悠,打发小英子送那两个孩子回家,并附上五两银子,连带“猎”到的(j)也叫一并带走。

    受这起乌龙事件的影响,老十没了烧烤的兴致,但又不想早早回府,便耷拉个脑袋,任由他的坐骑漫无目的转悠。

    我提议回城到九阿哥开的“陶然居”大吃一顿,遭来了一顿白眼,

    “其木格,爷现在是闭门思过,能大摇大摆的去吃九哥?”老十一副吃大户的模样,丝毫没有体谅他九哥才开张,虽然需要人气,但最忌讳的还是他这种吃白食的主。

    老十可能觉得我太不懂事了,找到了一点权威的感觉,居高临下的对我说道:“过段时间,爷带你去,那店就开在那里,一时半会跑不了。”

    接着又兴致勃勃的说:“爷带你去前门的悦来馆,那里的猪蹄做得忒地道。”

    我不明白,既然悦来馆是他经常去的地方,难道在那里就不怕被人认出来?真是自作聪明。

    但看着老十那副拽样,我生生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因眼下不是吃饭时间,所以悦来馆里并没几个人,小二热情地招呼着老十:“爷,最近忙什么呢,好久没见着您了。”

    老十一点风险意识也没有,自顾自的往楼上走,扯着他洪亮的大嗓门吩咐着:“拣上好的酒菜端上来,多来点素的,要青色叶子的。”

    等我走进雅间,老十已经好端端的坐在那儿了。

    小二周到的招呼着:“您稍侯,茶水马上就来。”

    “把你们那些甜腻腻的点心也端些上来。”老十一副大款样,毫不客气的吩咐着小二,小二低头哈腰一通后,便伶俐的出门下单。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雅间,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在东面的墙上贴着一副牡丹图,窗户却正对着大街,小贩的吆喝声不时传入耳中,不知道老十为何会喜欢来这吃饭。

    “这家的素菜不错,四哥都赞呢。”老十兴冲冲的给我介绍着。

    我一听,只能暗自祈祷,千万别遇上那个冷面王。

    “爷见你平常爱吃素的,就带你来这儿了。”老十继续表白着。

    不是说这家的猪蹄好吗,怎么现在改口了,再说,我什么时候喜欢吃素了,多吃蔬菜那是为了增加维生素。我看了眼老十,不好纠正他,只好笑笑。

    老十觉得得到了回应;更来劲了,“他这儿的糕点不知味道怎么样,反正你爱吃甜点心,每样都尝尝,喜欢哪样,爷以后经常给你带回去。”

    “那多谢爷了。”虽然觉得老十的殷情有些莫名其妙,我还是很礼貌的道谢。

    不一会儿,桌上就堆满了七七八八的菜,看来这家店毫不犹豫的举起了锋利的屠刀对老十痛下杀手,根本没考虑两个人的饭量;而老十一点也没发觉自己成了冤大头,还傻乎乎的对这家店的效率提出了表扬。也许该管管他的帐了。

    等菜上齐后,我发现没有老十最先念叨的猪蹄,便询问老十,是否是小二粗心漏掉了,虽然我觉得桌上的菜已经很浪费了,但今天毕竟是带老十出来散心的,总得照顾他一点。

    谁知老十毫不在意,“没上就算了,你明儿下厨给爷弄一道不就成了。”

    那也得我会下厨呀,这不摆明为难我嘛。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老十看着我的表情,呵呵笑道:“其木格,你真不会做菜呀,哈哈,我就说嘛,怎么就没见你给爷弄点小菜出来。”

    我正准备反抗两句,就见老十凑近了说道:“一年,一年后给爷弄盘猪蹄,时间够富裕了吧?”

    一年后,还不知道我在哪呢,说不定正在视察黑龙江的产业。

    于是,我非常高兴的答应了老十;老十也心满意足的乐呵着。

    一顿饭下来,老十一直在不停的说:“味道如何?还不错吧?”

    末了还说,如果我喜欢,以后就经常带我来光顾,而且还可以把这儿的厨师请到府上去,弄得我都开始怀疑这家店该不会是他暗地里开的吧?

    在听到我要将点心打包的要求后,老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等出门后,才发现勒孟手里提了两大包的点心。我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把老十的月例扣下一半。

    “十三弟,你看刚出去的是不是十弟呀?旁边的难道是十弟妹?”四阿哥看着大街上的人群,疑惑的对十三阿哥说道。

    “不会吧?十哥还在闭门思过呢,何况他嫌这儿的菜不合胃口,上次来后,还说再也不登门了。”十三边说边走到窗前,正好看到老十眉飞色舞的指着街对面的小摊说着什么,而旁边的女子背向窗户,看不到容颜。

    直郡王府书房

    “大哥掌管河务日夜劳顿,此次回京,可得多歇几日。”八阿哥坐在下手,恭敬的说道。

    大阿哥面带一丝得意的说:“皇阿玛盯着呢,丝毫不敢懈怠,要不是出宫晚了;今儿就得赶着出城。”

    沉吟了一会,大阿哥问道:“十弟最近好象动静不小?”

    八阿哥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怎的,弟弟我也没弄明白。”

    大阿哥疑惑的问道:“就没和他好好聊聊?”

    八阿哥叹口气,“不瞒大哥,年前的时候,我和九弟也被十弟拒之门外…”

    大阿哥打断八阿哥的话;说道:“奴才的事,我还没那闲工夫管,既然归到十弟府上,怎么处置,那是十弟的事,八弟莫非还要和哥哥装糊涂。”

    八阿哥神色未便,气定神闲的说:“弟弟正想说呢,如今十弟闭门思过,也不好上门,只有等他上了谢罪折子,才好走动。”

    大阿哥看了八阿哥半响,低头(摸)着扳指,“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

    八阿哥正色道:“没有。”

    大阿哥想了想,“十弟弟最近和那边走得近?”说着用手比了个二。

    八阿哥缓缓摇头,“因九弟生意忙着开张,十弟去那边的时间虽少了些,但也没和其他人走动过近。”

    “那可奇了,难不成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大阿哥的神色中多了份提防。

    八阿哥笑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十弟(性)子直,如果真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恐怕还真没其他意思。”

    “打探打探吧,如果背后没人捣鬼,该帮就帮着点。”大阿哥把玩着扳指,幽幽的吩咐道。

    见院里一片狼籍;小英子顾不得放下哭号的小孩;骑着马站在篱笆院外,怒气冲冲地骂道:“还有没有王法了?天子脚下,光天化日里胆敢行凶,你们有几个脑袋?”

    “臭小子,有本事,你去告御状啊!也不问问自己多少斤两,敢管十阿哥的闲事!”

    “环儿,信带到了?”嫣红坐在炕上,看着食盒问道。

    第二十三章 无妄

    第二十三章无妄

    曹嬷嬷这段时日有些百无聊赖,虽说十阿哥府好吃好穿的将她供着,连带媳妇也在自己的院子里当差,但总觉得福晋客气中透着生分。好在府里的两个姨娘时常倒请她过去小坐,否则自己在府里连个串门的地都没有。

    要说福晋不喜欢吧,自家男人和小子又被府里重用着,保贵虽是十阿哥亲点的,但自家男人却是福晋一手提拔的,曹嬷嬷思来想去,觉得怕是自己哪里犯了忌讳,惹得福晋不喜。

    保贵媳妇说道:“怕是和姨娘走得近了呢。”

    “福晋看着倒不象小气的人,对两个姨娘也都和蔼着呢,再说,还是福晋让两位姨娘与我多走动的。”曹嬷嬷思忖了半响,不悦的说道,心里却在嘀咕,莫不是真为这个?

    保贵媳妇低头不吭声。

    此时却见保贵铁青着脸走进房中,安也不请,见着自家媳妇;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曹嬷嬷正要呵斥儿子,却见十阿哥跟了进来,身后是鼻青脸肿的小英子。

    曹嬷嬷惊道:“十爷,出什么事情了?”

    保贵媳妇捂着脸,也呆住了,忘了哭声。

    老十面色不善,但还是沉住气,说道:“嬷嬷莫急,只是有点事想问问,怕保贵莽撞,所以跟来了。”

    曹嬷嬷看着架势,怕是事情不小,但自己媳妇整天就在自己院里忙活,怎么会惹出是非呢,而且还惊动了十阿哥?

    曹嬷嬷不好直接问自己的衣食父母,只好转头问保贵,“出什么事了,啊?”

    保贵却在一旁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十看了看屋里情形,觉得有些气闷,“小英子,你来给嬷嬷好生说说。”

    小英子再次绘声绘色的将事情经过非常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曹嬷嬷也呆了,对保贵媳妇厉声骂道:“小蹄子,真是你指使的?”

    保贵媳妇大呼冤枉,“婆婆,媳妇打小没了父母,跟着叔叔过活,一直在家帮婶子做针线,左邻右舍都鲜少窜门,嫁人后又一直在公爷府当差,哪会认识那些人啊?”

    曹嬷嬷听了,也觉得事有蹊跷,但眼下十阿哥分明是恼了,也不好说什么。

    保贵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是不是你回娘家,你叔叔说了什么,你就糊涂的应下了?”

    保贵媳妇直摇头,“就拜年的时候回去过一次,除了让给两个弟弟留心个差事,婶婶还让我帮着给小妹寻个人家,也就没说其他事了。”

    保贵媳妇的叔叔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媳妇则接些个针线活来做,早先虽然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如今两个儿子都当了学徒,缺粮的日子倒是渐渐少了。保贵本还想帮两个堂舅子找个活,但自己的老娘在公爷府不受待见,因李音的事,十福晋嘴上虽不说,但把公爷府送来的人全换了差事,自己和爹爹虽没受牵连,但也不好提这事,因此也就搁下了。

    保贵想了想,当时拜年的时候,好象她叔叔确实只提了这么些事。

    “十爷,我这媳妇虽说蠢笨,但还真象她说的,没什么机会认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她就是想坏咱府的名声,也没那个能耐。他叔叔也是个老实人,按理也不会惹这事出来,我马上去那边走一趟,看有什么异常没。“

    老十也没旁的法子,只得让保贵去打探消息后再说,走时,还对曹嬷嬷和保贵媳妇安抚了一番;表示只是走个程序而已;没其他意思;让她们安心;自己对她们还是非常信任的;只是担心她们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

    见老十忿忿的一p股坐在炕上,我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有眉目。

    当时听了小英子的话,就觉得事情棘手,如果真是保贵媳妇指使人借老十的名义去抢旁人的田产,八成和老十舅舅脱不了干系,所以我拒绝趟这趟浑水,让老十自己伤脑筋去。

    听了老十的讲述,我有些纳闷,“爷,您看,会不会是撒谎不承认呀?”

    老十摇摇头,向我保证了曹嬷嬷和保贵的忠心,而且也给我描述了保贵媳妇的老实模样;并信誓旦旦的说,就算保贵媳妇被人利用真干了这等事,那俩人也绝对会大义灭亲。

    如果真不是保贵媳妇干的,那又会是谁呢?

    要知道在京郊外强占农民土地,御使台一道折子,就够老十喝一壶的,就算老十得罪了人,谁又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陷害老十呢?

    老十虽然比较粗心,但在皇宫中浸染了十几年,政治敏感(性)却一点也不低,如果让他去勾心斗角,肯定一败涂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闻不到(y)谋诡计的味道。

    “爷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捅刀子。”老十恶